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14 更新时间:22-10-08 19:07
“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么,人家下午就到了,你现在才出来。”女人抱怨道。
被打了一巴掌的男子一点没见生气,笑嘻嘻地冲着怀里的人解释:“我这不是手气不好么,一连输了好几把,想翻个本来给你买那玉镯子,就忘了时辰了。我不是让你在房间里等着我么,怎么还出来了。”
“你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我是打算回去了!赌赌赌,就知道赌,我看你和那残废一个样儿,除了赌钱,根本什么都不放心上,更莫说我了。说好了陪我的,结果让我一个人在房里枯坐到这大半夜!”
“啧,好好地你提那人做什么。”男子这才露出不高兴地表情。
女人看男子生了气,不敢再撒野,软声软语道:“哎呀,你别生气嘛,我错了好不好。”
男子还是绷着一张脸。
女人摸着男人的胸口说:“你都不知道,人家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和他呆,我想起他就恶心,一身横肉还一根头发毛都不长,远看一眼就跟个猪头一样,烦都烦死了,现在还瞎了一只眼,看着光反胃。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和他翻脸了。”
这一说,男人立刻变了脸,又扬起迷人的笑容,“是是是,委屈你了,小心肝儿。”
女人娇媚的一哼,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把,“你可别是跟他一样,骗我的。要是你也是想骗我嫁妆的,那我非拉着你跳河!”
白衣男疼得龇牙咧嘴,“不能不能,我堂堂百安堂孙少爷,骗你一个小丫鬟的那点子东西作甚,我是真心喜欢你,想收你在家呢。只是你得有点自己的家当,不然入了门家里那头母老虎还以为你是个没家底的普通丫鬟,我怕她欺负你。”
“那你给我点不就成了。”
“我当然要给你了,但我给的和你自己的能一样吗?”
女人哀怨道:“都怪那瞎子,把我的家当全骗去了,要不然我也犯不着这么费劲吧啦的想办法把东西诓回来。”
说着说着,那女人忽然声音高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样也好,还有些东西我也得一块儿收回来。”
“还有些东西,什么东西?”
“哼,怎么说也值百金呢,你就别问了,反正本来就该是我的。”
“百金?那你可比那母老虎有钱多了,小心肝儿。”男人笑得眉梢上扬,透着一股邪魅。
何尚在墙根越听越不对劲,凝香楼的女人,有个光头瞎眼的情夫,情夫还拿了她的嫁妆去赌钱?他一模自己的脑袋,霍然抬眼,这不就是他自己么,再听那女人的声音,虽然压得有些低沉,可分明就是绿儿那贱人!
一激动,何尚碰到了墙角堆放的木桶,木桶噗通一声倒地,咕噜噜滚了好远。
巷子拐角那俩人应声看向了他,女人尖叫一声:“有人!”
白衣男子神行极快,抱着人就跑。等何尚气冲冲地跑过去,四下张望,哪儿还有什么人影儿,气得他一拳砸在墙上。
“贱人,你给我等着!”
何尚不死心,又穿街走巷找了好几圈,还是没找到人。已经是凌晨了,风开始凌冽起来,摆面摊的老婆子都收了摊回家去了,何尚吸了口凉气,胸口的伤隐隐作痛。这时,一驾马车缓缓朝他驶来。
“哟,大爷,巧了呀。”
何尚抬头一看,驾车的正是来时那个老车夫。
“爷,这时要回去还是……?”
何尚望了一眼马车里头,没人。“还拉生意吗?”
“爷要回去,那我就是下工了也得拉爷一程呀。”马夫说着,跳下来,把踩凳往车边一摆,侧开身,请何尚上车。
夜深人静,马车轱辘压着地面,发出咯哒咯哒的声音。
何尚面色如夜色般乌黑,车夫也没多问话。行了许久,何尚忽然问道:“诶,百安堂你知不知道?”
“吼,爷,你这可就问对人了。这百安堂啊,是卖药的,本家在沧州,在咱们帝都没开分号,也就没几个人知道,可在沧州,还算是小有名气的。倒不是这店里请的大夫有多好、也不是药材有多便宜,而是那老掌柜的孙子呀,嘿嘿,在全沧州可是大大的有名啊。”
“哦?怎么说?”
“嘿,那老掌柜是个体面人,一辈子行医积德,老了却因为他那混蛋孙子,弄了个晚节不保呀。”车夫笑道:“他那孙子,不学无术也就罢了,成天尽干缺德事儿,还特别好色。家里娶了一房正妻两房妾室不说,还养了七八个通房丫头,这都不够,还到处拈花惹草,只要瞧见哪家姑娘生得漂亮,就想勾搭一把。可偏偏那孙少爷还生得挺好,长相英俊,还有不少姑娘往上贴呢。怎么?爷要去百安堂瞧病?”
