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48 更新时间:22-05-13 14:34
南全和津平离的本就不远,上了高速后因为车少,只花了半个多小时何柏青就到了城南的后门口。
下车后他找到一扇靠近操场的围墙翻了过去,不多远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身影。
他连忙跑过去,到跟前却被刺鼻的烟味和酒味熏得直皱眉。地上躺着两瓶酒,一瓶还未拆封,一瓶却已经空了。
他呼唤着江霁的名字,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半弯着腰顺便拾起地上的酒瓶和香烟包装盒丢进垃圾桶。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没看到烟蒂,江霁一脸的酒气先把他扑了个够呛。
“江霁,别睡了,快醒醒,再睡下去该冻感冒了。”何柏青拍拍他的后背,试图喊醒他。
几番动作下来江霁终于悠悠转醒,一双醉眼看东西模糊的厉害。盯了好半天也没能认出扶着自己的人是谁,嘴里嘀嘀咕咕,一句连贯的话也没能说出来。
何柏青无奈,只得背着他来到围墙底下,试图从后面托着江霁让他自己翻过去。但江霁醉的太厉害,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软绵绵的左右摇晃,何柏青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何柏青无法,喘着气站在墙根思考要怎么出去。最后他灵光一现,动手把外面的羽绒服脱掉先扔出墙外,再把贴身的羊毛衫也脱下,拽着衣衫两端的袖子尽量把衣服拉长,勉强充作绳子。
他将江霁重新背起来,用这根“绳子”把两人紧紧的捆在一起,吭哧吭哧开始翻墙。
等终于把两人一起从学校内折腾到围墙外时,何柏青累的几乎脱了力。扶着江霁原地歇了一会,看着已经完全变形的羊毛衫,只得无奈的团了两下扔进路边垃圾桶。
他把羽绒服重新穿上,江霁还是没能清醒,反而因为爬墙时被何柏青顶到了胃,刚站稳就吐得稀里哗啦。要不是因为被扶着,差点栽进路边的绿化带里。
冰天雪地里,何柏青愣是出了一身的汗。他拍着江霁的背帮他顺气,又生气,又心疼的不行。但眼下他醉成这样,肯定什么也问不出来,只好搀着他走到不远处的路口打了辆车先回了莲花小区。
吐过一阵子后,江霁总算清醒了点,起码能认出何柏青了。
看着车窗外的雪花和路灯,江霁眯着眼试图让大脑重新运转起来。
刚想问问何柏青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一思考,却觉得脑袋既重且痛,也不知道自己想问的问题有没有问出口、何柏青有没有回答,控制不住大脑迷迷瞪瞪又睡过去。
等到了小区,进房间还没一会,街道外面传出迎接新年的鞭炮声。伴着辞旧迎新的笑闹喧哗,何柏青这才惊觉他和江霁居然就这么混乱的一起跨了年。
彼时还没有严禁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窗户外炮竹声劈里啪啦,陆陆续续响了十几分钟才有逐渐减缓的趋势。
何柏青帮江霁脱下身上沾满草屑的棉服,才发现对方衣兜里还装了个铁盒。下意识掏出后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装了一盒子的烟蒂,这才明白为什么在操场时只看到了香烟包装盒。
看着盒子里的烟蒂,他想象不出这么多香烟抽下去江霁的肺得被糟蹋成什么样。
吸烟有害健康几个字对江霁来说完全是个摆设,恨恨的捏了把醉鬼的脸,又帮他脱下了剩下的衣裤鞋袜,接了点水帮着简单擦洗了一下才把人塞进被窝中。
等闲下来时自己却一点困意也没有,就这么蹲在床头,看着江霁睡着时依然轻轻皱起的眉,情不自禁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也不知道这阵子这人去了哪里,明明才几天的功夫,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
何柏青用目光细细在他脸上描画,看着江霁下巴上冒出的一小片青色,手指下滑,顺着那一小片摸了摸。感受着指腹上传来的摩擦,少年在寂静的房间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说呢?”何柏青看着那两片紧闭的薄唇自言自语,也不指望对方能给什么回应。
安静的看了这个醉鬼好一会,等到腿都有点麻时他才起身,帮对方掖好被子轻声说了句“新年快乐”,正打算也去洗漱一下,床上的江霁却有了动静。
酒劲又从胃里往喉咙口冒,他挣扎着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捂着嘴一副要吐出来的架势,吓得何柏青赶紧扶着他去了卫生间。
等趴在马桶上吐完,胃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可供他糟蹋了。吐干净胃酸,半瘫在地上接过何柏青递来的白开水漱完口,抬头看着身边的人,江霁莫名其妙开始傻笑。
笑着笑着他突然口齿清晰的问了句:“妈,你回来啦?”
