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279 更新时间:22-05-30 11:27
和父母叙旧之后,倒正时差的廖繁提上一车从国内带来的什么板鸭、腊肉和腊肠之类的特产前往姥姥姥爷家。
这对浪漫的夫妇一早就在自家的花园里喝茶赏花,手上逗弄着猫儿狗儿。
廖繁故意将脚步声放大,等着姥姥姥爷和宝贝们的反应,最先察觉的是那条小花纹田园犬,一看到廖繁来,小狗儿狂奔向廖繁。
扔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展手迎接,拥上他家宝贝儿,“乖儿子,爸爸来带你们回去了。”
小狗儿狂摇着尾巴,眼睛都笑眯了,接着就受到了廖繁的亲吻洗礼。
廖繁作为有猫有狗的人生赢家,至于为什么会把自家宝贝寄放在姥姥姥爷家,自然和工作有关。
“委屈您二老了。”廖繁感激的目光投向两位老人家身上,放下狗儿子去看另一只猫儿子,只见猫儿愣在原地数秒钟,转身背对着他。
姥姥年近七旬,身为传统的华人一头白发,见猫儿又小傲娇了,向廖繁走去的时候顺手提起猫儿的小肉背,一把扔到廖繁怀里,“把它留下来陪我们家那几只吧,这猫忘性大。”
“小混蛋!”廖繁委屈了,呼噜一把猫儿,这一巴掌把猫的记忆给唤醒了,舔了几下廖繁的手掌。
作为纯战斗民族血统的姥爷最疼惜这个外孙了,平日没少健身的姥爷先姥姥一步冲向廖繁,来了个猛扑熊抱住廖繁,大力拍了他几下后背。
“哟,瓦酸(我孙)子强壮!”这巴掌差点没把廖繁一口老血拍出来,廖繁晃了晃脑袋,恢复神智很快听清楚姥爷用那蹩脚的普通话说了什么。
廖繁以爷们的方式回敬姥爷,俩人握手示好,很快哈哈大笑放开。
直到姥姥的亲吻礼结束,姥爷拽着他的胳膊,扬言要让姥姥给他们炒两盘腊肉来下酒,“鸡瓦(今晚)不醉不归!”
“好!”廖繁高声回应,姥爷从来只有最后那四个字咬字最为清晰。
廖繁跟着二老进屋,手掌舒展,瞧了一眼,不出意外,掌中有一个五指分明的手印。
当夜廖繁留在了姥姥姥爷家,他是开车来的,喝了酒回不去。
挂在墙上的复古挂钟指针指向夜晚的十一点,二老近两年学会了养身,这酒才刚喝来劲,廖繁便被姥姥赶到客房关了起来。
临睡前三人互相拥吻道晚安,洗漱一番倒是把酒给醒了大半。
闲着没事打开手机,他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广告都能打到这个街头上的人。
之前廖星有介绍过这个人,这回是通过自己的搜索在网络上了解知道,发现他确实有那么一点本事。
算是同行,多少有一番劲在较量,也不是庭兰玉好他多少,或是他比庭兰玉好多少,而是这个他从未正视过,甚至有时候想不起长相的人,会有让他刮目相看不由佩服的时候。
无奈的是,廖繁对这个人心中还是有一丝偏见的,毕竟这个人的过去有点不堪,这是不变的事实,还被他碰见过的那种。
点开庭兰玉这个人的种种黑料,让他望而却步,果然,任何事的始端,都不是空穴来风。
而遥远的另一端,枯枝上的落叶随风飘入窗内,掉落在一双穿着深棕皮鞋的脚边。
来到伦敦快两个月了,要不是之前一直帮他治疗的医生移民了,庭兰玉也不会千里迢迢跑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来。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别的医生,只不过瑞雪女士是他接受过的治疗中,最让他感到舒适,并且信任的医生。
如瑞雪女士所说,来到新的地方,推开旧的人迎来新的陌生人,或许是件好事。
他不必在人前演戏,也不必再顾虑太多的事。
庭兰玉约定好时间如往常去看医生,结果他已经呆在医生的家里两个多小时了。
瑞雪女士在厨房捣鼓的声音一阵接一阵响起,庭兰玉自认自己的厨艺不如这位医生,所以没想过要去帮她的忙,就这么一直干坐着在沙发上,偶尔无聊了就拿起看不懂的杂志翻阅。
听到楼下又有孩子的欢笑声,很快孩子们所唱的歌谣声又再传入他的耳中。
孩子们唱的歌是当地的童谣,他听不懂,却能清晰地哼唱出来它的调调,这首歌谣可以说是在他耳边循环了两个月,做梦都能出现在梦境中的那种。
“您的孩子会唱这首歌吗?”
