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正文Ⅴ  第四十三章 身处何处

章节字数:2897  更新时间:09-11-14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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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打上引号,是因为我实在不知那究竟是什么,为了方便表述,只能姑且按比较相近的事物来形容了。

    它的形态类似虫卵,通体灰白,呈扁长状,圆润光滑的表面上,有三条明显拱起的褶皱,分别位列两端及正中间的位置,十分特别。不过最可怖的该是它的体积,果真有普通轿车般大小,这不禁使人惊讶,有什么生物能够产如此巨大的卵呢?

    我自然会首先联想到鲨鱼或是鲸,但常识却证明那是绝不可能的,因为那些大型海洋生物大部分都是胎生的,而且别忘了,这里可是深达二千米的海底,它们能不能潜这么深,恐怕都是个问题。

    这显然是我和陈泽良从未见过的一幕,两人除了默然远观外,基本上做不出任何其他的反应来。这个躯体庞大的怪东西静静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难道不是活的?但若是死的,它又是怎么到深潜器顶上去的呢?

    这个时候,我似乎都感觉不到害怕了,或者更确切一些,是根本都不知道该不该害怕,对未知事物的新奇感,也许更占据上风。我又看了看,问道:“你说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这个问题看来难住了陈泽良,他没有搭话,只是将光束向上投去,我立刻会意过来,他是在认为,这东西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我也跟着仰目而视,尽管两束光线在黑暗中已能覆盖很大面积,但仍旧没能看见什么,四面都是无尽伸延的水域,空无一物。

    望了好一会儿,陈泽良终于收回眼,并道:“不管它是什么,总之得想办法把它掀下去才好,不然弄伤了深潜器,那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了。”

    我这时的目光仍在向上望着,听到陈泽良这么说,也正准备低下头来,可就在那一瞬,我仿佛看到光束的最远处,掠过一个什么东西。

    我心中一惊,连忙将光束重新打过去,然而看到的景象却令我目瞪口呆,原来在目所能及的远端,竟又有一个“卵”在缓缓下落。

    “快看,那边……”我一把拉过陈泽良,刚想指给他看,谁知几乎同时,他也爆发出一声近乎骇人的惊叫:“我的天,你看我们的下面。”

    可以说,自打从舱室出来,我们谁也没有在意脚下的情况,所有的注意力,自然地都集中在那个“卵”身上,而此时陈泽良的喊叫,则让我意识到了事情的极不对劲。待往下一看,仅仅只是一眼,我便整个人彻底地僵住无法动弹了。

    不知道该称作震撼或是别的什么,总之在那一刻,我只感觉到四肢变得绵软下来,甚至还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只见在我们脚底,二十多米半径的可视范围内,两条光束任意扫射之处,均无以计数地堆叠和杂陈着这种庞然巨“卵”。

    一层复一层,没有一丝间隙可言,根本不见累叠了有多高,也更无从知晓它们的数量了,不过照这个趋势看来,恐怕极有可能铺满了整个谷底。而我们的深潜器,自然是停在上面,这也终于能够解释,缘何着陆时会那般平缓毫无震动了。

    “这到底是哪里?我们究竟到了什么地方?”我顿时情不自禁地失声叫了一句,一阵彻骨的恐惧和寒意笼罩开来,在这暗无边际的海底就已经够考验人的神经了,现在居然莫名冒出这些怪异的东西,尽管并不觉得太恶心,可它们一旦形成规模,还是令我的头皮开始阵阵发麻,心头渐涌起难以表述的不悦之感。

    陈泽良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沉声道:“看样子这些‘卵’应该都是自上面落下堆积而成,但至于究竟何种生物,就非常难说了,至少我是从未见过,也没有任何与之关联的知识和概念。不过,我认为现在倒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得赶紧离开这里才行,毕竟它们以如此惊人的数量聚集,绝不像有什么好事。”

    我点着头,完全赞同陈泽良的话:“的确,我还真不太敢去想象,若是它们万一全都蠕动起来,那将会是一幅怎么样的可怕场景。”

