章节字数:4533 更新时间:21-09-06 10:47
繁花才睁开眼,就觉得自己头疼的厉害,她使劲地拍拍脑袋,拍了两下,一只手半路把她截住了,“别拍了,本来就笨,再拍变成呆子为师可不去太虚那儿给你求药。”
“师父?”繁花一惊,“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宁遂挑眉反问一句,繁花立马摇摇头,傻子似的笑了,反握住宁遂抓住她的手,“能来能来,师父半夜来我也欢迎。”
这本来就是一句平常的玩笑话,宁遂却移开脸,连带着手也松开了。繁花不解,撒娇样地拉拉宁遂的衣摆,“师父,你可是气我喝醉了忘了给您泡茶?我这就去泡,师父你等着。”繁花说着就要下床,立刻就被宁遂按住了,“你还宿醉着呢好好休息,今天就别乱跑了。”
“平时我生病了师父你也要我按时泡茶,今天这是怎么了?”
宁遂一阵尴尬,他把繁花按倒在床,盖上被子,“叫你躺下就躺下,哪里来的多话?”繁花不明所以,还是乖乖闭眼躺下了。
没过一会,她才听见宁遂起身带门离开的声音,门才一关,一阵风吹过来,丹阳盘腿坐在桌子上,白裙铺满了桌面,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呀。”
“丹阳姐姐?”繁花爬起来,见到丹阳就要哭,“姐姐,师父他有心上人了呜呜呜……”
“打住打住打住……”丹阳头疼地扶额,“这事我知道了,师尊以前喜欢九黎的一棵金柳树,想带把它挖了带到彻淮山来,可是爷爷不同意,它哪里是师尊的心上人呀?太虚师叔框你呢?”
“啊?”繁花止住眼泪,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姐姐怎么知道是师叔说的?咦——我明明……”
“是昨天晚上,”丹阳打断繁花的胡思乱想,“你对师尊说的。”
繁花傻了。
“你还说,”师父铁定看不上我了,等以后师父成婚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
“然后师尊告诉你你出家只能当尼姑,当不了和尚。你还哭着闹着就要当和尚。”
“……”
“再然后,师父要叫人来送你回去,你抱着师父死活不让他走,还捧着他的脸一阵猛亲。”
繁花这就从床上摔下来,半天爬不起来。
丹阳伸出一根衣带,拖住繁花的一只手,“再然后,”繁花泪目,“还有什么呀?”
“没了没了,然后师尊就送你回来,只是——”丹阳尴尬地不敢看她,“只是你死活拽着师尊的衣服不让他走,还说分一半床位给他。这不,你旁边还是热乎的呢。”
繁花痛苦地在床角缩成一团。良久,一声哭音从一团里传过来,“姐姐。”
丹阳赶紧凑过来应了一声,顺便贴心地拍了一下繁花的背。
“姐姐你说,我还能接着给师父当徒弟吗?”
丹阳望向一边,明冁正坐在桌子边那儿悠闲自在。“兴许是能的吧,刚才,他不也什么都没说吗?”
“……”繁花猛得抬头,盯住了丹阳。
“怎,怎么了?”
繁花一把抱住丹阳,“姐姐你说得对,师父什么都没说,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呢。”说着,繁花这就钻进衣柜里翻衣服,她扒出来一条白裙子立马开始扒自己身上的衣服,她才扯开一条衣带,丹阳立马扑到明冁身上要捂住他眼睛,真是见过心急的没见过这么急的。
“你用不着这么急吧?”
“不行,打铁趁热,我现在就要去问师父他如何看待我的。”繁花脱了衣服就要穿那一条裙子,穿了一半她又不满意,急忙扒了继续翻柜子,可繁花就那几条裙子,这时候她看什么也看不上眼,急得就要冲到街上买了。
丹阳可不敢放她这么出去,赶紧在她身上变了一套自己平时穿那种红裙,繁花这才满意地风风火火地跑了。
“我的天。”丹阳舒了口气,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家师娘是这个性子,“明冁呀,我想回去了。”
明冁一手半搂着她,一手扒下丹阳捂他眼睛的手,笑得烂漫,“你不是和你师娘玩得挺好吗?”
