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清泪笙落繁华丛

章节字数:3151  更新时间:23-02-13 1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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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景过万千,也不抵心中住一人,花开花落终有时,云卷云舒无留意。陶然忘忧于浮世之景,倒不如共享身侧,黑夜长明,繁灯影落,也不过黎明一刹……

    “阿曌,昨晚睡的可好?”

    “明知故问!”

    逸明曌有些将醒未醒,却又像是一夜未睡般精神不振,凌恪轩也没好到哪里去……

    “我可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阿曌,我现在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

    “你现在对我,你现在……”凌恪轩不知如何开口,甚至都不知该问什么问题。

    “念君名,恪于心,既同床而枕,亦愿同穴而眠”

    这二人已经明白彼此的心意了,是坦诚相见的知音,亦是以命相护的挚友。

    “阿曌,我带你去个地方!”

    凌恪轩拉着逸明曌一路小跑,来到了一个繁华街道,上面清晰刻着“轩桑街”三个大字。

    “这轩字可是点睛之笔啊”逸明曌望着凌恪轩,可谓是寸寸横波渡秋水,分分阑珊浮玉美。

    “阿曌,这轩桑街,又名轩宸街,你可否想与我齐名?”

    “小策,可是说这宸字?”

    凌恪轩看着逸明曌,久久不言,许是太过陶醉,忘记回答。

    “我愿意”逸明曌大声喊,惹得沿街行人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这一喊,也惊醒了凌恪轩!

    “阿宸,顺口!”凌恪轩接着叫了好多声阿宸,“小策,口渴了吧!走吧,请你喝本条街上最好的茶!”

    “阿宸今日为何如此大方,莫非是个小富翁?”凌恪轩有些茫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小策可不要小瞧了在下?”

    “士别三日?自从你住进凌府来之后,我们可是一日也没有分开过!”

    逸明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索性就直接跑!

    “阿宸,你站住,慢点,小心”

    凌恪轩在后面追赶着,很快便来到了潺纹阁,这可是方圆百里赫赫有名的喝茶圣地,不仅茶远近闻名,此间景亦然。

    “小二,来一壶招牌茶”

    “好嘞”

    曲水流觞滑茶筱,兰亭湛暖毂荡漾。

    “雪舒菊来也!”小二吆喝着!

    “传闻雪舒菊可是万金难求,菊花清透尔雅,雪莲舒颜绽放,一云游圣者辗转半生,苦求半世,终于……故此得名曰雪舒菊”凌恪轩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逸明曌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请君品茶”

    凌恪轩抿了一小口,“果然名不虚传!”

    “阿宸为何不品?莫不是看到价格太贵了,心疼了吧!”凌恪轩光明正大的挑逗逸明曌。

    “我已经品了”

    “我为何没见你动过”

    “我在品君品茶,那我不也是品了茶吗?”

    “强词夺理,毫无逻辑”

    “我在品君,怎么,有逻辑了吧!”

    “轻浮,无赖!”

    逸明曌被气笑了,“反正我怎样都是不对,随你便!”说完,便一口喝完盏中茶。

    逸明曌接着起身,“结账”

    “公子,那位公子刚刚已经付过钱了,您还是……”

    “谁让你付钱的,不是说好了我请你吗?怎么,瞧不起我啊!”逸明曌坐下拍拍凌恪轩的肩膀说。

    “有区别吗?”

    “好像,呃……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大丈夫可不拿别人床头的银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逸明曌心虚又惊讶!“再说了,大丈夫哪有藏私房钱的啊?”

    “那是特意留给你的!”

    “奥”

    “那你呢?”逸明曌有些期待!

    “算是吧!”凌恪轩故布疑阵。

    “什么叫算是吧!能不能掐头去尾一下啊,简直无趣!”

    放浪形骸终归所,俗世炼狱万般错!欢愉不过数十载,牵绊孤傲漪长歌!

    天离城外,狼烟烽火,战鼓哀嚎……

    “世人都说好聚好散,方为美谈,可我不认同,如若是没有分离,又何来聚散?小策,我只是不想与你分离,我们之间会一直聚吧!”逸明曌这几日越发担忧,他只是心系凌恪轩,而凌恪轩却心怀百姓。

    明明从一而忠,方为本色,可凌恪轩心里为何偏偏是天下苍生,逸明曌甚至有时有些自私,他恨不得对凌恪轩吼出这句为何要管天下人的死活?但他心里是清楚的,若是心里没有百姓,那他就不是凌格轩了。

    逸明曌死死挽住凌恪轩的手臂,仿佛下一

    刻便会被抛弃…哀怨充斥着他整个眼球,

    他不肯松手,硬生生将凌恪轩的手臂勒出条痕,还是不肯撒手,就好似丈夫在外面始乱终弃,他只想抓住这片刻的欢愉。

    “别那么没出息,男儿顶天立地,

    你……”

    凌恪轩看着他,看着眼前人,有些狠话说

    不出口,他心疼,他心里又何尝不想只有一人呢?可是放不下的强制也无能为力,留不住的强留也徒劳无功。

    古往今来的分离,哪一个不是被迫的呢?若是自愿的,怎么能叫分离呢?分离是心系一处的牵挂,是穷凶极恶的救赎,亦或是彼此心安的源泉……

    “阿宸,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定与你归隐,不羡鸳鸯不羡仙”凌恪轩做好了最后一战的准备,人在享受过蜜糖的欢愉之后便不愿经历痛苦的折磨,逸明曌并不相信这些话,他只愿意相信从这个人嘴里说出喜欢二字,其他的,都是不尽人意罢了!

