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478 更新時間：14-05-22 21:47
墨一樣的天空讓人絕望，那樣的眸眼更讓人想要放棄，結束這悲傷的宿命。
“念在我們兄妹一場，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你肯回去受罰，我可以考慮讓你痛快一些。”碧霄看那身處絕境卻依然平靜的女子，在他的注視下微微彎起的嘴角。
似曾相識的笑容，淡然平靜，苦澀傷悲。
那一笑，仿佛刻印心中的傷痕，遺忘不了的永恒。
是什麼，在心間縈繞？
冷峻的聲音，冷漠的眼神，是碧霄卻又不再是我的碧霄。
愛不在，恨不在，隻剩下唯一的羈絆。
多麼絕望。
“這是我唯一可以給你的仁慈。”不溫不火的語氣，將那麼殘忍的話語說得如此動聽，讓人不敢心存怨憤。
“就算我跟你走了，不也還是要死。”我搖頭，拒絕他的提議。“如此，我寧可拚上一拚。”
“哼！”碧霄拂袖低怒：“不知悔改！還要頑抗！”
“因為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閉上眼，輕聲呢喃：“這一生，雖然有許多的遺憾，卻從來不曾後悔。”
不後悔，永遠永遠都不會後悔，就像你不曾後悔一樣。
“即使錯了，我也不能接受這樣的裁決！”五彩光芒閃爍，企圖在絕望中找到唯一的希望，可那樣的光芒還來不及綻放便已然絕望，那粉碎在我麵前的五彩冰花，如夢如幻，卻是痛到極致的冰冷。
“你不配綻放這樣的光芒。”淡淡的聲音隨後而至，還有他愛恨難辨的眼眸。
“嗬。”我輕輕笑了一下，用僅剩的力氣朝著他笑，然後在星星點點的光亮中墜落，流逝的還有我僅有的堅持與勇氣。
這樣的結局，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累了，倦了，或許是該睡一睡了。
“冰姐姐！”月依伸出手，卻不敢碰那滿身是血的女子。
她好怕，對於發生的一切，幾乎失去麵對的勇氣。
“冰山美人！”無痕腦子嗡地一下，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能做些什麼。
“來人！”碧霄看了眼腳下痛得繾綣成一團的女子，猶豫了下說道：“鎖骨！”
“是！”沉穩的回答伴隨著鎖鏈的聲響，在寂靜的冥界清晰得刺耳。
而我隻是笑，不拒絕，不反抗。
“何必這麼殘忍。”陌黎忍不住輕歎：“天帝以為，她還有能力反抗？”
陌黎輕蹙眉頭，明知道她死不足惜，仍還是控製不住的為她擔心，那樣虛弱的身子，受此重創已是承受不起，若再受重刑隻怕性命不保。
舍棄她，已是萬般無奈的決定，如今又如何忍心，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刑？
“別人或許不能，可她是天瑤!”碧霄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虛弱的女子曾經也是在這樣傷重的情況下顛倒過乾坤。
所以，不能同情，不可憐憫，更不得不防！
陌黎忍不住冷笑，看著那帶著倒鉤的鎖鏈，清冷的眼睛蒙上一層憤怒。
“一個已經放棄的人，如何再能翻雲覆雨！”極度的憤怒，變為了淡淡的冷笑，有一種感情在心頭蔓延，卻分不清究竟恨誰。
是恨那個忘了愛的人？還是那個舍棄愛的人？又或許，是因為對命運妥協的自己？
碧霄不悅的皺起眉頭，似不能理解陌黎對她的維護。
“對她，我從來都不敢心存僥幸。”碧霄看了眼，那躺在地上似乎已經放棄反抗的女子，神情肅嚴的說道：“即便是強弩之末，她也有足夠的能力顛倒乾坤。”
手執鎖鏈的天兵已經站到了我的麵前，等待最後的命令，如同我一般等著他的裁決。
