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247 更新时间:22-09-18 10:40
任天歌和桑青霓赶在日落前抵达了最近的一个市镇。镇子不大,统共也就一家客栈,兼营酒饭生意,二人便要了两间客房住下。
他们在镇子上转了一圈,仅有的一家当铺已打烊,好在客栈不用提前付账,就先要了点简单的饭食挂在账上,待明日桑青霓当了耳坠子再会账。
晚间,陆续有客人来投宿。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叫道:“又是你们二位,可真巧!”女子语声中透着惊喜。
任、桑二人抬眼一看,竟是数天前替他们付了住宿费的那红衣苗女。桑青霓笑着招呼道:“姑娘怎会来到此地?”
“小妹初来中原,纯粹为了游山玩水,逛到哪算哪。”苗女爽朗地说道:“我叫阿珠娜,不知姐姐与这位少侠如何称呼?”
“我叫桑青霓,这是我义弟任天歌。”
阿珠娜瞥了一眼二人的饭食,不经意地说道:“小妹肚子正饿着,一个人吃饭怪无趣的,姐姐和任少侠能否陪小妹喝一杯?”
桑青霓知其心意,正想推辞,但看了看任天歌,不由回转心意:也罢,今晚就由小任敞开吃一顿,明日一早便将耳坠子当了,连同住宿的钱一并还给她。
阿珠娜叫了满满一桌子酒菜,还没动几筷子,任天歌猛然发现妙手空空司徒空正在门外探头探脑地张望。任天歌“霍”地站起来刚想捉拿他,司徒空却也瞧到了他和桑青霓。但这回他不溜了,反倒恭恭敬敬地走到二人跟前作揖道:“多谢二位多次出手相救。”
任天歌没好气地说道:“谢倒不必了,赶紧还我们银子!”
阿珠娜好似明白了什么:“莫非是他偷了你们的银子!”
司徒空惭愧道:“小的该死,可我身上的钱都输光了,暂时没钱还。”
阿珠娜白了他一眼:“那你再去偷点,记得不许偷穷苦百姓!”
司徒空不屑地说道:“我司徒空虽然好赌擅偷,却素来只偷黑心富户。”
阿珠娜噗嗤一笑:“原来你还是位侠盗,失敬失敬。”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来:“你就是妙手空空司徒空?!我听师父提起过你,她老人家还真说过你为人并不坏!”
司徒空得意起来:“姑娘的师父果然有眼光,不知姑娘师从何方高人?”
阿珠娜正色道:“我师父便是”赤发仙婆”马元琴。”
“原来姑娘是五毒教弟子”,司徒空脸上现出敬色:“我司徒空虽非正人君子,却也很少佩服过人,令师马老前辈是在少数能令在下折服的人。”
阿珠娜吃惊道:“你认识我师父?”
司徒空轻叹一声:“我可没那么大的造化,内中详情容我日后得空再和姑娘解释。”他接着又对桑、任二人抱拳说道:“我那天夜里见二位衣着华贵,误以为是纨绔子弟,便动了滑头心思,着实有愧,那钱我会设法还上的。”他说罢便欲离去。
“等等!”阿珠娜叫住了他:“你身无分无要去哪,难不成再去偷?”
司徒空苦笑道:“这小地方不见得有多少有钱人,我随便找个破庙对付一晚得了。”
阿珠娜嫣然一笑:“这一桌子酒菜我们三人吃不完也浪费,你不如先填饱肚子,改日再挑个黑心财主干一票大的!”
酒足饭饱后,阿珠娜硬拽着桑青霓去逛小镇夜市,任天歌无奈跟着同去。司徒空又忍不住手痒,向伙计打听小镇上是否有赌馆。他虽然没了银子,去过过眼瘾也是好的。
小镇的夜市当然无法和长安城相提并论,三三两两的小摊贩沿着镇上的小河两岸杂乱无章地排列着,倒也很有几分亲切的烟火气。
阿珠娜久居苗疆,初来中原自然事事觉着新奇,每经过一个摊贩都拖住桑青霓看半天,渐渐与独自走在前面的任天歌拉开了距离。
任天歌走近一个简易搭建的茶棚,临河坐着个文士打扮的男子,随意浏览着河两岸稀稀落落的灯火,闲来听一听河上船娘自编的民谣,顺口念道:
扁舟烟重冷渔蓑,两岸人家浸小河。芳草自生春自老,落花随雨晚风多。
这是前朝诗人王谌的《苕溪舟次》,其感时而伤的心境与任天歌此时的遭遇竟颇为吻合,他不由多看了男子两眼。
男子也已察觉,缓缓转过身,赫然是白日里那仅凭寥寥数语便惊退“蛇娘子”俞芳玲的中年文士。文士笑道:“小兄弟,又是你。”
任天歌对文士已有了几分好感,抱拳道:“先生好。”
文士吩咐下去,店家又送来个茶碗,看着有些粗陋。文士洒脱地说道:“小地方不能太拘小节,清茶一杯待客,聊表心意而已。”
任天歌点点头,喝了一口茶。茶水实则淡而无味,但任天歌却毫无品尝的心情,满脑都是雪儿挥之不去的身影。
文士察觉有异,问道:“小兄弟似乎心事重重。”
任天歌垂下头:“我在寻找儿时的玩伴,苦于一直没有她的下落。”
文士随手抛了一块碎银给哼唱不止的船娘,复又转过头,正色说道:“在下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小兄弟若信得过,不妨将你朋友的情形告诉我,在下日后帮你留意着。”
任天歌稍一踌躇,略略说明,文士沉吟而言:“按理说线索也不少了,在下有七成把握找到雪儿姑娘。”
任天歌精神一振:“当真?那我能否与先生同行?”
