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142 更新时间:09-05-28 10:03
》桃篇
是不是命运就这样捉弄,等我回神转身,你却已经消匿了目光。当月光开始轻歌曼舞,当红叶开始烧灼西山,当冬雪开始飘零而至,我就知道,我开始想念你了。
只是,我的哭泣,你还听得到么?
午后,细碎的阳光铺洒在地上,透过细密的叶缝,落下斑驳的树影。微风拂过,浅碧色的风铃在屋檐下叮当作响,声色空灵。
雏森淡然的捧着描着桃花的白色瓷杯,俯身,复又沏了一杯茶。白色的水汽夹杂这茶叶的清香在热水的冲泡下纠缠未艾,厚重的弥漫开来。
“啪,啪”小女孩在庭院里玩的正欢,皮球一声一声的叩击这地面,声音在秋末的风中飘扬。
下午的阳光有点耀眼,雏森微微眯起了眼眸。眼前一片恍惚,女孩的笑声散入二中。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出一个拍皮球的女孩,紫玉色的头发,梳着两条小辫,一脸灿烂的拍皮球。旁边还站着一个臭着脸银发碧眸的小鬼。
雏森晃了晃头,深深闭眼,再睁开,眼前又只剩了一个乌发的女孩。
真像啊……和那时候……
“忆冬,休息一下来喝杯茶----------”柔柔的嗓音。
“再等等,雏森姐姐。就一下--------------"
她无奈的看着玩得正欢的女孩。抿了一口茶,悠悠的望着风铃,哼起了歌。
“……Didyouhearmecry?Didyouseemecry?……”
风铃叮当,在风中轻吟浅唱。随着她的歌声,散入风中。几乎每次有人来拜访,都可以看见她这个样子,伴着风铃声歌唱。但唯有她知道,在风铃的最最里面的竹片上,刻着一行浅浅的字--------------送给笨蛋桃子。
风铃是日番谷亲手做的。忘记了哪一次,原有的那个因为一次意外摔碎了,她哭的一塌糊涂,泪眼朦胧的想再次拼起来,却笨手笨脚地又把手划破了。一旁的日番谷是在看不下去了,就跑去屋里找了竹片重新给她做了一个。那个时候她又惊又喜,挂着泪珠却笑着说,小白手真巧啊。然后日番谷就在一旁一脸臭屁的说,就你笨啊。
呐,风铃还挂着呐,日番谷君。你听不听的见风铃的声音呢,你听不听得见我唱歌的声音呢。如果……我哭,你还听不听的见我哭泣的声音呢。
Didyouhearmecry。
"雏森小姐!”
门口传来的喊声中断了她的思想,一路小跑去开了门,外面站着吉良,手里拎着一袋水果,头发和衣服因为汗黏湿在身上。这种天气……怕是走了很多路吧。
“吉良君!”雏森笑着把他迎进门。
跪坐在屋檐下的榻榻米上。她俯身,沏了一壶茶。递去,微笑着说:“今天怎么有空来这里。3番还是很忙的吧。”
吉良似乎有点羞赧的转过头,说:“今天去了一趟流魂街,看着说过很新鲜就买了点,顺路给你带上一些。”
“谢谢!”依旧不变的微笑。其实她本就知道,流魂街的水果店,距离这里大约有10里地,而离3番只有4里而已。这一年的时间里,她明白吉良对她一直以来的关照,却也装作不知,也习惯去微笑。如春风拂面一样温暖的微笑。不是她开心,亦不是难过。只是不知道除了微笑还可以如何面对。谁又知道,剥离了微笑,还剩下什么。她也不知道,除了微笑,脸上还可以剩下什么。
微笑有时候真的是种很好的伪装。就像市丸银那样,彻头彻尾的伪装。伪装了他真正的意图和还未对乱菊述说的遗憾。
自甘堕落的蝴蝶,再次把自己包裹在层层的茧蛹中。而重生,又谈何容易。
“那个……”吉良有些不好意思的伸手,别过脸,却还是可以看见通红的耳根。
“恩?”一如既往的微笑。
“今天在流魂街看见了发带。你……你的发带也用了很久了,就……就给你……你买了一个。”
松手,手心里只一条攥地紧紧的桃红色发带,很漂亮,镶有白色的蕾丝,浅浅的桃红,很衬她的发色。相比之下,头上那条蓝色的发带简单到朴素。雏森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发带。
确实很旧了,布的边缘开始起毛。蓝色也洗的隐隐有些发白了。她看了看桃色的发带,在吉良期待的目光下,还是略显歉意的开口:“对不起阿,吉良君,有些东西用久了舍不得换的。谢谢你的好意。”
看见他怅然的目光她一阵愧疚。
吉良的好意她不是不懂,只是……那发带是很久以前日番谷送的。人在有的时候总是有些东西无法释怀。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要纠缠一辈子的。即使只留下一个空虚的外壳,却仍忍不住留下。好比已经长大的女孩却总是舍不得丢弃过去的纱裙。放在衣橱里,任它镀上岁月惆怅的芳香。
一番沉默,她转过头,莞尔一笑,在后者惊喜的目光中开口:“吉良君,帮我送一下发带可以么?我想重新梳一下头发。”
午后的风轻轻拂过她紫玉色的头发,吹起发梢,空气里隐约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发梢一只蔓延到他的指尖,仿佛带着烧灼的触感,随着指尖的神经一直颤抖到心房。
吉良的手指顺着雏森柔顺的长发划下,抽离,留下点滴余香。他禁不住抬手,轻抚她的长发。紫玉色的头发在眼前微漾,丝丝发丝在手指间缠绕,化为绕之柔情。
雏森没有拒绝,反而闭上了眼睛,轻靠在他肩头。一如过往,与某个银发少年一样。
