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1935 更新时间:09-12-26 10:27
早春四月的一个凌晨时钟刚刚敲过十二下,厉莎站在10CM的窗前,看着纷纷扬扬飘落的雨水,她把手伸到了窗外,想感受一下春雨的滋味。小时候,她也曾这样的打着春雨痴痴的欢笑。可是现在,同样是自己的手臂,却失去了活力僵直的在雨水中冲洗,冰冷的温度从手心开始蔓延,经过全身直达大脑皮层。
病房里的温暖与窗外的微凉,同时在自己的身体里渗透撞击,形成一种冷热的混合体。湿润的空气刺鼻的药水味道,与孤寂生冷的心融合,却无力勾起自己眼圈的一点湿润,她的眼泪在六年前就已经流干了,现在就算是心灵在抽搐,眼眶也不再发酸,泪水似乎也厌倦了再次爬上眼圈。
这样的夜晚有过太多个,屋内回荡着哗哗哗的雨声,泥土的淡淡气味在空气中挥洒。孟娜也睡不着,她走出自己的房间,在那个看电视的屋子里找到了厉莎。她本能的感觉到厉莎就应该在这里,似乎是心有灵犀。果然看见她静静地站在窗口,她的背影虽然很消瘦,但是却是很美很美。
“睡不着吗?”孟娜轻轻的走了过去。“不想睡。”厉莎回答的还是毫无生机。很淡定没有一点的思想表情。“你站在那里会淋雨的,容易生病的。”孟娜说完感觉到有些别扭,本来就是病人,还在乎这点小病吗。呆呆的看着厉莎,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空气中透着这沉默,已经是一种寂濑的凝结。
厉莎回过了头,用一种类似好奇的眼神看着孟娜,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了孟娜,眼圈反而有些湿润,着湿润的背后隐藏着一抹由于和悲伤。她友好的伸出手来着孟娜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打开电视。这是孟娜第一次感觉到厉莎已有一种友好的表示,不再是那么的冷冰冰淡漠一切的样子。
“你决定死在那里了吗?”厉莎的眼神很专注的看着孟娜。“啊。。”孟娜一下子不知所措,怎么问到这个问题。“我们注定是要死的,不在这里就在家里,你想死在那里呢?”厉莎没有在意孟娜的慌张,继续说完自己的问题。“我。。。不知道,我还没有想过。”孟娜想过自己会死,甚至希望早点解脱,可是死在那里她确实没有想过。
“那你呢?你想死在那里呢?”孟娜本能的反问,来缓解自己的尴尬和空虚。“我。。我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想死在家里。”厉莎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茫然的彷徨。“为什么?”孟娜确实感到奇怪,她的话语随口而出。“我看不了家人的虚伪,也讨厌这里的惨白和宁静。”厉莎一边说一边把眼神转到了电视上。
电视里一朵绽放的蓝色花朵,那是一种厉莎从来没有见过的花朵,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美好“这是什么花?兰花吗?”她的声音第一次有了灵性,不再是那么的生灵平淡,而是充满了节奏。“看起来不是,理论上也不应该是。”孟娜笑了笑得很甜,她喜欢这个带有灵性的女孩子的话语。
孟娜扫视着厉莎,发现她的手环和自己的一摸一样,粉红色的上面写着:厉莎女血型AB。这仅有的一点信息勾起了孟娜的好奇“你多大呀?”这是她一直想问的。“比你大。”厉莎惊愕了一下,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哼,你怎么知道比我大,我都有驾照呢。”孟娜显然捕捉到了她不好意思的小,然后理直气壮的从衣兜里掏出那张崭新的驾照,放在桌子上。
“原来你才18呀,我果然比你大。”厉莎瞟了一眼驾照笑了,这回她笑得很自然也很迷人。“那你多大呀?”孟娜穷追不舍,因为她和厉莎之间,很难得有这么多的谈话,她当然不想到此为止。可是厉莎已经不再说话,只是一双漂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也许这就是她要给的答案。。。。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父亲来探病了,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大概是刚交完住院费的缘故吧,孟娜一直这样想。窗外的阳光逐渐的暗淡,就像父亲的脸,也许只有说到自己死后的保险费,他的脸上才会显示出笑意吧。孟娜一直这么的想,也许只有这么想,才会减少自己对他们的牵挂吧。
听见医生叫他,他匆忙的离去,大概是过于担心自己的病情吧,他没有发现自己掉了东西。孟娜把爸爸掉在地上的东西捡了起来,是车钥匙,那是父亲喜欢驾驶的银色酷派。他的车内进行了装修,足以见他对这辆车的喜欢,妈妈说这辆车是爸爸的生命,虽然他不及另一辆的跑车豪华值钱。
孟娜的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她收拾了一些药和钱,把它们装进橡胶袋,走出了病房。孟娜找到了厉莎,拿出了钥匙晃了晃。厉莎先是一愣,瞬间就明白了什么。“我们一起走吗?”她有些兴奋,但是却开始飞快的收拾东西。没有问其他的,似乎她们不需要什么沟通,悄悄地但绝不慌张得瑟从另一段的楼梯下楼。
如无其事的走进停车场,看看没有人注意,两个人飞快的钻进了车群,孟娜找到了父亲的车。大概是对这辆车的配置还不是很了解,启动的时候,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这是我拿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孟娜想给厉莎一个解释。“一会就好了。”我的天,厉莎在安慰她。会心的一笑身体轻松了需对,孟娜将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医院,她不知道该去哪,只是想先离开这座城市,她想到了梦中的那个湖泊还有飘渺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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