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4289 更新时间：10-03-23 21:08
隔几天，到了莫夫人的寿宴当天，莫府四处能看到大红大紫的物体，昨晚熬了一夜书的莫子若一如既往被莫亦熙吵醒，半迷糊间被莫亦熙拉起来坐在梳妆台上梳理着头发，而其他的奴婢手里捧着衣服站在一旁。
莫子若迷茫的眨了眨双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15岁的她，轮廓不够清晰，像个娃娃似的，任莫亦熙在自己头上插珠钗，毫无反抗，而身边的奴婢也开始替她换上新衣。
整个过程中，莫子若一直没有动，任人摆布着。偶尔会打个哈欠，一脸昏昏欲睡。
打扮完后，莫亦熙兴奋的捧着莫子若的脸说道：“子若好可爱啊！”
莫子若恬然一笑，目光温柔的看着莫亦熙说：“你也很可爱。”
莫亦熙点头晃了晃自己身上的衣服：“嗯，我也很可爱。”之后拉起莫子若的手说：“走，我们去找大哥。”她知道今天莫浙时他们会留在后花园里练剑，所以换上漂亮的衣裳，牵着莫子若的手去后花园找他们。
后花园里，莫浙时和莫伊陵正在切磋招式，而莫文昕正在沏茶，欣赏这兄弟两的对决。
莫浙时都是看准了莫伊陵的破绽，总是点到即止。莫伊陵闪过莫浙时从左肩砍下来的剑，反手对莫浙时横劈过去，莫浙时敏捷的下蹲躲过了莫伊陵的剑，之后双手撑地，伸出右脚对准莫伊陵的双膝扫去。莫伊陵顿时失去支撑力，绊倒在地，当他准备站起来时，莫浙时已经举剑对准了莫伊陵了的喉咙：“你输了。”
之后伸上拉起莫伊陵，莫伊陵开完笑的说：“我再不好好磨练的话，下次和子若对决，一定会被乱刀砍死都有可能。”
“别把子若说得那么恐怖啦！”莫亦熙的声音也随后响起，莫子若站在她身边，没有表情，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
莫伊陵紧张解释说：“说笑的说笑的，我只是在夸子若剑法比我好而已。”完了，下次子若和他对决，会不会更加不留手呢……
“伊陵，你不单单要练习剑法，还要加强自己的内功修炼啊，子若的基础功都要比你扎实呢。”莫浙时搭着莫伊陵的肩说。莫伊陵苦笑的回应：“比起坐着提升自己的内功，我更加喜欢舞着手中的剑。”说完，莫伊陵开始耍起手中的剑，不过立刻被莫浙时制止了：“刀剑无眼，小心伤到亦熙。”
莫伊陵抱歉的说道：“呵呵，不小心就耍起来了。”
“你们别站在那里了，我沏好了茶，过来休息下吧。”莫文昕叫道。
莫亦熙立即牵起莫子若的手坐在里莫文昕最近的位置上，品着莫文昕的所沏的茶，夸赞的说道：“很甘甜，我很喜欢。”
莫文昕习惯性的微笑回应莫亦熙。莫亦熙脸颊顿时浮起淡淡的红晕，低头不说话，慢慢品茶。莫子若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莫浙时和莫伊陵走过来：“仔细一看，子若今天的衣装很艳丽。”
莫伊陵微低下身，揉了揉她的头说：“可爱多了！”莫子若抬起眼皮瞪了他一眼，莫伊陵手顿了一下，可怜兮兮的站在一旁自言自语的说：“子若讨厌我……一定是讨厌我……一定……”
莫亦熙笑了笑：“明明是二哥先弄乱了子若的头发，子若才瞪你的。”之后她站起身帮莫子若弄好发型，突然想到什么，问：“爹呢？”
莫浙时和莫伊陵互相坏笑，就连莫文昕也意味深长的笑了。
“来，我们一起去看爹！”
一群人偷偷摸摸的接近书房，莫浙时、莫伊陵和莫亦熙悄悄的把耳朵贴近门边。而莫子若和莫文昕只是在一旁观看。
“从相遇到相识，这一切就像上天所赐的缘分，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我就……”莫霍拿起手中的纸看了一遍：“无法自拔的爱上了你……”
“天啊，爹在念什么东西啊！”莫亦熙躲在门外一边偷听一边问。
“厉害吧！是我写的词哦，等下在宴会上要爹爹念给娘听，娘一定会很感动的！”莫伊陵把耳朵紧贴着门，还不忘自夸一番！
莫亦熙捂嘴偷笑：“这么别扭的话就只有二哥你写的出。为什么不让三哥写呢，三哥的文笔要比二哥好得多呢！”莫亦熙说完后，看了一样莫文昕。
