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39 更新時間：10-04-24 08:10
淩晨時分，卷土重來的疼痛，令我措手不及。
這一次，不僅僅是痛，全身的血液還像被烈火灼燒般劇烈蒸騰著，讓我不禁想大聲喊叫，想發狂，想撕咬，
我蜷縮起身體，還未來得及出聲求救，意識就已經模糊不清，
耳邊傳來的，是熟悉的呼喊聲，
“不要……不要……求求你們……”
還有那張淒美絕倫的臉，
“你還不起了……”
我掉進了一個巨大的黑洞，掙紮不起。
就在這時，嘴裏忽然傳來一絲冰涼，這一絲微小的冰涼從舌齒間漸漸擴散，滑入喉間，滾進胃部，慢慢滲透進血液，像是，潑了盆冷水，我的身體漸漸靜止下來，那些幻象也慢慢遠去，但折磨我的尾音卻並未消失殆盡。
我有一種精疲力竭的感覺，像是靈魂又被抽去了一部分，感到有些煩悶也有些惱怒，為什麼最近我總是重複地夢到那些事？明明已經遙遠到幾乎忘卻了，不是嗎？我已經，忘了呀……
睜開雙眼，胸口依然劇痛，不知那是因為傷？或是因為夢？
一抬眼，發現蒼穹正靜靜地低頭看著我，目光複雜，
我張開嘴，悲哀地發現自己幾乎要對這種虛弱嘶啞的聲音形成習慣了，
“我，為什麼會這樣？”
那種五內沸然的感覺，絕不可能僅僅是因傷而起。
蒼穹沉默了半響，才終於回答道，
“行文的妖氣通過追命箭進入了你的體內。
我挑眉：“然後？”
“對於人類來說，妖氣就像毒藥一樣。”
我哦了一聲，表示大概理解，接著問道，
“會死嗎？”
蒼穹一臉地就事論事，
“妖氣也分各種各樣的，行文的妖氣偏向溫和，應該不至於置人於死地，但以後會常常不定時地發作。熬不過去的話，也可能會死。”
“有辦法解嗎？”
“有，行文的血。”
我苦笑一下，“你說，如果我伸手問他去要，他肯主動給我可能是多少？”
其實我就隨口說說，沒想到蒼穹這次特配合地回答了我一句，“零！”
這種處境讓我聯想到了一個成語：與虎謀皮。
我有些茫然地看著屋頂，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既天真又狂妄，就算我跟隨蒼穹進入妖界又能如何？我難道真的以為自己可以奪回白萱和金葵嗎？憑什麼？就憑我這具人類的軀殼嗎？
我痛恨這樣寸步難行的自己，不禁有點自暴自棄，
“喂，你為什麼要帶我進妖界，如果隻是為了當擋箭牌，我早就已經完成任務了，不是嗎？那你為什麼還要救我？難道說，像我這種一無是處的人類，對你還有別的用處嗎？”
我一口氣說了許多，蒼穹卻隻是久久地注視著我，靜默不語，
我頓時感到一陣尷尬，那些提問聽起來，就像是一種撒嬌，令我無地自容，
但蒼穹這次意外地沒有嘲笑我，過了好久，他才淡淡問了一句，
“你真想知道？”
莫名的，我心裏對他想要說的話湧起一種本能的厭惡和恐懼，幾乎是脫口而出，
“不用了，反正和我沒關係。”
知道的越多，無謂的牽扯就越多，而我，隻為了奪回自己的東西而來，根本不願和這個世界有任何牽扯。
牽扯？想到這個詞語的瞬間，一張粉()嫩的臉一閃而過，同時，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尖叫，
我猛地坐起身，傷口被扯得一陣生疼，但我顧不得，一把抓住蒼穹的手問道，
“小栗子？”
蒼穹伸手示意我噤聲，走到窗邊迅速的探身向下看了一眼，
外麵傳來了小栗子的叫喊聲，
“放開我，你們這群臭狗，快放開我！”
“啪”地一聲巴掌聲，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同時響起，
“誰是臭狗？你找死！”
小栗子居然大聲回了他一句，
“我才不要死！”
額，我驚歎，那是無畏？還是無腦？她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狀況？
蒼穹走回床邊，表情有點奇怪，
“不是行文！”他說。
“那是什麼人？”我追問。
我看到蒼穹難得地皺了皺眉，卻沒有回答我。
這時，外麵再次傳來說話聲，這次是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沉穩中帶著警覺，