“你會後悔的。”改變不了他的決定，陌黎唯有輕歎：“一定會。”
彷如預言般的話語讓碧霄赫然，那緊接而至的輕歎更讓碧霄震驚。
“除非。。。。。。”彎起苦澀的唇角，陌黎望著那雙充滿疑惑的眼睛，卻沒有再說下去。
因為，那一定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再愛她，為何仍然記得她？
短暫的遲疑，不是因為陌黎，而是因為那個女子眼裏的笑意，淺淺的，卻輕而易舉的刺痛了碧霄的心，讓人無法相信，他竟會為了這樣的一個笑容而辨不清愛恨。
太多的不解和困惑，不明原因的感情與痛苦，讓碧霄不知所措，有什麼聲音在心底呼喊，卻聽不清念著誰的名。
“天瑤？”碧霄皺眉，念著她的名，凝視那雙眼，可依舊沒有答案。
他的遲疑讓我感動，更加堅定了當初的選擇。
不後悔，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即使這樣的結果我仍舊慶幸，他依然記得我。
指尖燃起的紅色火焰是絕望的掙紮，無論結果皆無怨憤，這或許也是我最後能為他做的事情。
“混賬！”碧霄怒極低吼，為剛才的一時猶豫後悔不已。
火焰飛舞，所及之處一片慘叫，熒光閃爍是星魂隕落的證明。
“混賬！你真以為我不會殺你！”此時此刻，碧霄是真的想要殺了眼前這個狠毒的女人。
好，很好！竟敢在他麵前殺害天界之人，他會讓她知道什麼叫“悔恨”，什麼是求生無路，求死無門！
“恨嗎？”在熒光中淺笑，看他對我憤恨的眼睛，全身的血液早已在剛才的火焰中耗盡，再也無力反抗。
既然忘不了，那麼便恨吧！至少不會比愛痛苦，所有的一切就讓它隨著我的生命一同消逝吧！
“看來我不必對你仁慈！”冷冷的聲音預示了他的不再留情，那穿骨而過的鎖鏈便是最好的證明。
早已感覺不到痛，這樣的結果其實在我的預料，可即便如此，當真正麵對的時候仍是有些難受。
“冰山美人，你這是什麼意思！”耳邊傳來的聲音不是他的回答，而是那個少年的埋怨，痛苦的，絕望的，在我淺笑的眼中歇斯底裏。
想必，他已然猜到我的用意。
“我算什麼！在你心裏我到底算個什麼東西！”在火焰中無法動彈的時候，無痕便想要這麼問她。
既然這麼愛他，為了他連性命都可以不要，那麼如何舍得讓他忘了你，斬斷你們唯一的牽絆？
既然那麼愛他，那麼他了？他無痕又是她什麼人！
“對不起。”我笑著抱歉，在月依的哭喊聲中再也無力支撐，雖然我知道他並不想要我的抱歉，可是我隻能對他抱歉。
“天瑤！”接住我的依舊是那雙手，熟悉的溫度，那是她最後給予的溫暖，唯一一次的任性。
我知道，所以才特別的貪念。
“對不起天瑤，我不能選擇你。”這是她陌黎的悲哀，也是她陌黎的選擇。
“我懂。”虛弱的聲音，粗重的呼吸，是我努力維係的清醒。
不想睡，不是因為怕死，而是閉上眼便再也看不到那熟悉的身影，聽不到他溫柔的聲音。
不想睡，是因為我害怕。
我怕。。。。。。不會醒來了。
“但願我不會後悔。”陌黎閉上眼，在無言的輕風中不想放棄，卻不得不放棄。
“來人，帶走！”碧霄冷冷的吩咐，最後再看了那奄奄一息的女子一眼，無視她的痛苦，無情的轉身離去。
“是。”低沉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恨，是因為那些隕落的星魂，消逝的生命。如若可以，冉默定會毫不猶豫的一掌結束眼前女子的生命，讓她也體會一下生命流逝的滋味。
可那出現在他麵前的女子讓冉默驚訝，那樣憤怒的目光，仿佛他將要做的事情，是如何的可惡可恨！那盈盈的眼淚，又帶著怎樣的誘惑，讓冉默沉淪，不由自主的占據了他的心。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這一見的鍾情，注定了一生的愛戀，卻隻能默默的仰望，用一生的守護，情深不悔。
