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6556 更新时间:21-11-26 07:08
“今天我要批评北斗,你往哪里看,开班务会唱支歌你东张西望,以前唱歌最起码你能跟我们一个节奏,精力集中,嘴里还能”哼哼”,晚上没有吃饭吗?”小深圳”你要进行反思,你是怎么带的兵?散会!”哨长王远社把工作部署完,最后发火了。“小深圳”是下士魏强军的外号,在连队大家都知道,他是深圳来的特区兵,很受大家喜欢,时间长了大家都爱这么叫。
“北斗,你给我过来!”魏强军看着哨长王远社放下班务会记录本出门的背影,就把哨长坐过的小凳子收起,走到桌子前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这个时候北斗还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挨批评了心里不爽,脑袋也不敢乱摇晃,两只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一直在盯着主人,好像是犯了错的孩子,听见魏强军一吼,立即起身来到他面前。
“站好!”魏强军又一声吼,北斗心想就咱俩了还这么凶,但还是迅速将屁股坐在地上,两前腿直立,两只狗眼略带恐惧,耳朵竖立起来,那个大舌头露在嘴角下方。
“嗵!”魏强军把水杯子猛的一下放在桌子上。
北斗明白魏强军的意思,瞬间站了起来,屁股再也不敢挨地了,两后腿伸直,两前腿自然下垂,原本伸出嘴外的舌头也收进去了。军犬就是不一样,其实它心里是懂的,总认为和主人这么亲近,坐也好,站着也罢,只要虚心接受批评就行了,看来主人真生气了,还是按军姿站好吧,一般挨训的时候都是保持这个姿态,聆听主人的教诲。
“最近一段时间,我对你没有严格要求,是不是训练的内容太少了?给你太宽松了,你不要老想着往财嘎那里跑,财嘎勾引你也不行,改天我得给格桑拉姆说一声,不经允许你不能去,再说了你作为一条军犬,谈恋爱是违反规定的,精力不集中,说明你在思想上有问题。”财嘎是藏族姑娘格桑拉姆的牧羊犬,是一条母狗,可能最近在发情,主动向北斗示好,让北斗有点丢了魂。魏强军始终绷着脸,北斗站着真得不敢动,它站着的身高快赶上主人了,大概一米七的样子,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狗,竟然站的那么稳。
“今天,哨长对你不满意,我也不满意,我们三个开班务会,唱歌我都快把嗓子喊哑了,你就不会”嗷嚎”几下?”说着魏强军用右手食指轻轻点了一下北斗的脑门,北斗只是眨了一下眼珠子。
“解散以后,为了让你长长记性,你去把阵地巡查一遍,记住在峡谷最里面的排水渠边上,前几天我在那里搬石头,放了一双橡胶手套,给我拿回来,完不成任务,回来继续罚站,明白没有?”
“汪!”北斗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但是还没敢动,魏强军感觉差不多了,它毕竟是一条狗,让它长长记性就行了,也怪自己没有把狗的事情放在心上,最近财嘎老是来,有几次都赶不走,北斗要不是军犬,说不定早就把财嘎办了,以后还得管的严一点,不能让北斗有非分想法,给它一项任务算是惩罚吧,本来每晚都要例行性巡查的,再说了也不能总训它,自己心里还有点心疼呢。
“不准偷懒,按时归队!”