她累了。很累了。她想要一个可以一开的肩膀。即使眼前的不是她想要的,她心甘情愿的,甚至自欺欺人的就那么当做了。雏森很清楚。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如果是一株紫藤的话,那么她还是要依靠一颗可以攀附的大树。
日番谷失踪以后,她一直努力想学会独自坚强,学会依靠自己。可是她发现,从自己的怀中汲取温暖,只会更寂寞。当伪装的面具在细碎的阳光下开始支离破碎,脆弱的坚强也尽数崩塌。
果然我……还是无法独自坚强……可……我还可以依靠谁呢……
雏森在微风中牵起了嘴角。微笑。却被两行缓缓淌下的液体所覆盖,稀释,抹除。泪痕在阳光下折射这晶莹的光。湿润了对方洁白的羽织。
潮湿又略显炽热的感觉透过死霸装清晰的传达到吉良的大脑,却平静了速率明显过快的心跳。
她……只是把他想象成了日番谷。只是,他始终不是日番谷,他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介于现实和想象的夹缝中,才会痛苦到哭泣吧?
拒绝我也没关系,把我当做日番谷也没关系,只要你可以得到些许慰藉。
吉良轻轻拢了拢少女的肩,拍了拍她的长发。低声呢喃:“没关系,哭吧。真的没关系。”
雏森一愣,手紧紧的揪着他的羽织,颤抖。良久,把脸深深埋在他的肩上,低低的呜咽,无声的流泪。最疼痛的哭泣,不是号啕,却是无言。因为所有的悲伤与难过全都汹涌在了心里。
呐,小白。
现在,即使我哭的再响,你,也早已听不见了吧?
Didyouhearmecry。Canyouseemecry。Heremecry。
》白篇
曾不止一次守望你的身影,你的笑颜却从未为我绽放;曾不止一次望见你驻足,脚步声却从来没有为我而停。也许,我并不能给你要的幸福;也许,你的幸福从来就不是我。
虚圈的风干冽的不带一丝水分,夹杂着沙砾,凛冽的呼啸而来,有如刀割。摧枯拉朽的卷走日番谷走后一丝体温。仿佛重叠了亿万个冬天的寒冷像雪崩一样重压而来。
嘴唇早已干裂,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留下一个个暗红色的痕迹,在灰黄的土地上,分外刺目张扬。伤口却还在源源不断的渗出粘稠的殷红的液体。带走身体所有的力量。
白色的羽织早已面目全非,沾满了灰黄的泥土,糅杂这暗红的血污。只有浓黑的十字还分外清晰的划在单薄的脊背上。
日番谷脱力的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即使如此,呼吸还是越来越沉重和急促,竭尽全力也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一点氧气,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何况站起。
睁眼,只能看到单调的抹布色的天空,晃着眼。
四肢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的冷却,麻木,僵硬,最后只剩下,只能感受到心脏越来越微弱的跳动。听觉、触觉、视觉都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我……要死了么?日番谷苦笑。居然是这样死在这种地方?开什么玩笑。
也许因为过于强大的力量在同一空间中爆发,空间发生了扭曲,就这样掉落在了虚圈。
不甘心呐……没有战死沙场,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开什么玩笑!!!
风默默的驻足在银发少年的身旁,哗哗的掀起羽织的一角,卷起的风沙毫不留情的吹刮在少年的脸颊上,刺啦啦的痛。那一泓碧绿在风沙的掩埋下逐渐暗淡了光芒。
弥留之际,日番谷脑中如倒带一样闪过无数帧格,最后“咔哒”定格在了一个有着紫玉发色的少女上。脑海中的少女依旧笑的明媚,笑吟吟的望着他的眼眸,如肖像画一样,完美的不带一丝忧伤。
日番谷的嘴角勾画出苍凉的弧。
桃。也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叫你。
对不起。
脑海中仅存的一句话语只剩下对不起。日番谷尚自记得自己当初斩钉截铁的誓言
--------------如果你让雏森流一滴血,我就杀了你。
怎么,而今,却是要誓言了么……
偌大的虚圈,风沙依旧吹得凛冽。黑色的天白色的风沙,黑色的死霸装白色的羽织,而那唯一一点游离于黑白的色彩,也逐渐吹散在风沙里。
重叠的黑暗,交错的光影,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茫然的向四周望去,远处俶尔传来纷飞的脚步。少女明媚的笑脸跃入眼帘,世界就仿佛被照亮一样,变得明亮。
梳着两股小辫的少女笑吟吟的看着他,伸出白嫩的双手,指尖仿佛带着阳光的温度,“小白,我们出去玩。”他伸手,却抓了个虚空。
“雏森?"少女的脸上依旧挂着微笑,身影却越行越远。他慌乱的追上她的脚步,却被重重的浓黑包围--------那是死霸装的颜色。
他被夹在其中,动弹不得,只有焦虑的大喊,眼睁睁的看着她向那个人,那个戴着眼睛的男人,那个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手里却握紧斩魄刀的男人跑去。他奋力伸手却再也触及不到她的身影。而那个男人却笑着拔出了雪亮的刀。
雏森!!!!
