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020 更新時間：14-07-11 23:09
精神王者‘墮落’的力量，是已知唯一能催化墮魔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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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不，是一模一樣。君家主隻是眉目酷似他師父，而複顏所變換的體貌則無一不符合他記憶中的魔冥域主，包括那雙獨一無二的瞳，最溫暖的顏色，最冷酷的眸光。
君滄溟輕輕躍起，極位之血的威嚴靜靜流淌，他一步步走向那個擁有他最熟悉的麵容的魔物，豎瞳如獸般猙獰。
複顏的貪婪被驚恐取代，它無力逃走，雖然它不是生在魔淵大地上的族類，但接受來自王者血統的福澤是表示臣服的另類方式。換而言之，它自願成為君滄溟的領民，理應服從統轄，世上沒有白得的力量。
【這張臉的主人是誰？】
離開魔淵後，君滄溟第一次主動行使領主級王者的權力，命令領民服從自己。
【海……海……】
複顏瑟瑟發抖，這個等級的族類思考能力大概和猴子差不多，就算是用精神對話也無法表達出清晰的話語，它重複單調的字眼，軟倒在地上。君滄溟假作試探對方心跳，快速從被魔物纏上的無辜青年上衣口袋裏掏出那隻原形酷肖老鼠的小精怪，扭頭對湧上來旁觀的人群說，“他中暑了。”等熱心人趕著幫忙時，他混進人流裏回到長椅邊。
“這樣就解決了？”司馬回雪伸手戳了戳那隻精怪，一臉失望，“魔物就長這樣啊。”
“SSS級的無害魔物，你能指望它有多強悍。”段林用標準手法接過複顏，塞進聯盟贈送的袋子裏，“聽說它們被允許進入世俗界的原因……就是弱到無法在靈修界生存，差點要絕種了。”
“我還以為魔物都是揮手間生靈塗炭的強悍生物……”
“司馬，聽兄弟一句勸，別再看英雄史詩了。”
君滄溟旁觀他們玩笑，心情仍然輕鬆不起來。受到墮落氣息的侵蝕後這些魔物的嗜血本性大大激發，短時間內他可以通過血統壓製阻攔魔物作亂，但這不是辦法，一旦他有什麼閃失，被迫克製殺戮欲的魔物隻會更瘋狂。他必須找到墮落，魔物變異的另一個始作俑者。
腦海裏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君滄溟愕然轉身遙望正南方，隻見目之所及是一棟現代都市中常見的大廈，光滑的藍色外牆反射著璀璨的光芒，混雜著黑暗氣息的強烈精神波動在那個地方暴起。
一年前君滄溟與墮落在海上交鋒並未分出勝負，戰後君滄溟竭盡全力追趕暴風號，而墮落則下落不明，沒想到在這裏又感應到他獨有的精神波動。不過君滄溟也不太意外，墮落天生喜歡玩弄精神，樂於通過一係列手段‘釀造’出‘美味’的靈魂然後細細品嚐，精神係種族都有吞噬靈魂之火的習性，墮落隻是玩得花樣最多罷了，人類社會是他理想的狩獵場，他在這裏定居不出奇。找到了目標，君滄溟盤算著怎麼開口。平心而論，接觸過這麼多精神係種族，墮落對他的態度是最好的，再說魔物變異對兩者都不是好消息，他挺有把握說服對方收回自己無意逸散出去的力量。
“嗯？”五人同時感到手腕一熱，他們都選擇將小精靈固化在手表上，此時小精靈自動彈出半虛體光屏，竟是來自靈修者聯盟的緊急通告——DD級高危魔物‘黑暗’現身玉龍大廈，無關人等請立刻遠離，避免誤傷！
