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400 更新時間：11-04-17 12:50
夜已深，哲凜的房間還亮著燈。此刻他正坐在桌邊，看著跳動的燭火，似乎在等著誰。
“咚——咚咚——”終於傳來了敲門聲。
“誰？”哲凜站了起來，走向門口。
“雋締。”門外的人答道。
“雋將軍請進。”哲凜說著，打開了房門，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深夜來訪，打擾了。”雋締拱手行禮，走進了房間。
哲凜回身關好房門，關門前還不忘警惕地向四周看了看。
“哪裏，雋將軍請坐。”他說著，請雋締坐在他剛剛坐的位置的對麵。
“多謝。”雋締依言坐下，開門見山地說：“我看到了哲大人今天中午留給我的字條，您真的見過他了嗎？那位西塔國的郡大人——”
哲凜點了點頭，說：“他確實是一個非常非常出眾的人才，是那種絕對與眾不同的人。或許這也是先王從一開始就很看好他的原因吧？所以先王才把他選在峻王子身邊，希望峻王子能夠結交這樣一位朋友。峻王子當然也是一個出類拔萃的人——同樣擁有不二的膽識與才智。因此他們兩人才會彼此欣賞，結成了莫逆之交。他們曾一度親密無間，兩人都很高傲，如神般輕視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或許在他們看來，其他人都是愚蠢的吧？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兩人的關係卻漸行漸遠了，真是遺憾啊。”
“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他以前能受到先王提拔，收到峻王子的青睞，那是他的福氣。”雋締淡淡地說。
“那您知道他們關係變得疏遠的原因嗎？”
雋締看著燭火，沒有說話。
“似乎是因為一個女人吧？”哲凜以猜測的口吻說。
雋締的眼神有些悲傷。他說：“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您真的確定那位郡大人就是雋禊嗎？”
哲凜點頭，肯定地說：“嗯，是啊。在我看來，那位郡大人確實擁有無雙的才智和超凡的能力，在這一點上，絕不亞於當年的雋禊，而且聖女大人也認為他便是雋禊。”
“為什麼聖女大人會知道他？”
“根據聖女大人的回憶，以前雋禊曾兩次有幸見過聖女大人——隻是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因為發生了一些事情，聖女大人對他很是介懷。”
“莫非是他做了什麼錯事？”
“他企圖帶走聖女大人。”
“什麼！”雋締說著，驚訝地站了起來。
哲凜示意他收聲，繼續說：“因為這件事以及其它一些事，讓聖女大人受到很大傷害，而令兄也跳崖自盡了。隻是他並沒有死，反而到了西塔國，結識了現在的西塔王，受到他的賞識，並被委以重任。”
“他竟然做出此等通敵叛國之事！”雋締憤然說。
“雋禊在西塔國學會了染發之術，現在的郡大人是金發。”哲凜說：“我之所以告訴您這件事，因為現在西塔國的邊境守將，正是這位郡大人。所以，還希望雋將軍多加提防。”
雋締點了點頭，拱手說：“多謝哲大人告訴我這麼多事情。隻是沒想到他竟然敢褻瀆聖女大人，真是家門不幸。”
“不過既然雋將軍已經知道了此刻守在西塔國邊境的那位郡大人就是雋禊，你又打算怎麼做呢？”
“這種人，背棄了自己的國家投靠敵國，當然是殺無赦了。”雋締義正辭嚴地說。
“那位可是您的兄長啊。”哲凜皺眉說。
雋締“哼”了一聲，說：“即使如此，我也一定會親手殺了他。我早就在嫂嫂的墳前立過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現在他來守邊，正合我意，這樣我就有機會置他於死地了。”
“可是兄弟相殘，畢竟——”
“哲大人您不必再說了。以前我與他之間的恩怨，是我們兄弟二人的家事。而現在，他已經背叛了東塔國，我與他的恩怨已經變成了國仇。他不忠不義，不配做我的兄長，更不配做雋氏的後人。作為雋氏唯一的傳人，清理門戶是我的義務。哲大人不必為我顧慮太多。我一定會將大義放在首位，為國為家除害。”
雋締的這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哲凜不禁側目。
“當然。我給雋將軍你想要的信息，別的事情我也愛莫能助。”
雋締拱手說：“多謝哲大人。”頓了一下，他又說：“另外，一月前哲大人飛鴿傳書讓我調查那個隱藏在邊境的殺手團體的事，我已經查明了。這個團體中為首的一人名叫白娘，是一個很漂亮的女子，現在就住在邊境。在她手下，約有四十到五十名殺手，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近幾年來，她們殺過很多官吏或是富紳，以及一些名不見經傳的人物，很少失敗。”
“白娘，好奇怪的名字。”哲凜低頭沉思了起來。
雋締點了點頭，說：“我已經派人觀察她很久了，要把她抓起來嗎？”
哲凜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好了。我更希望她能夠為我所用。”
“是，那今晚我先告辭了。”說著，雋締站起來作揖，準備離去。
“等等，雋將軍——”哲凜也站了起來。
“哲大人還有什麼吩咐嗎？”
哲凜看著他，麵露感激之色，說：“一直以來，你幫我調查過那麼多事情，卻從不問我要做什麼，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雋締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說：“哪裏，這點最基本的信任和尊重，自然是應該的。”
哲凜感動地作揖，沒有再說話，將他送出了房間。
反手關上門，哲凜微微歎息。臉麵上的感激自然是要做的，即使對方是自己的棋子，讓他以為和自己平起平坐才有可能最大程度激發他為自己效命的決心。其實他根本不會在乎那兩個人是不是兄弟相殘，最好能夠兩敗俱傷，這才是他所希望的。一直以來，雋締都是一個讓他頭痛的難以掌控的人，雖然他總是表現地極其謙卑，但這種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前幾年，雖然人在西塔國，但是哲凜一直通過細作關注著東塔國的時事，關注著他所介意的那幾個人的動態——雋締就是其中之一。不管人在哪裏做著什麼，他必須保證自己時刻都掌控著最重要最新的信息，這樣才能成為峻王子手下最得力的部下——使者；同時，他也要分清在峻王子通往王座的道路上，哪些人是可以利用的，如何利用；哪些人是必須除去的，什麼時候除去，這樣最終他才可以挺起胸膛說一句：我是西塔王桀峻最得力的部下。為了他崇拜他敬仰的峻王子，這是他最樂於去做的事情。
而離開哲凜房間的雋締，這個繼承了雋氏睿智頭腦的男人很清楚什麼人是可以信賴的，什麼人隻要表麵上裝作服從就可以了。實際上，流著王室高貴的血液的他根本沒有把哲凜放在眼裏，他一直在關注的，是哲凜的主人——桀峻。即使如此，有一件事情他沒有騙哲凜——他確實恨自己的兄長，想要不惜一切代價置他於死地。而若要問他原因，他可能隻會說，隻是想讓他對過去的事情做出償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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