莫文昕笑着却没有回答，莫浙时替他回答说：“文昕也有写一份，不过太深奥，以防娘不懂，只好用伊陵的了。”
“好可惜啊……”莫亦熙咬了咬唇。
门似乎承受不了三人的重力，慢慢的被推开，毫无防备的三个人向前倒，而莫子若原本想拉住莫亦熙了，却被反扯下来，除了莫文昕外，其余的人都狼狈的坐在地上。
莫霍惊讶的看着坐在地上的他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一班人故作无辜的笑了：“我们是来帮你打气！”
“好！接下来由我扮演娘！”莫伊陵站起身，自告奋勇的说，之后走到莫霍面前：“相公，开始吧！”
被莫霍一顿海扁后，大伙没有理会爬在地上的莫伊陵，纷纷找位置坐下。“为什么要我做这样的事啊……一点都不适合我的风格。”莫霍抱怨着，恨不得把手上拿着的那张纸撕的粉碎。
“爹爹，今天你是任我们处置的了，不能有所抱怨。”莫浙时说。
莫霍原本想要抱怨更多的，可是却被突然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
“老爷，夫人有事找你。”
“这个时候应该在大厅里迎接宾客，爹你却待在书房……”莫文昕的话像砸下一颗定时炸弹。莫霍恍然大悟立刻站起身边大叫边向大厅走去。
“爹还真是的……”莫亦熙叹气说道。
莫子若对莫亦熙笑了笑：“这样才像他的作风。”
“咦！？大哥，你有没有看到，子若刚刚笑了！”莫伊陵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地上爬起来，惊奇的看着莫子若，像逗小孩一样，在莫子若面前装鬼脸：“来来来，再笑多几个。”莫子若不留情面拳头直接对准莫伊陵的头敲下下去。
莫浙时无奈的说道：“伊陵，我看你今天就别说话了，一开口就得罪人。”笑声顿时传遍书房。
——宴会上——
“娘，这是我和子若送给你的。望娘寿比南山，长命百岁。”莫亦熙和莫子若献上前几天买的礼物。
莫夫人欣慰的接过莫亦熙手中的礼物：“乖孩子。”
莫霍被莫浙时一伙人推在莫夫人面前，之后他看了看在场的宾客，轻咳了几声，站直身子，轻声，毫无感情的读着：“夫人……与你相识好几十年……一切都是缘分所定……”
莫夫人只看到莫霍嘴巴不停的动啊动，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忍不住问：“你想说什么？”
唉……莫府的孩子们无眼看莫霍了，齐齐叹了口气。
“呃……这个……我想说……”被莫夫人突然这样一问，莫霍把之前所背的词全忘了，一狠下心，直接大声喊着：“我爱你！”
宾客抬起齐刷刷的眼睛，看着这一对百年恩爱夫妻，不少人已经在台下窃窃私语。
“看看人家，多恩爱啊！你啊，怎么就不学学呢！”
“真好，如果我以后的相公也能一直爱我一个就好了……”
莫夫人红着脸责斥道：“你……怎么可以当着那么多人面说这样的话呢！”
“不是……是他教的。”莫霍手一指，指向坐在一边的莫伊陵。莫伊陵一惊，坐得直板板的，笑的尴尬的看着莫夫人。莫夫人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诉说：等下有你好看……
突然一个侍婢走到莫夫人耳边轻声说道：“夫人，袁公子的随从到。”
“请他进来吧。”
“是。”
随从进来后，对莫夫人一番祝贺后，解释道：“我家公子因有要务在身，无法前来祝贺夫人，命奴才送来上等的布匹作为赔罪。”
莫夫人笑了笑：“袁公子有心了，代我谢过你家公子。”
等到随从离开后，莫夫人惋惜的说道：“原本还想介绍等奉擎来后，大大宣示这段婚事，看来唯有等待下次机会了。”
“婚事？”莫浙时问。
“对，亦熙和奉擎的婚事。”
莫子若一听，肩膀颤抖了下，想也没想说：“不行！”莫亦熙也跟着反驳：“娘，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和袁公子有婚约！”
莫夫人笑了笑：“这头婚事是在前几天定下来的，而且那天，奉擎见到亦熙后，更加有意定下这头婚事了。原本想在今天给大家一个惊喜的，可惜奉擎不能来。”
“现在已经够惊喜了。”莫伊陵小声说道。
