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28 更新時間:10-07-06 17:19
李恪押解著蔡東落到達天陽星時,已是天陽兵亂平定半個月後的事了。雖然天陽星已經恢複了安定,民眾生活也回歸正軌,但是在天陽星,還是可以看見大規模搜捕叛軍及其同黨的近衛軍、驃騎軍軍隊駕著聯邦巡查船,在四處活動,恐怖的氣氛依然濃鬱地彌漫在整個天陽星球上空。
尤其是經曆過叛亂的軒轅、京都、古鳳城、堯皇、懷、洛等城,戰火毀壞了大量建築和平民住宅,造成了許多無辜民眾的死亡,但這些城市的戰後重建工作卻受捉拿叛黨的影響而進展緩慢。
總統高鳳陽待叛亂平定,就下達聯邦總統令,一是不惜一切代價救回田老元帥及相關人質;二是由財政部撥款進行戰後重建;三是嘉獎在此次平叛中有功將士及表現英勇的近衛軍,並在第一時間前往近衛要塞巡閱近衛要塞,安撫失去妻子和親人的司令官許如雲、羅啟等人。
同時,最高統帥部下達軍令,聯邦各星係行省,全力搜捕童冠誌及其叛軍,營救陷入叛軍的聯邦第一元帥田仲秋;天陽星各城實施宵禁戒嚴,征調驃騎軍一部進入天陽星,和原守備部隊一起捉拿此次叛亂的匪首及其同黨。
兩天後,聯邦安全局長陳敏、情報局長王鍾共同建議,裁撤聯邦武警軍番號。
在與三大元帥商議後,高鳳陽雖然覺得有裁撤武警軍的必要,但怕過於激進的方式會導致武警軍心生怨懟,所以先在天陽星試點實行。將選取的聯邦武警軍精兵並入本地城衛軍係統,餘者發放遣散費回歸本鄉,撤銷天陽星武警軍番號。
李恪從蔡東落那裏知道了此次叛亂的原因與大致經過,也明白蔡東落是聯邦政府諾亞舟計劃的關鍵人物。
蔡東落之所以逃離天陽星,除了他是反戰人士同盟裏的中堅人物,而此次叛亂最先由反戰人士同盟武裝發起這一原因外,還在於他掌握了諾亞舟計劃的秘密。這個秘密除了他,這個世上隻有他的助手知道,而助手知道得明顯沒有他詳細。
所以對於蔡東落,聯邦政府無論如何是不會放棄的。
對此李恪也無可奈何,隻能對蔡東落表示抱歉。他是軍人,那些不是他現在所要考慮的。
當李恪等人的戰列艦從天陽星空間跳躍點出來,出現在天陽星域內,就立即被近衛軍和驃騎軍聯合艦隊所包圍。
在遵照停艦撤護盾放懸橋後,李恪的戰列艦就徹底被他們控製住了。
上來的兩名少校,在見到李恪的少校軍銜且持有守陽星驃騎軍通關驗證憑引,倒沒有為難他。隻是示意他們必須換乘運輸船前往天陽星。
李恪知道聯邦政府早些時候就下達到隻艦不入天陽星的命令,所以他也不苛求,立即遵照執行。
一行人在聯合艦隊的護衛下到達天陽星地麵軍港——朝陽港。
李恪現在心情複雜,本應是順利完成押解任務,換得自由身的喜悅,卻在看到蔡東落被押送走的無辜落寞的神情時,被一種莫名的憂煩所攪亂。
他知道此次與蔡東落一別,很難再有相見之期。兩人相交日淺,也談不上交情,但他卻覺得蔡東落是個心懷坦蕩的知識分子。他手握機密而不願公開,是真正的心憂民眾的仁人誌士。
李恪甩開這些無厘頭的思緒,順手把身上的軍裝整直,然後抬腳就走。他準備出了軍港去拜訪一位故人,兩名親兵亦步亦趨地跟隨其後。
“你是李恪少校嗎?”