“誰要帶走她！誰敢帶走她！”那些不理解，不明白，在這一刻統統變成了怨恨，怨他的無情，恨他的無情，怨她的放棄，恨她的放棄，這是月依從未有過的感情，懵懵懂懂的怨和恨，是少女對命運的不甘不服。
如此強烈的反應，再一次讓冉默驚訝，她的憤，她的怒，竟是為了那樣的一個罪人嗎？
“你要護她？”這樣的情況不是不在碧霄的預料，隻是他不明白為何她要用這樣憤恨的目光注視著他。
“是！”堅定的語氣，是月依從未有過的堅持，為她才存在的勇氣。
“她私放魔君，此為一罪！冥靈入世，此為二罪！殺害天界眾人，此為三罪！”冷冷的聲音仿佛沒有任何的感情，可碧霄的心卻在震撼。
那雙盈盈含淚的眼睛，究竟是受了怎樣的蠱惑，才會為了她而落淚？他無法理解，那樣一個罪孽深重的人，為何能讓她如此維護？
“嗬嗬！”月依笑著哭，為他那一句接著一句的罪不可恕，為他此時此刻的冷漠無情。
那個會為了天瑤姐姐受傷，而生氣心痛的人，為何僅僅隻是短暫的分別，再見卻再也不是當初的那個人，再見卻再也不見了呢？
溫柔的他，無情的他，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我不懂，也不管，我隻要她，我們三個人永遠都在一起。”那些對對錯錯太複雜，太麻煩，她情願做一輩子的月依，不用痛苦，不用掙紮，更不用取舍。
這樣任性的話讓碧霄皺起了眉頭，憤怒的同時更多的是羨慕。
如果這一生，也可以這麼任性一次的話。。。。。。
這樣的想法太過可笑，他碧霄哪裏會有任性的資格，哪裏又有值得去任性的理由！
情與愛，是他不該存在的弱點，這世間痛苦的根源，所以，他寧願愛蒼生，愛天下，也不要獨獨隻愛一個人。
“即使她的存在會帶給六界災難，讓許多無辜的人失去生命，你也還是要護她到底！”這是碧霄不能放過她的理由，也是唯一可以讓她放棄的原因。
碧霄的薄怒，讓冉默擔心，害怕月依會說出什麼大逆不道的話，害怕碧霄會遷怒於她。
“姑姑，應該知道要如何取舍！什麼才是正確的取舍！”因為這個原因，夢縈選擇了逃避，陌黎選擇了放棄，碧霄相信月依也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畢竟，她是死有餘辜。
“我！”果然，他的話讓月依遲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陌黎閉上眼，因為他的那句取舍，是她陌黎最大的痛苦。
她曾答應過雪心，要照顧她，保護她。
可如今，她卻要放棄她。
“難道殺她就不是殺戮！她死就可以停止死亡！”碧霄的無情，陌黎的放棄，月依的遲疑，讓無痕再也聽不下去，沉默不下去，太多太多的痛苦在爆發的這一刻全部變為了憤怒，而極度的憤怒又轉化為了對一個人的心痛。
“師兄，我！”知道自己的遲疑讓他失望，月依也對自己的遲疑好失望。
“我不是怪你，因為我也曾經遲疑過。”無痕看著那雙正凝視著自己的眼睛，看她因痛而輕輕抽搐的身體，他的心仿佛被千刀萬剮，跟著她的痛而痛，因為她的痛而心碎，而碎了的心竟然還能一次又一次的繼續疼下去。
那個少年的眼睛，失去了初見的明亮，變得痛苦又絕望，而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命運，而是倒映在他眼中的我，那個不該出現在他生命裏的人。
雖然他從未後悔認識我，可若能重來一次，我一定不要遇見他，再也不要遇見他。
“我隻是厭惡這樣的自己，這樣渺小的自己。”注視著那雙同樣注視著自己的眼睛，從她的眼裏無痕看到了歉疚，卻獨獨沒有他所期望的不舍與眷戀。
傻瓜！是我自己選擇了這樣的結局，不是因為你的無能為力。