“汪!”北斗干脆地叫了一声,终于可以把舌头伸出来了。
“出发!”魏强军用手指了一下门外。
“汪!”这个时候北斗才把两只前爪放在地上,可能有点累了,抖了一下身上的毛,“唰”地一下,迅速地出了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葫芦峡哨所是祁连山腹地名不见经传的风水宝地,整个峡谷像一个大葫芦,大致是东西方向走势,谷底有一条小河,在山谷里被一些灌木遮掩,出了峡谷河床变宽,整个河道就暴露出来,流向远处的尕尔曲河,要是从空中看下来,如同一个平躺的巨大葫芦,正在往外倒水。
葫芦口指向西南,尤其是小河里的水,由于这里地势的原因从东往西流,河水一般都是从西往东由高处向低处流,大家都说除了海南洲共和县的倒淌河,这是第二条倒淌河。葫芦峡谷北侧的山上,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因为是石头山不易生长,倒是有些叫不上名的灌木长在石头缝隙里,峡谷的南侧长了不少的松柏和白杨,松柏常年都是绿油油的,这个地方夏天山清水秀,秋天遍山红黄绿,风景煞是迷人,到了冬天只有白茫茫的大雪覆盖着整个山谷。
在葫芦峡入口处,是以前驻守的官兵用铁丝网和木棍制作的简易门,门两边拉起了铁丝围栏,一直延伸到峡谷两边的山坡上,主要是阻拦牧民的牲畜进入军事禁区。进入大门前方左侧大约五米处,有一个木制的岗亭,那时候还有哨兵站岗,但是现在岗亭有点破旧,原来军绿色的油漆被风吹日晒后,多数脱落,顶部的铁皮也被雨水冲穿了好多窟窿,岗亭背后的一棵大杨树,依然茁壮生长,碗口粗的枝杈伸过岗亭顶部,稠密的叶子像是给岗亭打上了太阳伞。
再往里走,顺着小河的左侧是一条四米多宽的土石路,被一些高大的杨树和灌木遮挡了不少,走在路上也只能看到两米多宽的天,小河是曲折的,路也是弯弯的。走到葫芦峡的最窄处,那里还有一个检查站,也就是阵地的第二道岗哨,以前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就是首长来检查也要出示通行证,现在这个地方除了有道铁门外,正对着门的一根电线杆上,安装有两个摄像头,其中一个是红外的用于夜间,图像传送到哨所值班室的同时,另一路传到了两百公里外的机关指挥所,部队所有阵地实行信息化管理,每个阵地的情况,都被机关实时掌控,通过网络平台,可以实行远程控制,但是那根安装摄像头的电线杆,你不仔细去观察是看不出来的,说是一根电线杆看上去更像一棵树,摄像头伪装的像个鸟窝。
自从这个地方由A级降为C级以后,上级来检查的也少了,而且汽车可以直接开到这里,下车以后,走上二百米左右就是哨所的营房,建设初期由于驻守的官兵多,工兵在这里修了十几间房子,还有一个取暖用的小锅炉房,旁边还盖有三大间的食堂,官兵在这里生活基本得到了满足。在第二道岗哨右上方约两点钟方向的山坡上,修有一个碉堡,是机枪手或狙击手值班用的,进入阵地的任何目标,乃至整个葫芦峡内都在这里一览无余。
葫芦峡底部东西长约一千七百米,南北长约一千米,周围山坡较陡,五十米以上又逐渐变缓,牛羊也只能在半山腰以上啃食青草和树叶,如果掉下来,基本上就是半个残废,在上面下来难,在下面上去更难,要么在半山腰转一圈,只有在检查站附近,南北山坡上各有一条上山的路,官兵要是上山巡逻,也只能沿着那条路,大山是天然的围栏,非常适合导弹部队在这里隐蔽待机,也不知道哪位首长这么有眼光,选择了这个地方打了坑道,把国家重器藏在这里。
在葫芦峡最里面有一片比较平整的地方,约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这里就是我们的导弹发射场坪,右边是山上积雪溶化流下来形成的小河,河水就是阵地生活用水的水源,南面山坡上是一片高大的杨树和松柏,水源充沛,植物相对茂密,长得非常旺盛。
近些年来,由于部队任务的转换,这里除了大型军事演练,已经不再使用,重要的是那条坑道和周围的一些军事设施,还需要人员维护和看管,上级在这里部署了极少的兵力。首长们还说,这里地理位置极佳,隐蔽性好,将来根据任务的需要,还要重新启用,一定要好好维护和管理。有导弹放在这里的时候,驻守了一个连,没有了导弹就减少到一个排,后来缩减成一个班,老兵退伍后,人员更少了,就变成了一个哨所,只有哨长王远社、哨兵魏强军和军犬北斗三个“兵”。
哨长王远社就是从最早连队的新兵保留到现在,成长为上士,已经是第十年的老兵了。王远社是一名山东来的小伙,工作认真,干活踏实,责任心强,上级选择把他放在这里,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王远社梦想当一名导弹操作号手,最好是能够按动发射按钮的那个号位,有机会发射一枚导弹,那才是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但是他的梦想一直没有实现。
当新兵那会儿不多么懂,守导弹也好,操作导弹也好,都是为了导弹事业,后来老兵们拿他开玩笑,王远社要是搞发射,不怕我们的导弹打不远了,那可真得成了“往远射”,再后来,大家一见他就喊“往哪射”,时间长了,王远社也就习惯了,知道大家都跟自己开玩笑,也不再当回事。