日番谷猛地睁开了眼睛。睁眼的瞬间竟紧张到屏住了呼吸。他呆呆的望着上方,目光没有聚焦,喘着气,深深呼吸。闭眼,平静紊乱的心绪。再睁开,已恢复往日的沉静。
上方青色湿冷的石板微微辉映出暖红色的火光,耳畔犹自响起火焰在木柴上舞蹈的噼啪声,身下石头那种坚硬冰凉的触感,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着日番谷一个事实,他还活着。
“你醒了么。”近身侧传来一个男人沉静的声音。
日番谷艰难的偏转过头。阴暗的石穴里燃烧着明亮的火堆,照亮了四壁。橘红色如滴入水中的墨一样,在四周晕染开来。火堆旁坐着一个红发的男人,披着怪异的披风,穿着早已破败的死霸装,淡定的用木棒拨弄着火堆。
几个字翻滚在后头,尚未说完,便被生生掐断在口中。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现在,哪怕只是开口说话这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牵动全身的伤痛,掐断所有的动作和言语。
男人看了看日番谷,无奈地叹口气,说:“你不必多问了。这里仍是虚圈。我叫阿西多,是我救了你。我不过是一介流浪于虚圈的死神。抱歉,我不会医疗的鬼道,别的,也早就忘了,只能替你简单处理下伤口,其他的,只能靠你自己了。”
日番谷微微颔首,便也不再多说。如此往复的日子,过了两个月,直至他可以下床走路,他便开始千方百计地寻求回去的方法。要回去,无论如何要回去。
阿西多默叹。说,我不会开黑腔的方法,但虚圈的黑腔是定期开放的,下一次,是秋初。你大可养好伤回去。
虚圈是永夜,且终日吹刮这风沙,绵延千里还是望不到头的白沙黑天,时间的流动带来不了任何变化。匆匆,已是立秋。
“你不回去么?”
“我不回去。这里才是我的归宿。”
“那么,我走了,保重。”
“保重。”
奔跑在黑腔里,追逐前方一星亮光。久别的尸魂界,久别的静灵庭。早已适应了虚圈黑暗的天幕,突如其来的明媚的阳光刺眼的让日番谷几近流泪。
桃,我回来了。
无视高大的门卫惊愕到几乎昏厥的目光,日番谷踏入静灵庭的大门。一路瞬步,绕到避开了一番队,反而直奔五番队。一路掠过无数惊呼的身影,最终止步于五番队的队舍。
日番谷驻足在庄严的大门前。颇为踟蹰了一会儿。犹豫了一阵子还是阔步走进了大门。他想象着雏森看见他这个已经死了的人会不会惊讶的呆住,然后像以前一样,欣喜的向他跑来,以后一定是那一句小白你没事啊,真是太好了。
想着,日番谷嘴角不觉勾起一丝弧度。左拐,再穿过一道小巷就是她的住处了。没来由的开始紧张,日番谷暗暗鄙视自己的没用,定了定神,疾步上前。
小巷悠长又阴暗,尽头,却是一片温暖灿烂的阳光。
阳光里隐隐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是日番谷所不熟悉的声音。说不清为什么,听到这声音,在即将跨出阴影的那一刹那,日番谷停住了脚步。莫名的藏身于阴暗的拐角处。
其实根本没必要躲藏,但日番谷忽然就害怕了庭院里的阳光,还有笑声。不自觉的藏起灵压,偷偷探头张望。
下午的阳光有点耀眼,照的日番谷眼前一片朦胧。但他却分外明晰的看见---------吉良正在帮雏森松开头发,是那么的轻柔和小心翼翼,而雏森却也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侧头靠在了他的肩上。
一旁女孩子欢快的拍球声一下一下叩击着日番谷的耳膜。
日番谷定定的注视着阳光下的三人,不再往前。庭院里洒满了灿烂的阳光,虽是深秋,却充斥这温暖。而小巷里却是阴冷黑暗,默默陪伴的,只有孤单的身影。
影子永远只能藏身于黑暗的角落。
他有些凄然的笑笑,黯然转身,踉跄着离去,竟不再回头。孤单的身影拓印在浓重的黑暗里,凄楚寂寥。
你过的很幸福,即使我早已不再。那么,我的再次出现,势必会给你带来困扰吧。对不起,在这么不合适的时刻回来,又或者,日番谷冬狮郎,还是消失在这个世界比较合适。于你……也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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