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字数:3634 更新时间:23-02-12 17:16
“昂?”话被打断,平头有些不爽,他疑惑地看着这个身上大片水渍的服务生,问:“沈哥,他是谁啊?”
“啊,小巷里哭鼻子的小孩。”沈易之把胳膊自然地搭在莫良脖子上,将手里的酒杯递到他的嘴边,“喝吧。”
“什么?”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喝了它,我跟你走。”
先前的事情,加上种种疑惑快让他脑子炸裂,莫良皱起眉头,“我不喝。”
“不喝?那你就在这儿说吧。”
见莫良就要张口,沈易之连忙打断,捂住了他的嘴,“行,我喝。”
犹豫半秒,他轻轻叹了口气,抬起酒杯,在嘴唇刚碰到杯子的时候,被莫良抢去,一饮而尽。
莫良擦了擦嘴角的酒痕,“现在可以走了吧?”
沈易之耸耸肩,勾起嘴角,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哥……这就走了?”平头有些不甘心。
“是啊,你们玩得开心。”他明媚地笑了笑,转身却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
“真是搞不懂,酒精过敏还总喜欢来酒吧。”莫良嘟囔。
“你说什么?”沈易之突然靠近,“我没听清。”
沈易之酒精过敏,作为常在建交宴会出场的公众人物,弱点被越少人知道越好,以免被有心人士陷害。
所以,在外界看来他是一个既洁癖又挑食的大少爷,从不在外面吃饭,从不喝别人给的水。事实上,豪门出身的他,只能每天吃着特定的饭菜。但凡离家远了点,就容易饿肚子。
莫良把他推开,“我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战争是赢了还是输了?怎么这里变了个样子,像是回到九年前一样?”
“哈哈。”沈易之干笑两声,“今天是在玩角色扮演吗?或是真心话大冒险?你在和谁玩?我需要说什么?”说着,他向四周扫了一圈,“似乎没有看到你的伙伴。”
视线落回到莫良严肃的面孔,沈易之顿了顿,他清清嗓子,说:“好吧。那么你就是穿越过来的?过去还是未来?过去我可能清楚,但未来的话……或许可以猜一猜。你说一说那场战争的名字是什么?”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我也不是。”他无奈摊了摊手,“不过,我很好奇。哭鼻子小孩怎么研究起玄学来了?话说,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学院的?”
“给我闭嘴!”莫良深吸一大口气,指着他说:“你听着!我不知道战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今天这一定是我最后一次帮你!”
沈易之眯起眼睛笑了笑,“那真是……十分感谢。”
这副表情真是欠打,本想问清楚缓解头疼。这下倒是更难受了,好像是只见过一次面的人似的,竟还问起了姓名。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是莫良仍然不肯相信自己回到了九年前。
所以,沈易之是真的把他杀了吗?
莫良走后,沈易之的嘴角慢慢降下,他从衣兜里掏出震动的手机,点了接听,“喂……遇到了一点事……嗯,我会回去的。”
简单几句确定的话语,那边就再没了声音。沈易之放下手机,双手揣进兜里,走进酒吧后门那片老旧昏暗的路灯下。
好累……
——
莫良气冲冲地从酒吧冲出,冷风飕飕穿过他浸了水渍的衣服,冰块似的铺在他的皮肤上,久久不散。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脑子里的画面还在继续,九年间的片段一把洒进脑中,重重叠叠,反反复复。莫良痛苦地蹲在一个角落里,他不断按压揉动太阳穴,想让头骨里的CPU不至于发热运行到死机。
“这是谁啊?”头顶传来粗重尖锐的声音,方金虎上身一件花衬衫,下身一件棉绒裤,双手支撑在一个立在地面的棒球棒上。与他随行的还有三个染着奇怪发型的社会混子。
“这么晚不回家,在这里蹲着,是想找点乐子?”
他举起棒球棒扛在肩上,缓步向莫良走来。
“还想跑?!”
情况不大乐观,身边又没有武器。方金虎那副样子摆明就是受了辱,想来找他撒气。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只是这幅小身板站了几个小时,又喝了那么多酒,再加上没吃饭贫血,直接向他们包围圈跑了去。
这不真“正中下怀”!
莫良被方金虎连拖带拽进了一个胡同,后面三人走在他们之后,个个虎背熊腰,和方金虎一个类型,这下摄像头怕是连影都看不见了。
胡同里,莫良被甩到墙上,箍住脖子的手臂慢慢向上,他踢踏着双腿,两手无力地握住方金虎钳住他脖子的手腕。
要是在重生前,他还能借力反剪方金虎手臂,稍一用力就能让他动弹不得。
可现在这身体太弱了。
“臭小子,还敢和黛姐打小报告!今天你不死也要让你这一个月躺在床上。”
他松了手,莫良倒在地上,空气突然涌入使他剧烈咳嗽起来,缺氧带来的眩晕让他天翻地转。
身上没有一丝力气,好累……
他模糊地闭上双眼,耳边响起混子不太清楚的声音。
“光打多没意思,还不如做点有趣的事。”
“你是基我们又不是,你觉得有趣,让我们玩什么?”
“你们试试不就知道了,单纯发泄一下。”
“去去去,我可受不了那种感觉。我们先来,你自己殿后。”
“巡逻兵最近巡逻时间又长了,虽然背后有老板撑着,但再被抓进去老板怕也是不管了。我们快点练练手就结束。”
“行行,我先来,总是打沙包打得手疼,还是这种肉体触感好。”
“呃呜!”