    凌恪轩怎么没想过闲云野鹤,可肩上担的是责任,更是逸明曌的未来!

    天离城位置优越,塞外必经之路,军事必夺之地,又怎会少的了战争的洗礼呢?这十年就像是大梦一场,战争一旦爆发就好像空欢喜,不是生离,就是死别!

    十年如白驹过隙,亦如故人归,情丝深处,好似仅有片刻欢乐……

    叩首玄云梯,誓死天离城

    ……

    残甲片瓦,历数寒凉,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古往今来,最苦是平民。

    所谓的神,不过是虚妄而已,贪、嗔、痴,葬送多少豪杰!

    无论如何,这一仗终究是胜利了,只是代价很大很大……

    “对不起,这一战我没有帮上什么忙,还拖累你……”凌恪轩打断了逸明曌的自责,逸明曌的眼中些许淡然,又掺杂着些许的冷漠,只是对凌恪轩含有一丝温情。

    “啊曌,不要自责了,我们开始从事城楼的修缮工作吧,此事一了,我与你相知相守”逸明曌依偎在凌恪轩怀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害怕了,害怕战争随时爆发,更害怕有一天凌恪轩会为了苍生而牺牲自己……

    “谁让我跟了一个为了天下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呢!”逸明曌心里想着,但没有明说!

    两个人从城门走到凌府,看着百姓身上的血顺着缠着的绷带往下滴答,遍地哀嚎,亲人朋友死于此战,伤于此战,仿佛又听见了炮声隆隆,棺木袭墙,凌恪轩身为一个将军可以百战不殆,但是城中百姓万万经受不起下一次的重击!

    城门未破犹如此,城门失守当如何?凌恪轩想都不敢想,小时候总看不起一将功成万骨枯的人,可他偏偏成了那个被士兵誓死保护的将军,被百姓感恩戴德,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功绩,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个千古罪人!

    逸明曌了解凌恪轩此刻的心情,与他的自责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不远的距离确像是走了万里,举步维艰,挨家挨户慰问,换来的是更严重的惋惜与自责,这些情绪,在凌恪轩清澈无比的双眼上展现的淋漓尽致,让逸明曌更加心疼。

    逸明曌看着凌恪轩这样,自己内心也不好受,但是他也无能为力,不知不觉间,这眉头形状与凌恪轩如出一辙。逸明曌搀扶着凌恪轩,慢慢回到凌府,凌恪轩在书房思索着修缮城墙用的人力物力,一边思索着,一边握紧铁一般的拳头,他的指甲狠狠的镶在了掌中清晰的纹路上,渗出兴许斑点的血,那些血没有往下流,只是牢牢的被拴在凌恪轩的拳头里,像是产生了感情一般,凌恪轩不忍心让百姓再雪上加霜,但是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恨自己,只能怪自己无能,他怨不得别人,怨不得敌军,也怨不得天宗!

    凌恪轩明白身为将帅,担不尽万古长青,虑不完远志飞鸿,只是身后万千百姓要守护……

    心里想着亘古屹立的城墙破损严重,一砖一瓦中弥漫着血雨腥风的肮脏,凌恪轩更加难受与无助!一个将军上阵杀敌的快感是经过无数人的尸骨堆积而来的,人如此,物亦如此,天离城池经历过悠久的朝代更迭,却没经受住战争的摧残,恐怕现在伫立在宽阔的城垣上,极目远望,在广阔的天宇下,望不尽的是尸山血海!

    原本可不是这样的,古城的城墙,厚重的青砖,堆砌着天离城的威望,黛瓦青墙,泛着古老的苍颜,不过几天而已,一切就都变了……

    经受战争摧残的不单单是这一座古老的城池,还有这座城池里无辜的平民百姓,他们留下的是鲜血、是生离死别、是国破家亡、更是永远无法弥补的伤痛。

    几天几夜的惨战,恶夜燃尽微弱的霞光,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根本不顾百姓的死活,他们只顾着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

    修缮工程十分浩大,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是凌府承担不起的,凌恪轩此刻已经抓耳挠腮了,逸明曌在旁边看着他的眉宇间拧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川字,他那一双黑眸也射出了冰川,深谙的瞳孔下隐藏着束手无措……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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