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5503 更新时间:09-11-25 00:37
“非,好点没?”风如是的声音里透露着焦急和担忧,床前的木盆子里盛满着清水。他用手拧干了绸巾,替花昔非换下额上那块已经带上他体温的湿绸巾。
“好多了,你别担心。”花昔非的话虚软无力,因高烧而泛着红晕的脸上扯出一个安慰的笑容来。只是昨晚,淋了那场雨而已,这身体对病魔的抵抗力真是低得可以。
“都怪我不小心,我昨晚不该,让你着凉的。”
“不关你的事……是这身子底不好,都是从小就落下的病根,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过个两三天也就好了。”
风如是轻抚上他的脸庞,“你先躺会,我去看看药,该好了。”
今早因花昔非高烧,他外出去找些水什么的,才细看这里的环境,当是什么都不缺,特别是那一块花草丛,要用到的药都可以找得到。其中还有一汪温水,是个小池,却被人为的掩埋了。
而且这里有好几间独立的房屋,分得很细,还有一间房像是专门制药炼药用的。
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都是莫惜情那人特意弄的。
小心的药倒入碗中,他端去花昔非所在的房。这些事情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的熟悉,虽然多年未曾再这样过,可真要做起来还是得心应手的。
风如是的医术,虽不能说神乎其技,不若轩辕星夏般专从,但也算是突出的。为了死去的花昔非,二十几年来他接触专研的也不算少。
“非,喝药吧。”
看到风如是小心的在吹凉,花昔非淡淡的笑了,眼底扬起柔情万种。却又似触碰到了什么心底的事儿,一抹忧伤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没让风如是发觉。
是风在喂他喝药啊,即便是再苦,他也能不皱一下眉头的喝下去。
好像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来,我喂你,我知道你怕苦,已经加了不少甘草了。非,若你还是不中意,那就像以前那样,我也陪你喝,好不好?”
“嗯,不会苦。其实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身体没几天离得了药的。”
“以后,我都会好好照顾你的。”
花昔非微低头状似认真的喝着药,没有回话。
喂完最后一口,风如是为花昔非擦去嘴角的药汁,起身去放下药碗。
“风……”
“嗯?怎么了?”
“我,还想让你教我抚琴,可以吗?”
浅笑着点点花昔非的鼻尖,风如是轻道,“当然可以了。”
“那……”
风如是掩了他的口,轻笑着扶他躺下,“不过现在不行,你得躺着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说。”
知道拗不过他,花昔非也没说什么,乖乖的躺好闭眼休息,风如是拿过浸湿的巾子敷在花昔非额上继续为他降温。
许是风如是的照顾入微,也许是风如是开的药真的很神,花昔非这一次的病只到次日就好了,不再像以往那般拖上好几天。
正午时分,用了点小膳,仔细的沐浴后,花昔非就抱着琴跟萧拉着风如是到了那空地中的桌旁。
很是认真的点起香炉焚上香,才坐到琴架前头。
风如是微笑着坐到了他后侧一点的位置,伸手搭上琴弦,就几乎将花昔非整个人拥在了怀中。
花昔非将萧凑到了唇边,吹出了几个两人都熟悉的音调。
只一会儿,风如是便有默契的接过了音阶。
花昔非只觉得鼻头酸酸的,眼眶发红,却是因为位置关系没有让风如是看到。一手拿着萧,一手抚上了琴弦,接替了风如是的一只手,却依旧像是一个人弹出来的乐曲,没有丝毫的混乱和破绽。
一翻连拔,松手握回自己手中的萧,接过琴音……微回头,对上风如是含笑的双眸,眼底笑意渐显。
这一次,圆了他的梦境。
如此真实,如此美妙,让他舍不得放开。风如是,他欠他太多……好想就这样跟他在一起,再也不分开,再也不去想别的。可是,不可能。
他有欠风如是,他也有欠于天祭和轩辕星夏。那两个人……他已不忍伤他们。
他只一人,一颗心,一个思想,如何能有幸霸着这出众的三个人上人?二中选一,已让他为难万分,如今再加上一个风如是,他该怎么办?
