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408 更新時間:10-06-27 19:11
第二章 LASTCHRISTMAS
掛上一個最美的笑容,安諾恩妖嬈萬千地站起身。她清麗的容貌和無雙的風姿瞬間引來無數或貪婪、或豔羨、或嫉妒的目光。
準新人退到一角給她讓出了舞台的中央。
一步步走向尉衝和劉晚晴攜手站立的代表幸福和浪漫的舞台,每走一步,腳都被該死的高跟鞋硌得生疼。海公主忍得了每一步的刺骨,是為了幻化成人的夢想,她的心裏還有希望。而自己,是為了什麼?安諾恩,如果你還是個正常人,你就應該立刻把話筒丟在那個男人身上,然後衝出這個鬼地方。
路終有走完的一刻,就像人和人之間聚散總有時。
孤零零地站在這奢華的台上,亞洲新晉歌後的聲音如出穀黃鶯:“很久以前,我聽到了一首很美的歌。今天就把這首歌送給兩位準新人,也送上我誠摯的祝福。”
台下期待的掌聲響起,安諾恩清唱道:
“LastChristmasIgaveyoumyheart
Buttheverynextdayyougaveitaway
Thisyeartosavemefromtears
I’llgiveittosomeonespecial
……”
唱到第一句,重金聘來的樂隊就心領神會地開始為她伴奏,配合極為默契。觀眾們心裏不禁讚歎不已,怪不得才出道幾個月,她就紅遍亞洲,果然是人美歌靈,有如天籟。
她越唱節奏越快,伴樂的節奏也跟著歡快了起來,很有幾分喜慶的意味。
“停停停!”劉晚晴勃然大怒。
各種聲音戛然而止,全場靜謐一片。回頭不解地看向抗議聲傳來的角落,安諾恩驚訝地發現本場女主角居然氣得臉孔發紅。
安諾恩靜靜地看著她問:“哪裏不對麼,劉小姐?”
劉晚晴高聳的胸脯因為氣憤而劇烈起伏著,粉臉含怒,看起來格外嬌俏,她的脾氣顯然也很驕:“你這唱的什麼啊?當我聽不懂英文啊?你分明在咒我們不得善終!”
安諾恩愣了:“哪有?”
“你這首歌分明是兩個人分手了,難道還不是詛咒?”劉大小姐不依不饒。
安諾恩心下一陣惻然,原來如此。這首歌是分手的人唱的。為什麼自己當時就沒聽明白呢?還以為隻要是自己喜歡的人唱的歌,就都是好歌。
她的眼光不知不覺偏離了方向,看向站在劉小姐身邊豐神如玉的男子。那個男子完全沒看自己,隻是全心全意地安撫著懷中的千金小姐。
不錯,她是千金小姐。我是什麼?不過孤女一個,連父母是誰都不知道的孤女一個。妄想與千金小姐比擬,我真是瘋了。安諾恩握著話筒的手微微顫抖,她手腕上剛被曾希賢掐紅的一圈在皓腕上格外明顯。
劉小姐身後的女伴過來勸準新娘注意形象,結果小姐在氣頭上動作大了點,不小心把苦命丫鬟手裏盛滿紅酒的酒杯撞灑了。
紅酒一下子染上尉衝的白色西裝左胸處,好像鮮血一樣蜿蜒得到處都是。
劉晚晴嚇壞了,邊手忙腳亂地幫尉衝擦汙跡,邊連聲道歉。
誰知尉衝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將白西裝一脫,隨意向草地上一丟,說聲:“一件衣服而已,不要了。”然後又對未婚妻說:“隻要你不氣了就好。”劉小姐感動地攀上他的脖頸,撒嬌說:“老公,你真好!”
