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524 更新时间：09-10-12 08:08
程星被一阵剧烈的摇晃弄醒了，困难地睁开双眼，程星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一脸惊慌的夜明和满面焦急的儿子，许久，她才像有了反应。头仍然又痛又晕，半夜又起来第二次服下的安眠药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但程星望着眼前的夜明，昨日的事情排山倒海一样向她龚来。此时，程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夜明，程星下意识地躲开夜明伸出过来的手，她不想看见他，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更不想接受他的碰触。这时，胃里一阵抽搐疼痛伴着胃液翻腾，程星一把推开眼前的夜明，奔进卫生间，反手把门锁上，程星趴在洗手池开始呕吐，可是，吐了半天，只吐出了一些黄色的液体，而全身的力气却好像被吐尽了，双腿虚软无力，程星想起自己一天多没有进食了。由于这几年总是一个人吃饭，程星难免会兑付，这使自己的胃落下了毛病，她感觉胃一阵阵地抽痛。而这时夜明在外面焦急的询问声音让程星不止胃痛，心也跟着抽痛。程星用双手捂上了耳朵，紧闭的双眼流下两行清泪。“我应该怎么办？”用两次服下的安眠药暂时逃避了一晚，但此刻，程星无法再逃避，纷乱的大脑让程星的身体不禁又开始颤抖，她真想冲出去好好质问夜明：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之后呢？事实已经摆在那了，现在即使问明白了原因、过程又有什么意义？“我要冷静下来，我应该好好思考一下，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程星在心里对自己说，“冲动是魔鬼！”程星想起一首歌曲的名字，“是的，冲动是魔鬼，我现在必须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处。”想到这里，程星忍着疼痛，开始洗漱。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仍然可以看出哭泣的痕迹，眼皮轻度地浮肿，双唇此刻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像在沙漠里缺水的人一样干涩，柔顺的头发此时纷乱而蓬松，只有身上那一夜没有脱下的新衣服此刻看不出一丝褶皱，“到底是好东西，真是一分钱一分贷。”程星感叹！这还是为了去看望夜明和儿子专门去服装超市选购的。自己多年来一直习惯穿着职业女性的服装，虽然平时喜欢穿休闲服饰，但也是运动服之类的宽大舒适的衣物，在家里就只穿家居服了。记得当服务生向她推荐这一款服装时，程星还有点犹豫，她觉得不适合自己的风格，可在服务生一再的劝说下，她还是去试衣间换上了，没想到出来对着镜子一看，连她自己也惊讶了，原来这种充分展示女性妩媚的衣服也很适合自己，它完全改变了自己平时清肃的形象，这款衣服把她衬托得既大方得体又不失妩媚柔美。程星不得不叹服服务生的眼光，真的如服务生所说：“水粉色调真的是展示女性柔美的最好颜色。”衣服的布料贴身而随体让人感觉非常舒适，款式大方，程星看了看价格，“很贵”，这个念头让她稍稍迟疑了一下，但还是买下了。这还是几年来第一次自己来为自己选衣服，就奢侈一回吧。当时自己还想象着当夜明看到自己穿这一款衣服时会是什么反应。想到这，程星的嘴边露出一丝嘲弄的笑。程星不禁再次想起水柔那张甜美精致年轻的脸。程星想起自己马上就要四十岁了，四十岁，人生多事之秋。细细地看应该有细小的皱纹了吧？程星下意识地向眼角看去，还好，没有看到皱纹，可那又怎么样呢？程星决定不再去想这些，不知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憔悴，还是为了掩饰自己曾哭泣，或者是潜意识里受了水柔那张脸的刺激，程星很精心地为自己上了妆。她找出很少使用的眼影，腮红、粉饼，甚至连睫毛膏也找出来。她庆幸自己那次陪同事逛街时听从同事的话也准备了一套这样的“家当”。“女人可以不用化妆品，但绝对不可以没有化妆品。”当时自己不能明白同事这话的意思，即使现在程星仍然还是不能理解这话的含义，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用上了这些东西。