李恪打量起突然出現的幾名彪形大漢,西裝革履彬彬有禮的樣子,卻難以掩示他們凶狠的戾氣。
李恪警惕地看著對方,兩名親衛也敏銳地感覺到氣氛有異,圍了上來。
“是我,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人拿出自己的證件識別——一塊聯邦智能身份卡,說,“我們是聯邦安全局的,有事想找你問問。請跟我們走一趟。”
李恪仔細比對智能身份卡上的信息,巴掌大的智能卡上顯示著‘聯邦安全局一處副處長,行雲’,另外就是這人的個人信息。李恪調出自己手腕上身份卡中存儲的行雲資料,與他的一比對,驗證立即完成。
在確認其身份後,李恪揮退兩親衛,疑惑地問,“什麼事?”
“到時自知。”
李恪並非初哥,對於官場中的一套他自是知曉並且應對自如。
“兄弟,話要說清楚了,我才能跟你走。”然後他看了看幾人,眼裏露出凶狠之色,兩名近衛也做好應變準備,“我剛到天陽星,正要去拜見你們陳局長。不過,在此之前,你們要把話說明了,你們是奉了誰的命令來帶我走?到時見著陳局長,我也心裏有數。”
雖然此人好像在意在陳局長麵前搬弄是非,但副處長行雲並不理會,反而很鎮定地說,“這就是陳局長親自簽發的命令。”
李恪從這句話裏,聽出兩個信息。一是陳敏親自下達命令,眼前這些人也很可能不知道所為何事。二是這個命令是在自己未抵天陽星就下達的。
這兩個看似沒有多大用處的信息,他卻能隱約推斷出陳敏下達這個命令的目的。
轉過身把一個地址交給親衛,“你們去這個地方找一個叫樓攬月的,就說我脫不開身,過會兒時間才能去見他。”
然後示意行雲等人,“走吧,前麵帶路。我也想知道陳局長找我有什麼事。”
出得軍港大門,行雲招來在外等候的幾輛飛車,把李恪安排在第二輛和自己一起後,迅速朝政府大樓飛去。
飛車飛得並不高,地麵的城市、道路、山川,河流、樹木卻是一閃而過。
李恪現在也沒有什麼心情去欣賞景色,隻是想著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會讓安全局長找上。
飛車在經過段距離的飛速狂奔後,緩下速來。隻見地麵畫有一個巨大五角星的廣場上,向近千米的高空樹立著上百個“豐”台,每個“豐”台上各層停放著數十艘各式飛車飛船。
行雲等人的飛車緩緩駛入到一個“豐”台最上方,在經過一個圓型能量束包裹著驗證後,一行人才從車上下到位於半空中的平台上,乘坐著光梯直達地麵。而一輛輛飛車自動停往“豐”台各層的空位。
李恪不止一次出入天陽星,也數次進入政府大樓,他對這裏並不陌生,知道這裏已經越過近衛要塞,抵達政府大樓範圍。前麵的停車台便是政府大樓的外圍。
因為政府大樓前五百米距離禁止車艦行駛,所以幾人隻能用平行光梯代步。
平行光梯速度並不快,但卻非常平穩。直接把李恪等人送入政府大樓轉乘後直到安全局所在樓層。
李恪是第一次到達位於55樓的聯邦安全局,他不由得左右觀察。
整個大樓內部如回字格局,最外層是各辦公室,正中間是方形天井,辦公室與開井之間是寬五米的回廊。回廊一側每個轉彎處都停有如滑板大小的智能光梯,可在政府大樓內自由穿梭代步。回廊與天井間被能量水晶屏隔開,有的水晶屏上顯示著各種時刻變化多端的花鳥圖畫,有的顯示著動態人物山水畫,有的則與功能強大聯邦電腦相聯,可以顯示除國家機密外的任何信息,當然包括政府部門劃分與路線。
李恪知道,在辦公室的另一側,也有這種回廊通道連接政府副樓及在那邊工作的辦公區域。
李恪麵前的各辦公室並沒有門,隻在地麵上有小長方形的智能顯示牌。
