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雨將起  第78章 冰海

章節字數:3315  更新時間:14-07-12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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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訴、我!你在哪裏……看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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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笨蛋!】

    真身遠在東太平洋的墮落發出一聲充滿慘淡意味的哀嚎,但在他的精神網裏,那個深紅如血的精神源已經迅速黯淡下去,氤氳的血光完全收斂成一點,代表主人已經陷入深度精神冥想狀態。

    【你怎麼不喊我來控製,頂多死幾百個人罷了!沒有見過你這麼蠢的魅魔,上次也是,為人類把自己搭進去!】

    【完蛋了,域主絕對會扒了我的皮!】

    賽文瘋狂攪動海水,掀起數百米高的海浪,最後絕望地躺在海底裝屍體。

    +++

    黃沙無垠,殘陽若血。

    他赤腳踩著細軟的沙子,深黑袖袍在風中微微晃動,鮮紅的蓮紋仿佛活過來一樣。他又往前走了幾步,仰頭看被落照暈染成深深淺淺的胭脂色天空,心中平靜無波。

    ——阿溟,你來了。

    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人,聲音輕且緩,簡單的字句裏仿佛埋著某些深沉的情感,如靜水深流,平靜而洶湧。他應了一聲,雖然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他本應該知道的,他想。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很奇怪,明明他對一切都茫然無知,可居然一點也不害怕,身體自然放鬆,在主人注意到之前就呈現出毫無戒備的狀態。於是他點了點頭,沙海和殘陽一瞬間模糊,白茫茫的霧氣阻礙了他的視線,隻能看見一個朦朦朧朧的影子向他伸出手。

    ——跟我來。

    輕微的失重感傳來,他握緊對方的手掌。透過白茫茫的霧氣仿佛可以看見熙熙攘攘的都市、莽莽蒼蒼的山野還有無邊無際的海域,但認真看去又什麼都看不見。周身傳來的阻力漸漸加大,似乎有張無形的薄膜試圖攔下他們,他聽見身邊不知名的人發出一聲輕笑,然後渾身上下一鬆。

    ——我們到了。

    他懵懵懂懂地四下張望,隻見無數條銀線編織成璀璨的銀色光河,沒入足下所踏的虛空,看不清去向,而所有銀線的始點是一團燦金色光球,隱約可以看見數不盡的銀線中藏有點點金光。

    ——這是?

    ——天之法則,位麵的起始。

    他覺得這個名稱很熟悉,但偏偏想不起來是什麼,於是微微皺眉,一幅很困惑的模樣。

    ——什麼都不用想。

    溫熱的手指落在眉間,隨即他被輕輕擁住,微涼的發絲蹭著臉頰,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仿佛對方是他最親近信賴的人。他不由自主的放鬆,哪怕眉心處傳來刺骨的痛時麵色依然平靜,他本能地相信這個人永遠不會傷害他。

    ——阿溟,阿溟。

    那人音色清冷,語調卻極盡溫柔,尾音微微喑啞,歡喜中又透著些微悲傷。來不及再說什麼,黑袍少年的身形逐漸透明,最後散成無數光點墜下虛空。留在原地的人靜靜攤開右手,白皙的指尖上點燃著一團血色火焰,他緩步走到燦金色的光球前,屈指將其彈落在某根金線上。

    ——時間到了。

    +++

    意識從黑暗中清醒,君滄溟感到難言的疲憊,眉心精神海傳來的痛楚讓他暫時喪失思維能力,睜著眼呆呆地凝視前方。潔白的天花板、鏤刻著寧神符文的風鈴、精神波動探測儀……好熟悉,應該是內院的校醫處。校醫處?他轉了轉眼珠,重新轉動的大腦把昏迷前最後的記憶反饋回來,於是他整個人頓時彈起來……下一刻哢哢哢的碎冰聲響成一片。

    滴滴滴滴——!

    精神波動探測儀發出尖銳的示警聲,顯示屏上代表君滄溟的那個數字瘋狂上漲,最後卡在某個極限值上不動了。

    “……他醒了!”一個校醫奔了進來,然後以更快的速度奔了出去,“君滄溟醒了!”

    聞聲趕來的足有十幾個校醫,君滄溟穩定了下情緒,“我的幾個同學……司馬回雪他們,還有斯諾-瑪莎拉蒂都還好嗎?”

    “大家都很好,隻有你不好!”一個校醫怒道,“同學你昏迷四天後能不能悠著點,知道昨天你精神波動有多低嗎,再低一點可以直接宣布死亡了!”

    君滄溟卻沒有搭理他,他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過去,隻見他裸露出來的皮膚上結著薄薄的冰層,同時一股異於靈力的冷冽力量流遍他四肢百骸,如此熟悉。他拾起一塊較大的碎冰,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常年握刀、向來穩定如磐石的右手竟顫抖了一下。

    純陰。

    怎麼會不熟悉?當他是伊溟寒的時候,從出生起就飽受這霸道力量的折磨,純陰給他帶來的除了無人能出其右的天賦,還有注定早夭的命運和年複一年的痛苦。它是與陽相對的陰,與光相對的暗,和因天地間負麵能量而誕生的墮落略有相似,同樣具有唯一性,君滄溟從沒想過這種體質會再次出現在他身上,就算受到墮落氣息的侵蝕也根本不可能!