“去什么去!”
见何尚面色不虞,马夫也不再开口,只安静赶车。
马车里的何尚拳头紧握,磨牙嚯嚯。好个不要脸的贱人,他不过是瞎了一只眼,就勾搭上狐狸男,还妄想高嫁,呸,做梦!
马车行到凝香楼门口,何尚探出头来,见客人一个个摇摇晃晃地从门里走出来,陪客的姑娘们在门口扎堆相送,好生舍不得的模样。他啐了一口,虚伪!
正是散客的时候,门口热闹得很,也没人注意到他。他捂着伤口慢慢走去,忽然一个笑盈盈的少年迎面朝他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扶住。
“爷,您回来啦。”
何尚再一看,原来又是这新来的门房小子。他脑子一转,脚尖换了个方向,把长生拉到一边。
“我问你,下午我出门之前,是不是还有人从这门出来离开?”
长生想了想,睁着无辜大眼说:“是,是锦姑娘家的绿儿姐姐,说是要赶去太尉府,给锦姑娘送东西去。”
“可有方妈妈或是李管事批的字条?”
“额……这,这倒是没有,当时方妈妈才刚睡下,李管事也出门了,锦姑娘又要得着急,绿儿姐姐说不敢耽搁,昨晚上闹那一出,高公子已经很不满了,所以我就让绿儿姐写了个字条留下,准备等李管事回来再交上去。”
“哎呀糟了!”长生从怀里摸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后来一忙我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字条还在我这儿呢。”
何尚打开一看,的确是绿儿的字迹。
“行了,今天这事儿你谁都别说,懂了么!”何尚把字条揣进字迹的口袋。
长生迟疑了一下,又问:“那李管事和方妈妈那儿……?”
“你也别管了,就当没这回事,我自然知道去说。”
“好嘞爷,小的知道了。”长生低眉顺眼道。
一杯浊酒浅笑红尘,纷纷扰扰,谁又能看清几分真假。何尚穿过凝香楼门前那些眼含春水的女子,在大厅随手抓了半壶客人剩下酒,仰头灌了下去。
这场景,瞧得隐在三楼的夏如初好生无语。
“哎,问情为何物,只叫好汉饶命。”纪仲春趴在栏杆上瞧着,眼眶微红,也不知道在感动个什么。
夏如初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有病。”
下头,何尚突然摔了酒壶,大步流星地走了,气势汹汹。
夏如初眯了眯眼,“不好,他这是要去兴师问罪。”
纪仲春摊摊手,“那不挺好的么,咱么计划提前。”
“不行,得让绿儿先来找他。”
纪仲春一点不着急,“说不准,绿儿早就去找他了。”
夏如初看向纪仲春,纪仲春伸出个指头指了指门口,“回来的时候长生告诉我的,说绿儿已经去了何尚的房里。”
夏如初听完便打算动身,却后知后觉道:“长生告诉你的?你俩什么时候这么交好了?”
纪仲春摸摸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大约因为我是自己人,所以才十分相信我吧。”
夏如初说:“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半张脸印了巴掌,有些不匀称,希望我给你补上?”
纪仲春连连摆手。
夏如初把人提起来,赶去了何尚的小屋。
何尚在内院扑了个空,心头那股窝火更是蹭蹭地烧,加上半壶酒下肚上头,催得他一路上横冲直撞,跟头发了狂的野兽般,谁见了他都吓得躲远远的。可这世上就有不开眼的,非要往他火头上撞。
快走到护卫房时,何尚正气得俩眼发花,突然就被人猛地撞了一下,脚下差点没稳住,等他站稳了一看,顿时猛火添干柴,心头火蹿到了头顶上。
“你不在挽风阁呆着出来干什么!”
夏如初冷道:“与你何干。”
“你该不会想想跑吧,怎么,听说云莺死了,怕了?”
夏如初扫了何尚一眼,“你吃错药了?发什么疯。”
何尚醉意上头,脚下踩棉花一样,摇摇晃晃地围着夏如初走了一圈,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狗屁情义,你不就是等着抢管青萝留下的那些金山银山嘛,装什么好人。我告诉你,现在云莺死了,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官府迟早抓你!”
“官府抓人是要人证物证的,他们就是想把管青萝的命案栽到我头上,也拿不出证据来。”
何尚大笑,“官府可不缺证据,到时候有的是人来指认你,我要是你,我就赶紧跑!”
夏如初歪着头盯着何尚,那眼神像沁了血的刀子,“我怎么听你这话,像是知道管青萝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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