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魂曲

出逃  16

章節字數：1852  更新時間：13-06-26 16: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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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天後，被風沙吹得東倒西歪的兩個人終於見到了第一個城鎮，這個地方已經遠離他們碰到的綠洲有三天的路程了。所以當暮焰遠遠的看到破舊的城門時，突然覺得就像看到自己家鄉一樣親切感動。雖然兩個地方完全沒有一絲相似之處。

    炎炎烈日，清清冷冷的街道，大都關門閉戶著，想要找個像樣點的落腳處都難看到。

    “這就是你說的用十個腦袋都想像不出來的好地方啊？還真是好得讓人驚訝啊……”廖星看著一身邊滿臉愁雲慘霧的人，很適時的落井下石。

    在暮焰精彩動人的描述中一出了沙漠便是富饒熱情的城鎮，不去一輩子反悔。其實他的出發點也是好的，好不容易得救了總得有點像樣的東西招呼下客人吧？想著憑自己的本事，走到哪兒不也得讓人家吃得好，住得舒坦，這樣才算得上是周全嘛。

    剛開始看到這裏的景象時，暮焰心裏還想，要是隻有家鄉一半好也行啊；走了一會發現根本不是那麼回事了，於是又把要求降低了一點，隻要有一般小鎮的樣子就可以了；而現在，他覺得，要是能有個可以吃到熱騰騰的飯菜的地方就可以，是不是色香味俱全也不是很重要了。隻是這個小小的願望看來也不是很容易實現的事，肚裏的饞蟲，心中的怨蠱一齊發作了。

    暮焰雖然很惱，但麵上還得撐著不能露出真實的情緒來，仍要自信滿滿的樣子，好像目的地真的就在前方不遠的地方一樣。其實他心裏又急又怒，要是自己表現出來，就等於是要他承認自己犯了一個孤陋寡聞到無知的錯誤。他一向自認見多識廣並一直以此為榮，這點也是他自信心的主要來源之一。他不可能輕易打破自己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堡壘，隻能硬著頭往前走，直到轉機的到來。

    “燒死她，燒死她……”廣場的上回蕩著整齊的呼喊聲，從不同麵孔的男人女人嘴裏發出來的聲音，讓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異常激動起來。有人手舞足蹈，有人想要衝向廣場中央用木柴堆起的小山，被柴堆前守護的高大強健的待衛攔下，輕而易舉的扔回人群裏，引來又一陣更劇烈地歡呼聲。

    “燒死她，燒死她……”像是在為剛才那個冒失的年青人助威喝采，聲浪又一齊地從廣場各處江聚起來，暴風般席卷而來，興奮至瘋狂。柴堆頂上木十字上一個衣衫襤褸頭發花白的老嫗，已經奄奄一息，垂著頭一動不動。

    廖星的眼睛一直盯著柴堆的上方，臉上除了驚詫，更多的是，探究。“這算什麼？篝火大會嗎？想不到你們人類這麼喜歡自相殘殺啊……”

    “不是這，這是……”暮焰竟然一時間無法反駁。不管他走到哪裏，都會碰到類似的情形。區別僅在於有時發生在他身上，有時發生在別人身上。而且他深信，如果自己以真實的樣貌示人，被捆在柴火堆上的就是自己了。人類可能是三界中最擅於仇恨自己同類的種族了。

    “你不去救她？”廖星在暮焰身後小聲問道。暮焰很想說，他們沒有辦法去救，但卻實在說不出口。是沒有能力，還是沒有切身相關的理由作為動力。這樣曖昧不明的說法，他真的沒有辦法講得清楚。如果要用這樣的理由作為自己袖手旁觀的借口又實在說不過去。

    在暮焰自顧自的思索猶豫間，已經不由自主地撥開擁擠的人群，徑直地走向廣場中央，凶神惡煞的侍衛想攔住他，卻發現在手裏的大斧接近那人時，全身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似乎所有的力量都掉進一個巨大的黑洞裏一樣。

    “我這真是沒事找事做啊！”暮焰暗罵道。他知道，自己快要有麻煩了。暮焰已經開始頭疼了。他甚至已經隱隱感覺到這廣場周圍異樣的靈力波動了，在看不見的角落裏一定盤踞著許多潛在的敵人，他們窺伺著，等待著。這個廣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陷阱，張開嘴靜靜等待著自己送上門的獵物。

    暮焰深吸了口氣，轉身看向騷動地人群，神情無限悲壯，內心中良心和道義正在相互廝殺著。他從來就沒指望自己一定會成人一個好人，也從來沒用一個“好人”的標準去約束自己，但他的行為卻總把他往那個方向用力的拉，大概這就是命？暮焰略略愁悵著。

    僅僅一個轉身的工夫，廣場上已經從普通的集會的熱鬧變成地方性局部戰爭的混亂，在混亂的中心，是一個身著身姿姿翩然的外來客和一小圈八個人一組的小分隊糾纏起來。勝負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不是敵眾我寡的自衛戰，而是恃強淩弱的侵虐戰。周圍湊熱鬧的看有人來攪局，大為不滿，有往裏擠的，有手上有什麼就扔什麼的，還有的在一旁站著幹咋呼的。隻可憐了那些領命維持秩序的待衛小兵們了，腹背受敵，進退不得。

    這時，廣場上憑空出現一個巨大的火球，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個大得令人驚駭的龐然大物吸引了過去，回過神時，所有人都四散逃開，又是人擠人，人撞人，叫聲喊聲哀號聲彙成一片的大混亂場麵。這樣的時候，最適合渾水摸魚。暮焰攜著老嫗，拉著廖星使了個障眼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這裏。

    整個廣場籠罩在一片火海當中，直到第二天淩晨才慢慢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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