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11 更新时间:09-09-03 22:38
嘉元四年,竟是一夕之变。凤陵王举兵谋反,天下皆惊。
凤陵王。。。竟反了?
莫说各朝权贵不得其解,就连百姓也是不敢置信。
众所周知,远在凤陵的英俊王爷一向深受百姓爱戴。更是万千少女如意郎君的不二人选。
战功赫赫不过是凤陵王的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凤陵强大对财力后盾。大湘新建之初,百废待兴。屡次财政衰竭,皆是靠了这位远在南国郡县对王爷才得以脱困。
(对此,界错同学反驳道:那是因为都是公子在帮他打理。给点工资怎啦?~~~凤陵狐狸直接忽略他:瞎说,那是因为小聆旺夫!~~~公子一脸正气的无视:那是因为曲某觉得凤陵适于投资。。。果然不出曲某所料,不到半年便将本钱收回。恰好,就用在了年初的大旱上了。--眠:投、投资。。。小聆啊,你穿了。。。)
可不愿信归不愿信,他们的王爷如今是真反了。
平常百姓当然不会知其中详情,可各朝权贵却是看的分外清楚。于是皆冷笑观之:嘉元帝这招走得,无异是自毁长城呀。
然而,在坊间却流传着另一版本--------
某个不起眼的小茶馆里。借着酒劲,一帮男人正一脸关心国家大事的表情谈的热火朝天。
正说着,坐在角落的一个毫不起眼的男子忽问道:“最近城门管的真严啊,多一刻都不让进了。我是刚进城的外乡人,有些事就是不懂。兄弟有懂的吗?给说说好不犯事。”
男子面容实在过于平凡,扔到大街上便再也别指望找出。然而那双眼却是微微挑起,有意无意自生一股风流之意。让人不得不惋惜,这么双好眼睛怎偏就长在这样一张普通的脸上了?
“这个啊,还不是要打战了给闹的!”茶馆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人多嘴杂但消息也广。刚发个话,便有人立马搭腔。
外乡男子不解:“可不是说还在前面打吗?怎么城里这么快就戒严了?难道要打进来了?”
“嗨,这谁知道呢。反正到时苦的可都是咱老百姓!”其中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满脸悲愤,忽压低了声儿故作神秘道:“诶,我说你们知道吗?我听人说,原来凤陵王才是真命天子呢!咱们现在这个皇帝不是天命所归!”
“嘘,可不敢胡说啊。”另一个立马缩了脖子,打断大汉。鼠目朝四处张望了一会儿,将声音压得更低:“最近京城里可是戒严啊,小心一不留神就像凤陵王一样被安个罪名就。。。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
见他不信,虬髯大汉有些急:“你说我骗你们干啥呀。”
外乡男子应和道:“我看这位大哥也不像骗咱们。”
“那你说,你是咋知道的?”
虬髯大汉见有人信,顿时来了精神:“不瞒你说,我一个亲戚在宫里当差来着。”
“哦。。。”众人纷纷作会意状。
见状,虬髯大汉愈说愈精神:“要不你们说,为啥皇帝派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让凤陵王给逃了?依老子看,这是上天都在保佑凤陵王~说不定,凤陵王就是那真龙转世!”
众人半信半疑:恩,貌似这位大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小小的茶馆内,众人还在对自己刚刚得到对消息将信将疑之时。已无人注意到,方才还与自己一同喝茶讨论、面容平凡对外乡男子已踏着积雪,悄悄离开了这喧闹的小茶馆。。。
大湘罕见的大雪,自三十之夜起已足足下了三天。落雪将大湘京都千百年来巍峨不动的皇城,晕染成水墨的银。
这素白,却是世间最污秽的。
皑皑白雪之下,你所站立的脚下。也许,是亡者也说不定啊。
白衣缱绻的少年公子静立在雪中,并未裹着狐裘对身子显得单薄。却绝不瑟缩,瘦削的身形竟是立得笔直。
青丝未束,散落在颊边起伏勾勒。微仰头颅,露出尖细的下颚,侧脸线条蜿蜒成温润。眼底,落满细细洋洋的雪花。
这,似乎再也停不下来的雪。
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与天争高。
可这也许错了,始终是争不过啊。
细瘦的指忽探进对襟里,极慢极缓的取出一尺红绢。红艳似火,在一片银白中像是虚假的暖意。他却珍惜,若珍宝一般凑近心口的位置。眉目清冷,却温情脉脉。
他低头看缠绕在掌间的绯艳,衬得指愈发地素白。圆润的指甲,泛着触目惊心的紫。
便是在他低头的瞬间,有大片的阴影滑落了下来。
他愕然抬头。
那人,便像是夜蝶一般。从百尺高墙上,翩然滑落成凄美的弧度。落雪之上,盛开成大朵红莲。硬生生,灼地人眼刺痛。
冰冷的积雪之上,奢靡的宫墙之中。大朵妖艳成暗紫的彼岸之花,妖娆盛放。
雪衣公子静静地立着,如画眉目望向对面。百尺开外,长身而立的绝丽武将。
距离太远,看不清彼此的表情。
雪地上安静恬睡的妖娆少年,羽睫闭合。纤细腕子上的划痕,血迹淋漓。指间紧握的破碎,像女人断裂的簪子。
血未冷,人却已夭殇。
雪衣公子半蹲下来,俯眼看他。发丝随着动作散落下来,掩盖满目苍白。
军靴踩在积雪里,发出窸窣的声音。在他面前停留,武将垂在身侧的掌握紧了又松开。最后他半跪于地,冷硬的瞳孔直对着少年公子垂下的睫羽:“别这样。”
闻言,少年公子抬眼看他,声音却是哀悯:“云逐暧,真的只是命不好而已。”
年轻武将还未反应,少年公子却已站起。寞然回身,徒留与他一地清寒。
御景殿内--------
再开口时,曲聆水发现自己的声音竟是如此倦怠:“那夜魅上所见出入你寝殿的,是云逐曖?他与你。。。说了什么?”
