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198 更新时间:22-12-16 18:47
乡里的聚会是一年一度的,主要是为了帮未婚的青年男女处对象,好巧不巧让韩城他们遇上了,于是,韩小爷此行的隐藏任务就冒了出来。
社团里有一个被奉为“京华校花”的学姐也一起来了小镇,韩城琢磨着追到校花刚好今年过年能堵住他爷爷的嘴。
校花名叫唐微雅,京城人,书香门第,和韩城那种住机关大院的也是门当户对。
于是,看着唐微雅在和当地人围着篝火跳舞,韩城义无反顾得就把自己塞了进去,关蓓蓓直呼丢脸,下一秒又问钟涯要不要一起进去。
钟涯一心想着独自跑到戏台的符野,果断拒绝了关蓓蓓,一个人走了。
被拒绝了那么多年,关蓓蓓也早就习惯了,耸一耸肩,冲进了韩城和唐微雅的中间,励志做一盏最亮的灯。
众人一圈圈得围着篝火跳舞,韩城右边是相看两厌的青梅竹马,左边是比自己还壮实的猛男,顿时有些生无可恋。
突然,唐微雅和猛男被众人推了出去,原来,他们两个看对了眼,正被人们祝福。
看着唐微雅和猛男羞涩地将十指紧扣,相视而笑,韩城只觉得夜凉如水。
紧接着,韩城又感觉到关蓓蓓松开了他的手,一看,小丫头和一个穿着当地民族服饰的小白脸跑了!
韩城深感自己今天出门不看黄历,简直犯了大忌!于是,咬咬牙,离开了这个让他悲伤让他痛的地方。
钟涯找到符野的时候,符野刚从戏台子后边慢悠悠地走出来,按惯例那是戏角们化妆的地方,不给外人进,然而,钟涯似乎不仅进去了,还得到了不错的招待。
“你去了哪里?”钟涯问。
“后台,”符野将手腕上的一道道油彩展示给钟涯,说:“我需要研究他们的配色,于是便冒昧打扰了演员的化妆间,取了一些他们的油彩出来。”
“你还真是来采风的!”钟涯摆出了一副震惊的模样:“我还以为你诓我的,你空手来采风?”
符野看他像看智障:“我闲着没事骗你干什么?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兰斯,我有没有跟他说我要来华国找大秀的灵感。”
符野也不再和钟涯多解释什么,绕过钟涯往台下的长椅一坐,摆出一副好好看戏的架势。
钟涯往他旁边坐下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没搭理钟涯,兀自用外套里的卫生纸一点点得揉开油彩的颜色。
不一会,好戏开场,台下静了下来,台上热闹了起来。
戏唱的是《风筝误》,钟涯听得懂五六分,他平时也不听戏,但韩城他爷爷韩老爷子喜欢听,他过年时去过韩家,陪韩老爷子听过两遍。符野就没那么轻松了,作为一个只能听得懂华国普通话的鸢尾国人,听懂戏词都难。
符野把目光投向了钟涯,钟涯无奈得笑笑,跟着戏台子上演的情节,尽他所能一点点得把故事讲给符野。
钟涯回想起了他刚到鸢尾国那年,他的鸢尾语还很生涩,有一回听一个大人物演讲,那位大人物的情绪十分激动,语速犹如机关枪,五分钟他就只听见了几句话,是符野在他旁边小声地,一句一句得为他做同声传译,事后他还开玩笑说外交部就需要他这样的人才。
钟符两人旁边的大爷大妈稀奇得看着这俩小年轻,一个把戏讲得头头是道,另一个还是个外国人,一双眼睛就没离开过戏台,稀罕坏了,交头接耳得讨论是哪家的年轻人。
钟涯也听见了乡亲们的议论,倒还有些不好意思,他告诉符野的这戏话大都是韩老爷子说给他听的,他也就是记下来了而已。
韩城跌跌撞撞得跑出相亲大会又去别的地方转了几圈,看了杂技还去和乡里的年轻人玩了木陀螺,甚至还到老槐树下和几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学生仔打了四把斗地主,输了四百块钱给几个学生他才死心,看了一圈,发现就戏台子那他没去过了。
他刚刚路过戏台的时候看了一眼,一水的白发苍苍老头老太太啊,老头拿着水烟,老太太摇着蒲扇。
对于老头老太太这种生物韩城是真的怕了,从他小时候起,他认识的老头老太太们就对他寄予厚望,比他爹妈都关心他的学习生活情况,20岁以后,还是那群老头老太太,开始关心他的感情生活,每回来拜访他爷爷都要带着什么莹莹燕燕兰兰过来,他寻思,以前带点饼干虫草茅台酒他不实在吗?现在带这些姑娘,除了会把他们韩家未婚三兄弟吓到不回家还有啥用?还有就是钟涯的小区,也有一群热心于帮他解决单身问题的大爷大妈,导致他每次去钟涯家蹭吃蹭喝,进小区就得跟做贼似的,好几次他都看见保安大叔拿着电棍盯着他。
总之,韩城估计自己有老年人群恐惧症。
但是,一想到自己无处可去,而钟涯好像在那群老头老太太中间,他这个恐惧症也是能克服一下的。
于是,韩小爷弯下腰,像只大耗子一样蹿进人群里,左右蹿了一分钟,没找着人,只好往一大爷身边一坐。
大爷穿着白汗衫,笑容慈祥,拄着水烟筒,时不时来一个吞云吐雾,看韩城是个小年轻觉得有意思,就猛吸一口烟嘴,再朝着韩城呼出来,给韩城直接熏出了眼泪。
韩城被熏懵了,反应过来也不生气,抹着眼泪琢磨着这年头的老头咋都这么恶趣味,就连他爷爷也是很喜欢拿烟熏他的。
水烟大爷乐了,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小伙子,少见少见,你这岁数的人也会来听戏?听得懂不?好听不?”