这个笑杀伤力太大——丹阳猛得摇头“不玩了不玩了,我想回去,现在,立刻,马上。我想月儿,想大哥三姐,还想看苍展写的话本子。”
“好。”明冁伸手拍拍丹阳肩上的灰尘,“我亦是看不惯你这副打扮,白色你穿着尽管清新脱俗,但还是红色要雅致地多。别急,再过不久,就有结果了。”
话说这一年盛夏晴天,彻淮山生晓路,所有人正在正院里听学呢,繁花冲进来,一句“师父我心悦你,我娶了你可好?”吓得正在讲药理的太虚差点撅过去。
于是乎。神鸟毕方,九黎所向披靡无所不胜的将军宁遂被自己的徒弟,一个凡人求娶了。
宁遂先是一愣,愣了大半天竟然无奈地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这件喜事就这么决定了。
日子就定在一个月以后,彻淮山上那是自开创生晓路以来都没有办一个喜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大家都积极的很,想办得热闹一点。
繁花想着自己也是要当新娘子的人,决定去学学针线厨艺,宁遂自然带着一群小生去市集采买,顺便拜访一下自己未来岳父。
丹阳无事,也就跟着繁花在,厨房捣鼓。她飘在半空,看着繁花折腾一条奄奄一息的鱼,想着是红烧还是清蒸。“毕竟此处丧事多,喜事少,大家自然要高兴得多。”
繁花眨眨眼,“什么丧事?”
丹阳冲山边连着除却巫山的那条长长吊桥努努嘴,“喏,以前有几个不听讲的学生非要去除却巫山,结果掉下去了,我还被叫去找尸体了呢。”
“唉?姐姐你不是师父的剑灵吗?这种事也要你做?”繁花拿着菜刀刀起刀落,将那条可怜的鱼剁成两半。
“那条桥,听说是太虚师叔造的桥,可横了。除了神仙灵物,谁也上不去,上了就要翻。”
“原来是这样。”繁花懂了,她把鱼丢进锅里,加油,上火,没等丹阳说你鱼鳞没刮,轰的一声,大火冲上屋顶翻了锅,炸了。
宁遂刚回来要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却却看见一个冒着黑烟的木房子和一身黑跑出来的人。
“师父,锅炉炸了,它居然炸了。”繁花难堪地抽着鼻子,“我就用了打火石,它就炸了。”
宁遂一阵好笑,捏起袖子擦擦繁花的脸,“那是他们用来做火树银花的硝石。”
“原来是这样。”繁花叹气,“我本想着做顿饭让师父尝尝呢,真是出师不利。”
宁遂沉默了一会,“你大可不必为我这般。”
“那怎么行?”繁花都起嘴巴抓住宁遂的衣服,在上面留下两个黑手印,“我是人,师父是仙,”她一脸认真地说,“我没有天份,修不得仙,长不了命。迟早我会抛下师父离开凡间转世投胎,到那时,师父还能偶尔记得我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宁遂惊讶地看着繁花,“其实我还能去找你的转世。”
繁花摇摇头,“那个我就不是我了。只是看着像我,她不记得你,也不记得彻淮山,只有师父你一个守着过往努力对她好,她却只会让师父伤心。那样的话,我宁愿你忘了我。”
“……”宁遂伸手抱住繁花,“傻瓜,我会记得你。”繁花回抱住宁遂,她眯眯眼,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算了,还是珍惜眼前才是,师父让她亲近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丹阳连打了几个喷嚏,从厨房窗户跳出来,她拍着衣服正想着繁花去哪了就看见那相拥而立的两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在那里水深火热,这两个居然在亲亲我我,有伤风化呀有伤良心呀。
“果然是有了媳妇忘了徒弟。”丹阳伤心地走了,连捞走了繁花烤焦的半条鱼。
这成婚前,新人是不许见面的,繁花就专心致志地做她的饭,绣她的花,偶尔有师姐们找她试试喜服。
丹阳则坐等着那个日子,平时就在繁花旁边试菜,偶尔和明冁一起去除却巫山看看星星月亮,到周围看看人群,丹阳也没发现有古怪的地方。
“我不明白。”丹阳和明冁赤着脚坐在除却巫山的小湖上面的梅树枝上,丹阳拨动着冰冷的泉水,偶尔蹭蹭明冁的脚驱寒,“师兄说,师尊师娘是在成婚那天分开的,我不明白,他们怎么会分开。”
明冁抖了眼睫,“所以你才走遍这四周。丹儿——”明冁叹气,“你忘了,这是寒岩魔兽的记忆。”
丹阳猛得抬起头。
“你还记得,执墨爱慕你的事?”明冁抬手敛起丹阳颊边的一缕发,“说不准,他爱慕地人不是你,而是你师娘,只是你也喜欢穿红色,他才……”
——“丹阳,丹阳,我可是你师兄呀,我从生下来就喜欢你,我这么喜欢你,你居然不会爱上我?”