莫子若正想说什么，突然有只手紧紧的捉着她，莫子若抬头一看，坐在她身边的莫文昕正捉着她的手臂，而且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她只好作罢咬咬唇。
“娘，推掉这头亲事。”莫亦熙说。
莫夫人皱了皱眉：“为什么？奉擎这孩子很好啊。”
莫亦熙急了：“这不是好不好人的问题，我就是不喜欢他，我就是不想嫁！”
“亦熙……”莫夫人没想到亦熙会有那么大的反应，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莫霍看场面有点尴尬，而且宾客也还没有退场，出来圆场：“好了，先不谈婚事了，今天你是寿星公，来吃个寿桃吧。”
莫夫人接过莫霍手上的寿桃，没说说话，其他人也只是静静的坐着。
迎送完宾客后，莫夫人和莫霍看了看不太高兴的五个孩子。
莫浙时站起身，先是打破安静：“娘，不如推掉这头亲事吧，亦熙现在还小，还有机会遇到更好的。”
“亦熙今年都18岁了，再等机会的话，不知道是几年后的事了。奉擎有什么不好，年纪不过和伊陵相同，就继承父业了。况且，袁家的礼我也已经收下了。”
莫亦熙一听，泪水在眼眶打滚，之后大吼一句：“我不嫁！”
在众人眼光下冲出大厅。莫子若看到莫亦熙冲出去，正想去追，一直站在身边的莫文昕已经紧追出去了，莫子若怔住了，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停下了脚步，挡住其他打算追出去的人：“别追了，让她静一静……”
“可是……”其他人看了看莫子若单薄的背影，站在原处深深叹了口气。
莫亦熙跑累了，躲在大树干下，双手抱膝，不争气的眼泪接二连三的落下来。
“亦熙？”听到有人叫自己，她把脸埋在膝中，没有回应，耳边听到有人经过的声音。
“呵呵，找到你了。”听到耳前的声音，莫亦熙从膝中抬头一望，莫文昕蹲在自己面前，微笑着从怀里取出手帕，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
莫亦熙自己用手抹掉眼中的泪珠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莫文昕收起手帕，走在她身边坐下，紧紧的靠着树干，斜过头反问她：“你说呢？”
看莫亦熙迷茫的双眼，他脸上的笑更浓了，抬头看向天上星星说：“曾经，有一个小娃儿被夫子骂哭了，一声不响冲出书房后就不见了，结果，所有人差点翻了莫府还是找不到她，然后，我在这棵大树后面发现这个小娃儿，她正香香甜甜地睡觉，最后我辛辛苦苦把她背回房间。”
莫文昕苦笑的看着莫亦熙，继续说下去：“现在，这个小娃儿已经长大，已经找到了她未来的夫婿……”
泪水悄然划过莫亦熙的脸颊，想张嘴说话，话却哽在喉间。莫文昕伸手轻轻的抱着莫亦熙，让她的脸埋在他怀里。莫亦熙紧紧的捉着他的衣角，任由自己的泪水浸湿他的衣服：“我不想离开……不想……”
莫文昕沉默……
站在远处的身影，静静的看着他们相拥在一起，没有靠近。就如当初，她选择站在远处看着莫文昕辛苦的背着莫亦熙离开，也没有上前帮忙。
无情的风从她身后吹过，吹乱她耳边的发丝，她拂过耳边的发丝，低头转身，单薄的身躯落寞的消失在黑暗中……
…………
莫夫人坐在卧房，回想着刚刚的事，也许自己真的错了，她以为莫亦熙会很欢喜这头亲事，她以为她替女儿找到了幸福，原来都不是。
门，悄悄的打开了，莫子若走了进来。
“子若，你还没有睡啊。”
莫子若点了点头，莫夫人叹了口气问：“亦熙……亦熙现在怎样？”
“三哥正陪着她。”莫子若说。
莫夫人苦笑：“当初我如果有问问那孩子的意见，才决定这门婚事，就不会弄成如今这样……”
“姨娘，不能退婚吗？”
“退婚的话，不但毁了袁家的声誉，对亦熙的名誉也不好。”
莫子若低下头沉默了，良久，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看着莫夫人说：“那……我代替亦熙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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