其实在大山深处,生活条件艰苦,娱乐方式单一,大家就是靠着相互取个外号,开个玩笑度过难熬的光景。连队在这里驻守时,王远社就担任代理排长职务了,所以连队撤了以后,自己又带领一个排留下来,当上级又说只保留一个班时,自己又带领八九个兵组成一个班,现在倒好缩减成一个哨所,算上军犬才三个兵,三个兵的班务会也得照常开,还要正规开。
今天的班务会,王远社为什么发火,因为军犬也是一个兵,不能拿它当只狗,要把它当战士。他也明白,北斗在巡逻工作上表现不错,自从来到这里一年来,能够顶替以往五个战士巡逻任务,有时是魏强军带着它,有时是自己带着它,有时北斗能够按照要求,单独完成边界每天两次的巡逻,作为哨长心里是有数的,但是最近几天,北斗有时不知去了哪里,哨所只有三个喘气的,谁在干什么大家都能看的到,前几天王远社还发现财嘎,经常在检查站附近转悠,北斗也在营房外心不在焉地溜达,因为财嘎是母狗,北斗是公狗,王远社担心北斗没有了定力,就把这个情况给魏强军说过一次,可魏强军说军犬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不会出现那种情况,通过这几天的继续观察,他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认为魏强军有点偏袒北斗,班务会上批评了北斗,更重要的是提醒魏强军。
王远社开完班务会,出门撒了一泡尿,又在外面抽了根烟,当他回到屋里时,看到魏强军端着水杯喝水,又跟他聊了起来。
“北斗又到哪里去了?”王远社也端起水杯喝水。
“是不是又出去找相好的去了?”他没有看魏强军。
“班长,我让北斗巡逻去了,刚才训了它一会儿,这个家伙思想上是有点不集中,这几天我再加强训练,多让它练练战术,你还记得那天我俩修水渠的那个地方,我在那里放了一副手套,让它给我叼回来,找不着回来我再收拾它。”魏强军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得意。
“可得好好抓一抓,你没有发现最近北斗心不在焉吗?这段时间,财嘎经常在检查站外面转悠,北斗有些立场不坚定啊,你可不能给它们当红娘。”王远社又加满了一杯水。
“红娘?怎么可能,军犬是不配种的,我倒是看到过财嘎,总认为格桑拉姆在附近放牧,把它带来的呢,不过最近没有看到格桑拉姆,我们有空去一趟她家吧?”格桑拉姆的家距离哨所五公里左右,是藏族大叔德吉次仁的姑娘,今年十三四岁的年纪,由于小时候得了疾病,双耳有些失聪,虽然家里牦牛和山羊不少,但是母亲身体也不好,一家的收入全部用在就医吃药上。
“是该去她家看看,我们再选时间吧,现在是北斗的事情,不能当儿戏,只要北斗精力集中,专心履职,我们是比较轻松的,它要是这个状态,我们必须每天跟着它一块上山。”王远社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北斗如果没了定力,巡逻也不会尽心尽责,这是不符合军犬要求的。
“好的哨长,等北斗回来后,我再好好教育它,从明天开始,巡逻的时候我就跟在它后面。”魏强军也认识到问题严重性,自己是军犬训导员,乱性是军犬的一大忌。
后来,俩人又聊起了家常,王远社讲起了儿子王小样,说是亏欠孩子太多,儿子天天要爸爸,现在长到四岁了,陪他的日子总共还不到半年,等到明年天气暖和了,就把媳妇和儿子接来住一段时间。
俩人聊天不知道聊了多久,没有注意门口的北斗,什么时候它已经回来了,嘴里叼着魏强军的那副脏兮兮的橡胶手套,听着哨长和主人的谈话不敢进门,只是蹲坐在那,两只眼睛盯着他们,一会儿看看哨长,一会儿看看主人。
“北斗,你在门外干什么,进来!”魏强军看到北斗还是很高兴的,尤其是它把自己的手套叼回来了,算是完成了交给它的任务,是想向哨长证明北斗是听话的。
北斗走到魏强军的跟前,魏强军从它的嘴上接过手套放在门后的鞋柜上,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北斗脸上露出了微笑的表情,又伸出它那舌头来回吐噜了两下。
“北斗,刚才表现不错,休息一会儿,坐到这里听我说,你最近是不是总去见财嘎?是财嘎在勾引你吗?”魏强军的口气是温和的,北斗还是两眼盯着主人,不时地眨巴几下。
“财嘎再漂亮也不行,你要记住,你是一条军犬,是一条服现役的军犬,是绝对不允许谈恋爱的,如果你跟财嘎恩爱了,我就会打断你的腿,明白吗?”魏强军说着做出一个要打它的动作。
北斗听着主人的口气,看着主人的动作,还是有些害怕,吓得它低下头来,眼睛也不敢直视魏强军,它明白从班务会到刚才进门,哨长和主人都是说关于它的问题,北斗有点记恨哨长王远社了,是他最先批评的。