“我沒有忘記那夜在星空下所許下的諾言，更不會忘記那樣的星魂是為了誰而綻放。”璀璨的光芒，勝過了閃爍的群星，青芒乍現，“碧痕”神劍已握在手中，打破了她所有的禁錮，在眾人的驚訝中，朝著她淺笑，溫柔依舊，燦爛依舊。
“碧痕神劍！”無痕手中的長劍讓碧霄震驚，那柄隻屬於自己的神劍，為何會到了這個少年的手中！
“從今天開始，它是“無痕“了！”他忘了，可是他無痕沒忘，他握住劍的理由，依然還是當初的那個理由。
“放肆！”無痕的狂妄，讓碧霄又驚又怒，出言提醒道：“你既身負星魂，便是我神族之人，若你還清楚自己的身份，就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當然，我一直都很清楚，不清楚的人是你！”那個忘記了最愛的人，如何能明白他無痕的執著。
“就為了那個女人！”碧霄疑惑的眼睛，停在了那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身上，短短的時間，竟帶給了他太多的震撼與不解。
難道，真的是自己遺忘了什麼？這一切又與她有何關聯？
“她是我最愛的人。”毫不掩飾的表白，是無痕不會動搖的心意，借著這樣的機會向她訴說縷縷的深情。“要帶走她，先殺了我！”
“狂妄！”碧霄冷冷的喝斥，心中卻是十分欣賞這樣的敢作敢為！
“師兄！”月依不由擔心的看著無痕。
“相信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向月兒說的那樣，永遠都不分開。”這是個注定蒼白的承諾，卻也是無痕想要實現的心願。
“恩，我相信師兄。”月依乖巧的點點頭，忍住奪眶而出的眼淚。
“無痕!”我搖頭，用僅剩的力氣朝著他吼：“不要！我不需要你這麼做！”
他笑了笑，卻不再妥協。
“你也要相信我，我的天瑤。”為了那個她從不相信的未來，無痕也沒有放棄的理由。
“無痕！”我伸出手，卻阻止不了他的決定，隻能用虛弱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低喃：“不要，不要傻！”
同樣是愛與希望的星魂，愛與希望的力量，可實力的懸殊注定了最後的結果。
可是，我無力阻止，無法阻止，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我的麵前倒下，站起，倒下，再站起，憑著一份信念與執著，不放棄，不退縮。
“師兄！”月依哭著跑到無痕的身邊，握住他沾滿鮮血的手，哭著搖頭。“不要，不要這樣！”
一個是她視為哥哥的少年，一個是她當做姐姐的女子，無論少了哪一個都不能圓滿。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手中劍，是不能放下的愛與希望，是無痕唯一的不舍與眷戀。“不能讓你帶走她！”
“師兄！”月依扶著無痕顫抖的身子，想要勸他放棄，卻沒有讓他放棄的理由。
“看來你是不想要命了！”無痕的不識好歹，不知輕重，讓碧霄怒極，拂袖低吼：“好啊！那我成全你！”
麵對碧霄的震怒，沒有退縮，更沒有畏懼，浮現臉上的依然還是屬於他無痕的淡淡笑容，從容的，暖人心魄的無畏無懼。
揚手而起的殺招，被腳下的扯動而停止，碧霄低下頭，看他纖塵不染的白衣被一雙染血的手緊緊握住，觸動心弦的，是那雙帶著乞求的眼睛，閃動著他無法理解的痛苦哀傷。
心，在此刻而動，也在此刻而痛。
沒有理由，更沒有結果。
“不要！求你不要！”忍著鑽心的劇痛，以卑微的姿勢爬到他的腳邊，抓著他的衣角，向他懇求。
“你求我？”碧霄忍不住皺了皺眉，為她句句的乞求。
“是。”我淺笑，在他的注視中輕語輕言。“求陛下看在我娘親的份上，饒他一命。”
這是我唯一可以用來說情的籌碼，也是最有用，最不想用的傷痛。
“你！”碧霄的驚訝，是因為她竟然用她唯一的機會，為另一個人保命。