昔日的友人不置可否,却是轻轻笑了:“朕记得那夜的雪,是前所未有大。朕确是闲得慌,他倒与朕说了些有趣的东西。不过,你不想知道太后在御景殿,与朕说了什么吗?”
少年公子静寞眉敛,只指尖习惯性地摩挲杯壁。
“朕给你讲个故事吧。不知聆水如此博学多闻,阅过典籍无数。可有听过这个故事?”帝王口气稀松,俨然一副说书人的样子。这样的宁和,像是从前年少时的肆无忌惮:
“十多年前,先皇经过皇室之争成为最后胜者。至于过程,早已经是一段被抹杀的历史。可那场灭门之祸,还是有人能记得的吧。朕现在所为,与先皇当年并无不同。弑父夺位又如何?古来,最是无情帝王家。太子一脉被灭,便是最好的证明。”
宇文饰非并非是爱讲废话的人,雪衣公子低眉饮酒静候下文。
“先皇还只是皇子时,太子本另有他人。太祖先皇偶然遇见一云游道人,得知了一道谶语。自此便对先皇十分猜忌。可许是命吧,先皇最终还是登上了这帝位。。。。。。太祖先皇曾留下一道密旨。。。其中,便有那道士留下的谶语。”
说到后来,帝王轻轻发笑:“朕本不该信这种,无稽之谈。可那夜皇祖母给朕看了样东西,朕开始信了。
闻言,少年公子收在宽袖里的指猛然收紧。最后他缓缓从袍袖中取出,如画眉目里表情浅极:“可是这个?”
静卧在素白掌间的,像是女子发簪的物体。微微破碎处,划伤了细瘦的指。玉质粗糙,周身雕凤。丝丝血迹像是沁入一般,怎也擦洗不去。
像是被人为破坏般,发簪拦腰断开,中间却是镂空。
帝王面色忽沉郁:“不错,密旨就藏在玉簪中的暗格中。可笑的是,这支玉簪一直都在皇祖母那里。她竟守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上面刻的是,‘紫薇偏转宫阙震,帝星南迁天下定’啊。。。”
‘紫薇偏转,帝星南迁’?!
有什么真相呼之欲出,白衣公子素白的指倏地抓紧瓷杯。
“朕会如此,并非只为他擅自屯兵也非他凤陵富庶。只因为。。。凤流殇并非凤王的亲子。他是前太子的嫡长子,太祖先皇对嫡亲长孙。现如今,皇位的正统继承人!”
白衣公子闻言苦笑,忽忆起那飞扬绢狂的红袍年少。原来真的。。。
所谓王者气度,便是与生俱来的么?
帝王并未看对方唇角涩然,将案牍搁置眉梢眼角若浸了寒意:“你可知,那夜云逐暧对朕说了什么?他说他夜观星象,发现‘紫薇偏转,帝星南迁’。。。朕也是逼不得已,云逐曖知道的太多。虽然对歌朝并不好交代,但他必须得死!”
直到许久,白衣公子忽开口打断他。表情清冷依旧:“可现在,你才是为大湘的天子。”
闻言,帝王隐在昏暗一侧的唇弧度浅浅:“你真的信凤流殇么?比过信朕?聆水可有想过?为何四年前那么巧,凤流殇与你梨园初识?凤陵的暗桩到底有多少?。。。”
“可还记得潼关守将孙庭海么?那看似粗人,被同僚叫做‘一根筋’的将领。此人却是精明的很啊,朕当初还是皇子时也还救过他一命。其实当初歌朝来犯根本子虚乌有,他这是谎报军情故意挑起两国事端。朕审过他,可惜此人硬得很。聆水你觉得。。。他是为谁效命?”
。。。。。。。。。。
曲聆水看着帝王渐要扭曲的眉眼,眉目却清寡:“你说。。。凤流殇。”
“不是他还能有谁?”
帝王怒气愈甚,少年公子忽一语打断:“你可有想过?也许是北越,陵兰。或者。。。歌朝?”
便是这一声,满室寂然。
白衣公子满目寞然。
结果,愈说愈发现。原来从相识起,便是一场扑朔迷踪。
曲聆水不是天,不是神。纵是绝世如斯,却也不知。
从身陷其中起,该要如何理清?!
“自小,你便一直站在朕这边。”隐在阴影里的帝王忽道,音色沉郁却隐隐带了期望:聆水,这次----------
你还会站在朕这一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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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于是,眠想说,这章里。。。小八确实有毁王爷形象的嫌疑。。。。
可是,大家真的没怀疑过小王爷咩?
啊哈哈~我不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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