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070 更新时间:11-01-08 01:37
古雅翠凤屏后,风行洺紧了紧腰间束缚着的布条,肚子愈来愈大了,到底要遮掩至何时?万般烦恼交织错乱,少年慢慢地拂去额间的细汗,脸色凝重,若真到了孩子出生之时,更是…还是应该先去寻秦叔叔。
门外廊上,脚步声愈来愈近,想是那人回来了罢,少年哀叹一声,匆忙穿上外衫,行至窗前眺望窗外景色。春色已至,微风轻拂,半把月又逝去了…
吱呀一声,谢承影推门而入,风行洺应声回眸,那人如刀刻般的脸颊微微沉下去,两侧的青丝垂下,神情有些尴尬。
这甜香,风行洺轻轻皱着鼻子,定睛一看,那小子手中捧着个大锅,咦,这味道,莫不是酒酿圆子?
承影还是挺细心的嘛…知我喜食酒酿圆子…方才那些东西一口都吃不下,现下肚子正饿着呢…
风行洺心中暗暗一笑,脸上神情也随着生动起来,调笑着迎上去,作势查看锅中的饭食,兴奋道,“好香的酒酿圆子,还是承影知我心意。”说罢,接过手中的大锅放在桌上,回头眨眨桃花眼望向谢承影,“我这就去讨两付碗筷。”
正欲跨出门,谢承影却突然侧身抱住他,紧紧地将其禁锢在怀中,两人的高度恰好使谢承影的唇触碰到他的耳廓,近在咫尺,男子毫不客气便地细细轻啄起来。
微弱的酥麻感觉,耳朵实在太过敏/感,风行洺僵硬了身体,顿时血气翻滚上涌,晕红了整张脸。
风行洺微微挣扎着身体。
不行!不可以这样下去!风行洺一个回神,浑身激灵,双手猛然推拒道,“承影,酒酿圆子放着要凉,我肚子好饿,咱们吃酒酿圆子吧…”风行洺勉强扯出笑容引开了话题。
谢承影松了双手,默默地垂下眼睑,唇上湿漉漉地泛着红色的光泽,一双眸子黯然失色,仿若受了伤的小兽。
风行洺心中一痛,抬手正欲抚上他的眼眸,那边却传来一阵轻蔑的笑意,“还是不行吗?一直拒绝我是因为喜欢那个子篙吧。”
“当然不是!我…”风行洺尴尬的低头回答,半晌,眼神恍惚而过,“我去讨碗筷。”
转身拂袖,身影已消失在迂回的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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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廊上,风行洺低头默想,看来还是要将孩子之事告诉他,即使瞒得了一时,也瞒不了一世。若告知他,不知他会作何反应?他一定不会相信吧…
风行洺遥想着,微微绽开笑颜,端了碗筷跨入门槛。
雅间内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承影?”风行洺轻轻唤了一声,环视屋内,行至桌前。
大锅下压了张纸,行笔潦草,“爹爹寻我速回谢家堡。”
少年浑身一抖,似是万针扎心,轻笑道,谢承影,你又何苦逼我出了木九村,现下丢我一人。
这两付碗筷要了又何用?连酒酿圆子也凉了…少年衣袖拂过,将桌上的东西一并摔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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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至黄昏,客栈外的街市门庭奚落。
风行洺收拾了包袱正欲离开崇县,却见一摊位的大哥吆喝着卖些小孩玩意儿。
拨浪鼓,铁铃铛,桃木剑,虎头鞋…小孩玩意儿真是好不有趣…
“卖拨浪鼓嘞!”小贩吆喝着,瞧见驻足停留的是为少年,连忙笑道,“公子家中可有弟妹,买几样玩意儿回去吧。”
风行洺把玩着一个小拨浪鼓,“咚,咚”,往后可以哄我的孩子,念及此,少年回笑道,“那大哥挑着给我包几样吧!”
“爹爹!”不知何时窜出一个孩童,扑进摊贩大哥怀中,小脸邋遢,发着洪亮的童音,“爹爹,沉儿今儿个在书院被甄青书推了一下,摔在地上,手上好疼,青了一块呢。”
摊贩大哥立马心疼地将儿子揽在怀中,将那小手臂捧在手中,轻轻地吹着气,“爹爹给你吹吹,沉儿不疼,爹爹明儿个带你去山上找谷神医瞧瞧。”
“可是沉儿不想让谷绝尘瞧,他总是凶凶的,他上次还说要将沉儿从断风崖上丢下去呢。”孩童扭捏地将头靠在爹爹肩上。
“沉儿,怎可直呼谷神医的姓名。定是沉儿调皮了,谷神医才会吓唬吓唬你的,怎会真的将你丢下崖。今儿个生意不错,咱爷俩早些回家吧,你娘等我们吃饭呢。”摊贩大哥搬了个小板凳让沉儿坐下,挑了一个拨浪鼓,一个九连环,一柄桃木剑,用黄纸包了包,递向风行洺。
“公子,今儿个就算你便宜一点,三样十文钱。”摊贩大哥方方正正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我家的宝贝沉儿受了伤,我要早些回家了。”
风行洺收了小玩意儿,将十文铜钱递给摊贩大哥,蹙起眉问道,“大哥,可否问你一事?”