韩城习惯性得陪笑道:“看不懂,就随便看看。”
韩城也怪不好意思的,每年春节韩老爷子都会让全家看出戏,啥戏都有,但即使听了十几年华国的传统戏,他也对这些一窍不通,甚至还理解不了戏子们夸张的造型和洪亮的唱腔。
“唉,你们这些小年轻哦,”大爷自顾自地一轮吞云吐雾后忽然眼睛一亮,拉过韩城激动得说:“小伙子,你看那个外国的年轻人,我们华国的文化啊把洋人也吸引来了,可见你们不放在心上的文化是多么得优秀!”
韩城依旧陪着笑,眼睛顺着大爷的目光看去,看见了一顶熟悉的鸭舌帽。
原来在这呐!
“爷爷再见!”韩城立马三步并作两步,蹿到了钟涯旁边熟练得坐下了。
“可算找到你了,看那么久好看不?”
钟涯细心得给符野把这段戏的剧情讲完了才回答韩城:“一般,不如去年春节那场好看。”
“那是啊,”韩城把尾巴翘上了天,“能给我爷爷唱戏的那能不好嘛,老爷子说了,你今年去他给你点出新的,叫啥我忘了。”
“嗯。”钟涯敷衍得应了一声转过头又接着给符野讲戏。
韩城人都麻了,他感觉广场那么大压根就没有一个容得下他的地方。他看看戏台,觉得没趣,又看看旁边的这对“狗男男”,也觉得没意思。
忽然,韩城看见符野拢了拢衣服,刚刚是刮了一阵小风,不过在这样的夜里正凉快,回想今天刚看见这个外国人就是穿着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长风衣,不由得感叹这是得多怕冷?
一直在看戏台的钟涯忽然叫住了卖豆浆的小贩,要了一个纸杯的热豆浆递给符野,温声说:“热的,应该还加了糖,你没吃晚饭,先喝一点吧,着凉了不好。”
韩城无比震惊,刚刚梅列特拢衣服的动作很小吧?刚刚姓钟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戏台吧?这算什么?心有灵犀?
钟涯又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挺晚了,等这戏唱完估计还有段时间。”
“没必要,我可以看完。”符野两手握着豆浆杯说。
符野这人倔得很,钟涯知道强求没用只得接着给他讲戏。
韩城叹了口气,起身去找戏台子下卖瓜子的小贩,他刚刚看见有个小孩嗑的那个五香瓜子,还闻见味了,差点没馋死他。
韩小爷跑了大半个观众席终于追到了小贩,在一个扎着两根麻花辫的三岁小孩手里抢到了最后一包五香瓜子。为了这么一包瓜子,韩小爷挖空了脑子,充分利用自己作为医生预备役的知识储备,对小姑娘连哄带骗的,虽然不咋光荣,至少结果很爽。
韩城拿着瓜子悠哉悠哉得回去找钟涯时,钟涯正在小心翼翼得把符野的头从一个老太太的肩上扶到自己肩上。
这是什么剧情他懂。
韩城坐下就问:“怎么回事?这是睡了还是昏过去了?”
“撑不住睡了,他总这样。”钟涯说。
“妈呀,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韩城问。
“我离开的时候他每天就要吃一把一把的药品,看他这个瘦脱相的样子,估计药量只加不减。”
“我看也是。”韩城收起了瓜子,生怕嗑瓜子的声音太大声吵到符野。
钟涯摆摆手,说:“你尽管吃吧,你就算在他面前放爆竹他也只会皱个眉头,醒不了。”
韩城一听,毫不客气得把瓜子又拿了出来,他打量着钟符两人,一个靠着另一个的肩膀熟睡,另一个满脸的温柔,岁月静好得不像是普通好朋友。
“我总感觉你俩的关系不简单。”韩城忍不住说。
“这么明显吗?确实,不太简单。”
韩城以为钟涯不会多说,结果,钟涯微微叹了口气,罩着薄薄的月光,为他讲述了与符野初相识的那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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