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高深莫测

章节字数:2048  更新时间:09-05-20 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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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北望和云娇娇两人所暂住的安沪旅馆是集客房和茶馆于一身的,楼上是客房,楼下便是茶馆。旅馆的老板是一个很有经济头脑的人,经常会通过各种渠道以低廉的价钱,请来各种落魄的江湖艺人来捧场子,生意也还红火。

    那些所谓的江湖艺人无非就是一些唱曲子的妙龄少女,会些花拳绣腿的小角色,天南地北胡侃一通的说书人。凌北望是这里的长期客官,老板也不收他茶水费,对他也很客气。半个月下来,他也略微了解了这个世界人们的风土民情。尤其是那个长着两撇小胡子的说书人,让他长了不少见识。那个说书人在茶馆说他的《云梦王朝帝王传》,一说就说了十天。不过,他的口才也实在了得,有的时候还会手舞足蹈地给观众表演,比起凌北望那个时代的“百家讲坛”还要精彩。凌北望也正是从他的口中了解了一些关于云梦王朝的稗官野史。那个说书人也不是一味说书的说书人,他在说书的同时往往还会加上自己的评论。例如他一开始说云梦王朝的开国帝王云异人的时候,便说那是时势造英雄,是时代的变迁,历史的洪流选择了他,而不是所谓的“君权神授”。而说到云梦王朝亡国的时候,便说那是因为末代皇帝云傲天刚愎自用,亲信太监黄浪所言,大肆分封诸侯安定四方,结果万里江山还被他所信任的轩辕望所窃取。他乘机引用了《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中的一句:“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他说,历史本来就是这样的,我们小老百姓犯了一点点的错误,当权者就要喊打喊杀,但是那些官拜宰相,分封诸侯,裂土封王的大人物窃取别人的江山以为一家之私,却仍然夜夜笙歌,好不逍遥。

    凌北望非常喜欢这个说书人,每次都很准时地坐在角落静静地听他说书,听到精彩处就和听众一起热烈鼓掌,说到愤怒的地方便也一个劲地拍桌子,泄愤似的骂几句脏话,非常过瘾。

    云娇娇虽然是个小女孩,听了说书人的评传,也对凌北望说:“要是父皇当时能够听到这位说书人的评传就好了。”

    凌北望心中苦笑,爱抚着她的脑袋安慰道:“你们云梦王朝已经经历了五百年,是历史上最长久的王朝,你父皇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两人经过说书人客房的时候,看见门敞开着,瞟眼看去他正在收拾包袱。

    凌北望知道他要走了,便让云娇娇先回房,自己却径直走进了说书人的客房,说道:“兄台,下一个地方要去哪啊?”

    说书人回头一看却是那个经常听他说书的年轻人,也没有介意他唐突,便用手指抹了抹那两撇小胡子,笑道:“走到哪,就是哪了。”

    凌北望看了看他收拾的包袱,东西非常简单,只有几件换洗的衣物,一个黝黑的紫砂壶,还有一把写着“难得糊涂”的折扇,说道:“兄台真是洒脱,随身的东西真简单啊!”

    说书人呵呵一笑说道:“人生就是这么简单,很多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何必给自己增加负担呢?”

    这不是一般人能够随随便便说出来的话,凌北望肃然起敬道:“兄台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说书人吧?”

    说书人拿起折扇,轻轻捻开,依着床沿坐下,也示意凌北望坐下,摇着扇子说道:“往事不堪回首啊,从此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说书人,”他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了一番凌北望,先是一惊,然后收起折扇,小声问道,“小兄弟,你是皇族后裔吗?”

    凌北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如此一问,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和兄台你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

    说书人愣了愣,好像想到了什么,释然道:“现在你可能还不是,但有些东西是你无法改变的,就好像人的命运都由上天冥冥中注定的,”他顿了顿,说出了一句让凌北望差点大笑出来的话,“你的面相和当年云梦王朝开国帝王云异人的面相一样,当然,你的结局比他好多了。”

    凌北望强忍住没有笑出来,心道那只是这个说书人心口胡诌的而已。不过,他说到他的结局会比云异人好,这倒让他高兴了不少。云梦王朝的第一个皇帝云异人虽然一统天下,威吓四方,但却是被自己的几个儿子联合起来逼迫退位,并软禁在宫中活活饿死的。更可笑的是,据他的评传中所说,那个即位的皇子还是云异人的一个宠妃和一个大臣所生。当然,老天也算是待云异人不薄,他的亲骨肉皇子后来推翻了前朝,江山总算是回到了云家。

    说书人见凌北望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慨然道:“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和你也算是有缘,你也是我这几年闯荡江湖以来,第一个来送我的人。我就赠你一句,凡事顺其自然,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凌北望自从重生以来就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听由老天的摆布,但是这说书人的表情告诉他,他这一切由不得他。

    等他从说书人高深莫测的言语中回味过来的时候,却见客房里已经是一片空荡荡,他已经走了。

    凌北望颓然走出说书人的客房,听见楼道里一阵嘈杂。

    “你不能上去!”一个小二急切地喊道。

    “我上去找人,不会打扰到他们的。”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带着三分不耐烦的口气。

    “你说出你要找的人的名字,我去帮你通传好了。”小二好像已经拦不住那人,对着下面其他小二喊道,“快来帮我拦住这赤佬!”

    楼下又是轰隆隆的一阵脚步声,几个小二在楼道上围着那人拽着他往下拉,就差用棍子打人了。

    凌北望转悠着来到楼道口,却听见那人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我要找的人就是他!”

    众小二往上一看,却是一脸茫然的凌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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