安諾恩握著話筒站在台上,呆呆愣愣地看著隻穿著白色真絲襯衫的尉衝,一時回不過神。她還清楚記得那件白襯衫下線條美好得讓人心醉的身軀。她還記得他總是溢滿香橙味道的柔軟雙唇以及那雙唇裏吐出的令人著迷的話語。她一刻也不曾忘記他的火熱、他的眼神、他的味道、他的細語,可是眼前的他顯然完全不記得她了。他又一眼掃向自己,那眼神裏的溫度可以讓夏天飛起白雪。
自我保護的本能讓她想立刻逃離這個地方。跌跌撞撞地走下舞台,她卻忘記了向司儀歸還話筒。觀眾們狐疑地看著她,又看向台上的尉衝。她剛才的凝視如此古怪,惹起無數人猜想。很多人剛才有種錯覺,仿佛她下一秒就要搶親。
剛走到中途,她就被迎上來的曾希賢攬入懷中。見到如此浪漫的畫麵,某些剛步入青春期的少女爆發了另一場尖叫。
曾希賢背對眾人,奪下安諾恩手中的話筒,半是邀請半是強迫地摟著安諾恩重新回到台上,語氣鄭重地宣布:“今天是舍弟訂婚的大喜日子,我也借此機會向大家宣布另一個喜訊:我,曾希賢,將於下個星期與安諾恩小姐訂婚。計劃周詳後,我會邀請各位親朋好友再次共聚一堂,還希望大家能賞光親臨現場為我們見證屬於我們的幸福。”
以曾氏員工為首的賓客們爆發出更為熱烈的掌聲。曾希賢不著痕跡地強迫安諾恩轉回身體,麵向大家。
安諾恩重新掛上笑容,跟隨曾希賢向大家鞠躬致謝。突然,她感覺有道熱辣的目光從舞台角落射向她,下意識地用眼角餘光留意那個方向,卻隻看見一臉寵溺看著劉晚晴的尉衝。原來是錯覺嗬,安諾恩邊彎下身體邊嘲笑自己。事已至此,你還期待些什麼?難道他還會為你悔婚不成?當時他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麼?
再鞠躬。
安諾恩眼前又浮現起那家咖啡店,眼前又出現那張俊美無儔的麵孔。男人惹人遐思的唇在一張一合,她明明聽到了每一個字,卻遲遲弄不明白他的意思。呆愣了很久,那些字才在她的大腦裏連成一把尖刀刻成的句子:“諾諾,我們分手吧。”
“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安諾恩依稀記得自己當時是這麼說的,而且還很配合地傻笑了半天。
男子沒有笑,隻是隔著咖啡杯冒出來的熱氣,靜靜地看著她,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我隻能對你說抱歉,我們在一起並不合適。”
那一刻的她幾欲瘋狂,可出於自尊,還是故作冷靜的說:“別對我說抱歉,告訴我真正的原因。”
男子凝視她的眼眸,一點也沒有躲閃的意思,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幹淨清明:“因為我玩膩了。”
“因為你……玩膩了?”死死地握住咖啡杯子,不想掉眼淚,不想讓別人看見她的軟弱,卻沒想到杯子那麼不結實。杯子破碎的聲音其實沒有心破碎的聲音那麼蒼涼,恰恰相反,那聲音還蠻清脆悅耳的。
看著安諾恩噴湧鮮血的雙手,男人冷靜地將他襯衫的一角撕下,細細密密地纏繞在她的手掌,然後打了個緊實的結。女子因為這個細致綿密的包紮重燃希望,鼓起勇氣抬頭看向他,卻隻看到無波的眼神。
男子站起身,口氣風輕雲淡:“一會兒去醫院好好包紮下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以後大概沒有什麼私下見麵的機會,你自己保重,不要做傻事。”
安諾恩當時真的很感謝他居然想的如此周到。臨別之際,能得到他如此關心,實在是三生有幸。感激之餘,她站起身大腦脫線冒出一句:“等一下!”
男子停住了腳步,卻沒有轉回身體,不耐煩地問:“還有事?”
三鞠躬。
她記起自己當時用包著襯衫的手翻出自己藏在衣領下的項鏈,那上麵吊著去年聖誕節時她收到的一份禮物,一枚名叫“尾生之約”的鑽石戒指。據送戒指的人說,那枚戒指代表一個承諾,叫做“不離不棄”。
安諾恩想將項鏈解下,手指卻笨拙地顫抖個不停,惱火地將項鏈一把扯斷,戒指掙脫了項鏈的束縛,在空中劃個弧線,飛到男人麵前,接著在地上彈了幾次才停住,發出的聲音也很清脆悅耳。
男人仍是背對安諾恩,聲音清冷地說:“不用還了。就當給你的補償費。”
嗬嗬,補償費?你如何補償?既然今天要讓我絕望,當初為什麼又要給我希望?不過是遊戲麼?玩厭了就要退場。我又有什麼說辭可以來反駁這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腦子一片空白的安諾恩沙啞著嗓子硬生生地擠出四個字:“言,猶,在,耳!”
