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杯 朝生暮死(一)

章节字数:1970  更新时间:09-11-30 0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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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景旧曾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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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的尽头有一家馄沌馆。店面小巧而清洁,做馄沌的女子有一双素白而纤细的手,美不胜收,连带的爱了她手下出的馄沌,食之如贻。

    朝风生生活是极不规律的,早饭常常不吃,唯独爱这家馄沌,有馄沌就有早饭。所以我只得每日起早步行至巷口为他买这馄沌去。他总爱管这馄沌叫云吞。连带的我每次也对老板说两碗云吞外带。说得久了,自觉得悦耳动听,似极风生的性子,温吞的随和着。

    买了云吞回家,风生已乖乖坐在桌边看着报纸等候。云吞一上桌他就执了勺子细细的吹了,讨好似的移上一碗到我面前,然后迫不及待的开动他那份。貌似孩童得了新的玩物,迫切,不可等待。

    一个月,20天我不在这里。意味着风生有20个早上要饿着肚子。这26岁的男子就是不懂,什么叫做照顾自己。就好像他始终不明白我给他的是爱情,并不是他自以为是的友情。

    第一次见到风生的时候我18岁。那时的他高我两届,是大三的学长。见到他的第一眼我便自知,今生我很难再爱上别的男子,爱的这么挚烈而决绝。那时便抱定一个信念,非君不嫁。

    可是风生身边的位置时空时满,坐上去的人始终不是我。他总是温柔的唤我丫头,眼神也总是暧昧不清,叫我一直徘徊反转。我和他之间有一条看不见的鸿沟,生生将我们隔离。致使我们无法再近一步,同样亦不会原离。

    朝风生并不知道我爱他,就好像我终不确定他爱的女子是什么模样。是什么样的过去使风生再难拥有长久的爱情。

    朝风生的温和使得旁人总要议论他命犯桃花。只有我始终知道他的接受很多时候无关感情,只是怜悯。他不忍伤害别人。殊不知他已经狠狠的伤害了旁人。正因为了解这点所以我开不了口,我怕得到的是除了爱情以外别的感情。如果是那样,我宁愿选择现在的暧昧不清。

    风生是自由职业者。他给一家杂志社做网络编辑。常写文,偶尔也会出书,开开签售会。他的书迷是一些20上下的年轻人,也有为数不少的享受小资生活的白领他们着迷的喜爱他的文字,甚至有人可以成段成段的背诵他写的讨他们欢喜的文字。他们总是借由文字来猜想风生的各种可能经历过的事情,以此为好,乐此不疲。

    可惜,故事只是故事。

    现实中的风生有俊逸的外貌,纤细的身材。善良天真随性。过简单的生活,有简单的快乐,暂缺但不久就会有的漂亮女友。以及,一个不知该如何定义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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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波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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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响里流淌出风生最爱的音乐。我第一次走神的没有沉浸其中。我在想主管早上对我说的话。她说公司有留俄的名额,打算安排我去。

    我犹豫。与风生相识至今,并未如何分离过。每个月固定见十次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朋友们笑说我是他的免费老妈子。风生也总是得意的揽着我的肩得意的说,这才是好丫头。

    丫头,名词。同时定义了距离。有些许宠溺却没有爱情。

    我刻意的蓄长头发穿上洋装,想令他意识到我也是女人,可是无用。

    沮丧,如同肉中刺,骨中骨,却从未想过放弃。在他身边,安静的伴着,足矣。

    很多时候,想来会笑,已是24的年纪,却还痴痴的单恋着。一恋6年。

    现在,这留学的机会像藤蔓盈盈绕绕的盘上心头。期许过的终于实现。走与留只系在风生一人身上。我迟疑。

    音乐继续缓缓流淌,我想,我的离开之于风生会不会也如此平静,无所惜,无所谓。

    隔日,为风生递上云吞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公司有留俄的名额,可能让我去。

    风生持着勺子的右手在空中顿了一下,便又继续运作,直至云吞吃完,他说机会难得,去吧。

    说话的时候,眼神游离,并不看我。云淡风清,一派镇定。

    我很难过,他甚至不问归期。该定义为绝情还是淡漠呢?就算只是陪在边上的丫头,这些时日所得亦不该是这个反应啊。

    我终难忍受,我说,此别一生你亦无谓?

    风声终于抬眼看我,你的人生旁人岂能干预?你的选择终究要自己定的,你早已长大。

    是啊。6年了,即便曾经孩童不更世事,此时也早已历经风雨,独当一面。人总归要一个人决定自己的人生,借不得旁人的肩膀倚靠。可是,风生呵,你又怎等同那旁人呢?你是我从始至终唯一深爱的人啊。我再坚韧如石,亦想得你温暖倚你怀抱。

    风生,风生呵。我喃喃的念。你只当我是旁人么?我此般恋你足足6年,之于你只是无关的旁人么?

    未能抑制住激动,保守六年的秘密倾泻而出。

    风生,你知道我每天以怎样的心情看你与莺莺燕燕谈笑风生么?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辗转千里来你在的城市么?你还知道我是怎样坚定不移坚守你身边的位置的么?

    你只当我是不更事的丫头。可正如你所说,这丫头也长大了,要别离了,你也就除此之外别无可说了么?

    我很失望。

    我说完了这些转身离开。并不是不想看到风生不想听他说话,只是不想在他面前哭。自从风生说我笑起来很好看之后我就暗暗决定,在风生面前只笑不哭。同时还默默的辛苦坚持着,只爱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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