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72 更新時間:23-04-26 21:49
路景行再次拉過陶不言的手臂,一邊繼續為他塗藥,一邊緩緩地開口:“死者身上的匕首,刀柄上刻著你的表字「明鬆」,且匕首上塗有劇毒。”
這一句話,就讓陶不言確認自己確實是被陷害的。匕首他是用來防身的,而且那柄匕首是路景行送他的十八歲生日賀禮,「明鬆」二字是他親自刻上去的,他自然知道匕首上沒有毒。還有,他說的是「死者身上的匕首」而不是「殺死死者的匕首」,身為大理寺丞的路景行向來謹言,他這麼敘述很明顯死因不是因為匕首。如此看來,自己確實是被真凶嫁禍,在尚未明了真凶意圖時冒將他留在這牢房之中卻是最安全的。
“你可曾驗屍?案發地點在哪兒?”陶不言將心中所疑一口氣問出。
“我不便過早暴露身份,因此在確認身份上花費了點時間。仵作驗屍說死因是中毒係匕首上的毒藥所致。”路景行說著一臉歉意,陶不言反手拍了拍他,以示寬慰。
路景行繼續開口:“死者是清遠縣最大的賭坊老板杜必贏。根據金捕頭供詞,案發當日他去後山巡邏歸來,見有人影掠進村外破廟心中生疑便跟了過去,結果看到你用匕首刺死死者,將你當場抓獲。因你反抗拒捕,被他打傷。當日巡邏至破廟的衙役連初一正好目睹金捕頭抓住你的瞬間,於是他上前協助將昏迷的你綁縛,一同押往衙門。不過,金捕頭一口咬定你是惡名在外的江湖人士玉麵書生趙明鬆,證據就是匕首上刻的明鬆二字。
“案發地點是村外的一處破廟,荒廢多年,近幾年來更有些鬧鬼的傳聞,平時本村幾乎無人前往。因此死者杜必贏為何前去那裏,去那裏做些什麼,其家人夥計並不知曉。杜必贏雖經營賭坊生意,但名聲不錯,沒聽說與何人交惡。他家中隻娶了一妻,夫妻和睦。與他共同經營賭坊,還有他的胞弟杜必勝,兄弟二人感情深厚,也沒聽說有何嫌係。案發當天,他一直都在賭坊中並未離開過,坊中活計和賭客均可做證。”
陶不言:“很明顯金捕頭在說謊。但你至今沒有抓捕他,恐怕是懷疑他與你所查之案有所關聯吧。”
路景行看向他,這位名滿天下的探花郎,有一張漂亮得讓人側目的臉,雖說是男子,但是那眉眼之間,卻能流轉出媚人的風采,黑亮如星的眼睛遠沒有沾染任何世間的俗氣,此時這眼中散發出的是灼人心神的執著與堅定,這是他的所熟悉的追求真相與事實的眼神。似乎這眸子太過耀眼,路景行垂下眼瞼,緩緩開口,“是的,還請明鬆見諒。”
“你我的交情,這話未免有些生疏了。”陶不言抽出被路景行握在手裏的胳膊,拍拍他的手臂表示理解,手裏一空的路景行,一瞬之間有點失落。
“我已知會吳縣令,請你協助我調查此案,但恐其涉及大理寺案件,所以還需請你聽從我的安排。”
“不該看的我不看,不該問的我不問。”說著陶不言做了一個將嘴巴拉上拉鏈的動作,末了還衝他可愛地眨了眨眼。
“嗯,”這個樣子讓路景行一愣,接著急忙挪開眼神,心跳卻依舊快得過分,“今夜還得委屈你在這牢中過上一夜。放心,我定會在暗中保護你。”
“我當然知道致遠的用意。在這牢中過夜也是一種別樣的體驗。”陶不言露出燦爛的笑容,恣意又明朗,像是春日裏盛開的桃花,豔麗奪目卻又純潔無暇,透著勃勃生機。
今夜他在牢中鬧出這麼大動靜,雖不知路景行在此用的是什麼身份,但王城裏的官這個身份就足以是一種威懾。金捕頭那邊不會不知,就是不知他會采取怎樣的行動。
“還有,你的傷……”路景行欲言又止,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擔心與心疼。
“塗了藥之後好多了。”陶不言活動著四肢,他本就不是什麼嬌貴的人,起初的疼痛在路景行剛才的按摩下已經好多了。而且他覺得隻要是和路景行一起查案就瞬間精神百倍,“至於頭上的傷嘛,也許很快就會想起來。即使想不起來,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反正隻有這麼小小的一段,根本不影響破案!即使想不起經過,我也能破解此案,自證清白!”語氣中的那份自信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這樣的陶不言即使身處這牢房之中,依舊耀眼無比。
路景行看著他微笑著點點頭,道:“話雖如此,這傷你可要小心養著,不能抓,不可沾水,別留下疤。”他伸手輕輕撫過他額頭的疤,接著手指似不經意地從他的臉龐滑過,細滑軟嫩的觸感讓他心神微蕩。
“我想,我的身份名牌可能在金捕頭那裏,”匕首已經找到,“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將我說成一個憑空捏造的人,可見他對此有十足的把握。”
路景行略微一沉思,“當天我讓十五去搜查過破廟,沒有發現任何東西。夜裏他也去過金捕頭的家宅,但是他異常警覺,所以也沒有什麼發現。我會讓十五繼續找機會去探查。你不用擔心,我自會有辦法證明你的身份。”
“這個我從未擔心,我隻是在想,金捕頭為什麼敢這麼大膽得誣陷我是另一個人呢?除非他有把握,我活不到查明身份的那一刻。他……”
“就是給你下毒的人。”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那應該是他在打傷時你就對你下了毒。我入夜來時,看到連初一剛剛離開,接著就發現你已中毒。當時我以為是他下的毒,所以今晚格外關注他,不讓他單獨與你接觸。”路景行說道,“現在看來,這應是金捕頭的計謀。他下毒之後,估算著毒發的時間,讓連初一去看你。如你毒發身亡,調查起來就把責任推到連初一身上。”
“確實如此,”陶不言說著打了個嗬欠,他剛解了毒,身體還有些虛弱,剛才又是一陣折騰,這時不由地困意上來。
路景行看他這樣,立刻說道:“你還是先睡吧。”
“嗯。”陶不言也是真困了,揉揉眼睛,找了一個角落躺下去,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他雖出身官宦家,性子卻是極其豁達,如今離家遊曆天下,也曾風餐露宿。如今即使在這牢房裏,但身邊守著路景行自是無比放心。
路景行看著蜷縮在角落處像隻小貓的陶不言,那眼睛簡直就像是注視著戀人一般藏著熱情。他脫下了身上的長衫,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這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鎖了牢門後離開。
大約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一個矯健的身影潛入大牢之中。這人看了看安穩地睡在牆角處的陶不言,便沒有任何動作,隱於角落之中。
此時,外麵傳來了二更的更聲。遠離衙門的一處宅裏,突地從院牆裏一前一後飛出一瘦一胖的兩個身影。跑在的身影雖然圓滾滾的,卻動作敏捷,腳下生風,一看就是一等一的高手,幾個停躍,便輕易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最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月光下,清晰可見落在後麵那個清瘦的人影正是清遠縣衙的金捕頭,此時正盯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一臉狠厲。
作者閑話:
有輕微的改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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