他伸手摸了摸何柏青的鬓角自言自语:“你头发怎么剪这么短了,都跟你说了你长头发的时候最好看。”
何柏青有点郁闷,虽然自己一个大男生被他误当成自己的妈妈有点滑稽,但跟醉鬼没什么可计较的。他把人从地上扶起重新搀进卧室,没有反驳江霁的醉话。
“你去哪了?我去福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连隔壁的叔叔和王姨也不见了。”江霁是真的醉糊涂了,屁股刚坐上床生怕何柏青跑了,一双手死死的抱着他的腰,委屈的嘟囔着。
“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走好不好?”埋在腰间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比电话里那声若有似无的哽咽清晰数倍:“我真的找了你好久,我跑遍了大半个福临都没找到你。连学校里的老师也不见了,你们都去哪了?怎么能这样呢?妈,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说着说着,那股被隐藏了好久的委屈成倍涌上心头,借着酒劲越发哭的不能自己:“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你别走,不要走好不好……”
何柏青腰上的手缠着越发紧,怀里的人哭的仿佛断了气,哭声里的委屈和难过让他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伸出手小心的抚摸着江霁的头发和后背,从他断断续续的哭腔里听了半天也没能听出什么特别有用的线索,只能尝试着开口安抚他:“别哭,别哭,我在呢,别难过了…”
但这安抚并没有起到多少效果。江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因为哭的太厉害连话也开始说不连贯。
在这断断续续的话里,除了反反复复的不要走的请求和福临这个地名,何柏青又一次听到了宋以杰的名字。
也不知道江霁和这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做梦能梦见,连喝醉了也没能忘记。
他试着问他宋以杰是谁,结果对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口齿不清的让他还钱。
原来江霁是这个宋以杰的债主?何柏青若有所思,决定开学后找机会找江霁以往的同学打听一下这个人,想办法帮他把钱要回来。
这一通折腾就到了凌晨,好不容易等江霁闹腾够了,何柏青重新帮他掖好背角,确定他睡着后,才起身关上卧室的门,去了主卧的房间。
虽然主卧平日里也不住人,但钟点工阿姨还是尽职尽责的按时给两个卧室的床铺进行打扫更换。何柏青看了看时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后躺在床上也准备开始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洗完澡的缘故,本来已经出现了一点的睡意在躺下后居然又全部消失了。
他辗转了一会想要努力说服自己入睡,但大脑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着江霁。
一会想着江霁口中的福临到底是哪里,一会又想着留他一个人睡觉会不会又出现什么意外,结果越想越睡不着,干脆坐了起来拿过手机查查福临到底是什么地方。
在输入时因为不知道福临两个字怎么拼写,尝试着输入谐音字,搜索引擎弹出的结果里,五花八门的结果让他分辨了半天。
其中,八百多公里外的福临市映入眼帘,对于江霁口中说的福临,何柏青不确定和搜索出的这个福临市是不是同一个地点。
如果是的话?他跑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他怎么知道他的妈妈会在那里?
何柏青握着手机越想脑子越乱,睡意半天也没光临。只要一牵扯到关于江霁的事情,他的思想和行为好像总会脱离自己的控制,在这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各种猜测更是如脱缰的野马怎么也无法驾驭。
半个多小时过去,何柏青内心中那个想要去看看江霁睡了没的小人获得胜利。
他起身穿上一旁的羽绒服,重新推开对面卧室的门。
江霁的脸在窗外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红,何柏青背着灯光看了他好一会,最终轻手轻脚的爬上床的另一侧。
他一边自我催眠自己是怕半夜江霁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他睡太熟听不见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要在旁边看着。一边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往江霁那边挪了挪,直到碰到江霁被子下的手后才停了下来。
这种没来由的,做贼一样的心虚让他在黑暗里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僵直了身板,直到后半夜累极了才勉强睡过去。
快天亮时候,因为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名为江霁的弦,何柏青从梦里惊醒,看了眼身边依旧躺着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迷迷瞪瞪间何柏青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脸,还没清醒的大脑只是下意识的想要再与他多亲近一点,却被他脸颊上不正常的温度给烫清醒了。
何柏青一骨碌坐了起来,又摸了摸江霁额头,才发现他整个脑门也烫的吓人,身上的温度高的不正常。
原来不知道从夜里几点开始,江霁居然发起了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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