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74 更新時間:11-12-24 00:17
他喜歡梅花。
他最喜歡的一個院子裏有梅花。
尤喜歡下雪的時候看血紅的梅花和白雪的對比。
窗前的暖榻,他有時候會躺在那裏盯著梅花發一天的呆。
那年冬天,外麵剛下了雪,屋裏暖爐剛換上熏香,他就忽然想起那院子外麵的梅花了,赤著腳就跑出來,不知道有什麼在追趕一樣,瘋了一樣去了那梅花樹下,看著卻好像忘了為什麼來這裏,呆愣了半晌,嗅著香氣,才想起來什麼似地,折了最粗的幾根梅花枝子,抱了滿懷,把臉埋在花裏,倒也不像先前那般急了,隻像得了什麼寶貝似地,隻看著懷裏的花,慢慢的依著小徑慢慢踱了回去。回來的時候發現腳已經青紫了,他倒好像不在意一樣,由著人上了藥,隻窩在榻上,歪著頭,微眯著眼睛,一任頭發披在肩上,迷了人的眼。
梅花沒幾天就敗了,花瓣失去了水分,掉落在地上,他瞅著大花瓶上的枝椏,就忽然想自己親手做一個簪子。
用小刀細細的去皮、刮淨、削滑,成了簪子的形狀。他初次做簪子,之前又沒做過什麼正經的活,所以這簪子的形狀之類的自然好看不到哪裏去,簡直是算不上簪子,也就勉強算是當束發的工具。但是,他卻愛不釋手,一直戴在頭上,即使不束發的時候也會拿在手裏細細的把玩,珍寶一樣,有時會皺起鼻子嗅著簪子,就像聞到那年院子外麵的梅花香氣。大抵被人這樣天長地久一樣的握在手心裏,自然就會發出光彩來了吧,時間久了,這木質的簪子漸漸被他摸出了油光,顏色也變得棕黑,遠遠的看到有藝術品的意思了。
他輾轉幾人,看周圍的人換了又換,早已經記不得那到底是哪家的宅第,哪裏的院子,梅花簪子卻一直伴隨在身邊。
盛夏的午後,他總愛躺在樹蔭下的長椅上透過斑駁的樹影看那幾角天空,周圍一片靜止,隻留下細碎的藍色天空,時光仿佛如流水一般匆匆流過,不留痕跡。
倚在車窗旁,看變換的光線,他細細摩挲著梅花簪子,不知為什麼會想起那梅花,眯起眼鏡,呆呆的出神,有時候想的久了似乎滿頭滿臉那梅花的香氣,沒來由的又膩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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