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64 更新时间:09-10-18 21:12
小蛊,你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听起来不吉利。木子很好奇地问我,脸上仍然是一味的迷惑,这个问题他已经问了好几遍了,可能,不给他一个所谓的答案,他还会这样的问我--小蛊,你为什么叫小蛊,就像第一次相遇的那天,木子就是这样地问我,然后记住了我。
木子,那是很伤心的事,你真的想知道吗?小蛊,你不应该隐瞒我什么,对不对?
我仔细地望了望这个男子,他有着很清澈的双眸,清澈到我可以在他的瞳子里清晰地看见自己。我想,他听了我的故事后,不会像其他人那样逃跑吧,我一直认为,拥有这样清澈双眸的人一定拥有一颗水晶般的心。
木子,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是个很伤感的故事。有这样一个村子,古老而迷信,村民们憨厚老实,世世辈辈信奉着一个传说:年轻人的婚事必须得到父母的祝福,如果没有得到祝福,就必须去仙女庙向神明祈福,所谓的祈福便是相爱的人双双跪于神明面前,虔诚地晃动手中地竹筒,如果掉出来的竹签上写有祝福的佛语,那么这对年轻人的父母便要祝福他们,如果竹签上的佛语不吉利,他们就不能在一起。老人们说,如果违背神明而在一起的话,那他们的一生都会遭到诅咒,而他们的子女则会给人们带来灾难,是邪恶的化身。有一年,一个年轻的女人来到了这个村子,她有着村妇们所没有的高雅和美丽,吸引了很多男子的目光。她是一名支边的教师,在踏上那片土地的那天起,便爱上了那里的朴实和宁静。
后来,那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那是一个沉默寡言,敦厚老实的男人。再后来,他们相爱了,可是男人的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因为女人是一个外来人,这是村里从未有过的事情。男人的父母要他们向神明祈福,女人答应了,她决定为自己所爱的男人去做一回自己从不做的迷信的事情。结果,他们很不幸地抽到一张不吉祥地竹签,那是一张暗示女人是妖魔化身的竹签。村民们被吓到了,要把女人赶出村子,平时敦厚老实的男人突然变成了一头怒吼的狮子,紧握着一根很粗很粗的木棍挡在女人的面前,男人说他要和女人在一起,他不准任何人伤害她。后来,男人和女人被村民们赶到了村子的小山上,不准他们回到村子。他们结婚的时候仪式极为简单,他们只是朝村子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唯一参加婚礼的,就是天空的那点零星。
然后呢?他们是不是很幸福?应该像童话故事那样吧?
木子,现实中,往往善良的人是不会被祝福的。男人和女人本来生活得很快乐,三年中村子里没有发生任何灾难,村民们开始对他们有了善良的对待,他们也可以进村子用木柴换些日用品。可是,就在第四年,女人生了一个女孩,女孩出生的那天电闪雷鸣,是一个极不安的夜晚,村民们说那是不详之兆。女孩出生后,村子里连续发生了两年的旱灾,那场灾难差点毁掉了整个村子。村民们恐惧极了,他们拿起木棍、铁锹到山上准备赶走女孩一家。男人为了保护妻女,从山上跌了下来,再也没能站起来。
后来,女人带着孩子回到了老家。在男人死后没多久,女人疯了,她不停地诅咒女孩,不停地打她,骂她,她恨这个女孩夺走了她的丈夫和幸福,在她的眼里,女孩是个恶魔,一个带走丈夫生命和自己幸福的恶魔。女人的父母也很痛恨这个女孩,他们恨她给女儿带来了不幸,恨她给自己也带来了不幸。再后来,那个女人自杀了,死在女孩的面前,鲜血染红了女孩的衣服,在女孩洁白的衣服上绽开出了一朵朵殷红的莲花。女人的父母伤心极了,他们发疯似的打着女孩,嘴里不停地咒骂着,咒骂着这个女孩不会有任何的幸福,女孩没有还手,只是微笑着看他们将拳头在自己身上优美地落下,举起,落下,再举起,再落下,女孩不知道有多少拳头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拳头起落的表演,女孩只知道,当邻居赶来时,自己的眼睛已经开始迷糊,然后便沉沉睡去。女孩醒来时,躺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她以为自己来到了天堂,心想,在天堂,母亲应该不会不爱她了,因为她把幸福还给了她。当女孩再一次看见母亲的父母时,女孩笑了,原来自己真的是只适合居住在地狱。
木子,那个男人叫祥,是我的父亲。那个女人叫含月,是我的母亲。母亲说我是一个毒物,所以叫我小蛊。
小蛊,不要害怕,一切都过去了。木子轻轻地握住我发抖的手,轻轻地抚摸我的头,那种感觉温暖而安全,和阿紫一样的温暖而安全。小蛊,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
保护?多么熟悉的话,那是阿紫一直对我说的话,一直对我的承诺,因为这个承诺,我才可以从地狱走到人间。
木子,你像阿紫,温暖而安全。阿紫?她是谁?是一个给我妈妈的感觉,不,是给我另一个妈妈的感觉的人,一个慈祥而温柔的女子。她恨大吗?不啊,阿紫只大我三岁,我被外公赶走那年才七岁,在断水河边遇见了阿紫,她收留了我,她和我约定会爱护我一辈子的。如果她见到我,我觉得她会喜欢我的哦,呵呵。不会的,我坚定地说,阿紫要找一个喜欢春天的人,可是木子喜欢的是秋天,所以不会的。
我紧紧地抓住木子的手,我相信阿紫不会喜欢衷爱秋天的他,因为我和阿紫有一个自儿时起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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