行雲走上到智能顯示牌上,立即傳來機器識別聲音,“行雲,聯邦安全局一處副處長,驗證通過,請進!”,然後在智能顯示牌上顯現出一個綠色箭頭標示門的所在。
行雲把手伸向辦公室的牆壁,如同開門般地一擰,然後推開門,一個辦公室才顯現出來。
辦公室裏坐著一個五十餘歲青年,正打量著被行雲帶進來的李恪。李恪從未見過麵前此人,但他猜測此人必是聯邦安全局的首腦人物——局長陳敏。
“行雲奉命帶驃騎軍少校營長李恪到。”行雲出聲報告,那人也不答話,一揮手就讓行雲出去了。行雲出去時順便把門關上,辦公室裏隻剩下李恪與陳敏兩人。
陳敏在打量眼前的年輕人,而李恪也在觀察陳敏。隻見五十餘歲的他,頭顱頗大,上寬下窄,眉濃而聚,三角眼,鼻小而不挺,嘴大唇厚。李恪從沒有見過五官搭配如此不協調的人了。但他精神抖擻,雙目炯炯有神,麵容威嚴。
陳敏略微皺眉,似乎對李恪表現出來的怪異有所不滿。李恪也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馬上回過神來,假借一聲咳嗽掩飾後,他先開口發問,“陳局長,您叫人把我帶到這裏,不知有什麼事吩咐?”
他把話盡量講得平和些,畢竟還不知道陳敏究竟想幹什麼。
“你是李恪,對吧?”
“先前行雲處長核對過,否則我也不會到這。”
陳敏點了點頭,他對行雲的辦事能力是放心的。
“你好,李恪少校。我正是安全局長李敏。叫你來,是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
李恪並不覺得出動十來名調查員找自己來,隻是為了問問題那麼簡單,但現在他也搞不清陳敏究竟是為了什麼事。
“陳局長,您有什麼問題盡管問。下屬必定據實回答。”
似乎對李恪的合作態度很滿意,陳敏點點頭,說,“去年,你被成亞昆師長派往了阿姆行星南區執行命令,對吧?”
“不錯。”
“是什麼任務?”
“負責保護前益集團研究員蔡東落。”
“那你事先認識蔡東落麼?聽說你在阿姆行星破獲的那宗間諜案,與蔡東落有些關聯。”
李恪不知道陳敏為何問起這個來,自己破獲間諜案,那是早已公開的信息,而堂堂聯邦安全局長竟來向他問起這個。
“我事先並不認識蔡東落,後來也沒有跟他打過交道。至於間諜案,倒是與蔡東落有些關聯,其中一個死者正是他的親弟弟。”
李恪猜測自己被“請”到安全局必定與蔡東落的事有關,所以他立即撇清與蔡東落的關係。
“聽說在破獲間諜案時,警察局曾得到過一張記存卡?”
“是的,那是破案的關鍵線索。”
“事情的經過是怎麼樣的?我要你詳細地說給我聽。”
見陳敏不是在開玩笑,也並非僅僅感興趣,李恪倒是警惕起來。
“成師長派我以警官的身份去阿姆行星保護前益集團的研究所,但並沒有說明具體任務。我到了阿姆行星,在南區擔任刑警副局長。我到任以後一直都相安無事,直到3月中旬,突然接到下屬報告,說南區發生一起命案。在案發現場,警方得到了一張記存卡,因為上麵的保護措施,警方一直不知記存卡上有什麼秘密。後來有幾個人想來搶奪這張記存卡,被我發現了後,將計就計把他們一網打盡,誰知後來一查,他們都是外國間諜……”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給陳敏聽,隻是在關鍵的地方淡化了自己的作用,而且隱瞞了方冕和樓攬月的存在,最後他說,“事情大體就是這樣的。不過,到現在我也沒弄明白,為什麼那些人來搶那張記存卡。”陳敏陷入了沉思,考慮著李恪話的真實情況,在沒有發現破綻後,他隻得再問,“那張記存卡呢,現在在哪?”
