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79 更新時間:10-06-17 23:13
應龍剛回到天機閣的大廳,便看到了騰蛇,重黎與飛廉愁眉苦臉地早就等在那了。
邊解下濕透了的外衣,邊疑惑地問道:“累了一個晚上,你們不去休息,怎麼都等在這了?”
“有點擔心!”平常最冷靜的飛廉說道。
“擔心?”應龍不解地看著他們,隨即便笑道:“怎麼了?過慣了刀口添血的日子,你們也會有擔心的時候?”
“此事非同小可,大哥,不能兒戲啊!”深感事情嚴重的重黎說道,自他得知應龍接下了密令後,心裏便一直不得安定。
“連禦史薛大夫,陛下都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地下旨——如若不從,立即斬殺。這朱雀泣血肯定不止一幅畫這麼簡單!”騰蛇一臉嚴肅緊張地接口道。
“你們是怕陛下會對我不利?”深知朱雀泣血重要性的應龍,笑意不改地問道。
隨著慕容王妃的死,一起消失了的朱雀泣血。原本隻是一個傳說,但為什麼陛下卻如此執著於這兩幅畫而不惜斬殺朝中大臣呢?
這,就並非一個帝王的所為了。應龍也餡入了沉默,當他接旨的時侯,他相信自己的錯愕絕不比飛廉他們少,以置於來宣旨的公公叫了他三次,他才上前接旨。
“對了,大哥,剛才在我們追捕薛夫人時,向你放冷箭的會是誰?”飛廉突然問道。
“什麼?”重黎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有人向你放冷箭?”
“重黎你冷靜點,大哥不是沒事嗎?”騰蛇在一旁忙拉著他,隨即向應龍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事發太突然,沒看清楚。!”應龍摸了下脖子側,想起了那枝箭就在他的脖子側飛過,如果他閃慢了一步,那箭就穿過他的喉嚨了,“不過可以肯定,朱雀泣血除了我們天機閣外,有其他的人介入了。”
一時間,天機閣的大廳陷入了一片寂靜,四人都各有所思。
“那麼,下一幅畫你可有線索?”飛廉再次問道。
見應龍搖了搖頭,飛廉重重地歎了口氣,如他所料。
“算了,我們在這想也想不出個線索來。”最後,應龍像下了什麼決定般說道,“今晚去一趟不夜天吧!”說著,便起身走進了內堂。
“不。。。。。。不夜天?”飛廉頓時麵色蒼白,他老大不會真的要去吧?那他今晚能不能告假啊?
而重黎和騰蛇則連拿茶杯的手都在顫抖了,“不不不夜天?”
天啊,不會真要去一次那鬼地方吧?他們不想死無全屍啊!
應龍換了件衣服後,便走到了一個很秘密的後院。
那個後院的所有花草樹木都早已幹枯,一片蒼涼景象。但在不遠處,卻有一個十來歲的男孩雙手托著臉,百無聊賴地坐在走廊的圍欄上。
“你怎麼還在這?現在應該是操練的時候吧!”應龍走了過去說道,對於那個男孩會出現在這一點都不驚奇,反而還有點理所當然。
“跟他們操練一點用都沒有,還不如跟你學劍呢!”男孩見到他來了,跳下欄杆說道。“你昨晚怎麼沒來?”
男孩的心裏雖然很好奇,為什麼這個人會每晚讓他來這裏找他,教他劍法。但是他也識趣地沒有多問,隻知道他的身份應該不低。
這話可沒說錯,有他的教導,他的劍法一定會如日中天,而他自己也會慢慢地在天機閣脫穎而出的。
“你不去操練,不怕挨打嗎?”應龍自從第一次在這裏看到這個男孩躲在這裏練劍時,就對這個男孩很感興趣了,雖然這裏很隱蔽,也很少人能找到,但如果被捉到了,輕則一頓痛打,重則可是要命了的。
所以在第一次遇見時,這男孩就驚恐到想拿劍殺了他。他喜歡他的膽識,之後便打趣地和小男孩說,隻要你乖乖放下劍,以後每晚我都來這裏教你劍法。
一開始他是半信不疑,但後來慢慢地就完全不怕他了。而他也發現他絕對是一塊上好的練功奇材,所以應龍每晚才會如約來這裏教他劍法。
“不怕,不就一頓打嗎?能學到你的劍法,受點苦不算什麼!”男孩說著。
應龍笑了笑,剛想叫男孩,隨即想了想,問道,“對了,你叫什麼啊?”