“上麵還有人嗎？”
栗子的回答異常地爽快，
“有！”
我輕笑一下，意料之中，不是嗎？舍己為人，隻是傳說，董存瑞炸碉堡，那是千年難得一遇，誰知道他當時是不是純粹手滑了一下，一不小心才成了民族英雄。
聽到栗子的回答，蒼穹的表情很冷淡，像是，無動於衷，隻是動了動身子，做好了應戰的準備。
不抱希望的人，沒有失望，而我呢？我對小栗子，難道抱有希望了嗎？
我，不願承認。
還未等我繼續思考下去，小栗子便再次說話了，
“上麵不單有人，還有兩個，那是我舅舅和舅媽，他們可厲害了，你們要是再不放了我，小心他們醒來扒了你們的皮！幹嘛？你們不信？不信就上去試試啊！”
我一聽，差點厥倒在床上，虧大了，誰是你舅媽？
但是大跌眼鏡的同時，我深感栗子其實並非如我想象的那樣單純無知，這一招故弄玄虛，用得委實巧妙以及。
同時，也很傻。
那些人一定不會相信她，但是見她如此底氣十足，必然會聯想到屋裏或許藏有什麼機關陷阱，自然也不敢貿貿然上來搜查，就算他們敢上來，見到屋裏確實有兩個人，也會因為她剛才一番話而有所顧忌遲疑，而敵我對陣，瞬間的遲疑就是勝敗的關鍵，隻要蒼穹卷起一陣狂風便足矣搞定。
可如此一來，她自己的處境隻會更危險，如果那些人不上來，她隻有被抓走的份，如果他們上來了，我和蒼穹還可以逃之夭夭，她又該如何？一番謊言導致對方傷亡，結果也隻有死路一條吧？
真是笨蛋，供出我們，轉移他們的注意力，然後趁兩方纏鬥時溜之大吉才是上上之策啊。
果然，那群人中有人提議，
“族長，讓他們上去看看吧？”
被稱為族長的中年男子沉吟片刻，回答道，
“不用了，如果那上麵真有什麼厲害的舅舅舅媽，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她被抓？想必是她的屋裏布置了什麼陷阱，想引我們上去……”
栗子的演出相當賣力，立刻接口：“誰說的，我舅舅舅媽真在上麵，你們上去一看就知道了！”
這麼一說，還會上來看的人八成是腦神經糾結了。
這時，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父親，我們還是走吧，這裏看上去也並不安全。”
一個男孩嘀咕道，“可是姐姐，為什麼我們不能在小屋裏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再走呢，我好累！”
聽到弟弟這麼說，女孩原本平和的聲音陡然變得嚴厲起來，
“難道為了讓你舒服睡上一覺，就要拿族人的性命去冒險嗎？這麼自私，將來怎麼做族長？”
男孩顯然相當不滿，傳來一陣模糊不清的嘀咕聲，但他似乎並不敢和自己的姐姐公然對抗，
女孩沒有理會他，一聲令下，
“我們走吧，大家再堅持一會兒，離這兒不遠有個山洞，我們去那裏休息！”
過了一會兒又說道，
“至於這隻鼠妖，等一下煮了吧？不能讓她把我們的行蹤泄露出去。”
栗子一陣掙紮，
“煮？不要，我不要！放開我！我煮了不好吃的！”
難道紅燒就好吃了？
我輕歎一聲，拉了拉蒼穹，
“去救她吧！連上來搜查都不敢，應該不是什麼厲害的角色，你應付得了的吧？”
蒼穹沒有動，他靜靜地看著我，問道，
“為什麼？”
我一怔，
“什麼為什麼？”因為栗子被抓了啊。
“我為什麼要救她？”蒼穹重複道，聲音冷冷的，“那和我無關。”
看著蒼穹漠然的表情，我這才發現他是認真的，
為什麼？
麵對著這樣寒冷如霜的蒼穹，一時間，我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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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澤：淩晨五點。。。唉，親愛的小栗子啊（不是上文的栗子，那是我好朋友，額，好吧，我承認是小栗子的原型），為了和你的賭約，我快壯烈犧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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