还是要感谢同事对自己的教化，才让自己也多少会一些化妆的技巧。程星在自己微肿的眼皮上轻轻涂上一些淡淡的眼影，又在苍白的脸上涂上一些淡淡的腮红，睫毛膏让她长长的睫毛显得更加浓密纤长并向上微翘，她重新梳理好自己柔顺的头发。现在，程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原来自己可以这样美丽。此时的她已完全没有了往日那身为教师清严的形象，那双因哭泣而略肿的双眼经过修饰，像极了卡通人物的眼睛，微鼓的内双眼皮使眼睛流露出一种困慵的表情，腮红让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而生动，头上盘成的舞蹈演员的发式，加上水粉的衣服使程星的整个人不仅变得妩媚柔美还非常青春可爱。程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形象，她相信此刻的自己在男人的眼睛里应该不会比水柔逊色。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程星甩甩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外面仍站立着夜明和儿子，程星忽略掉夜明看向儿子：“真是抱歉，妈妈不知道你今天回来，和一个学生约好去他的家里补课。”“哦，没关系，我们可以晚上再见，但是妈妈，你没事吧？”“没事，妈妈只是昨晚喝了点酒，胃有些不舒服。妈妈晚上可能要晚些回来，你明早还要上课，还是不要等妈妈了，早点回学校，要保证晚上休息好，否则会不适应高中紧张的学习的。有时间妈妈会给你打电话，妈妈先走了。”说完这些，程星匆匆走向门口，换好鞋打开房门正要出去时，听到夜明一声：“我送你去。”“不用了，很远的，我坐公交去。”随着话音结束，程星已关上房门快速下楼。来到楼区外面，伸手拦下一辆出租，急急地坐进去，“师傅开车。”“您去哪？”程星这才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去哪，怕师傅看出自己的迟疑，程星说了一个地方，那是离家比较远的郊区，程星的学校组织学生郊游时去过，那次程星就喜欢上了那里，完全是田园的风景，几乎没有什么游人，记得那里有一片麦地，属于一对年老好客的夫妇，那一次程星和他们聊得很开心成为了朋友，还答应等他们的孙子上了高中当他的辅导老师。麦地边有一个看地的小屋子，但他们说很少住在那里，因为较远处还有片瓜园，那里也有一幢房子，他们经常住在那幢房子里。程星心里已经决定今晚会晚些回家，如果需要不回家也可以，她要等夜明离开后再回去，至于儿子，自己还有几天的假期，她会去E区单独看望他。
夜明在程星走出家门后的好一阵子，还没有缓过神来。今天，他的大脑受到了极为强烈的冲击。首先，当他和儿子进入家门时，发现地上躺着程星的手机，电池和机身已分家，他当时就有些疑惑，而从客厅找到卧室都没有看见程星，却听到从儿子的卧室里传来儿子的喊声，夜明当时的心中不知为什么就开始感觉不安，当他看见程星合衣而卧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微肿的眼睛，干涩的双唇，尤其是身旁放着一瓶安眠药时，夜明的心突然紧缩，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让他失去冷静和自持，他惊慌地大声呼喊并猛烈摇晃着程星，他的失措把儿子吓呆了，诧异地看着他，程星被他摇晃醒并睁开眼睛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在颤抖，随后注意儿子正困惑不安地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是的，那一刻，他突然就冒出程星服安眠药“走了”的这个想法。为什么自己下意识里会有这个反应？夜明不禁暗问，是不是这几年来的隐情其实一直让自己内心深处处于不安？一直预想着一旦被程星知道，会出现什么后果？而程星除了醒后在迷茫的状态下看了自己后，再一直没有正视过自己，这让夜明的心忐忑不安。程星知道了什么？地上的手机摔开的手机，程星身旁的安眠药，以及一夜合衣而眠的程星都说明事情不会简单。而出门前从卫生间出来的程星，再次让夜明的大脑受到一次冲击，但那是惊艳。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夜明只是在新婚的时候见过娇美的程星，虽然平时和夜明在一起，程星也有过娇羞调皮的时候，但大多数时间里程星的身上是散发的是大方优雅随和的成熟。