“案子破了後,我把記存卡帶到守陽星想交給了成師長,可成師長卻讓我帶來天陽星來交給聯邦政府。剛從飛船下來,我就到了這裏,因此還沒來得及上交,現在還在我身上。”
“哦?拿來看看。”
李恪把隨身攜帶的記存卡拿出交給陳敏。對於這張跟著自己一個多月的記存卡,李恪也頗費心思。不但貼身收藏時刻不離,而且還誰都不曾告訴,即使親密如王一水也都不得而知。原本在守陽星上上交給了師長成亞昆,但沒過多久,成亞昆又把它交還給自己,並讓自己帶到天陽星交給聯邦政府。現在也算完成了任務,了結了一件事。
陳敏拿起記存卡左右打量,確認是真品後,就打開屜子收好。然後漫不經心地問李恪,“在得到這張記存卡後,除了你還有些什麼人接觸過?”
李恪想了想,說,“因為關係重大,我一直自己保存,除了警局裏那幾個間諜外,並沒有讓其他人接觸過,也隻有在守陽星交給過成師長。”
“嗯,這件事關係重大,你最好不要有什麼遺漏。”
李恪當然有遺漏,那就是樓攬月和方冕,他們可都是接觸過記存卡的,尤其是方冕還破解過其中的密碼防護,但他沒有把兩人說出是有他的考慮的。此事幹係重大,涉及很深很廣,並不是他們這樣的小人物可以參與的。如果把方冕說出來,勢必也將把樓攬月拖進這件事中,這是他不願意的。他還在陳敏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中,嗅出了陰謀的味道。
“我自是明白。”
“此次押解蔡東落,一路上沒有發生什麼意外吧?”
李恪不明白陳敏所問為何?帶著疑惑地表情看著陳敏。見李恪沒有明白,陳敏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沒有就好,那一路上除了你,還有什麼人接觸過蔡東落?”
“成師長在臨行前特意交待過我,除了我,誰也不能接觸蔡東落,所以我給他配備了一間臨時監所,有兩名守衛日夜看守,倒也沒有其他人見過他的麵。”
李恪據實回答。
“蔡東落與你談過些什麼?”李恪心中一凜,莫非艦上有安全局的人?否則陳敏怎麼知道自己與蔡東落交談過?
但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因為即使有安全局的人,向陳敏報告此事也需要時間,畢竟自己才到天陽星。應該是陳敏根據自己與蔡東落之間的一些聯係推測的。
想清楚這點,他也不否認與蔡東落交談過的事實,不慌不忙地說,“沒有什麼,他也隻是問了我一些關於蔡東明的事,並沒談到其他。當時他心情不好,隻想靜靜,不久我就沒有再打擾了。”
陳敏聽後,人朝後仰躺在靠椅上,沉默著思考,似乎在確認李恪話裏的真實性和可信度。而實際上他是在抬眼看向天花板上的監控器裏的測謊儀。測謊儀安裝得很巧妙,其自帶的變色折光功能能起到很好偽裝。隻有通過陳敏那個角度才能看清楚,而房間其他角度看向那裏,就如同天花板上的空氣一般地不存在。
對於李恪絕大部分是真實情況的話,測謊儀給了高達98%真實的答案。
對於這個結果,陳敏倒顯得很相信。再問了幾個問題後,見問不出什麼,陳敏示意李恪可以出去了。
李恪習慣性地整了整軍裝,然後轉身離開。可剛走出陳敏的辦公室,卻見行雲帶著幾個憲兵正在外麵等候。
隻等李恪一出來,憲兵們立即圍了上來,李恪並不畏懼幾個小兵,但他沒有反抗,隻是不解問行雲,“行處長,不知你這是幹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走吧。”
“去哪?”
“安全局第十三處——國家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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