“公子尽管问。”摊贩大哥一手忙活一边回答。
“方才听到谷绝尘,断风崖,可否同在下说说这断风崖在何处?”
“噢,公子是外乡人吧,五年前临县发瘟疫,这瘟疫眼看着传到了咱们崇县,后来来了位神医谷绝尘,治好了咱县里得病的人。就在咱西边的山上住了下来。一住便住了五年,这谷神医也不知何来历,但对咱县里人可好这呢,妙手回春,咱县里的人有病都去找谷神医治,诺,就在西边的山上,那山腰处有一处崖,本名青松崖,后来因谷神医断绝了西边来的瘟疫风,便更名为断风崖。”
“谢谢大哥告知。”风行洺拱手作揖道。
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秦叔叔,你差点考倒了洺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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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清泉,扶摇直上,望不见源头出处,却是片片青葱迷眼。
溪边一箩筐,不见人影,一条曲幽小径通向深处,有人踏石板路而来。
避开脚下湍急溪流溅起的水花,风行洺小心翼翼地缩着步子。万万不能湿了鞋袜,昨儿个便有些着凉。
来人身形微胖,肚子高高地隆起,却是一双灵动的桃花眼转来转去,瞻前顾后,生怕绊了脚,磕了手,滑了跤,模样十分滑稽。近看,那张小脸较之三个月之前愈加丰盈,连气色也稍显红润。
风行洺慢慢地将白芷放入筐中,随即背在肩上,慢悠悠地向山上的木屋走去。
“谷神医!行洺回来了!”叫唤着推门而至,风行洺放下箩筐,将白芷晒在藤盘上。
“洺儿…”屋内传来一声轻咳,随即走出一高俊灰衣男子,来人微微一笑。
“秦,秦叔叔!”风行洺一个激动,手中的白芷脱了手,纷纷洒在地上,连忙扑腾着迎上去。“秦叔叔何时归来的,不是说要去两个月的嘛,怎半月就归来了,害洺儿上次留你留得丢了面子。早知你那么快就回来,我就不用那么死皮赖脸的动歪脑筋了。”
秦越峰瞧他如此活跃,生怕他身体有何闪失,连忙扶住他身体,语重心长道,“洺儿,你可莫再扑腾了,当心肚中的孩子。别以为有我和谷神医,你这孩子便确保安稳了。”
“是…”风行洺喳喳嘴,仍像儿时一样,默不作声地答应,心中却是欣喜万分。
虽说谷绝尘风雅脱俗,待他如亲人,却总觉得有这什么隔阂,不如秦越峰来得亲近。那谷神医又无趣得很,偶有练书作画,才同他一道品赏,平日里,忙着给县里人看病,自己也不能这副模样出现在别人面前,总是在山中另一处小屋作画歇息,隔了两三天,再去山中采些药材。
瞧见秦越峰仍是矗立在门外蹙眉思索,风行洺连忙拉了他进屋内坐下,笑道,“秦叔叔,何时那么见外生分了,洺儿没记错的话,这屋子可是秦叔叔的。”说罢,倒了杯茶水递至他手心。
“洺儿,这次我匆忙归来是有一事要同你说。”秦越峰喝了口茶润润嗓,沉色道。
“好事还是坏事。”风行洺瞧见脸色不对,心中也吊了几分,双目紧锁着秦越峰的神情。莫不是山庄出了事?
“洺儿…”秦越峰顿了半晌,道“谢承影下月初要成亲了。”
他,要成亲了?风行洺无意识地颤抖起来,喉间气血顿然上涌,一股血腥气弥散在口中,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我没有告诉他你在崇县。”秦越峰察觉风行洺脸色一白身体一软,心中万般痛惜,“莫要为他伤了身体,更不要伤了孩子。”
谢承影,那日,你速回谢家堡想必是回家准备成亲的事吧。害我挣扎着是否要去谢家堡找你,还好未去,否则只是徒增伤心罢了,开不了口,开什么口…说我有了你孩子吗?真傻,我真傻…
“秦叔叔…”风行洺扬起脸,一双桃花眼已涨得通红,眼眶里渗着盈盈泪光,“秦叔叔,我貌似要辜负这三个月你和谷神医的调养了。”说罢,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溅了秦越峰一身。
“洺儿!洺儿!”秦越峰连忙将元气丸塞入他口中。
“秦,叔叔,你有请,帖吧,给洺儿好不好…洺儿求你了。”风行洺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气息断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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