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2575 更新时间:22-05-08 12:58
耶律图尔赫走后,梁含笑敲了敲白逸行暂住的那间屋门。
“门没锁。”
梁含笑推门,进去便听他道:“大晚上的,小郡王来做什么?即便咱们不是孤男寡女,你在这个时刻过来,也不大好吧?”
“你再装。”
同处了一个月,梁含笑也摸清了他的脾性,此时自顾自地坐下,斜睨着他,“你不就是想知道宫内发生的事情,所以一直在等我来说与你听?”
“我可没这么说。”白逸行坐在床沿上,双臂叠加在脑后,就这么靠着床帏与他对视。
梁含笑便觉好笑,很不客气地戳穿他,“即便这是我家,那你晚上睡觉都不锁门的?不怕有什么采花贼来劫色?白少宗主长得玉树临风,上京不是没有喜欢你这一口的贼。”
白逸行懒得再与他扯嘴上功夫,坐直了问:“是什么事情?”
梁含笑道:“百草堂杀人抛尸。”
白逸行果然讶然,“他们不满足于中原各地,现在都杀到辽国了?”
梁含笑道:“爹爹说,此事表象确实如此,但有没有什么隐情,那就不得而知了。等明日吧,明日见了师父,我再仔细问问。”
“其实——”
白逸行干脆挪到他身边坐下,道:“我方才想了许久,总觉得青沿坡之事,我们处理得草率了。”
梁含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白逸行道:“那个分尸抛尸的善后人还藏在暗处,说不定也跟着我们来了上京。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太不利了。这事,你跟王爷说了没有?”
梁含笑道:“我本来想说的,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即便是爹爹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他冲白逸行投去求助的眼神,“哥哥,你说我这次……是不是玩大了?我若是不散播青沿坡的假消息,宫里是不是就不会有这桩事了?”
白逸行故意奚落他:“你也会觉得怕?”
他恹恹地往桌案上一趴,说道:“若是只涉及到我,我自然不觉得有什么。可尸体出现在宫里,连师父也扯进来了。”
“先别急着哭。”白逸行叩了叩桌面,把他从桌案上敲起来,“先分析局势,有纸笔吗?”
梁含笑乖乖去取了纸笔来,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白逸行看他这一脸无助的小模样,不免笑出声,继续奚落:“有胆做,没胆认啊。我若是不在这里,你求谁去啊?”
梁含笑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强硬道:“你要是不在,我自然是敞开了心玩得更大。”
白逸行遂把笔放下,懒散地托着下颌道:“那行啊,不妨让白某开开眼界,看看小郡王究竟能玩多大。”
梁含笑顿时就熄了气焰,“我……我还不是觉得你为人稳重,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法子,所以给个机会让你表现表现。能够有温和的法子,难道不是更好吗?”
白逸行挑挑眉,冲他比起两根手指,“欠我第二个人情了。”
“知道知道,命都给你驱使了。”梁含笑催他,又坐近了些,“你赶紧说。”
白逸行重新拿笔,蘸墨后在纸上先写下“青沿坡”三个字,然后引出一条支线,边写边说:“先说第一种可能,那就是——”
他看了梁含笑一眼,“小郡王,你的嘴开过光。”
梁含笑不自然地一哆嗦,不由自主地捂了捂嘴。
“第一种,那夜杀人之后又处理现场的神秘人就是百草堂的杀手。他离开青沿坡后,听到了你散发的消息,你说,他这个时候会怎么想?”
梁含笑很快就说:“他会以为,咱们一定是在暗处全程看着他杀人、看着他处理尸体。”
白逸行又问:“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你是他,你接下来会怎么做?”
梁含笑这次仔细地想了想,才道:“自然是灭口。可我们一路上没遇见半点异况,简直是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难道他和我当时想警告太子和小王爷的想法一样,在宫内杀个人,就是为了警示警示我们?”
白逸行反问他:“你觉得可能吗?”
江湖杀手,还会做出这种多余的事情?
梁含笑看着纸上的第一条支线,确定下来:“所以那晚在青沿坡的神秘人,并非出身百草堂。”
“不错。”白逸行点点头,又揶揄他,“还好小郡王的嘴没有开过光,不然对上那么一个高手,我自身都是难保。记住了,下次不能鲁莽行事,否则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浑水摸鱼,险些摸上来一条食人鱼。”
“我当时哪儿想得了那么多,本来只是想警告一下上京这边,再说你当时不也没反对我这么做吗?”梁含笑嘀咕着,随即又觉得不对,“就不会有这种可能吗?”
他从白逸行手中夺过笔,在纸上鬼画符,“神秘人的确来自百草堂,他处理完一切就走了,而宫内杀人的另有其人。”
白逸行在他头上一敲,抢过笔来否决他这个设想,“小祖宗,你的假消息都传到辽国了,他能听不到吗?若这人真是百草堂的,早就在辽国之外找你索命了。”
梁含笑不认,“咱们散布消息的时候不是借了旁人之口吗?我们运气好,走得快,他只是没找到我们身上而已。”
白逸行耐烦地与他辩道:“这么厉害的一个高手,能找不到消息的源头?即便找不到我们,那他总能找到几个传消息的替死鬼吧,但是你听说有什么血案发生吗?”
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梁含笑彻底接受了这个假设的否定,问他:“第二种情况呢?”
白逸行遂在“青沿坡”三个字下又引了一条支线,写道:“敌之敌,曰友。”
梁含笑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这位神秘人至少要知道那群要杀我的杀手来自何处、听了谁的指令。除非他一早就盯上了这批人,青沿坡那晚不过正好是个时机,所以动手了。”
白逸行问他:“这个人会是上京的吗?”
梁含笑摇头,很清醒地说道:“多半不是。若他是上京人,或者是受了上京里哪位主子的指令,那么对方一定是认识我的。但在我的认知里,没有谁与我好到能替我杀人这个份上。我的师兄师姐们都只习医术,杀只鸡怕是都畏畏缩缩,又如何会雇人来替我出头?”
白逸行道:“如果真是这种情况,你也说了对方该是认识你,那么多半也知道杀手们针对的是你,如果这人也痛恨太子或者小燕王,那么出手助你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梁含笑沉思起来。
白逸行又说:“一旦这种设想成立,对方怕是不日就会偷偷找上你,与你结个什么盟约。对了,太子有什么兄弟没有?”
梁含笑道:“自然是有。”
他眼皮一跳,忽然觉得这倒是极有可能的一种情况,上京谁人不知燕王疼爱幼子,若是能与乌古郡王成为一营,那么等同于赢得了燕王的支持。
而燕王手中掌着北营。
“那宫里的尸体怎么解释?”梁含笑问。
“这个还不能有定论,是不是有人借题发挥也说不准。”白逸行在“友”字之后又画了两条支线,一条什么都没写,另一条上面仍是写了“百草堂”三个字。
“倒是不排除此事乃百草堂所为的情况,谁知道这群人是怎么想的。”他写完,在旁边又做了一个小小的记号,然后说:“再看第三种。”
“还有第三种?”梁含笑略显惊讶。
“自然。儒家著作《尚书》中提过一种叫做”枚举”的法子,就是将所有可能全部列举出来,不论可行或不可行。”
白逸行说着引出第三条线,这次只写了两个字:“暗卫。”
作者闲话:
开上帝视角确实一目了然,但是如果从主角视角代入,还是很可怕的。感谢支持,求推荐,求收藏,求橄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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