而罪孽深重的自己,又如何能安心的跟着他们一起生活?
那一曲毕,花昔非躺在风如是的怀中久久不语。不应说,还有什么不满的,他早就应该满足了。
是夜,风如是拥着花昔非睡去。夜半时分,花昔非睁了眼,抬手轻抚风如是的睡穴,小心翼翼的起床。
风,抱歉……再多的话,说了也是没用的,他不是想逃避……只是有些事情发生了却是无法弥补的,若真还有转世来生,他一定不会再这样的笨了。
看着熟睡的容颜,他俯身轻吻着风如是的唇,然后身形渐渐在房中隐去。
薄烟缭绕,罄声悠扬,庙宇无论在哪个时代总都是有的。
硕大的佛像前,花昔非苦笑着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他何时,曾想过自己会向佛呢?世事难料,料之可笑。
脚步声后,几个和尚陆续进入了堂中。
为首一年长见花昔非还在,不免微叹一口气,“施主尘缘未了,还是归去吧。”
跪了将近一天的时间,膝盖早已麻木,花昔非没有动,只是低语,“弟子罪孽深重,还望能得大师点化,此后颂经念佛,为洗去一身孽债。”也为风如是……为了他,害了那么多妇人之命。
“施主若为孽债,多多行善积德也是。看施主出身高贵,若能有心,怕是可救这天下不少受苦之人。”
“大师不必劝解了,弟子已经修书一封,弟子能做的事别人也能代劳,如今只想入佛门,令凡心平静,让万事清空。”
“既然施主执意如此,那么……”
“那么,大师,弟子也是罪孽深重,为圣者不行善事,为仁者不施仁义,愿入佛门领悟。”清亮的声音响起,一袭明朗的蓝衣翩翩然入堂。
“弟子之前杀孽太重,愿入佛门领罪。”微暗色的黑衣者跟着入屋。
花昔非愣愣然回头,便见轩辕星夏跟天祭一人一边向他走来,各自在他左右跪下,一脸的正经八百之色。
“你们……”虽然知道他们早晚会找来,但是没有想过在他动了手脚之下还这么快。
步若轻鸿,款款踏入堂中,绝世的容颜让那几个已经看惯花昔非样貌的和尚再次呆住。
如云的白色袖轻轻一转,依旧是一层不变的微笑面对向了他们,“几位师父,我们有事相商,可否回避?”
几位和尚急不可待的点头,迷糊中就出了厅堂。
看着花昔非,风如是的眼神复杂万分,走上前将他扶了起来。
花昔非腿麻,有些站立不稳,大部份的重量倚在了风如是身上。
“我听说你都跪了一天了,也没吃东西,是谁答应过我从此自惜的?”轩辕星夏跟着站起,是责备之意,语气却是温柔万分,“我跟天祭去给你弄些吃的。”
天祭较为沉默,只是深深看了一眼花昔非,跟着轩辕星夏一同出了这屋。
花昔非动动唇瓣,没能说出什么。
“你心中,不舍他们,不舍我……怎就舍了你自己?”将花昔非轻拥入怀,风如是暗叹,“可曾想过,没了你,他们和我是万万不能的。”
“非,我知你心意,能够重新得到你,我已是万幸之甚,不求别的,只求让我在你身边,有罪,我们一起赎,有孽,我们一起了。不要再一个人,来背负所有不快。”
“风……我,我……”
风如是微微一笑,带着他走出门外,足尖一点怀着他的腰朝着这山的最高处飞掠而去。以他的能力,已不再需要半途借力,完完全全的像是上仙一样凌空而飞。
其实这庙已经山顶,只是顶上还有一石峰,高高耸立,几入云宵。
轻落于峰顶,风如是看向远方,“你看,这便是天下。”
花昔非不知其意,有些迷茫,有些心不在焉。
“天下万物,或生或死,其均有命。非,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先祖一统天下,及今已近千年,二十几代的君王,虽然整治有度,却未必个个贤明,如今天下本就动荡不安,战事早晚生起。所以你的火苗虽然引起了不小动乱,却是刚好为凤涅除患。你让朝延好在这一次中看出端倪,趁早除去那些杂草,以免引起更大的战乱,百姓受到更大的灾难。”
“你若有心,该是重整天下,而不是躲入庙宇。非,不要小看你自己,也不要小看我们。你是可以吩咐一声,手下之人便会按你所说的按部就般的去做,那你可曾想过,你自己能做得比他们更好?”