文士缓缓说道:“这样不妥,我独来独往惯了,况且带着你行动间多有不便。”
任天歌略显失望:“那先生有了雪儿的下落后如何与我联络?”
“小任,你去哪了,我俩找了你半天!”冷不丁桑青霓与阿珠娜匆匆走过来。
文士一眼看到一身红衣的阿珠娜,眼里闪过一丝神采。他霍然起身:“小兄弟你太小瞧自己了,如今你任天歌的名头在武林中还有谁不晓!”说罢他也不待任天歌答话,便潇洒地离去。
“怎么又是他?他到底是何人?”桑青霓认出了文士。
“偶遇而已,他说交游广阔,可以帮忙寻找雪儿。”
阿珠娜怔怔地望着文士的背影出神。桑青霓瞧出端倪便问其详,阿珠娜迟疑着说道:“离家时师父和我说过一些中原的武林人物,我总觉着那人有点像。”
“像谁?”
阿珠娜摇头笑道:“应是我多虑了,那人即便在世,也近百岁高龄,不可能是他。”
文士离去后,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地说道:“朋友跟了我这么久也该现身了。”
一独臂老者从暗处走了出来。文士一愣:“马兄?”
马逸面无表情地说道:“很意外吧,你肯定以为我早死了。”
文士不动神色:“当年我与马兄同在常青堂似乎并无过节,为何要盼你早死?”
马逸叹口气:“回想当年的事简直如同在做梦,话说回来,当日雪山老魔重金礼聘我们兄弟姐妹七人入教,惹得堂中其余高手极其不满,你看不惯我也是理所当然。”
文士忽然咄咄逼人:“即便你侥幸捡回一命,却也折了一臂,想必功力大减,又如何是我对手!”
小巷内又闪进一蓝衣女子,虽已不年轻,但姿容端丽,十分动人。文士眼睛一亮,不由多盯了几眼。
马逸看在眼里,怒斥道:“何太虚,你这老毛病何时能改!”
蓝衣女子说道:“让他多瞧几眼无妨,待会晚辈自有手段招呼他一双招子。”
马逸故意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正好让他见识一下唐门的绝世暗器。”
那被叫作何太虚的文士大吃一惊:“你是唐门弟子?!”
马逸冷笑道:“这位是百花山庄庄主夫人、唐门当家唐士誉的二千金唐影。”
何太虚脸色一变:“原来是唐二小姐,失敬失敬。在下尚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他立刻运起上乘轻功逃逸而去。
马逸待他走远,方说道:“这老贼狡猾不减当年,稍有不对立马脱身,绝不愿冒半点险。其实以他功力而言,即使我二人联手,也不过略占上风而已。”
唐影说道:“我们该去劝一劝那任姓少年。”
二人寻到客栈,告知任天歌那何太虚的真实面目,但任天歌不以为然:“只要他能帮我找到雪儿就好,至于他为人如何又与我何干。”
马逸语重心长地劝道:“任少侠,老夫并非倚老卖老,但终究痴长你几岁,那情孽阁主何太虚绝非善类,他处心积虑地接近你必定是为了枯骨心法。你武功虽高,可若论心机,又怎是他之敌?”
奈何此时的任天歌一心只想找雪儿,旁人的劝根本听不进去。他随口说道:“即便何太虚昔年有万般不是,眼下也已改过向善。身为天狼七煞之一的马老前辈从前不也做下不少错事么?”
桑青霓忍不住插嘴道:“小任,马老前辈也是为你好。”
唐影更是沉不住气,激动地说道:“任少侠如此不听长者劝告,日后若为人利用,恐怕要追悔莫及!”
任天歌冷冷说道:“我的事不劳夫人挂心。”
唐影脸色一变:“你可知这枯骨心法在武林中造下了多少杀孽!看来非要岳少侠出面了!”
任天歌不屑一顾:“夫人口中的岳少侠又是何方高人?”
唐影针锋相对地回道:“他叫岳南枫,是昔年挫败雪山老魔及枯骨心法的大英雄!”
任天歌剑眉一扬:“我恭候他的大驾!”他心里暗暗记下了岳南枫这个名字。
唐影气得扭头就走。马逸临走时叹道:“小兄弟,今日我们言尽于此,望你再好好斟酌一番。”他又看了一眼一脸无奈的桑青霓,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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