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笑

正文  第9章 相逢却是故人来

章节字数：1710  更新时间：09-06-18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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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莲抿唇轻笑，神色却十分挚诚，道：“公子有用得着奴婢的地方，是奴婢的荣幸，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当下也没问他要那几样事物做什么，便应承下了。

    对阿笑而言，只要是在人间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如雪莲、鹤顶红与火灵芝，哪样不是极其罕见之物？雪莲生长在极北的天山，而火灵芝却长在闽南蜀地极炎之所。鹤顶红更是难寻，只有在那些机缘巧合下得以结成的特殊晶体的岩石中才会有。然后将其带回经过细细加工，研磨成粉方可使用。若是等闲之人，就算是十年也绝无可能一一集齐，十日那更无异于痴人说梦了。

    安顿好端颜，阿笑与白莲第二日便分头行事。临走前，他将一封信交到端颜手中，再三嘱咐，“这封信，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在十日之内交由当今国舅莲尘公子！”

    千里关山，万里飞鸿。迢迢远路，簌簌晚风。

    时限只有十天，阿笑无法选择人界的道路。几下权衡，选择的却是鬼道。一路凶险无比。鬼道本就不在三界五行之中，其中聚集的全是一些无法入轮回的怨鬼恶魂，生生一个污浊不堪的地方。但也正因为它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世间但凡有怨气的地方，便充斥着鬼道，因此也是去往各地最便捷的一条道路。阿笑开启鬼道之门，毫不犹豫便走了进去。

    一路上凛心正性、心不念外物，灵台一片澄澈清明。阿笑隐去形体，任由无数鬼魂自身体穿过，也不言语，兀自往前走着。只要邪念不生、污秽不染，便相安无事。

    不知走了多久就。终于…到了！心神一凛，正准备离去。突然，一阵熟悉的心悸，差点让他乱了心神。猛然回过头去，却是湿了眼眶——

    眼前，鬼道消失的地方，一名修长的男子出现在眼前，嘴角含笑。那笑容直直沁到了眼眸伸深处，仿佛灵魂也都连带着愉悦起来。他一袭青衫如玉，略略瘦削的脸庞却丝毫未影响那清隽的相貌神采。那双眸子里，浅棕色的瞳孔如明镜般，映出阿笑那天人般的容颜。那眼眸深处，再也无法掩饰的心满意足。

    再也止不住心中的酸涩，两行滚烫的泪水自眼中滑落。阿笑站在那人如玉的笑颜前，哭了出来。

    一只手拂上了他的脸庞，轻轻拭去了两行泪珠。泪眼婆娑中，阿笑紧紧握住了那只手，让它紧贴在自己脸庞上。他的手好凉，凉得似冰，那份寒意直刺入肌骨。但阿笑紧紧地握着，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那种冰冷。

    那人眼中逐渐浮现出疑惑的神色，却还是任由阿笑握着。

    平日里极力不去想的记忆此刻如排山倒海般涌入阿笑心头。那人的一笑一怒、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恍如尚在昨日般鲜活、生动。原来，对那人的思念，已经融入了灵魂，再也割舍不下。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带你出去。”

    阿笑小心翼翼的执起他的手，轻声细语。是呵！如今眼前这人，只剩了一魂一魄，怎可能再记起自己？

    牵着他的手，并肩走在黑暗的路上。十指相扣，仿佛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下去。走到彼此都苍白了头发，走到世事变迁、天荒地老，也永不分开…

    以前他也是这般觉得。可是后来，他摊开双手，却发现手中空无一物。那个承诺过他要跟他一起到老的人，也茫茫远去。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无从寻起。

    在鬼道的尽头，阿笑最后望了一眼那人，眼神极尽温柔、痴缠，但再舍不得也得放下，轻轻地道：“回来吧，却！”

    那只与自己相握的手没有抽回，但他的身体已经变得透明，直到淡去、消失。而额间有两簇指甲盖般大小的光亮逐渐明显，如夜明珠，但比夜明珠还要璀璨。那两簇光芒在天空间缠绕、漂浮，就是不离开阿笑身边。

    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这一魂一魄，和自己心中永远也无法抹去的伤痛，只有这些了。

    阿笑攥紧了那两簇光芒，将它们收入灵台，拭干残泪，迈出了鬼道。

    天山终年白雪皑皑，如冰雪幻境。那里的一片天地都是冰原与冰山，连天的蓝似乎都被附上了一层永远无法消融的冰。但偶尔有几缕及其醒目的艳红与嫩绿，那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花草在这冰天雪地中存活下来的曼妙身姿。

    阿笑呵了呵手心，若没有仙气护体，就凭自己这一身单薄的衣衫，早被冻成雪人了。环顾四周高低起伏的冰原与山地，看来这里是片山间地带。

    他一直往前走着，也不知走了多远。周身的温度似乎回暖了一点。再看看足下的土地，果然，一些极抗寒的植物已经在地表处破土而出，露出短短的嫩青色。前方不远处，居然是条河流。阿笑走过去，那条河似乎由于地热的关系并未被冰封，而是得以一路往下游流去。他看了看河流，心中已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