男人的背好似僵硬了一秒,不疾不徐地離開了咖啡店。不曾回頭。
安諾恩看著他前行時被空氣撩起的破碎的衣襟,輕笑著坐回了座位。
咖啡店的一個男服務生小心翼翼地拾起戒指,遞到安諾恩麵前。那個女子在笑,卻比哭還讓人心酸。服務生一聲不響地退下。安諾恩的咖啡一口也沒動過,服務生看在眼裏,自作主張為女子端來一杯熱咖啡。
女子詫異地抬起頭,一雙靈動的眼睛讓服務生有些口吃:“那個,本店贈送……”
女子露出感激地笑容,說話的聲音美妙極了:“謝謝你,隻是我現在不能喝咖啡。請給其他客人吧,免得浪費。”說完,她就起身離開了咖啡店。
禮畢。
一隻屬於男人的大掌伸到安諾恩麵前。抬起頭,看著陽光下站在自己身側的曾希賢,安諾恩露出全世界最幸福的笑容,輕輕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掌上。
觀眾們很入戲地鼓掌喝彩著。導演總說自己是天生的演技派,今天卻覺得這些觀眾比起自己來毫不遜色。這裏坐著的有幾個是真心為別人祝福的?不過是有求於曾家罷了。話說回來,自己又何曾清高了?若不是有求於曾希賢,自己今天絕不會來這裏自取其辱。曾希賢,這場戲,你看的還過癮麼?
看著眼裏的神采足以照亮全世界的女子,曾希賢握著她的手突然緊了幾分。
司儀看看時間,湊過來對曾希賢說:“曾董,我們原定的遊園活動到時間了,您看,是不是……”
曾希賢微笑著點點頭。司儀鬆了口氣,對著話筒宣布:“各位貴賓們,接下來的安排是非常有本地特色的騎象遊園活動。歡迎大家踴躍參加。”
眾人歡呼一聲,開始陸續退出草坪。
除了幾位老年人和身體虛弱的貴賓,這次騎象活動幾乎全員參加。
因為大象體型碩大,一般是三個人坐在一頭象上。一位馴象師坐在前麵駕馭,後麵搭好的椅子上可以坐兩位客人。
很自然的,準新婚夫婦共乘一隻,曾希賢和安諾恩被安排到了另一隻。兩隻象走在一左一右。
劉晚晴十分興奮地搶先登上寶座,動作卻有些難看,感覺比較連滾帶爬。尉衝登上大象的動作依舊如往常一般灑脫,完全沒有別人那種畏手畏腳的感覺。
看看大象的身材,安諾恩下意識地撫上腰間,有幾分猶豫。曾希賢喜怒難辨地搶先一步坐在椅子上,然後向安諾恩伸出手。兩隻手在空中握在了一起,曾希賢一拉綠裙女子,女子身手很敏捷地坐到了椅子的另一側。馴獸師讚賞地衝她伸出拇指,安諾恩也回了一個拇指。
坐在高處看風景果然與平地分外不同。來此途中,在直升機上看來一切都很小巧。現在在象背上看這一片世界聞名的旅遊勝地,如入仙境。
一望無際的椰林白沙、翻滾著白浪的海岸線、翱翔低空的海鷗,這一切看來都是那麼的舒適愜意,一種遠離塵囂的自由感油然而生。深深呼吸一口海邊的空氣,安諾恩的臉上是滿足的神情。
曾希賢笑出了聲:“那麼喜歡這裏?”
睜開美麗的眼睛,安諾恩癡迷地望向遠方:“我喜歡一切讓人感到自由溫暖的地方。”
“那我們以後老了,就隱居在此,你說好不好?”曾希賢的聲音如此溫柔,以至於安諾恩幾乎產生錯覺。
安諾恩沒有說話,隻是貪婪地把美景收入眼底。曾希賢的心情一直很好,也沒有再說話。
象群越行,離酒店中心建築越遠,漸漸來到酒店所擁有的私家海灘。這裏沒有其他遊客,馴獸師們沒有怎麼吆喝象群,任它們的喜好漫步。因為每天走的路程都一樣,領頭的大象早就老象識途了,它不緊不慢地在前麵引領著整支隊伍。
海鳥的聲音就像一支美妙的歌,安諾恩滿心歡愉地揣摩這支歌的歌韻,突然一隻象仿佛受驚般仰脖長鳴,其他象也陸續驚叫起來。馴獸師知道今天的遊客非富則貴,不可怠慢,於是展開渾身解數試圖讓這些平日柔順的動物減少噪音。
劉晚晴不安地搖著尉衝的胳膊問:“老公,它們是不是驚了?”
尉衝一掃剛才懶散的模樣,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
曾希賢也隱約覺得有些不妥,至於哪裏不妥,他卻不知道。
安諾恩極目遠眺,看見大海深處有一道白線以極快的速度襲向海岸。她的心跳有些快,直覺讓她離開這裏。她用英文對馴獸師說:“我們要回酒店,請快點送我們回去。”
還沒等馴獸師回答,他們所乘坐的大象已經不聽指揮地偏頭跑了起來。因為曾希賢和安諾恩的體重差距有些大,象背上的椅子瞬間失衡,安諾恩沒有提防,身體一下被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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