瑞雪女士年纪比庭兰玉要大上十几岁,四十出头,孩子才刚上小学。
瑞雪女士端了两盘子意大利面放在餐桌上,“当然了,广场又有人卖艺,想去唱几首?”
庭兰玉经常上门来诊治,也不是第一次吃瑞雪女士做的饭,取过瑞雪女士递给他的餐盘,拿起叉子直接开吃,一点也不懂得什么叫客气一下,甚至觉得味道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你除了会做意大利面,还会做什么?”
瑞雪女士在家庭地位中并不是主妇一角,所以厨艺和庭兰玉一样都是不精,“说好一起学做菜,你一来只会吃,你说说,这样怎么可能会进步。”
庭兰玉这几年日子好了,嘴巴给养叼了,虽手艺不精,味觉倒是能精准地品鉴出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回头我再练练。”
从瑞雪女士家里出来,低眼看腕上的手表,当地时间距离日落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回住处的路上经过附近的广场,一有人经过遍地的鸽子就满天飞,庭兰玉吓得戴上大衣的帽子,免得头上被滴到鸽子的粪便。
买了一点鸟食,两手一伸站在鸽子群中被分食鸟食,晒着正好的日头,合着眼,直到手上感到啄痛,两手一拍又在广场上溜达一圈。
还是上回那一群卖艺的人,可能是对庭兰玉还有些印象,很快让了个位置给他。庭兰玉为了让自己更好地融入群体,脑海里只有孩童们唱的那首歌谣,改换成轻快而温柔的版本,哼唱了一小段,才渐渐开唱。
瑞雪女士建议他放下压抑的事,去做喜欢的事,他唱出欢快的儿歌,看着众人脸上浅浅的笑意,还有他唱错词而不自知的懵懂,从而获得短暂的快乐。
这样的日子一瞬而逝,他不能再逃避下去。
扔下华丽这半年多来,他是处于失联状态,回到国内办理前公司的事务,也不知道是谁从哪儿透露的风声,手机刚开机,肖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这半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肖宵态度良好,语气也正常。
庭兰玉不想再和肖宵翻脸,五年来有太多太多无奈,他一笑泯恩仇,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
“宵姐,我只是回来处理一些事,没有落脚的打算。”
“你还想去哪儿?”肖宵的话里开始有些紧张。
“到处走走看看,认识一些人,再会会许久不见的人。”
“你不会会我?”肖宵倒是很想再见庭兰玉,一想起上回的报道,说庭兰玉在天堂的事就叫她一阵心慌。
“有的是机会,您生意忙,不该再把目光落到我身上。”手机连接发来几个噔噔声,消息不断,“您也说过了,不会有公司会接受我这只白眼狼的,放心吧。”
“你怎么了?你脾气怎么突然又变好了,叫我很不适应,”肖宵很久没有听到庭兰玉的声音了,开始还以为是太久没见面的缘故,这会儿才发觉出来是哪儿出了问题。也难怪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原来庭兰玉对她的态度没有以前那么强硬了。
势头被压了好几年,一时有些不适应。
“呵……”庭兰玉低笑出声,自己倒是没察觉,“出去修身养性了,看来还是有效果的。回见啊,宵姐。”
说完,率先挂断,所有圈内好友发来的消息一一回了,最后只选择了一个人出去喝酒。
王灿灿忙活了小半年,赶巧能休息就听说庭兰玉出现了,立马约了个路边小排档吃烧烤。
庭兰玉走到他身边,王灿灿还以为是哪个来乞讨的流浪汉,正掏出几十块零花钱想打发他走人时,庭兰玉一巴掌拍在他肩上。
“给我钱干嘛?”出门庭兰玉是想把胡子剃了,结果路走到一半看到路边商铺的玻璃门才想起来他没剃胡子。
王灿灿火还没来得及冒,听到声音激动得泪水差点掉下来,转身抱住庭兰玉,“你死哪去了,我可把最好的角色都留给你了。”
“旅游。”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我好安排安排。”王灿灿说着招呼伙计过来点菜,又再搂着庭兰玉咬耳朵,“好兄弟,给哥哥个面子啊,可不能红了就忘了你哥哥我。”
庭兰玉没有推开王灿灿,这胖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敢放开自己,哪能不给他面子呢,“得了啊,这里可是室外,你不想喜出柜的话,我可以陪你玩更开点儿哟~”
人家倒是不怕,只是收敛了一点儿,隔开了一厘米的距离,“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庭兰玉是认真考虑过的,“我暂时没打算演戏,乏了,想偷个懒。”
王灿灿以为自己听错了,如果庭兰玉当年不是以黑而得名,那拼命十三郞的称号挂在他身上也不为过啊。
这种过年过节没日没夜都泡在影视城里的人,居然说他乏了。
王灿灿拿过酒,像往常送到庭兰玉嘴边,结果人家拒绝了。
这下王灿灿不得不放在心上了,“乖乖大宝贝,你怎么了?”
