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不能说的秘密  第七章 我的天堂,在哪里?

章节字数:2976  更新时间:09-05-28 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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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有些习惯是始终改不掉的,无论怎么努力,仍然改不掉。

    依旧还是喜欢在睡醒后喝冷牛奶,然后很自然地吞两粒药丸,像是习惯性的期待着什么一样,等待着腹中泛起微微的疼痛。只有在身体疼痛的时候,才知晓自己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有温度,还没麻木。

    而后,我在心里不止一遍的对自己说:“简凯,没有了你我依然会过得很好。”

    萧漠还是不定时的打电话给我,询问一些琐碎的事情。电话那端他满是疲惫的声音透过遥遥万里的电波传入我的耳朵。

    他说,小可,这里的天很蓝,海也很蓝。

    他说,小可,海的那边是成片的薰衣草,就连空气里都弥散着淡淡的香味。

    他说,小可,这里的人们告诉我,海芋的花语是纯净幸福的爱。

    他说,小可,我突然好想好想有个家。

    ……

    萧漠因劳累而略带沙哑的声音一次次敲击着我的心脏,字字句句里尽是温柔和疼爱。他总是这样温柔的陪在我身边,像只安静的猫咪,一直在等待我心甘情愿的接受他。这一等,转眼便是白驹过隙的四年时光。

    可是,我的心早已伤痕累累,再也载不起他口中美好温馨的未来。

    打开窗户,远处的大海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瑰丽的波涛,迎面而来的风夹杂着海水咸咸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打起精神。也许,是时候一个人出去走走了,看看外面的人和事,看看外面的风景,花些时间把曾经的自己找回来。

    暖暖的太阳将我的身影拉长,好似拉长了我年年岁岁白纸般的青春。

    独自坐车去了中心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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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时,不禁心生感慨。

    还是那座假山,那个亭子,只是少了那夜璀璨的烟花,还有那个让我心疼的男孩。

    这世事的变迁像是流光,那些刻在心底的事物不经意间都已变了模样。

    就在我正要举步离开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有规律的震动。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是简凯。

    “冉冉,是你吗?”

    “嗯,是我。”

    “可以约你出来吗?我想把那本画册给你。”

    “我在中心公园。”

    “去‘左岸印象’吧。你在那里等我,不见不散。”

    “好的,不见不散。”

    我苦笑着,心里满是酸楚。原来,我们终究是生疏了,就连说话都变得这样客气。

    迈着小步,走向附近的‘左岸印象’。这家店是清流有名的咖啡馆,大多是情侣约会的好去处,上中学的时候我和简凯常来这里。

    店里放着LeneMarlin的《APlaceNearby》(译为:天堂若比邻),简单的旋律,纯净的声音,每个音符都负载着静谧的忧伤。天堂若比邻,可是,我的天堂又在哪里?

    正值中午,这里的人并不是很多。我挑了角落里靠窗的桌子,点了一杯蓝山。酸涩的味道瞬间充斥着味蕾,愈演愈烈,直到唇齿间溢满醇香,悠远绵长。

    没过多久,简凯推开玻璃门走了进来。待他环视了一周后,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我微笑着点头示意,看着他迈着矫健的步伐朝我走来。

    他将手里的紫色盒子推到我面前。“送给你,但愿你会喜欢。”

    我双手接过盒子,正欲打开,简凯却出手制止。“先别打开了,回家再看吧。”

    心里满是疑惑,不就是一本画册嘛,为什么不让我当面打开呢,搞什么神秘啊?

    “好吧,我回去再打开。”而后,将盒子收在一旁,“要喝什么?”

