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章節字數:1924  更新時間:10-04-25 1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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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白起從軍數十年來,每隔幾年難得的回家。大梁不是他的家鄉,他出生在更接近蠻狄之地,以大梁為家,是因為秦國的京都遷移至大梁。白家也隨著般遷,富豪之家受命全遷往大梁,圖的是就近看管。

    中原之所以讓諸侯國竄升代起的原因,即是未管控好享有領地的皇親國戚、富貴之家。聰明的秦國,不會讓這般情事發生自己的土地上。

    白起入了家門,三日後他又將回大營。軍旅生涯本是以大營為家,至於走這一趟全因於白河之邀。

    白河向他推薦一名猛將,這人來自中山亡國,姓安名無昧。白河才遞出飛馬傳書,白起立刻以飛馬回複,信中梢來音訊:即刻回府,將人留住。

    那日白河對安無昧所說之建議,望其能服從秦國、效忠秦國,與其說是個建議,事實上卻是讓安無昧別無選擇的建議。

    事實是:白起要留他,他隻能乖乖聽命。白起若想殺他,他隻能拚了。

    對安無昧而言,白起在長平一役坑殺了中原四十萬大軍,得了一個梟雄的名。更讓他痛心疾首的,這些人還得自己挖坑自己跳下,人間還有比此等事更淒慘的嗎?

    好個殺人不眨眼的鬼魃戰將!安無昧讓白河安排進了白府,白起也讓白河安排回了白府,隱身在暗夜角落裏的,居然是一名白雪聰慧的女子。

    她真正的用意為何?

    白起回府告假趕回,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見上安無昧一麵。

    為何安無昧這個名能讓以營為家的大將軍舍營而返,因為武神三少的傳言甚囂塵上,在江湖道上不是什麼新聞了。傳聞中的武神三少究竟長得如何,有何三頭六臂,誰不想一睹為快?武神之子對上的是秦國素有‘鬼魃將軍’之稱的白起,白起離營,居然未回白府,未見任何一位親人。

    風起自南方,揚風處有三個人,一匹馬,一輛車轎。

    風盡處,又是當日劍落的芒草大道。

    芒草大道的空曠處立著一個人,是虎背熊腰的白起,邪魅之眼如寒冰過境:“據說,這裏曾下了一場芒草雨。我白起可比被中原奉為大禹的姒文命,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日我過家門也不入。”話鋒一轉,雙手插腰,霸氣道:“你的命我要定了,安無昧。”

    “你知道我是誰?”安無昧大袖一甩,對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鬼魃將軍。

    “我等你很久了,安漸離自從封刀之後,這江湖就平靖無波無聊得很,我等不及看他的長子成為我的麾下,將爆出何種驚人的能耐?”白起的氣很壯,他的聲音可達十裏遠。

    “你認為我會願意成為你的手下替你打仗?”安無昧雙手負於身後,沉靜而自信。

    “哈!哈!哈---!”三聲狂笑,呼吸裏蘊藏著濃濃刀氣。”你隻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當我的手下替我打仗。第二,死在這裏。”他狂笑三聲,看著眼前乳臭味幹的小子。

    安無昧回答:“如果這兩樣我都不喜歡呢?”

    白起應之:“那麼,你就得死在這裏。”

    安無昧言辭也不讓梟雄半分:“你不會殺我,也不能殺我。”

    白起撂下狂語:“我要殺便殺,天下沒有我不能殺之人。”

    安無昧回應:“因為你若殺了我,就無緣一見正宗的武神三少陣法。”

    “哦!”看著年輕氣盛的中原小子,氣宇軒昂,一派天地奈我何的自信,果然不是凡夫庸才,白起重新審判此人。安無昧出生自頹弱的的中山亡國,若這三兄弟能為他所用,這秦國的霸業便是指日可待了。

    他魃眼一張,魑眼一掠,眼力所射處可嚇死一幫人。但見安無昧挺拔而立,堂堂的七尺青年,絲毫不為其所震退。有意思!此生帶兵打仗,不就為了等待高手設陣敗敵嗎,看來,這武神三少還不能馬上除掉,至少……。

    “至少,你也會等到見過武神三少的陣法後才會決定要不要殺我。”安無昧看穿白起的心思,說出隱藏內心的話。

    “哦!”白起也隻能如斯回應,這小子不過二十歲吧,哪來的滿腦靈光?

    “你要殺便殺,動手吧!”說罷,安無昧雙手一張雙眼一閉,手無寸鐵,準備赴死。

    白起道:“好小子,沒想到安漸離還有這種兒子!”好個安漸離,真是一隻不死之鳥!

    安無昧反問:“你認識他?”

    白起道:“當然,他在想什麼,除了天知、地知就我能知。”

    安無昧再問:“你與家父是什麼關係?”

    白起呸出一口水:“他幹過的事我也幹過,你說說看,我與他是什麼關係?”

    莫非是‘刺客’?

    安無昧沉默,喉間血管縮動。沉默,因為這兩個字不能說出口。

    白起敞開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胸毛,上頭爬著數條紊亂的刀疤。疾聲道:“這一刀,便是你老頭留下的。”

    “你若把我當人質押在大營,你可以很快見到想見的人。”安無昧淺笑,欲爬上虎營。

    “你認為我會聽你話去做嗎?”殺或留,白起也開始猶豫起來。

    “我認為你會這樣做。”南風行處,他頭上的額飾輕擺,安無昧以身試膽是以他的性命下一場賭注。

    “如此肯定?”不肯定的人是白起。

    “我兩個弟弟為了救我一定會同時出現在大營,屆時你就可以一睹何謂武神三少陣法的風采。”一番解釋,是讓自己先從這個死結裏脫身,入營更是為了實地接近白起的大營。他料定武神三少的陣法可以引起任何沙場戰將的好奇,果不其然。

    “哈!哈!哈!哈!哈!”再度狂笑,是白起與逆風的對峙:”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出牌。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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