    这时我听到陈泽良深吸了口气,才道:“照目前看来,它们还没有生命的迹象,不过也不能一口断言,所以得趁机会,早点行动才好,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我勉强“恩”了一声,身子却依然有些僵硬,待陈泽良游开一段后,我才像是记起一般地跟了上去。很快地,两人游回到深潜器旁,这下在极近的距离注视着那枚‘卵’,那种真切的感觉,甚至会使人浑身难以自在。

    我们看到,在强烈光线聚射之下,它表面的色泽却依旧如故,丝毫未受任何影响,这无疑表明,它的外壳异常厚实,根本无法窥见到其中的半点玄机。

    两人围着它,极为小心地打了个转,最后观察了一阵,接着陈泽良便果断做了决定:“够了,我看存在危险的可能性不大,退一步说,万一有危险,那也没有办法了,现在时间有限,无论如何也要搏一把再说。”

    这个时候,恐怕也没有多少选择的余地,我沉沉应了一声,表示没问题。于是在“卵”的一侧,二人各自站好位,随着三声口令,一并发力,四只手齐齐按在了“卵”的身上。

    触碰上去才发现,“卵”的表皮十分松软,随着力道的增加,还会内陷进去,若硬要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一头海象的身躯。但它那看似庞大的形体,却至多不会超出一个普通成年男子的重量,所以很快地,便要被我们给推下去了。

    然而就在我们满心欢欣雀跃之际,猛然间,我明显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反作用力,自那枚“卵”身上发出,似乎是在抵抗我们作用在它身上的推力。

    “老天,这东西果真是活的。”陈泽良低呼了一声,不过他马上又道:“别松劲,跟它拼了,总之一定要掀它下去。”

    虽说有些恐惧,但这种时刻,也由不得多想,咬牙豁出去了。相持了一会儿后,那枚“卵”终于是抵不过,被推落下去,归入茫茫“卵”海之中。

    两人见状,简直来不及舒口气,也顾不上多看几眼,便赶紧扭开舱室的门,仓皇钻了进去。

    “快、快、快、快,得赶在这些怪物都活过来之前……”陈泽良连潜水服都不脱,即刻冲进控制室,两手不停地操作起来。而我则在后舱,双手合十,祈祷上苍保佑一万遍不止。

    “嘀、嘀、嘀……”几声短促的脆响,预示着机器运转正常。几分钟后,深潜器成功启动,并开始徐徐上升,我们总算是看到了一丝生还的曙光。

    不过陈泽良却依旧不展皱眉,显然在他看来,还远未到彻底安心的时候。直至过了很久,他才首度开口,在得知我们距海面仅剩一千米后,我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是落了下来。

    接下去的事,也实在无太多可述性了,平安升到海面后,已是当日下午六时,就是说,我们在水下,差不多整整耗去了十二个小时。

    那艘船,自然还在原地,把我们接上去后,大胡子船长的表情不免有些惊诧,毕竟一眼就能看出少了两个人,不过他并没有多问,而我们也更没必要去主动解释什么。

    船将我们送抵预定港口便自行离去,深潜器也交由他们负责运回。我和陈泽良,则从港口小镇走陆路到最近的国际机场,乘机星夜返回温哥华。

    迎接我们的,是次日耀目的朝阳,睁开朦胧睡眼,看着大厅里熙攘的人群,虽然个个都是陌生面孔,但却莫名使我的内心陡升一丝暖意,想必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

    在坐车驶向庄园的途中,陈泽良一直凝神正色,显然从死亡峡谷逃出来也难以改变另一个事实,那就是陈琦依旧在雷姆帮会的手里,而现如今雷姆已死,即意味着之前的所有努力付之东流,那么,再该如何营救,恐怕是接下来要面对的严峻难题。

    想到这里,我的情绪也不由低沉了下来,尽管在海底时我曾劝说陈泽良会有办法,可事情当真那么容易吗?现在仔细想想,却还根本没有多少真正可行的,我狠狠舒了口气,这该怎么办呢?

    就这么思绪辗转一路无话,恍然不觉中,车已到了庄园。穿过前院,两人迈到大厅门口,陈泽良刚要伸手去推,谁料“咔嚓”一响,门竟然自动打开了,并且伴随着的,是一声低沉而熟悉的嗓音:“欢迎两位,寻宝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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