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093 更新時間：13-08-04 19:07
【1】
突然有奇怪的客人造訪是在某一個炎熱的中午。外頭的知了不知疲倦地扇動著翅膀發出嗡嗡嗡的鳴叫，空氣仿佛因為炎炎烈日而開始扭曲了眼前景物的形狀。
好……熱……夏佐躺在地麵上乘涼的樣子就像是變成了一具幹屍，直到培安卡腳步急促地像他跑過來的時候，他才為了防止自己被這個馬大哈一腳踩死，以閃電般的速度向旁邊毫無形象地滾了過去。卻發覺培安卡循著夏佐滾走的方向改變了原本的跑動軌跡，然後動作誇張地抓著他的衣服把他給抓了起來。
救……命……夏佐在覺得自己快要被自己的領子類似，深感自己才區區十六就已經有了“年事已高”的征兆，夏天再也經不起折騰。疲於思考培安卡為什麼在這個中暑的天氣裏還能精力充沛，他聽見她興奮地叫喚“夏佐夏佐！有客人！”
“客人？誰？帶著錢嗎？”夏佐在還被培安卡抓著領子的狀況下有氣無力地問。
“唉……？沒有哦。”培安卡睜大眼睛想了想，認真地搖了搖頭“不是附近的農場主呢。沒有見過的人。”
“哦，大概是推銷煙草葉的吧……啊……夏天一到就有這樣的人呢…………讓他滾我沒錢。”夏佐用手給自己扇了扇風，想進房間繼續納涼的時候，就聽見門口傳來了十分令人鬧心的噪音。
“裏麵的人類聽著！！你被逮捕了！！”一個人的聲音大聲喊道。夏佐頓時覺得大腦有點渙散還沒有理解門外的腦殘發生了什麼，甚至有點震驚，就聽見另一個人的聲音以更誇張的音調叫喚“阿斯莫德還我錢！！————還我錢！！”
……哈！？
“對不起夏佐少爺讓您受驚了請在這裏等我一下。”阿斯莫德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關鍵詞一樣突然像幽靈一樣地出現在他的身後，然後又以一種肉眼幾乎無法看不見的速度衝到莊園的正門邊，夏佐還沒有趕到那裏的時候聽到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當他費勁地衝到門邊的時候他看到了他目前短暫的人生當中見過的最暴力血腥的畫麵，他看到阿斯莫德突然抬起腳在似乎是做了一個十分流暢優美的踢腿動作，隨後他就發現一顆人頭在莊園門口的遞上迅速地滾動了幾下因而沾滿了泥土，在滾到阿斯莫德腳邊的時候又被阿斯莫德踢到了另一邊。
等等……等等你在幹什麼！？你……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夏佐驚恐地看著那顆人頭覺得心底打顫的時候發現培安卡正緩緩地靠近那顆人頭一臉無知的樣子看上去似乎對此很有興趣。天呐培安卡你能不能表現得像個女生！？——夏佐認為根據一般的劇情她應該配合地尖叫一聲或者蹲在地上嚇哭起來才比較正常。
“喂……喂！別碰那個！！”夏佐驚恐地慘叫起來，但培安卡已經蹲下身用手戳了戳那顆血肉模糊還沾著泥土的人頭。他覺得心髒懸到嗓子眼的時候突然又發生了奇跡——那顆人頭在被戳了之後居然艱難地蠕動起來，然後——
說話了！？
“小妹妹快幫我……幫我把頭放回去，我的身體在門口。啊啊糟糕啊滾錯方向了。”人頭急促地說道。夏佐這才僵硬地抬起頭，他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
左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又纖長的人，有著及腰長度的黑色頭發，或許因為怕熱被束成了馬尾的樣子，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鎖骨，夏佐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有一瞬間以為他是一個清秀的女性，直到看到他那身褶皺簡單的襯衫和平板型的身材，還有黑色的長褲裝扮才半信半疑地確定了他的性別。他雙手抱在胸前半閉著眼睛，仿佛對那顆人頭充耳不聞。
他的旁邊站著……站著一個沒有頭的人。沒有頭的“屍體人”像隻無頭蒼蠅似地亂轉，似乎正試著蹲到地上摸索什麼，但是因為沒有頭什麼也看不見的緣故一下子撞到了門禁上。隨後便像烏龜似地翻到了地上，隨後努力掙紮了幾下爬不起來了。
“阿斯塔洛特你別閑著趕緊把我的身體扶起來啊…………！”培安卡手裏的頭轉向門邊，對著那個身材纖長的男人如此叫道。“阿斯莫德你這個混蛋太過分快把我的頭放回去！……”