今天的程星，和往日简直不是一个人，即使是当年做为年轻新娘子的程星也没有今天美丽，毕竟那时的程星还是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而今天的程星身上，将优雅大方、成熟自信、妩媚柔美、青春可爱完全揉和在一起，将女性的美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这短时间内的两次冲击使夜明只来得及在程星将要出门时才反应过来说出一句：“我送你去。”看着房门关上，好一阵子夜明就这么呆呆地站着，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更没有注意到儿子一直在静静地观察着他，当儿子终于叫他时，他才听到儿子问：“爸爸，你和妈妈之间有什么事发生吗？”“有什么事发生？”夜明下意识地重复儿子的话：“没有，有什么事呢？我对你妈妈今天的状况也很惊讶，不过，你妈妈今天非常美，不是吗？”“是的，我也觉得妈妈今天有很大变化。”儿子迟疑地看着夜明，“你想说什么？”“爸爸，你今天为什么会那么惊慌？你以为妈妈怎么了？”“呃，这个，我当时可能是有点反应太大，因为我从没看见过你妈妈睡眠需要吃安眠药，而且她连衣服也没脱。”“可是，现在已过了中午，说不定妈妈是出去才回来累了想睡一觉，这并不值得惊讶。”“对，你这么分析很正确，爸爸的确有点失常，可能是昨晚太累了。”“哦，爸爸昨晚的实验不顺利吗？”“还好，我想我应该休息一会儿。”夜明有些心虚地敷衍一句，便走向自己和程星的卧室。躺在床上，夜明不由想到：“程星为什么睡在儿子的卧室里？”“为什么会服安眠药？”“为什么哭？”“为什么精心打扮自己？”“难道她听说了什么吗？”“可是，昨天打电话时一切还很正常啊！”夜明想起昨天打电话告诉程星自己这周不能和儿子回来时，并没有听出程星有一点怀疑或不高兴，甚至还很快地回答说没关系，又不是总不见面，甚至声音里还夹带着一丝丝兴奋，这说明程星没有知道自己和水柔的事。“兴奋”，当这个词从夜明的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夜明不由一愣，“那的确是一点兴奋”，“可自己和儿子不回来程星为什么要兴奋？”夜明不禁又想起今天让自己大大地惊艳的程星，“显然，那身装扮不是在昨晚，就是在今早！”又想到那个安眠药以及程星醒来后的迷蒙和哭泣过的双眼，夜明断定那身打扮应该是昨晚。“那么，这身装扮是为了什么？是和什么人见面吗？又为什么会服用安眠药呢？见面不顺利？受到什么打击？是什么打击会让一向自信的程星哭泣？甚至需要服用安眠药入睡？她今天又要赴什么约会呢？绝不会是给学生补课，补课不需要那么精心的打扮！”分析到这里，夜明感到一阵阵心慌，他想到了感情，程星会不会感情上……？“不，不会的，星儿一直是爱我的。”可夜明马上联想到了自己，自己也是爱程星的，尤其是在前一刻，当他想到程星可能服用安眠药而离开时那种恐惧，让他明白程星在自己的心中多么重要。可自己还不是有了水柔？那么程星就不可能有了另外的人吗？这个想法让夜明感到一阵恐慌和心痛，他无法想象如果这是事实自己会怎么样，他不断告诉自己程星不会爱上别人，可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便像毒蛇一样盘踞在自己的脑子里驱不出去。此时的夜明，思绪也是乱纷纷的，他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当儿子进来问他：“爸爸，我们今晚回去还是明早再走？”“明早再走。”夜明想都没想便回答，“好，我也这么想，我想等妈妈回来，那我们是不是该吃晚饭了？”“哦？几点了？”“都六点多了。”“哦，这么晚了，爸爸睡着了。你妈妈还没回来？”其实一直没睡的夜明当然知道程星没有回来，只是为了证实自己真的睡着了，夜明这样问儿子。“没有，也没电话。”“哦，我做饭。”就在夜明做饭的时候，他终于按捺不住给程星打了一个电话，可程星却告诉他，今晚不回来了，没有说明理由，只让他和儿子早点返程，别影响儿子休息便把电话挂了。夜明再打过去时，电话已关机，不安、怀疑、甚至一股恼火交织在夜明的心中，吃完毫不知味的饭，夜明决定和儿子回去，毕竟再等在家里也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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