看到這條訊息，君滄溟心中隻剩下哭笑不得的焦急：他們難道認為殺死墮落就能中斷變異了嗎？不，正相反，沒有墮落這個汙染源來收回自己的力量，局麵隻會變得越來越不可收拾。而且擁有萬千分身的墮落是公認最難殺的精神王者……這幫不了解魔類習性的笨蛋！不是君滄溟看輕靈修者聯盟，傾聯盟之力以有心算無心，的確能幹掉墮落的一個分身，但緊接而來的將是精神王者的瘋狂報複……
這個時候，君滄溟的小精靈再次彈出一條信息。
天未白：殺生之伊溟寒？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斯諾-瑪莎拉蒂在清剿DD級魔物‘黑暗’時受傷，精神源受創嚴重。他昏迷前讓我通知你，如果你能救他，請立刻聯係我。
“是大哥的賬號！”聞人淩立刻認出來。
“該死！”君滄溟心一沉，非常後悔自己沒跟斯諾說清楚墮落的事，他以為斯諾還是當年那個冷漠的少年塞維亞，不可能參和到魔物清剿的事情裏，卻忽略對方已經在這個位麵上生活了二十多年，對這裏有極深的歸屬感，甚至願意為之而死。
死？
殺生之伊溟寒：地址？
天未白：玉龍大廈二十樓！快！
不用聞人白催促，君滄溟也能感受到事情的危急，墮落被激怒了，精神波動充滿壓抑的怒火……其實墮落是個很守規矩的好魔物，雖然胃口大但一直自我克製，捕食往往瞄準海族生物遭遇海難的人類，偶爾到世俗界也從來不製造屠殺……雖然原因是太挑食，不合口味寧願不吃。這樣一隻感動魔淵的善良魔物，竟然淪落到被人打上門來？墮落難得發了脾氣，領地意識是每隻魔類生來就有的，如果對方是君滄溟這樣實力強大的同類，賽文還會試圖談判‘哥們兒這邊歸我那邊是你的，你看行不？’，人類？算了吧。
君滄溟一行五人迅速趕往玉龍大廈，所幸距離不遠，不然身在鬧市區不能暴露靈修者的身份，隻能靠兩條腿跑到死。這所大廈二十樓以上是某家私企的辦公場所，已經被聯盟清場並籠上幻境，以防激鬥場麵嚇壞無辜路人。二十樓被用作修士暫時休息、安排戰局的場所，隨處可見受傷的修士在接受緊急治療。
“我的天，聯盟號召修士清剿魔物時忘了限定年紀了吧，這麼小的孩子……”一個剛替換下來的修士看見進來的五人，頓時招呼起聯盟執法者，“太胡鬧了，這裏這麼危險！地下接應的人竟然沒有攔住他們！”
“DD級‘黑暗’是精神係魔物，對吧。”萬分焦急的君滄溟哪裏顧得上其他，聲音在靈力作用下炸響在每個人耳邊，“我是大師級精神係修士君滄溟，請問斯諾-瑪莎拉蒂在哪裏？”
“大師級精神係修士？對，三月份的時候聯盟是公布了一個，好像就是姓君……”有消息靈通的人士嘀咕。
很多人臉上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在墮落犀利的火力打擊下聯盟已經‘躺屍無數’，精神力沒有異種互斥性，治療精神暗傷最有效的方法是修士出手穩定傷者精神源。但在這個靈修為主流的位麵裏，高階精神係修士簡直跟大熊貓一樣罕見，他們不得不使用見效慢的丹藥，如果有大師級修士在側無疑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
靈修界早就進入信息時代，每個修士在聯盟的身份檔案都能隨時調出來看，但趕來的那個執法者沒有去查檔案，冷峻的麵容上泛起幾分忌憚，赫然是在東方醫院奉命捉拿君滄溟的執法小隊的隊長。
“魔……”他似乎想稱呼君滄溟為‘魔物’，擋在樓梯口一動不動，“無關人等立刻離開，否則視為妨礙聯盟執行公務！”
