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殇歌

第五卷 霰雪呢喃  第十一章 恍惚

章节字数：2877  更新时间：10-04-01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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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的夕阳，如火。

    压低的天空，弥漫着朦胧的雾气。残阳已不似往昔般刺目。

    少女静静地坐在窗边，仰望着西方垂暮。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她就那样安静地坐着，嘴角溢出一丝清浅的笑意，目光却有些呆滞迷茫，宛如精致美丽的傀儡娃娃，无魂无魄，却也想要自由地追逐阳光。

    可惜夜，终会到来。

    整整一个白天，寂月都不曾拉开过房门，她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面对空寂的城堡。这里是血族的领地，哪怕是卑微的佣人，也不会选择在白天工作。她宁愿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默默地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或许时间也不如她想象的那般难熬，她知道，在血族漫长无尽的生命中，每个人最先学会的便是忍受寂寞。

    如血的残阳，透过开启的窗将柔和的光送进房内，洒在寂月身上，荡起清浅的金芒。娇美的面容，清灵的气质，宛如圣洁的天使遗落凡尘。然而，无法反驳的讽刺，少女依旧只是生存于光与暗夹缝中的那抹孤影。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叶。深秋，枯黄的树叶终逃不了零落的命运，一片片从少女的眼中滑落，慢悠悠地垂在地上。她知道，整个古堡只有自己的这扇窗能看见外面的夕阳与树木。

    “咚咚！”短促的敲门声唤醒了少女，寂月转身，向着门口走去。

    打开门，不出所料，城堡依旧一片昏暗，而来人则也站在一片阴影中，阳光有些许霸道的透过少女与门之间的缝隙射入一片幽暗当中，清清浅浅地勾勒出凛•威尔科斯克那张俊美温柔的面容。

    “凛。”少女轻唤，并让出一条路，示意他进来。其实寂月更喜欢落秋凛这个名字，落秋，落秋…。。凋零衰落的秋天，唯有天空依旧苍蓝一片。只是在这里，他是凛•威尔科斯克，身上负于的是威尔科斯克家族的利益与使命，而并非那个专属于自己的凛哥哥。

    “肚子饿了吗？”落秋凛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地交叠着，半阖着眸子，望向再度回窗边的少女。

    少女的发随着清风的拂动而浅舞，一丝丝，一缕缕，被染上了金色的光泽，如梦似幻。

    “嗯，有点。”若是落秋凛不提，或许寂月根本想不起来吧，这里是血族的城堡，又怎么会有普通的人类食物呢？来这里几日，都只是喝了一些牛奶罢了。

    落秋凛见寂月眉宇间那抹浅显的无奈，耸了耸肩膀，轻声说道：“昨天晚上阿尔杰叔叔去了趟上面。”

    或许，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自己唯一能够亲信的就只有阿尔杰叔叔了吧，那个照顾了父母以及自己一生的人。昨夜，临睡之前，他特地来找自己，告诉自己要去上面一趟，买些食材。

    闻言，寂月神情微怔，瞬间却又潋了眼中的光芒：“凛，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吗？或许是吧，太阳都还不曾落山呢，只是那垂暮的夕阳，竟然如此惨烈吗？血红宛如凋零的生命，悲哀似若反抗却无力，只能缓慢地归于沉寂。有多久不曾看着日垂西山了呢？无论阳光如何温暖，始终无法带给血族任何的一丝柔情，那是对于这生存于黑暗之族的讽刺。

    “喜欢这里吗？”落秋凛淡笑而语，低沉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关心。

    这儿，拥有的是他年幼时的回忆，纯真、快乐。可比起这漫长的生命，却又短暂如同烟花绽放的瞬间，虽然繁华美丽却很快便恢复了沉寂。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让他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到最后，便是连父母的最后一面都不曾见上。他该怨谁？又能怨谁？

    寂月垂下头，许久才悠悠而语：“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只是觉得这里很安静，亦如那被血色花海所掩埋的古堡，只是缺少了一分绝望的气息。然而，不可否认，她无法融入这里，古堡外那漫天飞舞的八重丝樱与如火如荼的彼岸花海早已浸透了她的灵魂。哪怕如今的她，已很少在重复往昔那挥之不去的梦魇，也会在每日清晨初醒时不自觉的转头望向窗外，想要看那飘零的美丽花瓣。

