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路  第二章 微笑着战死

章节字数:1837  更新时间:09-07-05 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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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湿着眼睛,努力将身体撑起来,穿颅的箭如蛇般晃着,模模糊糊望到西方一只闪闪的风筝,脱了线,自由而必死的坠落。

    众人拼命向我冲来,李智剑式大变,状如疯魔,把孔举的脑袋劈上了半空。

    可笑的世界,可笑的人啊。

    我夺了柄剑,鼓起余勇,蹒跚着向施无仁走去。炼妍已经把三枝响箭射上了天。我们成功的制造了混乱,城外杀声震天。而我,也该去完成生命中最后一场战斗了。

    “酒,哪里有酒?”我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酒店的老板孤独老实,一直躲在屋里看热闹。这时他竟将一坛上好的竹叶青抛了过来。我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绝望的抱起酒坛,就如瀑布般撒下,纯净无邪。泪成血,梦成空,笑青天一醉,盼彩云回头。辛辣的酒跃过舌头灌入喉咙,一种洗尽沧桑的回归感跃然心间,灵魂深处,一片空灵。

    天竟又摇摇晃晃下起了雪,精灵们狂热的奔舞,伴着劲风嘶哑悲痛的歌,为人,壮行色!

    我用力摔碎酒坛,一式‘归去来’,把堵在身前的十数人一扫而空。

    看不清施无仁的脸,只看到他从轿子里飞出,在半空腾挪旋转,身法百变,紧跟着一条龙头拐杖迎面砸了下来,空中招式连续幻化,正中我的小腹。排山倒海的痛苦瞬间让我死去活来,我冲他微微一笑,发出一式天下无的‘忧郁飞花’。

    施无仁在退,他清楚地知道这一招的威力,也明白只要能避开这一剑,他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手刃我这个老对手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简单,幽冥教一统江湖的日子,近的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得见。但事实证明,今天不只是我的劫数,也是他施无仁寿终正寝的日子。

    长剑流畅无阻地刺入他的胸膛。

    施无仁呆呆看着胸前迅速流失的血液,喃喃的说:“好快的剑,就差一点。”他不甘心的倒了下去,一代武学宗师,还有无数震惊天下的绝招没有用,就这么一命呜呼了。他怎么可能甘心,他真的死不瞑目。

    可江湖就是这样。

    绝顶好手,往往死于鼠辈之手。

    在他倒下去后,我也仰面摔翻。

    世界在眼前朦胧,玻璃反射出江南的秀丽和美女。石榴树上开满了无花果,忘忧泉边立着英雄坟。书上的灰尘拍散了史前的绿蝇,花儿悄悄绽放。兄弟们和女人们的样子一个接一个在脑海里闪过,最后,雪飞儿的脸在空中,化为成千上万的碎片,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查特贝克的《Almoseblue》。

    世界在瞳孔前缩小,缩小,汇成一点。没了,没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补起整个残缺的宇宙。消失,消失,炼妍们愤怒的呼喊渐渐弱化,空空冥冥,化为黄纸,羡蝶双飞。

    世界最后一丝印象溜过鼻尖,远去了。

    我低声骂了一句:“妈的,都是傻死孩子。”

    苗美的军队攻了进来,天影会的战士听到老大战死的惨讯,集体暴走,逢人便杀。死了教主的幽冥教徒同样发了狂。两只失去控制的军队在大街小巷上忘情的搏杀,地面上的尸体不断的增加,血流成河,也挡不住他们杀戮的心。

    星如避过凌斩一段凶狠的快刀,暴吼一声粗壮的玉臂毒蛇一样缠住了李双峰的脖子,将他活活给扼死。凌斩杀红了眼,一脚踢开一个教徒,双手握刀,重重劈在她的背上。星如虽有护体真气,却也挡不住如此强悍的力道,喷了口血,跌倒在地。凌斩狞笑着走向前去,举起手里的刀,正要把她格杀,不防十余天影会高手一拥而上,把他砍得骨架崩裂支离破碎。

    废在乱军之中潜行,见仇咬咬奋起毕生功力和炼妍硬碰了一掌,各自向后退了三步,他眼中杀机一现,跑过去一拳打爆了仇咬咬的脑袋,这一拳打得结结实实,脑浆横飞,不死凤凰仇咬咬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不明不白的倒地身亡。

    王八一个人,一把刀,在万军之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可惜他好死不死跑到心痛如割得炼妍面前,还顺手砍了一刀。四处找我尸体不着的炼妍怒不可遏,双臂流星一样甩了过去,把王八高高举了起来,双手用力,大叫一声,将他活活撕成了两半。

    西门门主花天平见大势已去,单人独骑向外突围,苗美催马迎了上去。朗声道:“邪魔妖道,快快受死,欲要逃到哪里去?”

    花天平大喝一声:“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二人勒马错身,苗美奋起平生之勇,只一招,便将花天平斩于马下。

    曾在江湖上与丐帮分庭抗礼的幽冥教,在今日全军覆没,高层人物一个都没有逃脱,死得精光,圣将灵将也死的十之八九。从此,幽冥教的名号在江湖上正式消失了。十余年后,只有熟悉武林掌故的人,才会边喝茶边叹息一声:“想当初,那施无仁也是天下四大绝世高手之一哪。”

    虽然大获全胜,但将士们心中却一点兴奋也没有,因为他们的精神领袖死了,那个总是能大命不死如有神助的蔡影,这次真的死了。

    但尸体,却始终也没有找到。

    半个月后,天影会竭尽全力搜寻我的尸体,却无功而返。苗美含泪向全天下发出了讣告,宣布了我的死讯。没有人能够在箭穿颅而过后还能活下来,我当然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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