夏佐覺得自己目前的理解力沒有辦法解釋眼前發生的情況，就在這個時候從集市買東西回來的貝利亞嘴裏啃著什麼奇怪的零食靠近了門口的那兩個人。她看到無頭屍體的時候先是挑了挑眉，露出了個鄙夷又覺得好笑的表情。人頭看到了遠處的貝利亞突然肅靜了下來，夏佐覺得他很可能是在思考貝利亞會不會一腳踩扁他的屍體——看她那看到有趣東西的表情，這也不是不可能發生。
不過好在，貝利亞好心地伸出手，把那具無頭屍體給扶了起來。
“真難看啊。”貝利亞歪過頭冷笑著說“別說我認識你真丟臉，別西卜。”
夏佐覺得從剛才起就聽到了幾個不得了的名字。
【2】
夏佐覺得房間裏的惡魔數量打到了x4的飽和狀態。阿斯莫德用魔法輕鬆地給房間降了溫之後夏佐不滿地問他你怎麼不早這麼做，得到的答案是——我喜歡看到你們出汗的樣子我覺得很性感有錯嗎？
“……”這個答案讓人覺得有十分惡心，所以夏佐決定盡可能地減少在夏天和這個不定期發情的惡魔在一起說話的時間。
“我說，你們人類這樣的紅茶已經能算上品了嗎？真是太糟糕了。”黑色長發的男人哼哼地笑了一聲，把茶放在桌上“嗬，不過姑且也算是過得去吧。對你們來說。”
喂，那個誰，你態度好惡劣麻煩你滾出去好嗎——夏佐心裏窩火，但是還是盡量作出麵無表情的樣子，隻好踢了一腳阿斯莫德讓他幫自己說話。阿斯莫德會意地點點頭，想了想說道“阿斯塔洛特你遠道而來辛苦了茶不愛喝的話就放著吧真可惜啊——虧得我泡茶的時候還給你試了試茶的味道——用你剛才喝過的那一邊哦我非常認真地舔了一下杯口不用感謝我。”說完露出一個少女必殺死的閃亮微笑就和每次調戲貝利亞時一樣，有著可以使背後空氣裏飛出玫瑰花的效果。
夏佐發現阿斯莫德好像會錯意了——等等我的管家真的這麼惡心嗎那我每次的茶杯你也舔過嗎喂！？
“我是瞎編的阿斯塔洛特他有潔癖。”阿斯莫德小聲對夏佐說，看到阿斯塔洛特一臉悲傷欲絕糾結欲死的表情，阿斯莫德覺得自己做得很不錯，搖著尾巴期待夏佐表揚。
我隻是讓你解釋一下我的紅茶沒有那麼糟糕沒讓你羞辱他的人格啊你果然是會錯意了——不過做得不錯啊阿斯莫德。夏佐壞笑著心裏給這個變態豎起了拇指。
“別相信他。茶是我泡的。”貝利亞說道，麵無表情地喝了一口“我沒有往裏麵吐口水放心。”
貝利亞你的補刀太完美了GOOD——JOB。
夏佐看到阿斯塔洛特由紅轉青的臉色覺得心情是十分舒暢。
“是啊是啊，貝利亞吐了口水可能會讓阿斯塔洛特覺得很好喝一些吧。”一旁以喝冰果汁的速度喝著熱茶的別西卜說道。等等這好像不在補刀的範圍內純粹就是惡心啊。
隨後夏佐看到黑色頭發的人迅速站起來，纖長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單薄但高度似乎已經接近阿斯莫德——他看到他抄起杯碟狠狠地像別西卜某個部位砸了一下。在夏佐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別西卜的頭已經再一次落下來，在會客廳的地板上滾蛋了幾下撞到了桌子角。
“哎這裏地形好繞誰幫我把頭撿起來！”他是的身體搖搖晃晃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茫然地摸索了幾下。“喂喂我的身體方向走錯了誰幫我轉一下……唉喲別踩我的頭很疼啊混蛋！”
【3】
在安靜下來之後阿斯塔洛特和別西卜才開始對突然造訪的理由進行解釋，期間還經過了幾番波折。根據阿斯塔洛特和別西卜的解釋，這兩個人更多的時候呆在阿比斯的萬魔殿裏處理一些日常事務，對契約任務接收的並不多，偶爾來一次人界。
“我們對人界的習俗不是十分了解。”阿斯塔洛特解釋道，以至於他們在來到莊園的路上一個看到了警察抓人一個看到了債主催債，以為這就是人界正確的開門方式。夏佐默默地為他們的智商捏了把汗。阿斯塔洛特進而又解釋了別西卜的頭——那是他在成為惡魔之前，死亡的時候被砍落下來的，就算進入了地獄之後也難以完全修補，平日裏可以維持正常的形態，不過很容易掉落，但並不會危及生命安全，隻是掉下來之後沒有人在旁邊很難撿回來。
“總之，關於我們濕了我感到非常抱歉。”
“……”
“你是想說失態對嗎？”
“……”
夏佐看到阿斯塔洛特站起來給所有露出忍笑表情的人來了一記手刀，其中竟然還包括貝利亞。
“你們不用在意，阿斯塔洛特這傢夥其實就是一隻禽獸，他不是很會說人話。”
“……”
我覺得你其實也不是很會說人話啊你的用辭自己不覺得很變扭嗎喂？夏佐暗暗吐槽剛把頭裝上身體，看上去一臉自信的別西卜。
“雖然我也不擅長說人話。我已經好久沒有和新時代的人類交流過了。啊哈哈哈……要知道我以前還在人界軍隊裏的時候，我人話說得可好了……”
哈？以前是人類？和貝利亞一樣嗎？……
“得了別西卜，沒人想聽你爛橘子似的陳年舊事。對了，我這次來這裏的目的——路西法下了命令，人界所有的契約要暫時性地全部終止。”