    “这儿很美，不是吗？”纠缠不清的蔓藤，包裹着青黑的城堡，古老的树木繁茂青葱，可为何唯独缺了一分“生”的气息。

    “嗯，美的苍凉。”清冷的声音自少女如樱的唇中缓慢溢出，透露着点滴悲哀。它的美无人在意，因为夜晚的城堡与树林拥有的只有深沉的黑，一望无际的黑，仿佛不可预知的漩涡，没有人知道危险会何时到来，自然，也不会有人轻松地欣赏着这里的清新与安宁。

    少女那双美丽而深邃的黑眸中萦绕着黯淡的忧伤，虽然清浅却不曾逃过落秋凛的眼睛，那双黑色瞳仁，仿佛无法倒影任何的景象，仿佛这生命中所出现的一切都无法折射。少女的内心，谁人清明？

    “寂月，若是饿了，便让阿尔杰叔叔给你送些吃的上来吧。”知道少女不喜欢去餐厅用餐，落秋凛每次都是让佣人将食物送到楼上，无奈，那空旷的餐厅，虽然豪华舒适，却始终冰冷无情，只余下盘子与餐具相互碰撞的声音。

    话落，落秋凛起身，准备离去，此刻太阳已经完全沉下，便是连那红霞都已消逝，时间，从来不会停在某个点上等待，他应该离开桑尼堡，去参加接下来那毫无意义的家族“选王”会议了。

    在走到门边时，落秋凛似乎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望着不知何时再度盯着窗外发呆的少女道：“阿尔杰叔叔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哟，你要是心情不错，也可以和他一起做做。”

    他差点忘记了，那个男人，曾经也有过那么一段为家族所不容的爱情。那个温柔的女人，最终依旧选择了放弃，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无法再爱，死亡，带给他们的，是永生的孤独。却依旧独留下，当初为了女人而特意去学的一手厨艺，只是，最终，无人品尝罢了。

    少女依旧只是静静地站着，不曾回头，但落秋凛却清楚地知道，寂月听见了这一切。或许沉寂在一片迷茫中，也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方法，第一次，他问自己，带着丫头回来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对了，你帮我看着点暮，别再让他惹出事来。”这两天，那小子可没少给他惹事，一开始还只是在城堡里闹一闹，可昨天他却跑去了戒律堡，那个令自己无比讨厌的鬼地方！也因此，被那边的守卫发现，自己却不得不亲自去将人领回来，怕是那些老东西又有话题借机造次了吧。

    门，轻轻地关上，一人在外，一人在内，却都逃不过那份难熬的孤寂。

    窗边的少女，轻轻地伸出手，小心地接住了一片凋零的落叶，泛黄，枯卷，已没有青葱时那份美好。

    冬日，就快到了吧。

    脑海，似乎不可抑制的浮现出了一幅画面：那是一个俊美的少年，神思恍惚地看着窗外，雪花随着呼啸的夜风飘卷进屋内，一片迷蒙，一世苍凉。

    还记得，那少年在发现自己进屋的同时，转身，却险些跌倒，幸而自己及时地扶住了他。无法忘记，那夜他那双如狼般狠辣、厌戾的眸子，那强烈的求胜欲望，与不甘深深地震撼了她。

    也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竟然让他们这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人，互相牵引。那也的拯救，是对是错？怕是只有宿命知晓吧。

    没想到，恍惚之间，竟然已经过去了一年，冬夜，又将来临，今年的雪花，是否能亦如那晚的纯洁？

    只是雪在美，也无法改变它依旧冰凉的事实，当沾染上了污浊，它终会化为一潭淤水。

    一年，偶尔的相逢，竟然如同记忆倒流，不断的在她的脑海中回放，却不知，萦绕心头的那份思念，从何而来，或许某年，某日，将会化为虚无。

    叶落，无声，却入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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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小月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而存稿又用完了，所以偶尔可能无法日更。

    在此向各位亲们说声抱歉，不过小月还是希望大家多多支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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