庭兰玉看王灿灿的表情跟见到鬼似的,忍不住叹笑,“你又怎么了,我不喝酒有什么奇怪的吗,胃不好不行吗。”
“行……”王灿灿莫名觉得不安,“那可以吃东西不?”
“可以,咱是出来放松的,别谈工作,最近要是闲着,需要我给你介绍个猛男吗?”庭兰玉只想恢复到从前的正常相处模式,并不想因为自己而让场面变得奇怪。
王灿灿头还没点,这菜就上来了,作为胖子面对美食猛男什么的就不重要了,可惜的是,酒只有自己一个人喝,难免不得劲,“你这胃什么时候好啊。”
庭兰玉夹起一条巴掌大的烤秋刀鱼大口咬了下去,假装没有听到,眼神飘忽去看别处,王灿灿酒喝多了,话也就跟着多。
在大排档坐到将近凌晨,目光迎来了一批批夜猫子觅食。
大导演把帽子压低,又继续喝他的酒,庭兰玉见有人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东西吃完了,喊着王灿灿去别的地方续场。
王灿灿看着时间已经是凌晨,正是狂欢的时候,放下烧烤串串起身。
经过喧闹的人群,一人说话的声音引起了庭兰玉的注意,庭兰玉自小对声音极为敏感,特别是某些辩识度特别大的人群,更是让庭兰玉认得出那人的声音。
女人豪爽的欢笑声在整个大排档片区传开,庭兰玉去看那人,是一张陌生的面孔。
王灿灿注意到了庭兰玉的表情,半个人贴到他身上问他,“是认识的人?”
庭兰玉不确实自己认不认识她,但声音绝对不会听错的,正当回过身要走,那个陌生面孔的女人喊住了他,“呀,小六子!”
听到这声小六子,庭兰玉又再回过身,还是不敢确信,眼前这个明显有整容痕迹的人,是他儿时认识的同乡姐姐。
同乡姐姐没跟她的朋友们招呼一声,提上包包热络地挽上庭兰玉的手,“去哪呢,带上我呗。”
迎面庭兰玉就很明显地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并且人可能有点醉了,踩着高跟的脚都站不稳,庭兰玉暗中观察了数秒同乡姐姐的朋友们,好像都是混圈的,有几个熟面孔。
“带你去醒个酒吧。”仨人坐上计程车来到一家深夜面馆。
不是想象中的续场,也没有人在狂欢,王灿灿看着二人叙旧的场面,好生嫌弃地看着庭兰玉,学着同乡姐姐的调调喊,“小六子,这是遇到老乡了?”
庭兰玉也是没有想到,真的遇到了老乡,王灿灿没有醉,也没有心情去看二人叙旧,没一会儿叫了辆车先走了一步。
“奇了啊,你家老大怎么不在了?”都是同一个乡里的,什么破芝麻烂事人人皆知,更何况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们。
庭兰玉喝了口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她,“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怎么找都找不到。听说你们几个人去演戏赚了很多钱,他带着我们几个小的一起进城,辗转不到两年就剩我俩。上回联系还是五年前,他找工作被骗进了一家诈骗公司,坐了牢,我拿钱去找他,听说被人保出来了,但是一直没有联系我。”
“你说他没有联系你?怎么可能,他无依无靠能去哪儿?”
是啊,庭兰玉不是没想过,大家都是无依无靠的人,能去哪儿,所以他很急切,很担心他,一直在找,却好似这个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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