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22 更新时间:10-03-22 19:42
自打幻尘入宫以来,被封为侍童,算是与朝阙相伴读书,整日里朝夕相处,寸步不离。其实说到不离,那纯粹是朝阙狗皮膏药一样贴在幻尘身上,揭都揭不掉。
“喂!我说你到底还要不要学了!你在乱涂乱画些什么!”
幻尘皱了眉头,看着书案后正画的起劲儿的天都朝阙,他拿着兵书,在书房里踱了几个来回,将书上的用兵计谋讲解了个透透彻彻,孰料他手一抬,看到朝阙哪里像是听进去的样子。
“这些不过都是书本上的死学问,学来何用?”朝阙见美人发怒,丢下手中的毛笔,嘿嘿一笑,桌上是一只七拐八拐的乌龟,画得奇丑无比。
“你若不学,我不教便是,宫中师傅一箩筐,殿下您另请高明吧!”有没有搞错!说他教的东西没用?难道画个乌龟就能一统天下?幻尘火大得很,一甩头就要出门,“我还是回我那未央宫中修炼,待到我那千世回还丹一出炉,看你们谁还能威胁我!”哼,看着眼前这个人,怎么也不像战神转世!要辅佐他去治国平天下?老子不干了!
朝阙一听这话,一着急连忙跑上去要阻拦,孰料袍子被书案勾了一角,扑通一声跌倒在地。
“哎呀!痛痛痛……痛死我了……”
听到身后响动的幻尘不疑有他,转身过来扶他,一时手足无措地乱揉:“你、你没事吧?摔到哪儿了?快揉揉,若是留下淤青怕是要疼个三五日的……”
朝阙不语,其实他聪慧过人,师傅教的东西他不仅熟识,而且还在几次不大不小的战役上运用了一番,只不过这些都是他和父皇之间的秘密,外人不得知。之所以装的无所事事一事无成的摸样让幻尘教,那还用问嘛,想揩油吃人家豆腐呗!
幻尘见他也不喊闹了,只一个劲儿傻笑,心想完了完了,天威星投胎的时候一定是头朝地下来的,脑袋摔坏了,看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摸样,方才的恼怒一股脑没了踪影,只轻轻给他揉着腰,哪里知道人家脑子里酝酿的邪恶小计划,怜惜道:“你是要成大事的人,日后行事要谨慎小心才是,总这么笨手笨脚的,将来可怎么做皇帝。”
这厢的朝阙听了这番话惊的有点开不了口,他原就是宫中庶出,母妃早故,宫中险恶,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也是他刻意掩饰自己的过人才华,才能巧妙斡旋,留的全身,所受的委屈自是不必多说,虽父皇是真心喜爱他,但是帝王忙于政事,又有多少闲暇时间能看顾他?外人见他一律不冷不热,也没个说真心话的人,唯独这救了他一命的美人,倒是处处真心为他着想。当下有些感动,抽了抽鼻子转移话题道:“呸呸,父皇他还健壮得很,你居然敢说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不怕我去告发你,诛你九族?喂……我说,美人,你摸够了没?我没跌着屁股,你全摸遍了啦!”
“简直泼皮无赖!我又不知你是哪儿疼!”这小子嘴皮子功夫果真不一般,“这天下若不是你坐龙椅,还有我存在的意义吗?”
幻尘无奈笑笑,天威星啊天威星,以后你回到天上还会不会有人间的记忆?你无心做皇帝,我还下凡来做什么?
“这算是表白吗?想不到不几日,美人竟已倾心于我,直叫本殿心痒痒呐。”朝阙哪知天界那些纷繁复杂的因果,全把幻尘一副忧国忧民的担心当成痴心作陪了,“自古江山美人两难全,若是有你作陪,江山要来何用?”
手中动作僵住的幻尘一时回不过神来,也不顾手一松,同朝阙二人双双跌坐在地上。朝阙瞅准这空当,揽了幻尘的颈子,覆唇上去。
“喂!你到底在做什么!人间有这规矩见了就要亲嘴吗?”幻尘初入凡尘没几日,就时不时被朝阙趁机揩油亲上几口,虽说心中异样,但也确实不懂其中情意缠绵之念。
不懂?看来美人还挺青涩的嘛,这么嫩的美人,焉有不吃之理?以往从别处学来的伎俩还没有实践的机会,不如现在……
“喂,你啃够了没?嘴皮都要破掉了!”
“美人……我摔的不轻啊,再啃一下,我就好多了……”
“你当我傻啊?是你疼又不是我疼!你在我身上揉来揉去的做什么!看你这么不济!就该拿春药毒死你!”
“扑哧……”
“你笑什么!”
“美人那么想喂我春药吗?果真是精力旺盛?嘿嘿。”
“上次没毒死你,改天我就要你的命!”
“唔……好滑好香啊……”
“快停手!”
就在二人拉拉扯扯纠缠不清的当口,书房的门被扑通一声打开,来者力气颇大,怒气冲冲,一脸酒气,将地上的二人惊得同时怔住。
门外的侍卫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一路上大喊:“小姐,您不能乱闯皇子府啊!啊小姐……”
“天、天都朝阙……你给我出……出来!本小姐有话问你!”