一个拳头直击莫良的肚子,他吐出一口酒来,身体无意识地蜷曲起来,还没完全蜷曲背后又挨了一脚,硬质的皮靴踢在他瘦小的骨架上,发出“咯嘣”一声脆响。
“瘦成这个样子,踢得我脚疼。你们来吧,我要走了。”
“这么瘦也不知能挨多少拳头,这打死了事不更大了。还是走吧走吧。”
“方金虎,你也真够本事,天天欺负这么弱不禁风的人,真给我们丢脸。”
“那……这就交给我了?”
“你注意着点,别弄死了。”
“你们这群社会败类的,把我儿子弄成了什么样子?!”
一个女人突然从胡同口跑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块砖头,头发凌乱,衣服沾有大片湿土,裤子的膝盖上被蹭了两个破洞,还沾有些许血迹。女人呜咽着跑来,举起砖头朝着距离莫良最近的基砸了过去,“离我儿子远点!快!”
基被砸得头破血流,他大骂一句脏话,“我还什么都没做呢?!这疯婆娘!”
“滚!”女人怒吼。
“快走吧,这动静估计巡逻队都能听见了!”
“曹!”基冲地上吐了口口水,提着裤子跑了。
“小良?你怎么样了?别吓妈啊!”
女人跪坐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看着地上蜷缩起来的人,莫良脸色苍白,额头渗出点点冷汗,他捂着肚子,蹙着眉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呻吟。
救护车的警报声由远及近,女人连跑带爬到了胡同口,挥手大喊,“这里!在这里!快救救我儿子!救救我儿子……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妈,我真的没事了,你就让我出院吧。”
莫良穿着病号服,掀起一角被子,坐在床沿,劝说在一旁给他准备饭菜的母亲。
“不行,医生还没有说你可以离开。先吃饭。”母亲把饭菜一一摆在病床上的小桌,“妈先去工作,晚上再来看你。”
“好、好,谢谢妈。”
莫良微笑着点了点头,目送母亲离去。
很久没有见过母亲了,上一次还是在三年前。那一年,母亲不知从哪里捡来一个流浪的女孩,女孩的身份并不清楚,从没有说过一句话。
一天晚上,几个穿着黑色披风的人闯了进来,他们拉走了女孩。母亲为了保护女孩,被人推倒在地,后脑勺撞到了门旁尖锐的桌角上。莫良洗完澡出来之后,母亲已经昏迷在地,送到医院两天后就去世了。
莫良拿起筷子,夹了一道最喜欢的青菜。母亲做的菜,总会尝出不一样的味道,就像是在开盲盒。
世上再没有第二人能做出和母亲相同的菜。
熟悉的味道在味蕾迸发,咸苦的水滴从眼里落下。莫良鼻头酸酸的,心里却极其畅快。他拿筷子的手颤动,喉咙里却笑出了声,一时分不清是难过还是开心。
一双手突然出现,捂住了他的眼睛,干燥温暖的触感,抚去了蛰涩的泪水。
莫良一怔,别开手掌。
他抬头望去,沈易之穿着一件敞开的浅棕色风衣、内搭一件黑色长领毛衣,他两眼弯弯,露着笑容,两只手放在腰间的口袋里,笔直地站在他的面前。
“莫良。这是你的名字?”他翻开病床上挂着的病历本,修长的手指在平滑的纸面轻轻抚动,“才几天不见,怎么成了这样?被谁打了?”
沈易之顺势坐下,手肘抵在小桌上,撑着下巴观察他脸上的伤势。琥珀色的眼珠在光下折射出柔软的暗橙色,却怎么都遮不住那带着狡黠的嘲笑。
“没有。你怎么会在这儿?”莫良脸皮一拉,把筷子立在盘子上对齐,不顾旁人地吃起饭来。
“见到我不开心?”
他身子一顿,心中隐隐作痛,握紧筷子,说了声“没有”。
“那就是开心喽。”
“也没有。”
“这样啊。”沈易之起身转到窗户旁,手指摆弄窗台上刚发了新芽的常春藤,“真是可惜,看见你我想都没想就过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离开吧。”莫良站起身,收拾小桌上的碗筷。
“我可没有心情招待挑剔的贵公子。”
“你要去哪?”
见莫良端起碗筷出去,沈易之跟上。
“洗手间。””
“拿着碗?”
“洗碗啊,少爷。”
他避开视线,笑了两声,歪头道:“我知道。”
——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医院?”
洗过碗,两人走在回去的走廊。
“我?”沈易之想了一下,嬉皮笑脸道:“我看到你就追过来了。”
“说什么傻话,我是几天前来的。”
“我也是,不过今天才来看你。”
“……”
莫良已经不想再和这个满嘴跑火车的人说些经不起推敲的话了。自己以前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家伙,也许是很少和他谈论这些家长里短的闲话吧。
也好,已经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滤镜支撑了,就这么放手吧。
“别再跟着我了。”莫良停住脚步,把沈易之拦在门外,“我身上没有值得您花时间的东西。”
“哎?!小心点。”莫良扶稳手里的碗筷,提醒道。
他转过身时,一个女孩突然撞了过来。那女孩穿着一身到脚的黑袍子;头上戴着与袍子一体的帽子;脖子上红棕色的围脖包着下半张脸,脸上黑漆漆的,像是故意用木炭涂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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