“轩辕星夏跟我说,没有你,他不会救人,会依旧在轩辕族内无法无天。没有你,入宫的便是他,以他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你该可以料想到会发生些什么。
天祭让我告诉你,没有你,魅依旧是魅,只是个专门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组织,不会入商,不会入士,更不会在各地有天灾人祸时助于百姓。非,这些,你不知道么?你虽然乱了有些人的生活,夺了有些人的性命,但你,却是救了更多的人。”
“我……”
“非……没有你……”风如是轻转过了花昔非的身体,让他面对自己,“如果,你没有回来,那么,我迟早会让这天下,全都为你陪葬,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了……谢谢你们,但是……”
风如是俯身在他额上轻落下一吻,以轻松的语气笑道,“男子嘛,三妻四妾正常之事。不过,我们只允许你有三妻,不许再有四妾。”
“风,你们,你们怎可为我……如此委屈自己?”花昔非看着那双明亮的双眼,眼眶发红。
“傻瓜,傻瓜,我怎舍得你为难?”
花昔非低头,看向了院中站着的另两人。感受到他的目光,轩辕星夏笑着对他挥了挥手。
什么弄吃的,这庙里头除了青菜豆腐就是馒头清粥,若要吃,跟那些和尚说一声就是,他与天祭,不过是找个借口离开免得尴尬罢了。
见花昔非与风如是下来,轩辕星夏与天祭迎了上去。
“昔非,可曾想好?”轩辕星夏开门见山的问道。那几天,与天祭心中都知道花昔非是与风如是在一起,灵力一恢复就想去找他,但……又怕得到一个令自己心伤的答案,因为风如是在花昔非心中的份量,他是知道的。
忍着没有去找他,与天祭收拾着天玄宫的残局,空暇下来后便是与天祭大眼瞪小眼。
天祭是不常笑的,但他听他的那些个手下说其实天祭以前不是这样,不过是为了对花昔非的一句承诺而变成这副对别人冷冰冰的模样。天祭答应过花昔非,他的笑他的温柔,只给花昔非。
风如是匆匆回来找他们时,他与天祭的心正是七上八下。
风如是说,昔非不见了,离开了他,故意掩去了灵力,他以一人之力无法找到。
他是相当佩服风如是的冷静镇定的,合力追踪时,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给他们交待了清楚,也顺带着将昔非的心理分析了个透澈。
没有人妄自菲薄,没有人想要退出,一阵可说是雷电交加的对视后,相互承认了对方。
爱情,是不能够拿来比较的。
天祭与风如是,与昔非遇与他之前,若说时间,他是后来者,若论心力,他付出的可能也算是最少的,可是,他怎就会因此而退出?
想来另两人也是如此思想。
追踪至此,却是庙宇,他差点没有气炸!
一句可曾想好,不如风如是问得温柔,饱含威胁,因为,已有自信。
花昔非看着他们,笑了,“是我笨了。不会再离开你们。”
轩辕星夏雀跃而起,趁火打劫的从风如是怀中拉出花昔非跑出寺庙,“那就走吧,这种鬼地方我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任轩辕星夏拉着自己的,他回首,看到天祭与风如是正都微笑着看着自己,眼底饱含着宠溺深情。
罪,同担么?