来者正是当朝右丞相的千金,准皇子妃水音竹,一手还攥着小巧精致的古瓷酒壶,精致的脸蛋儿泛着久久不散的酡红,一脚踹开书房的门,看到的却正是两个惊为天人的男子正坐在地上拉拉扯扯。
“你……你们……”女儿家一时不明所以,音竹这姑娘向来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心直口快,瞪大了双眼,酒壶中的琼浆倾洒在青翠色的裙摆上。
倒是天都朝阙镇定自若,摆摆手示意侍卫退下,扶了幻尘替他拍拍衣摆上的尘土,才悠悠转过身道:“右丞相千金,今日怎么有空到此?”哼,若不是有你这丫头破门而入,指不定现在他已经把美人给吃到手了!
这厢幻尘也是一脸镇定,倒不是因为他久在宫中见多世面,而是他根本就不明白两个人拉拉扯扯意味着什么,不过此刻听朝阙一说,便立刻明白来人的身份,那正是结婚当晚新郎不翼而飞的皇子妃啊!
水音竹跺跺脚,一把拉过朝阙的手,将他扯到自己这方,瞪了一眼旁边这个新来的书童戒备地说:“大婚当日,你究竟去了哪里!我知道你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的!今天我就要你给我一个解释!”说罢,食指指向幻尘厉声道,“还有,这个人又是谁?我与夫君谈话,要他再此作甚?”
这一眼瞪得幻尘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有被这凛冽的眼神给拧断脖子,无奈地吞了口口水,这屋子里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存在,还是出去赏花为好,嗯,赏花……想罢提步就往外走。
“幻尘别走。”朝阙也不管被拉扯的动弹不得,扯着幻尘不肯让人撤,“音竹,你先放手,大婚当日的事太过复杂,不是你女儿家能理解的,你我既是父皇赐婚,成婚便是迟早的事,最近宫中非议诸多,待到风波平息,我定还你一个风光的婚礼庆典如何?幻尘他是我生死患难的朋友,不许你对他指指点点,若没有他,想必你是再也见不到我了,我天都朝阙誓与幻尘昼同食,夜同寝。”
眼见对方的话中满是规矩道理,仿佛成婚只为遵从父命,并无一丝感情可言,水音竹委屈地泪在眼眶里打转。
“音竹不管!我只知道,我喜欢朝阙哥哥,我是你的妻,我现在就要嫁,现在!”成婚是女儿家终生大事,男子也许可以妻妾成群,但是女子,却只能有一位夫君,能求得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便是三声修来的福分,音竹深知其中道理,也并非高攀皇室,确是一颗痴心,日月可鉴,“朝阙哥哥若是不依,音竹今儿个就不走了!”说罢一屁股坐到八仙椅上,拉着朝阙的手死活不肯松。
“这……音竹,你先回去,待到朝阙哥哥处理完这些事,一定八抬大轿娶你入门,如何?”音竹虽是右丞相之女,但由于二人年纪相仿,朝阙又是宫中庶出,无人问津,音竹便时常来找这哥哥玩耍,二人青梅竹马,从小相伴,感情亦是颇深。
先前大婚乃是左丞相公孙宁提议,其中有一箭双雕陷害之意,而朝阙明知其中缘由,并无推脱,一来是想将计就计揪出幕后黑手一网打尽,二来他也是顾及音竹的感情,不想有负于她。
“那我就不走!反正我就是……啊!”音竹还没说完,只觉后颈一麻,轻喊了一声,便浑身酥软,趴在八仙桌上。
“唧唧歪歪的,吵死人!”幻尘收手,只轻轻点了她的昏睡穴,他本就是爱清静的人儿,几时被这样吵过?想那天界几千年也没听过这么烦的女子唠叨个没完,这才痛下“狐”手,又向朝阙道,“天威星!你到底放不放手!再不放我就打人了!”
“呃……美人你……”朝阙呆呆放开握着人家腕子的手,他没想到,美人看上去柔弱无力,实则下手稳准狠,倒也是一副直性子,“还真是……知我心意。”就算他不下手,他自己也会先让这小丫头安静上一会儿。
朝阙喊了人,备了轿子,小心吩咐将音竹送了回去。
书房里又剩下幻尘朝阙二人,只是现下二人心中都已是思绪万千。
“成婚是终身大事,关系到姑娘家的名誉清白,她既已许给了你,你却迟迟不肯完婚,是何道理?”幻尘抿了一口茶,这几日见朝阙神采奕奕,整日里吟诗作画下棋玩闹,也不见他去操持成婚大事。
朝阙垂首道,是啊,经过这么一闹,左丞相应该有所收敛伺机而动,此时成婚,应无大碍,但是为何,和幻尘相处几日下来,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将成婚的事抛在脑后了呢:“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若是结婚左丞相等人不会再轻易动手,如此便失了钓大鱼的机会。”
幻尘听闻,微微点头。而朝阙则苦笑一番,真是只是因为这样吗?连他自己都给不了答案,为何他每日闭上眼睛,出现的人都是眼前这个和他同样银发银瞳的人儿?
“你说的也对,不过还是别让姑娘家等太久。”他是狐仙,鸟瞰尘世,人间凄苦,自然所见繁多,日复一日,人间生老病死,他却如看客一般,看着人们哭哭笑笑,聚聚散散,只是,他从来都不懂。
“如果我说,我脑子里都是你的身影,再容不下其他,你可相信?”
“呵呵,等你一统天下,我迟早是要离开的……”
幻尘答非所问,别过头去,躲开朝阙直视的目光,是啊,他不属于凡尘,不能轻动凡心,作为狐仙,如此只有死路一条。
朝阙望着面前这盘没有下完的棋,轻叹一声:“明日番邦使臣朝贡,歌舞欢庆一日,你便随我一同去吧。”起身负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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