“滾開！”君滄溟張開精神網，感應到代表斯諾-瑪莎拉蒂的精神源仍在活躍，他心裏一鬆，望著武器在手的執法者冷笑，瞳仁邊緣泛著銀白光暈，“不知名的執法者，當初在東方醫院我能輕易打敗你，現在一樣可以！”
“冷靜點阿溟，跟執法者鬧僵沒有好處。”段林偷偷提醒他。君滄溟勉強點了點頭，再開口時收斂了很多，“我的朋友向我求助，當然我可以順便幫其他人穩定精神源，大師級精神修士不好找。”
“靠……重病號很多，你們還磨蹭什麼。”一個受傷修士的隊友不滿地說，“這位執法隊長，如果他檔案沒問題就別擋著他，沒聽說過來支援的修士會是‘無關人等’。”
“是公報私仇吧……”具有強烈八卦精神的修士說，看來已從兩人短暫對話中找出關鍵點。
“執法隊長，君修士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什麼誤會還請多多包涵。”聞人白從人群後麵匆匆走來，袍角有些破損，一向整齊束好的長發也略顯淩亂。
世家聞人的嫡長子幫腔，分量自然不同，隊長慢慢向後退去，最後冷冷瞥了君滄溟一眼，轉身離開。君滄溟也懶得跟他算賬，抬腳就直衝聞人白道，“帶我去斯諾那兒，他傷情如何檢測過了嗎？”
“殺生之伊溟寒原來是你，我就說怎麼又冒出來一個大師級精神修士。”聞人白苦笑，對自家弟弟們倉促點了點頭，眉目間立刻籠上一層鬱色，“斯諾被安排打前陣，為向後方預警耽擱了時間，沒有完全躲開精神衝擊……檢測出五級精神震蕩伴隨二級精神源碎裂，還有不同程度的物理傷害，丹藥見效太慢了！”
這個位麵的精神文明隻偏重少數幾個領域，整體很落後，靈修界治療精神傷害的主要手段除了讓修士沉入深度精神冥想，就隻有服食一種叫固神丹的王級丹藥。平時小傷還可以應付，一到重傷瀕死時沒有精神修士救命，就隻能等死。
“咦……”君滄溟心裏奇怪，以賽文憤怒的程度他還以為對方會直接上種族技能，誰知道竟然這麼收斂？而聞人白不知道君滄溟在想什麼，立刻大為緊張，“我知道他傷得很重……沒有辦法治療嗎？”
“都是小傷，簡單。”君滄溟鬱鬱地說，“重傷是指精神源六級破裂或者九級震蕩……拜托你以後別誇大事實好嗎，我接到消息時以為斯諾瀕死，急得差點在鬧市區用增益法術。”
聞人白的表情融合了放鬆和被噎到兩種狀態，跟在後麵的段林等人連連咳嗽。
斯諾躺在臨時病床（一張桌子）上，唇色泛青，君滄溟立刻握住他的手，同時開放自己的精神源與他分擔痛苦。精神傷害最致命的一點是痛苦，那種極深的直達靈魂的撕裂感能活生生逼死不少自認意誌堅定的家夥，因此雖然理論上精神源不徹底粉碎傷者不會死亡，但破裂程度超過六級一般是直接斃命。
“伊……”斯諾眼睫顫了顫，勉力睜開眼，“阿溟？”
“穩定心神。”君滄溟幹脆地打斷他，“看著我。”
那雙深邃而純粹的藍瞳漾著銀色星光，仿佛靜美的夜空，斯諾隻覺得那片深藍不停擴大，將他整個人籠罩進去，方才還被痛苦折磨的身軀如至雲端。數年相處積累下來的默契和信任讓他很快順從對方的引導，沉入深度精神冥想狀態，精神術士博大如海的精神世界包裹著他，細心撫平每一寸傷害。
——真好，你也來到這個世界。
“我也這麼覺得。”君滄溟低低地說，笑容掛上嘴角，但隨即眼底泛起一抹詫異——這種堪稱粗陋的精神傷害，怎麼看都不像是賽文那個熱衷‘藝術與美學’的家夥弄出來的，可玉龍大廈的精神波動又確實來自他，原因何在？
思考中他又順手幫助幾個重病號穩定精神源，博得許多修士由衷的感謝，並提取到對方身上殘餘的精神波動，對比後就發現問題：精神波動裏隻有一部分屬於賽文。也就是說……被靈修者聯盟圍攻的所謂DD級‘黑暗’隻是墮落的某個分身，而且還是個半成品，看來這回賽文眼光獨特的挑中一個混跡在人類社會的精神係異族，可還沒吃下去就被聯盟逮了個正著，現在與聯盟對抗的就是那個異族，難怪攻擊手法如此粗糙。
