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763 更新时间:09-06-26 21:58
老鸨见莲容如此执拗,想到将他们母子分离,也实在不忍,便将那孩子留在馆内,莲容休息了一个月,又开始接客。
青楼里人来人往,莲容总是不断的打听陈己,有江湖中人对莲容说:“江湖虽然鱼龙混杂,没有听说过叫陈己的。”来人都说没有听说过陈己,莲容只当他们不清楚,慢慢的时日久了,莲容又只当陈己在江湖上名声不大。
一日,姐妹说她:“一个连真名都不愿透露给你的男人,你还等他做甚?你只怕是望穿了天,也等不到他。”
莲容为儿子取名莲生,那年莲生两岁,却生得越来越丑,人人都说莲容倾国之貌,生个这般难看的孩子,只怕是受了当年那藏红花的影响。又说这孩子连药物都打不掉,怕是个祸根孽胎。
莲生三岁那年,莲容终于等来了陈己,陈己衣冠楚楚的出现在莲容面前,莲容片刻便哭倒在他怀里。莲容引陈己去看了莲生。陈己抱着莲生亲了又亲,真是个当爹的样子,又吻了吻莲容,赞叹道:“浊水出芙蓉,低廉生玉人,那芙蓉说的是莲容,那玉人却道的是莲生。”那日,陈己说在苏州城还有些要事没办完,等都处理妥当了,便带了莲蓉和儿子一起走。莲容又是一阵点头,她心想要是他真是片她,如今也不会来看她。
临走之时,陈己将一本书叫给莲容,并告诉她,这是些武功底子,叫莲生先练着,他日定要他成为武林霸主。
那年陈己走后,便再也未出现过。莲容却认定了陈己会来接她。莲生五岁之后,便不再像以前那般丑陋,到是越长越好了,馆里的姑娘们都替莲容高兴。
再过了两年,馆里换了主人,新来的老鸨待人不好,又是打又是骂,却不打人脸,但手段阴毒。
莲生十岁那年,真成了一个玉人一般,只是不爱说话,一个人在院里练着娘亲交给他的那书上的武功,都是些功夫底子罢了。莲容总是笑着唤他:“莲生,到娘这里来。”
莲生跑过去,埋头闻着莲容身上的香味。
那日,莲生见莲容在房内又看着那本书,便走过去说:“娘,你不用等他了,他不会来的。”
莲容抬起头看着儿子道:“他是你爹爹,他必定回来接我们的。”
莲生一把抢过莲容手上的书,将其撕了个粉碎,狠狠的道:“你只当他死了吧,若他真的惦念着你,有怎会将咱们丢在这等烟花之地?”
莲容望着儿子,心生生的疼。她不是不明白,只是装作不明白罢了。
自此之后莲容一病不起,谢绝了来访的客官,莲生看着她慢慢憔悴的面容,听她偶尔呢喃着那句:“浊水出芙蓉,低廉生玉人。”莲生年纪虽小,也帮着馆内做些杂事,莲容生病之后,又照看着她。
莲生十二岁那年,莲容便死了,却不是病死的,是被人谋害。莲生一直记得那夜端着汤药去房内找莲容时,却听到里面有呜咽之声,推了推门,却开不了,便掂着脚尖在纱窗上轻轻捅了个窟窿。
莲生看着几个男人将莲容按在床榻上,莲容本来便患着病,此刻更是动弹不得。那些男人撕扯着她的衣衫,其中一个人栖身上去,解了裤子,便将那玩意儿插进莲容体内,莲容流着眼泪,一边祈求着。
床边的老鸨笑着说:“莲容啊莲容,你这一病,又不能接客,我还留你做何?你就死了吧,大家也都省了心,我必定好好替你照顾莲生。”
莲容仍是不断的哭,那哭声甚是凄凉,一直留在莲生的心里。莲生在窗外呆呆的看着,自知救不了娘亲,若是此刻进去,莲容得死,自己也得死。莲生看着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的重复着同样的事,之后其中一个男人,拿了绳子,勒住莲容的脖子,莲容先是咳嗽,然后眼睛越瞪越大,望得人心寒。莲生捂着嘴,端着药悄悄的离开了,他才走到院子,便扶着一颗树呕吐起来。
那日莲生一直站在院内,竟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呆呆望着天。老鸨跑到院子,故作伤心道:“莲生,你去瞧瞧你娘吧。”
莲生望了望老鸨,没有表情,眼睛竟也没有任何神色,望得老鸨打了个冷颤。莲生走进莲容房内,扫了一眼哭做一群的姑娘们,便走到床榻边上,看着莲容。莲生没有说话。
老鸨带着虚假的哭腔说道:“你娘怕是知道自己熬不过去,又不忍连累你,便自己上吊了。”
莲生仍是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真相是何,你若要她死,她又怎能活得了?这些姑娘必定也是知道这事的,否则怎么这日,没一个人进莲容的房内瞧瞧。
几日之后,馆内的人将莲容葬在苏州城郊,听说那里埋着的,都是些无亲无故的人。莲生一个人跪在坟前,上了香,又烧了些纸,临走时又笑着说了句:“娘,你放心,你恨的这些人,我日后定将他们送来见你!”
那狠狠的口气,合着那妖媚却透着冰冷杀气的笑容,让人望了心寒。
莲容死后,莲生还是住在馆里,倒也没人为难他,除了以前那本书,莲生什么武功也没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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