要知道，若是用這樣的理由，他也是不會殺她的。
“冰山美人，你這是做什麼！”這樣的震撼讓無痕幾乎失去理智，握著“碧痕”的手忍不住的顫抖。“你嫌我還為你痛得不夠嘛！你到底還要怎樣！”
“師兄，你小心！”月依扶著搖搖晃晃的無痕，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讓她看不到，更不想聽見。
“冉默，攔住他！”碧霄側過頭，對一旁的冉默吩咐道。
“。。。。。。是！”短暫的遲疑，是因為那個女子帶來的震撼太過強烈，以至於讓冉默疑惑。
這個女人，究竟是心機太深？還是根本不想活著？
“冉默！”對於冉默的遲疑，碧霄有些不悅的皺皺眉。
“屬下，明白！”冉默低聲應下，再沒有任何的遲疑。
不管她是何目的，此時此刻，他們的陛下已經不再記得對她的愛，她構不成任何威脅！
所以，何須顧慮？
“為什麼？”碧霄看著無痕揮動長劍的身影，神情複雜的問道：“對你來說，他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我閉上眼，笑著搖頭。
“不是重要，隻是不想再害任何人。”輕輕的聲音，因風而蒼涼，在我的耳邊一直縈繞。“不是重要，而是不想再失去。”
聽著她的回答，看著他的執著，碧霄閉上眼，陷入了深思。
與此同時，碧霄被冉默逼得步步緊退，無論他怎麼喊，怎麼叫，都始終無法再靠近那女子一點，將這世間最近的距離變得那麼的遙不可及。
“讓開！”無痕早已顧不得什麼後悔，顧不了身上的傷口，揮舞的長劍是他承諾過的未來，不會悲哀，不用犧牲的未來。
“師兄！”看著無痕不停流著血的傷口，月依急得隻想抱住他，讓他可以不必這麼絕望。可是，她還來不及這麼做，就有一雙手握住了她的衝動，如冰冷漠的聲音接著在她的耳邊響起。
“你阻止不了一個人的癡傻，也不要去阻止一個人的癡傻。”陌黎淡淡的笑了笑，看那雙閃動著眼淚的疑惑眼睛，那麼的純淨，不染纖塵，不染浮華。
“你放開！”月依掙紮著想要睜開她的手，卻發現那不是她可以做到的事情。
“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不要妄想能保護別人！”陌黎冷冷地說道，在月依的呆滯中，放開了她的手。
並不是責怪，而是想要提醒這個單純的女孩，現實是多麼的殘酷。
這樣輕輕的一句話，勝過了所有的安慰，卻是最殘忍，最讓人不願接受的現實。
“沒有人可以做一輩子的孩子。”陌黎搖搖頭，歎息：“想要守護，就必須讓自己先強大起來。”
“我！”不是不懂，而是月依從未想過這樣的問題。
從來都是被別人捧在手心的自己，哪一天，有像今天這般無助過！
太多的震撼，太多的痛苦，太多的無助，在無痕絕望的呼喊中，在那個女子漸行漸遠的身影中變為絕望，最後綻放成絢麗的美麗。
火焰燃燒中的鳳凰花開，是身份與力量的象征，同樣來源於愛與希望。
“月兒？”這樣的預料之外使無痕驚訝，卻再看到那火紅的鳳凰花時明白了一切。
鳳凰一族的女子，火神祝融的後裔，那個關於重生與毀滅的傳說，竟然是真的！
紅色的火焰燃燒成為五彩的羅裙，在風中隨著鳳羽幻化的頭飾，飄動著屬於少女的靈動美麗。
盛開著愛與希望的鳳凰花，在火焰燃盡的最後一刻，化為花之星魂融入月依的體內，成為她體驗愛恨，分辨對錯的神之心，神之源。
那五彩的光芒太刺眼，絕望的覺醒太悲傷，以至於連碧霄都無法抵禦這接近毀滅的力量，看那早已絕跡的鳳舞九天，將那個他必須帶走的女子，帶離他掌控不了的天邊，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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