手掌微收,紧紧回握住了轩辕星夏,嘴角一扬,对着后边的两人露出了灿灿笑容。
有他们,真好。
斜阳西下,山间的小道被余辉染成了金黄色,一股温暖溢流人心。
“啊哈哈哈……啊哈哈……昔非你真是透逗了,竟然想要出家当和尚!”
“……”
“还好那和尚聪明,没有收你入门,不然我们就烧了他的庙!”
“……”
“扑哧~~~我突然想到昔非如果真的入了佛门,那我们几个也会跟着进,然后四个光头……啊哈哈哈哈……我,我不行了……哈哈哈……”
“……”黑线的三人。
凤涅帝‘凤临潮’一年后病逝,太子登基,因新王年幼,前辅政王凤临渊之子风行云相辅左右。朝中官员肃清,提拔新秀,是为良臣武将。
自然,凤临潮并不是病逝,而是被软禁。
而魅与天玄宫像是从此销声匿迹,却不知道他们的势力早已是遍布天下。朝中重要官员,江湖声高望重者其大部份都是他们的人。
官商相结,不再是鱼肉百姓,而是以民为先,民为子,与朝廷同治天下,使凤涅在近代登上空前盛况。
城,其华若都,市,其盛熙熙,民,其乐融融。
楼酒高处,一人笑着将窗边的人搂进了怀中,“如何?”
似是不死心的再往街上看几眼,那人终是半喜半恼的回过头,“好吧,你赢了。真是想不到,星夏,你真能做到。”
轩辕星夏得意的一昂首,在花昔非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让他们两个小看我,嘿嘿,昔非,今后一个月,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不就一个城而已,他要是没有能力让这城繁荣起来,他轩辕星夏名字都倒过来写,更何况,他做到的奖励是花昔非单独跟他在一起一个月,一个月耶!
没有那两个人夹在中间,这是何等的美事啊,越想越是开心,朝好位置嘟起嘴眯上眼就要往花昔非唇上亲去。
亲到了,软软的,但是……味道不对,还毛毛的。睁开眼,一张放大的狗脸出现在他眼前。
轩辕星夏怒瞪向风如是那张笑得一脸欠扁的绝代容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赢了,马上从我跟昔非面前消失!”
风如是微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小狗,占有性的搂过花昔非,“今天非应该是陪我的,我的期限还没到呢。如今陪了你这么些时间,按利息算的话,你那一个月要还我十天。”
轩辕星夏跳起来,“十天?你放高利贷啊?”
“不知道是谁啊,上次我与非儿不过是多处一柱香时间,就装病装了半个月霸着非儿。”天祭凉凉的声音从一边传来。
“你们想耍赖???”
“NO,NO……”风如是说着从花昔非那里学来的话,将一碰到这种场面就自行消音的花昔非搂进了怀里,“不是想耍赖,只是取回自己应得的。”
话说完,朝着轩辕星夏露出一个魅惑人心的笑来,转瞬间带着花昔非离了这酒楼。
轩辕星夏跳脚,立马想追上去却被天祭给拦住。
“你有没搞错,拦我做什么?”
天祭难得的也朝着他一笑,“风如是最多不过是回去住处,不急,我要是先解决了你,就少一个人跟我抢了。”
警戒心立马升起,却是晚了一步,天祭已经得手了。
“拜拜,我去找非儿了。”微摇手指,天祭也在他面前消失。
天祭的术法是花昔非与风如是教的,因为有段时间轩辕星夏老是以此为难他。学得不久,所以其实不强,不过是会瞬间转移此许常用的。
而这个时候,他用的是风如是教他的束灵法,禁扼了轩辕星夏的灵力,让他没办法马上跟着回他们几个隐居的地方,只能骑马回去,这样一来,得花好多好多天的时间呢。
天祭的身影一经隐没,轩辕星夏狂喊起来,“风如是!天祭,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们~~~~~~~~~~~~~~~~~~~”
感到突然来得莫明其妙的杀气,酒楼四周立马鸡飞狗跳,无辜的人们相继迷茫的四处奔命……
刚好路过的引魂抬头望天,又是忙碌的一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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