“據說這次事態緊急，路西法要求所有人回去一趟。”阿斯塔洛特說道，夏佐覺得他看起來表情嚴肅，看起來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果然，阿斯塔洛特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地說道“據說——戰爭要開始了。”
【4】
從所有人都露出了驚訝和迷茫的表情，就連阿斯莫德也不例外的樣子看來，這個消息似乎有點太過突然。阿斯塔洛特是排位第二的惡魔，他看上去也對此不明不白。“路西法他突然就這麼說了。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他捏著下巴皺著眉頭，似乎至今還沒有想通為什麼這麼嚴重的事情之前沒有一點征兆。
夏佐之前在聖經上有所見聞，這場戰爭起源於千百年前路西法對神界的第一次叛逃，此後他在地獄裏生，與神界有了八百年一戰的不成文規定，以繼續糾結於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主地位。
為什麼我這麼生不逢時要遇到這樣麻煩的事情……夏佐從未料到這麼“隆重”的大禮還會近在咫尺地發生在眼前，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阿斯塔洛特看起來十分冷靜，他看了看夏佐和培安卡“所以，目前在人界執行契約任務的惡魔，無論是高級還是中級——全部取消。”
這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夏佐一時間沒有從這句話裏緩過神來。
“不過……”他突然停頓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他要我帶話說——阿斯莫德，你的契約暫不終止。帶著那個少年——”阿斯塔洛特看了看夏佐“回阿比斯來。立刻馬上。”
話說完之後沉默了很久，雖說是立刻馬上，但是貝利亞和阿斯莫德都沒有立即作出什麼反映。空氣在凝固了一會之後，角落裏傳出一個柔弱的聲音“那……那我的話……”
培安卡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像是要盡量使自己高興些“是……再也見不到大家了的意思嗎？”
“可能是。我不確定。如果能活下來的話。”阿斯塔洛特似乎和其他幾個見到小女孩就兩眼發直的惡魔有所不同，似乎對女孩沒有什麼興趣，口信傳完之後便又從沙發上坐起來，又拽起打算再喝一杯茶的別西卜“那，時限是三天後，路西法讓我早些趕回去，恕不奉陪。”
【5】
不速之客走得很匆忙，阿斯莫德慢吞吞地收拾起了東西，手裏晃著一個棉質的小枕頭問夏佐要不要帶走。
“喂！你聽著我現在————”
“夏佐你不帶走這個枕頭嗎？你不是覺得沒有它會睡不著嗎？”
“這不是問題！你聽著！”夏佐打斷了他的話。對方的平淡反倒讓他覺得很不好受，同時還有些恐懼。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但是卻摸不清頭緒。但隱隱約約的，他覺得自己也能感受到些什麼——最近無數次發生在自己身上的幸運巧合難道根本不是巧合嗎？
姑且不論這些的話——培安卡竟然安靜下來了。原本晚餐後應該是她最吵鬧的時候，但今天外頭很安靜，就連貝利亞也突然銷聲匿跡了。
“我……”他艱難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句子“我根本不想去那個破地方！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把戲？”
阿斯莫德拿著枕頭的手停頓了一下。很可能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把枕頭放到一邊，轉過來盯著夏佐。從好久以前開始，他就覺得不可思議——是什麼東西推動著他和這個人簽訂契約隨後留在人界。是命運嗎？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是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能感覺到這孩子身上那樣奇妙的氣質。雖然他做事總是死板不會變通，有著許多人類都有的缺點，而且嘴上不饒人，但是從靈魂深處帶有的那種獨一無二的氣質卻是別的東西無法掩蓋的。他至今也無法解釋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氣質。
