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70 更新時間：10-06-13 10:17
欣悚然一驚，轉過身同時低頭拜倒：“神，請您幫助我複仇！”
他的目光熱忱而熱烈，有難以掩飾的激動光芒。
“抬起頭來。”輕輕一聲仿若歎息。
她依舊穿著身素白仿佛透明的曳地長裙，沒有佩戴麵紗。那本應是一個美麗的女子，然而神情冰冷，容顏淡漠仿佛轉眼就能忘記。但欣注意不到這些，他隻是吃驚地張大了嘴。
他終於看見了那座神殿的全景。那是幢比任何高山都要宏偉的建築。若是在地上，隻是這座神殿就將直插雲霄。暗灰又純淨的天空映襯著灰白色的殿頂。殿簷上有棲息的鳥兒，仰頭看去隻是一個個渺小的黑點。欣忽然意識到那些就是承載他的大鳥，如今就像柳南斜簷上的稚雀。
“你所見過的大鳥，是風，他們會在每日飛往巨塔下的渺海裏捕食豪魚果腹。”白衣女子的聲音傳入耳畔。
“嗯。”欣癡癡應著，忽然驚訝道：“您答應我了？”
女人點點頭。聲音寧靜。“今後，我將教予你一切知識。你不用對待神的禮節對待我，我不是神。你也不用喊我老師，因為我不會有一個學生，你明白麼？隻是因為你某位祖先的心願，你才會來到這裏。”
“是，我明白。”
“我叫冰，你可以叫我冰姨。”
“是，……冰姨。”
她微微拂了拂手，欣隨即倒地。她看著他沉睡中蒼白的小臉，沉默著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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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欣睡得格外香甜。醒來卻依舊是白天。他不再覺得冷，時光也仿佛沒有絲毫的變化。觸目依然是蒼白的冰雪。“冰姨！”他脫口呼喚。
“醒了？醒了就起來吧。”欣起身。發現女人就站在他身邊，高遠如雪。
“這一覺占用了太多的時間，我會教給你吐息的方法。以後你就不用睡了。”
“嗯。”他低應一聲，囁嚅著開口：“您什麼時候能……教給我複仇的力量？”
“你想複仇，我自然會教給你，隻是你太小，就連普通的劍也握不動。你一定要學麼？”
欣想了想，堅定地點了點頭。
“好吧，來，拉住我的手。”
一瞬間他仿佛騰空而起，他害怕地閉住了眼睛！當他下一刻再度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這裏，蒼白色的光更加黯淡。
“這是哪裏？”他問道。
“這裏是兵伐之殿，隻供奉著三柄相傳開創天地的神劍。”
“他們就在你的麵前。”
“天，這……是劍麼？”
三把純白色的巨劍並排矗立在他麵前如同三座白色的巨塔，帶來威迫的壓力。
“這就是後世人們口中盛傳的，用龍的脊骨做成的開天辟地的三把劍。”她輕聲道。“一柄開創天地，一柄能毀滅天地，一柄能使萬物重生。”
“可是，如何才能使用這麼巨大的東西？”
她不回答，雙手虛握，做出持劍的手勢。骨劍拔地而起，舉重若輕般懸浮在她手臂上空。隨著她每一次平揮或者下劈狠狠砸在冰麵上，冰屑四飛。發出山崩一樣的巨響。
奇怪的是，這一切看去一點也不突兀，仿佛那樣渺小的人持著那樣大一柄劍才是天經地義。
隨著她的收手，巨劍猛落在地，橫置在他眼前，如同山嶽。
“不是我不願教給你力量，隻是你連普通的刀劍都舉不動。”她開口道。
“這劍，我能握一下麼？”良久，他怯怯開口。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行走向前。雙手虛按上劍柄。有精神在他靈魂裏隱隱共鳴。
忽然，劍身微微顫動，越來越響，繼而騰空而起！
她心底暗歎：“果然，這畢竟是他的後代啊。”
他試著揮劍，可是有一股說不清的桀驁的意誌灌入他的身體，又像是侵入了他的靈魂。讓他的雙手不受掌控。微微舉起的重劍有當的一聲回落在地。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他雙手撐地，喃喃自語。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她在旁說道。“你試過了，現在可以走了。”
“可是我……”
“你已經學會了，難道還要繼續學麼？隻是這種力量不屬於這個世間，何況這也不是真正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
“是的，我會帶你去看這個世界最基本的動力。孩子，你要比我想象的還要聰明得多，不知把這些都教給你是否會給世間帶來災難。現在，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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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就是星辰之殿，遠離其他的十一座殿宇。”她靜靜道。“抬頭看一下天空。”
這座殿宇沒有廊柱，也沒有殿頂，如同一座巨大的平台。欣看見了白日裏的天空，太陽就像是一個燈籠，懸在黑灰的天角。這顆偉岸的星辰從沒有像現在這麼虛弱，發出蒼白甚至虛無的光亮。
當他抬頭，吃驚地發現一顆巨大的星辰就懸浮在他的頭頂，清晰得能看見每一條山脈，甚至是溝壑的紋路，占據了頭頂所有的天空，仿佛那裏才是真正的陸地。又或者他隻要輕輕一躍，就能跳到另一邊的大地上。
這一天之內，他見過的不可思議的事情已經太多，但決沒有現在這樣，讓他感到徹底的窒息。
還沒有等他轉動一下眼珠，又一片光輝明亮的大地從天台上升起，一點點充斥了眼前所有的天空。那片大地仿佛全由冰玉琢成，晶瑩剔透。散發著溫柔魅惑的光亮。他隱約覺得那就是原本飄渺遙遠的月亮，可現在她那樣龐大，真實，觸手可及。
“他們建造了這座高塔，就是想要觸摸這近在咫尺的星辰啊。”她緩緩開口，有若夢囈。“看見這些星辰的移動麼？這天地間永恒不息的運動，才是真正的力量啊。無法抗拒，無法停止。這就是天地間的意誌。”
可是欣已經聽不進去，他覺得眩暈而又迷失，出生後他所接觸的世界被徹底推翻，然而這裏看見的一切才是真實。他呆呆地看著，忘記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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