“北斗,你如果再去找财嘎,我们肯定要采取措施,实在不行就把你拴起来,不会再让你这么自由自在,以后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你要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哨长王远社平时不管北斗,但有时吼它几句也管事,以前开班务会,北斗确实很乖巧,大家唱歌它就跟着“嗷嚎”,你讲话它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王远社甚至很喜欢它,最近看着有点不顺眼。
洗漱的时候,王远社和魏强军换上了拖鞋,端着脸盆进了洗漱间,北斗认为今天没有做好,应该为他俩做点什么,它就分别叼起他们的作战靴,放到门外的走廊里,而且摆放的还很整齐,门左边是哨长王远社的,门右边是魏强军的,他们的鞋子本来也好区分,王远社的脚有点大,穿鞋子都是四十三码的,魏强军虽然个子有一米七多,但是具有南方人的特点,他的脚就有点小巧,才穿四十一码的,北斗能够区分的主要原因,就是王远社的脚实在太臭,他是一个大汗脚,要是两天不洗,就能把人熏死,刚才用嘴叼着差点吐了,现在还好是八月份,天气不多么冷,所以王远社每天都洗脚,到了冬天即使有热水那也不一定洗了。
北斗以前也这样干过,那是高兴,那是主人训练它,把它当成一名新兵,它不会打扫卫生,只会看着魏强军干活,魏强军有时也唠叨,要是北斗能替他干活就好了,扫地擦桌子就有帮手,自己也是老兵了还得样样干,北斗对这些话不明白,只是盯着他看,歪着脑袋。有时候,魏强军的话被王远社听到了,王远社就批评他,你也算老兵啊,你去连队看一看,那些上士和四级军士长不一样都在干活吗?况且我也在干啊,哪些活我没有落下,好好干吧,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其实魏强军的牢骚也可以理解,他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小到大真的没有干过什么活,扫地擦桌子的活,就是他想干也轮不上,家庭条件好,家里有保姆,成天过着像少爷一样的生活,自从来到部队后,他才逐渐地学会了这些,现在还学会了炒菜做饭,也许这就是成长进步,反正魏强军来到部队后长了不少本事,可是这些他从来不给家人讲,每次打电话他都说如何训练北斗,军犬如何听话如何好玩等等。
“喂,张参谋你好,我是8616-3,一切正常!”王远社和魏强军洗漱完毕,王远社拔通了机关值班室的电话,这是每天最后的工作,虽然上级能够通过信息化指挥平台了解这里的一切,但是还要通过电话进行汇报,8616-3就是这里阵地的代号,对外称葫芦峡,内部或者在地图上标记都是使用8616-3代号。
北斗还没有走,它看着哨长放下电话,用眼睛在王远社和魏强军之间来回转悠,你们休息也该让我走了,北斗就等他们的命令了。
“准备熄灯,北斗回去休息,注意警戒!”魏强军已经脱完了衣服,穿着体能训练服,准备玩会哑铃,做上一百个俯卧撑,然后再睡觉。
北斗摇了一下尾巴,后退了一步,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为了方便北斗开门和关门,魏强军带着它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在经常出入的门上,里外都钉上了一个帆布环,北斗即可以用嘴也可以用前爪开关门,所以即使他们把门关上了,只要不上锁,北斗出门,魏强军也不管它,时间长了,王远社和魏强军在阵地上干活,让它回来取个东西,北斗还真的办得到。
北斗离开营房,一路小跑,它先是找到靠山根的地方撒了泡尿,就回到自己的狗舍,上床睡觉了,说是睡觉,但是它的双耳直立,始终保持着警惕。
北斗的狗舍在坑道口,距离营院也就是一百多米远,是原来的一个值班室,分为里外两间,在里面放有两张床,其中一张床就是北斗的,上面放着一个平整的床板,床板上面铺着原来老兵留下的一床旧棉絮,算是北斗的铺盖,平时北斗不在屋里拉尿,除了散落的一些狗毛,倒也显得干净,隔三差五,魏强军都会将这里清理消毒。
坑道口的上方是非常陡峭的悬崖,突兀的石头看着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以前领导来检查还多次叮嘱,要经常观察那些石头,防止出现意外,但是工兵部队的来看过,说是那些石头十分牢固,如果没有大的地震是不会掉下来的,所以看着险恶,其实很安全。坑道的大门基本不开,在外面早已封堵,加上人工伪装,不仔细寻找是看不出来的,只在旁边留了一个小门,方便官兵进出坑道,定期维护一下设备,从这里往上径直走就到了发射场坪。
每年六七八三个月,是葫芦峡最惬意的时候,峡谷里只有那凉爽的山风,穿行在丛林和山石上,带动着苍翠的枝条,在深夜里漫舞,虽然没有观众的欣赏,但是自己是快乐的,在这海拔三千多米的高原,好日子不会太久,一切有生命的万物,都在抓紧时间尽情地享受着快乐时光。
作者闲话:
各位读友,真心道歉,由于最近在大山里忙碌,没能及时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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