    在那短暫的幾秒裏君滄溟想過自己可能的遭遇……也許是血脈之力暴走出現墮魔化,或者負麵情緒全麵激發喪失理智,甚至直接死亡,但這種結果不可思議!

    “在我已經接受這個位麵,決定安然度過第二次生命的時候,你卻告訴我……我仍無法擺脫慘死的命運?”君滄溟用魔類的語言說,麵上不帶任何感情。

    【薩斯,你醒了?】

    一個精神訊息打斷他,賽文的聲音充滿劫後餘生的慶幸,可惜意識混亂的君滄溟沒有覺察到。

    【怎麼了?】

    【我已經收回我的力量了,這次真是意外啊嗬嗬……你慢慢休息吧,我走了。】

    賽文像來時一樣迅速地溜走了,君滄溟也恢複了平靜,對自己本人的生死他其實看得非常淡薄,如果不是遇到曾經折磨他十多年的純陰,就算明天是死期大概也隻會有些悵然。

    經過一係列詳細檢查後時間已經是中午,君滄溟被要求在校醫處修養一周,這時每天必來探病的四人小隊到了,從他們口中得知之後發生的事情。首先,很不幸,當時那個精神係異族自爆後,雖然君滄溟的反應已經夠快了,但主戰場上的不少修士仍然沾染到了墮落的氣息,他們無一例外都喪失了為人的理智,在被聯盟拿下的一天內齊齊精神源破裂而死。其次,君滄溟情急之下展開的精神屏障是巔峰水準,如此明顯的精神波動當然被聯盟順藤摸瓜查了個清楚,於是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精神係修士君滄溟舍己救人的事跡大概已經傳遍靈修界。介於他當時看起來性命垂危,聯盟還破格將他的評價提為五星並授予‘英雄’榮譽稱號。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聯盟那個醫生簡直狗屁!”司馬回雪撓了撓頭,“別說斯諾學長,連我都想揍他!”

    原來君滄溟昏迷後先是在聯盟醫院精神傷害科住院,但這個位麵缺乏精神治療手段,導致他的傷一點起色都沒有。兩天前他被轉回內院,嗯,大概意思就是讓他在熟悉的地方掛掉,這樣舉辦葬禮也容易一點,但耐不住斯諾-瑪莎拉蒂和聞人白兩人的一再申請,聯盟派出僅有的一位主修精神的修士。這位‘國寶級專家’是個恃才傲物的家夥,看了君滄溟一眼後隻丟下一句‘死定了’,啥解釋都沒有直接走人。

    “於是斯諾學長二話不說上去揍人。”段林平平敘述道,“當天下午兩人被送到聯盟醫院,一個掛精神傷害科另一個掛冷凍傷害科,據說被抬上擔架後仍然不肯停止攻擊。”

    在斯諾還是塞維亞-加德的時候,君滄溟就極少見到他失態的模樣,聞言立刻不厚道地笑了,借來小精靈向他報了平安,順便拜托司馬回雪告知君鏡夜。

    “你慢慢休息,還有這個。”臨走前段林從口袋裏掏了掏,捏著尾巴把複顏提溜出來,“我看你好像很在意它,幫你問過聯盟執法部了,他們說可以飼養。”

    複顏的黑豆眼裏滿是恐懼,君滄溟接過這隻老鼠模樣的小精怪,微笑著目送朋友們離開,等病房隻剩他一個人時,他的瞳孔拉伸成圓潤的橄欖形,極位之血的威嚴一展無餘。

    【告、訴、我!你在哪裏……看見過他!】

    精神提取得到的信息將是破碎不完整的,君滄溟使用的是精神術士的另一項特有法術,記憶回溯,他將深入複顏的精神源,找到關於魔冥域主的一切訊息。這裏必須說明,複顏酷似老鼠但卻是貨真價實的海族生物,第一家鄉是太平洋,所以它的記憶充滿一望無際的蔚藍。君滄溟耐著性子看了很久,不肯放過分毫可疑之處。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終於,複顏的記憶畫麵出現變化。

    雖然魔物不懼嚴寒,但複顏這個族類喜愛溫暖的海水,所以一般不會進入高緯度海域,可現在它的記憶裏出現連綿的厚厚冰層和聳立的冰山。被禁錮在盒子裏的複顏發出唧唧慘叫,甚至拚命撞擊符文加固過的紙盒。君滄溟知道關鍵的記憶將到來,呼吸也急促了幾分,但這時複顏發出一聲堪稱淒厲的叫聲,鮮血頓時浸濕它的毛發。

    雖然隻有不超過一秒的畫麵鏡頭,但君滄溟還是看清楚了,那是……在無盡冰海深處屹立著的漆黑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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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評區被一隻橙子攻陷了,哼哼。這章我有點卡劇情,可能質量低了點,但我對著這三千來字好幾個鍾頭已經麻木了,實在做不到再修一遍,抱歉了。之後就是精英資格賽劇情,劇透一下,第三版的劇情主線不變,但描寫和背景會做非常大的修改。

    最後要說一點:軍訓時我肯定不能每天碼字,所以真的必須存文了,近期不會爆字數,日更三千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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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實在是太棒了,我決定打賞作品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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