那路西法是不是也因為這樣的氣質對這個孩子情有獨鍾？就例如他第一次來到阿比斯的時候，路西法伸出手，懇切地請求他的回應——“你願意……成為惡魔留下來嗎？”他還記得路西法當時的表情，和任何時候的都不一樣的表情。
有一些關於夏佐的零星的片段在他的大腦裏閃過。很多時候他因為得過且過所以也不曾對這些細節有過思考。但從兩個人相識的一開始，似乎就有許多尖銳的矛頭指出他身邊奇怪的事情。
第一次見到培安卡小姐的時候。本以為是培安卡的不同尋常以至於詛咒並沒有在她身上發生——但是，他卻在最後看到了培安卡身上的銀色十字架。如果培安卡真的是用這十字架客服了詛咒，那麼夏佐又是怎麼做到的？
在利夫安森複活的時候，他們獨自兩人和利夫安森在結界中對侍，夏佐竟然毫發無傷，這又是巧合嗎？
還有他的母親，那個隻在畫像中出現過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喂喂你有沒有聽我說的話！”
“誒？”阿斯莫德回過神來，夏佐不耐煩地踩了踩地板“我不會和你去那個什麼鬼地方。雖然現在契約終止了，可是不代表我會聽你擺布。”他的語氣決絕，上午阿斯塔洛特離開之後便脫下了那枚契約戒指。自從早前利夫安森複活那會的時候戒指摔碎之後，那枚紅色的寶石看上去更加滄桑了。
阿斯莫德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找個什麼理由。“夏佐你聽好……”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路西法的決定，從來沒有出過錯誤，至少從我認識他以來，從來沒有。他總是能把所有的利益最優化並且兼顧到所有人的感受。他找你，一定是有他的理由。聽著，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把你帶去以後請示——我可以讓你隻呆一天，或許還能更少。可是你必須去，至少對於我來說，作為一個好部下，我應該聽路西法的命令。”說完，阿斯莫德為夏佐把枕頭從包裹裏拿了出去——也許這些根本不需要帶走。這孩子早就已經不願意離開這裏。
【6】
夏佐半信半疑地出門之後，阿斯莫德才無奈地笑起來。“貝利亞醬，偷聽不是好習慣哦。”
貝利亞一臉別扭地從牆後麵走了出來，“我才不要聽你們沒有營養的對話。剛好路過而已。我走了。”
“稍等我一下可以嗎？”
“哈？”阿斯莫德正蹲在地上整理東西，長長的碎頭發遮著低下的頭，貝利亞卻覺得不用猜也能想象出他那一貫的柔和有耐心的表情。雖然不情願地應了一聲，但是她的腳步已經掿了過去。
似乎總算是找到了什麼，他抬起頭說“把手給我。”
“如果不是值錢的東西的話我可能會扔掉。”
“噗……嗬嗬。”阿斯莫德忍不住笑起來“你真是太不可愛了。”說完把手上的東西放到了貝利亞的掌心裏。
貝利亞看到手上放著一枚戒指，陳舊的紅色寶石已經沒有了光澤。
“這是什麼東西？這戒指不是……？等等，你想和我立契約？你晚飯吃壞了嗎？”
“沒有哦。”阿斯莫德轉過身去繼續收拾東西，似乎正準備把一些沒有的小物件也一並帶走“隻是突然想送給你而已。”
“別犯傻了你拿走吧。”
“哎——？你不喜歡嗎？我覺得這個很適合求婚呢——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收下它可以嗎？紅色很襯你啊。”
“雖然不知道你在搞什麼名堂……”貝利亞用手指捏著戒指，眯起眼睛打量了一會。她又看了看阿斯莫德，他看上去很心不在焉。她好像從來沒有通過觀察在這個人身上解讀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過。在她放棄了這個方法之後慢吞吞地把戒指塞進了衣服口袋裏。
“你害怕嗎？”
“怕什麼。”
“例如……未來？”阿斯莫德想了想，知道了這樣的詞語“還有命運，諸如此類。”
“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可是，這種東西想改變也沒有辦法改變，不是嗎？如果非要擔心的話，語氣害怕，不如想想怎麼去接納它來得更實際一點。”
“哦……”阿斯莫德輕輕地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貝利亞走出房間門之後就被自己絆了一腳。
培安卡……怎麼辦呢？她甚至連去安慰她的勇氣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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