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120 更新时间:17-01-11 10:29
小石头那天夜晚被人用布条堵住嘴,又被蒙住头捆起来,他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能听见身边人们的说话。
他听见了这场惊心动魄,让他终身难忘的对话。
当时,施春兰以为是孙二牛杀错了人,她惊恐地喊道:“天啊!孙连长,他是罗青山!是罗团长啊!”
孙二牛冷冷地说:“是啊,他是罗青山。”
施春兰愤怒地说:“你!你这是暗杀!是犯罪!孙二牛,我要去上级那里指控你!”
孙二牛淡淡地说:“我只是在执行上级命令。”
施春兰说:“我不信!你说,这是谁的命令?”
孙二牛说:“有人会跟你说。”
施春兰大声说:“你是杀人凶手,我要你说!”
孙二牛愤怒地说:“我警告你,施春兰!我不是杀人凶手!我只是在执行上级命令!”
施春兰愈加激愤:“孙二牛,你说,是谁?谁的命令?”
陈浩明说:“上级肃反委员会的命令。现已查明,罗青山是反革命!”
施春兰说:“我不明白!陈政委,这可能吗?”
陈浩明说:“不明白等会儿我们再谈。不要动罗青山身上任何东西,枪也别动,把他推下悬崖。”
小石头能猜想到,他们在杀害罗青山后,在伪造罗青山失足摔死的现场。
施春兰还在哭喊说:“罗团长!老罗!罗青山!你醒醒!你醒醒啊!”
有人说:“政委,现在把他怎么办?”
小石头知道这句话是说自己。
陈浩明说:“这段时间不能让他在团里露面,你们把小石头伪装成伤号,立即送到地方肃反工作委员会去,请他们帮忙秘密看管他一阵子再说。”
接着,小石头听到施春兰发出的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老罗——”
小石头已经没心思再去关心罗青山与施春兰的死活,他知道罗团长是没命了。而罗团长一死,施春兰也一定活不了几天。
现在的关键,是自己怎么才能活下去?
听陈浩明话里的意思,是要把自己送到地方肃反工作委员会给他们看管,可这个地方是在那里呢?
小石头知道,只要进了肃反的牢房,那就很难活着出来。现在只求老天保佑他们现在不杀自己,只要现在不死,他自信总有办法能逃出去。
陈浩明要把小石头送到的地点并不远,就在南溪镇西北边上的花园村,离汤家汇也不过只有二十几里路。这地方,小石头太熟悉了。
当时,商南县委肃反工作委员会的领导小组住在花园村。
陈浩明不能把小石头留在先锋团,他怕小石头说出罗青山死亡的真相。
他知道施春兰是可以用组织纪律来压服的,但小石头压不服,他留在团里就是个祸害。
他也不能杀害小石头,小石头当过他半年警卫员,尽心勤快地服侍过他。无论是在良知上,还是情感上,他都不能那么做。小石头毕竟还是个孩子,而且很早就参加了红军。
再说,郭亮也没说怎么处理小石头。陈浩明想来想去,只好把小石头交给地方先关押起来。实际上他也知道,凡是因肃反问题被抓起来的人,几乎没一个能活着出来。但只要小石头不是自己下令杀的,他多少也感到良心上的谴责要轻松点。
当天夜里,小石头就被两个战士押着去往花园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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