    “你不记得了吗?红茶,我只喝红茶的。”

    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这四年来,我不碰红茶,就是因为简凯只喝红茶。我把他小小的爱好深深记在心里,就算经过四年的洗刷,还是抹不掉丝毫关于他的印记。他的微笑,他的嗜好,他说的每句话,这一切的一切我都刻在心里。这是我唯一的支柱,我想不到除了这些,自己还拥有什么。

    “对不起,我忘了。”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

    我心里猛然一恸,故意躲开他忧伤的眼神。对不起,我还是骗了你,只是不想我们之间再有什么瓜葛,从现在开始,我要试着去遗忘,试着去过没有你的生活。

    “陪我出去走走吧,回来这么久,还没好好去玩过呢。”我向简凯提议。他笑着站起身,将紫色盒子拿在手中,径自去埋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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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路两旁是繁茂的香樟,绿色的叶子和白色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舞动,空气里弥散着悠悠的香气。

    身旁走过形形色色的路人,他们总是回头看着我们,或者只是想看看我身边的男孩子。简凯将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和我并肩走在一起。总是觉得他像个王子,骨子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安静又寞落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颀长的个子,白皙的面庞,修长的手指,这就是我深爱着的男孩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注目的焦点。

    我们一路寒暄着彼此的境况,但唯独没有告诉他,在法国的时候,我还是很想很想他。

    路过一家饰品店,我径自走了进去,简凯疑惑的跟在我身后。

    “小姐,请问您需要帮助吗?”店员很热情地招待我。

    “我要打耳孔,”从离开简凯那天起,我一直都想做一件能让自己记住他的事情,穿耳孔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用疼痛铭记这一段过往,也用疼痛去逼迫自己忘记他,这样很好,真的很合适。

    身后的简凯露出诧异的表情,“冉冉,你以前不是最怕疼的吗?”

    “是,以前的冉冉是怕疼,而现在的我已经不怕了。”我冲他笑了笑,那抹笑容却瞬间僵在嘴角。

    “那好,我陪你一起痛,这样你也许会好过一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在那里面是满满的黑色,沾染着认真的神色。

    “疯子。别以为我不知道……其实你也怕痛。”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不怕。”

    我不再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那个穿耳孔的姐姐动作很快,没怎么痛。在镜子前摸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右耳垂,心里隐隐有些喜悦。我想,简凯,我终于有勇气离开你了。却不料,在我发懵的时候,简凯径自去穿了耳孔。

    镜中倒映出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我转身看着他,喉咙里哽咽地说不出话。他走到我面前,神情暧昧的摸了摸我的头,说“这样就好啦,你疼的时候想想我,就不会疼了。”

    他微微发红的左耳垂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沉着脸不悦道:“疯子,简凯,你真是个疯子。”

    这回换他不理会我,将我一把拉到柜台前,说是要送我一对耳钉,当作为我庆祝‘不再怕痛’,有些滑稽的提议,但心里还是生起暖暖的感觉。其实,我们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做朋友,也很好。

    走近柜台,一眼就被一对闪亮的白钻耳钉吸引,它们安静的躺在玻璃柜里,无法选择命运,只能期待着早点被人买走,离开这个几尺见方的玻璃柜。

    “麻烦你,我要那个耳钉。”我并没有告诉简凯我喜欢那对耳钉,而简凯却一眼就点中了那对白钻耳钉。

    “对不起,先生。这对耳钉是定做的现货,不单卖。”

    “可是我只需要一个啊。”

    “‘LoveStory’是我们店长找名家制作的,主打就是情侣款。既然您要买,为什么不买一对呢?可以和您女朋友一起戴。”店员指指站在简凯身后的我,面露难色。

    “我们就要这对了。还有,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女朋友。”我解释道,却看见简凯眼睛里的闪烁亮光慢慢黯淡下去。

    店员悻悻的吐着舌头,说:“不好意思,是我眼拙了,你们看起来好配啊!我还以为你们是情侣呢。”

    这穿耳孔的主意本就是我提出来的,便没有再让简凯付钱。

    出门后,我将首饰盒打开,取出其中一枚,踮起脚,替简凯戴上那枚白钻耳钉,那枚白钻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彩,绚丽夺目。他有些发愣,呆呆的站在原地。当他清醒过来,试图将我搂进怀中时,我早已退开,站在一旁。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冲他小声说道。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从简凯手里接过装画册的紫色盒子,我将他灼热的目光留在身后,转身迈着轻松地步伐向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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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我都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也许,我们终于可以说再见了。

    再见,简凯,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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