借著幫人療傷的空蕩，君滄溟調整自己的精神波動，試探性打了個招呼。
【賽文？我是薩斯。】
同類的呼喚顯然很有吸引力，墮落立刻給了回應。
【小幼崽，你也要來參一腳嗎？】
【這取決於你的回答。剛才擊傷我朋友的家夥，是你，還是它？】
【那麼粗陋的攻擊怎麼可能是本座留下的，蠢蠢的魅魔。】
【那麼，我要搶走你的目標了。】
【隨便喲，這一隻可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好貨色，啊……那麼美妙的憤怒真是太可口了！】
雖然大家並稱三大精神王者，但直來直往的君滄溟沒法理解墮落吃點心還窮折騰的性子，他要吞誰的靈魂之火絕對是一口幹掉，半點不留尾巴，哪裏會在乎其他呀……雖然帶有強烈負麵情緒的靈魂口感的確不錯。
【你怎麼跟聯盟撞上了？】
【本座怎麼知道，這些愚蠢的人類不知道進食是多麼神聖的事情！他們有種就不要踏上海域！】
【我過來找你還有一件事，上次我們交戰逸散的能量影響到很多黑暗生物，快點把你的力量收回去吧。】
【給我半年折騰一下他們！反正又傷不到你。】
【人類很脆弱，偏偏我在乎的人都是人類。】
【……你還是魅魔嗎？你幹脆當白翼使徒去吧！】
賽文憤怒地切斷通訊，但這個態度無疑是默認會收回力量，君滄溟露出滿意的笑容，但笑意很快凝結在唇邊，因為屬於墮落的黑暗氣息在上空猛然暴起！那隻異族竟然在與聯盟鬥得勢均力敵的時候選擇自爆，要知道它是賽文正兒八經挑選出來的分身候選人，早就被墮落氣息侵蝕，那種充滿黑暗的力量比任何病毒都要危險，大量低階魔物就是因為意外沾染才會變異，更別提帶有‘轉化’意味的侵蝕一旦開始隻有死亡能終結。
近在咫尺的二十樓有他珍視的朋友，同在本市的眼部駐地裏君鏡夜正在工作，在某個遙遠的不知名的角落裏也許生活著阿墨和夢如……他們都是他生命裏無法割舍的一部分啊。
——塞維亞-加德的一切都在他死亡那刻結束。
——這是第二次開始。
——大家都有了新的生活。
君滄溟撐開屏障，屬於精神術士的力量堅決地擋在所有人身前。
——在我的意誌麵前，縱然它是至高的命運，也不能奪走我雙手握有的東西！
——除非我死。
黑暗襲來的時刻，君滄溟想起聖堂對墮魔化的描述——光暗相生，但當善念完全被惡念取代，永夜將降臨。
墮魔，不是墮而成魔，而是墮入比深淵更深的黑暗。
精神王者‘墮落’的力量，是已知唯一能催化墮魔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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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人從題目中看出內容後，我深感沉痛，以後絕不能被人看穿……再次申明：更新時間是23點左右。
如果隻有刷屏才能擁有長評，請各位自由的……刷屏吧……
沒有留言好痛苦，對了，今天的字數足夠補上昨天的漏洞了吧，競技章時沒有留言我連日更三千五都經常完成不了，現在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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