执墨那句话像梦魇一样缠住了丹阳,她一直不明白,现在却有点明白了。
丹阳痛苦地闭上眼,“原来是这样吗?原来相爱那么难,师兄以前喜欢师娘,没有得到回应,而我,也做了相同的事。”
“不是你的错。”明冁用脚背托住丹阳冰冷的脚丫,一手抱住丹阳的肩,“感情强求不来。”
成婚当日,繁花执意要坐驴,“这分明是马,你们为什么说是驴呢?我不管,我就要坐这个。”
她既然要坐,大家也只能由着她。
一路吹吹打打,新娘子进了正院,由新郎牵着,拜了堂。
等司仪一句送入洞房,山门一轰,执墨杀进来了,他才化成人形,整个人都是蓝色,皮肤结着碎冰,疯了似的往里面闯。
拦他的人一个个被打飞,最后只剩下几位师尊,合力对抗寒岩魔兽。
宁遂拿剑乘机打劫,一掌拍在他的胸口打得他吐血不止。寒岩魔兽不管不顾,以蛮力打伤几位师尊,死命追着繁花,宁遂一个难以对付,只能一路护着她上了吊桥,推繁花上了除却巫山。
“这里很安全。”宁遂执剑甩去剑上的血珠,“你等我。”
“师父,你要去吗?”
“那是寒岩魔兽,他可是危害天下苍生的魔头,我是仙,是九黎的毕方将军,我须得先救天下,再救我自己。”宁遂低头轻轻碰了一下繁花的唇角,“等我回来。”
一只像丹顶鹤的鸟儿,立着一只脚,红色的斑纹,青身白喙,鸣叫的声音好像毕方两个字,它扇动着翅膀,六道红色的火焰直冲着要攀桥的蓝色怪物。
火刚着就熄灭了,无数支尖锐的冰柱冲向天上,鸟儿身上的火熊熊燃烧,挡住冰柱还能散出火焰烧到寒岩身上。
繁花在那一头惊心动魄地看着,一阵风吹过,丹阳还是那身白裙,和明冁落在繁花旁边。“姐姐?”繁花惊讶看向她,“姐姐不是师父的剑灵,怎么会在这里?”
“……”丹阳叹气,“其实我不是师尊的剑灵。师姐,我是他千年后收的第三个徒弟。”
繁花瞪大了眼睛,“你是从……”
丹阳变回红衣的样子,“抱歉,我骗了你。”
几支碎冰插进宁遂的身上,他闷哼一声,硬是忍住了,寒岩魔兽果然是厉害,这般模样还能胜过他,果然只有白虎战神才能战过他吗?宁遂胡思乱想着,一道红色吸引住他的目光。
繁花提着裙子,跑在那条晃来晃去的桥上,站在正中不动了,宁遂又气又急,变回人身降到繁花身边,抱住她挡住新的一轮攻击,又受了点伤,“傻瓜,你做什么?”
“把这个毁了他就动不了了。”繁花笑着把那颗蓝色的石头交给宁遂,看着他燃起一团火将那个石头毁成一片灰粉。那片冰柱果然消失了,蓝色的人摇摇晃晃,终于掉下来了。
宁遂舒了口气,“你呀你,怎么这么乱来,不知道这里危险吗?”
繁花眯着眼笑着,“师父,你今天真好看。”一口血漫出她的唇齿,流过她的脖颈,没入红色的喜服里。
宁遂愣住了,微微低下头,一块长细的冰柱插进繁花背上,在她胸口冒出一点头,鲜血淋漓。
繁花攀住宁遂的衣袖,她身子有点软,慢慢就站不起来了,“师父师父。”
宁遂急忙抱住她躺在桥上,繁花拉着宁遂的衣袖,虚弱地笑了,眼泪簌簌地掉下来“我,小时候见过你的。从天而降,把我,把我从强盗手里抢回来。你说送我回家,说,最喜欢这满林的红枫,那时候,我就,欢喜你师父,师父,师父……对不起……”
“别说话,你师叔很快就来了,他医术高明一定能救好你。”宁遂慌不择路地捂住伤口,眼泪措不及防地落下来。
繁花闭上眼,重重地啜息,“别去找我,我会回来找你的,别去找我,你要等着我,师父……”
一个漆黑的漩涡出现在吊桥的下面,丹阳任明冁牵着,向那个漩涡飞去。
“别哭。”明冁擦掉丹阳满脸的泪痕,“你都告诉她结局了,他们也已经相见了,你该开心的。”
“嗯。”丹阳点点头,回过头和明冁化作一凤一虎,没入漩涡里。
丹阳突然想起来她第一次拜师尊为徒那天,她因为想试试自己的法术,把自己烧的漆黑一片,苍展堇月他们特别嫌弃地看着她,只有师父见到她笑得特别高兴,捏着袖角擦擦她的脸,“那我就收你这个调皮捣蛋的童儿为徒吧。”
那时候他是认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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