男孩嘴角抽動著,咬牙切齒道,“我說了不下百次了,我叫玄字一號!”他是貴人多忘事,還是真的有健忘症啊?
“哦!”應龍應著從拿出了日曜劍,遞給他說道:“你試下拿這把劍!”
玄字一號疑惑地接過應龍手上的刀,但卻馬上如握尖針般放開了手,日曜劍便掉到了地上。
“這劍怎麼回事?”玄字一號握著手皺眉向他問道。
應龍無言地撿起了日曜劍,再次遞給他,說道,“你和我說過,你以後一定會成為天機閣的閣主,那麼你就不可以怕這把劍!”
玄字一號聽著他的話,突然覺得今天的他很奇怪,但還是聽話地接過了劍。
應龍在一旁看著玄字一號練劍,心裏也想起了曾經的對話,“你家人呢?”
其實問了也多餘,進得來這裏的,哪個不是孤兒。
“有一個哥哥!”卻沒想到玄子一號會答道。
“現在呢?”
“死了!”雖是像漫不經心的一句話,但玄字一號的劍卻頓了下。
不用多問都能猜到他經曆過什麼,但是,這個男孩真的會成為天機閣的閣主嗎?
“又下雪了!”玄字一號停下了手上的劍,仰頭說著,“可是為什麼?現在才八月啊!”
應龍皺皺眉,抬頭看看天,北漠下雪好像是十月吧!
而在北漠的朗朗烈日之下,一匹棗紅色的駿馬正在沙漠中狂奔著,身上的皮毛反射著陽光。那馬上的男子襲一身簡單的緊身裝束,但身形卻顯得格外矯健,汗水正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滴下來。
滿天的風沙罩得他渾身上下都是沙土,由於長途跋涉缺少睡眠,他的眼眸裏充滿血絲,全身的肌肉都因過度疲勞而酸疼著。
但他不讓自己停下來,一刻也不能休息。一收到蒼龍那封讓他心髒停止的信,他就這樣一路狂奔向天狼幫。他分不清楚自己是過於憤怒,還是過於驚慌,總之現在隻能馬上趕回去。因為遲了就來不及了。
當夜暮降臨的時候,經過了三天三夜長途跋涉的拓跋鷹終於趕回了天狼幫。
“幫主!”侍劍在看到拓跋鷹安然回來後,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下令讓天狼幫上下進入備戰的狀態!”拓跋鷹下了馬,邊把韁繩扔給迎了上來的屬下,邊轉身走向大廳,“明天中午,秦國的人馬就要到百裏之外了!”
“難道。。。。。。”侍劍緊跟其後,有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秦國?”
“該死的蒼龍!”拓跋鷹大步走到大廳裏,重重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就連桌上的杯子都因為他的怒氣而受到了牽連,“他當真率軍隊來攻打天狼幫!”
“什麼?”終於明白拓跋鷹所指的侍劍,震驚地看著他,“怎麼可能?幫主可是他的。。。。。。”侍劍欲言又止。
“天狼幫本來就是強盜窩,秦王除之而後快!”拓跋鷹咬牙切齒地說道,緊握著的拳頭能看得出他此刻正在強忍著的怒火,“更何況,他要的人還在我們天鷹幫裏!”
“幫主,人交出去吧!”侍劍想了想,向他哀求道,“我們犯不著為了她而賠上整個天狼幫的!”
見他遲遲沒有回答,侍劍抬起頭,迎上的卻是拓跋鷹冰冷的雙眼正盯著她。侍劍的心隨即膽寒地陋跳了一拍。一咬牙,單膝便跪了下來,“幫主,求你了,請你以大局為重,把她交出去吧!”
拓跋鷹無言地站了起來,但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卻讓侍劍感到窒息。越過了侍劍後,他才緩緩地開口說道,“你聽著,誰也別想打她的主意!”
“幫主!”侍劍跪著轉過了身喊道。但看到的,卻隻有拓跋鷹遠去的身影。隨即便無力地跪坐了下來。
當月上中天時候,在天狼幫裏,空蕩蕩的房間卻顯得有些怪異。
布滿血絲的雙眼,正專注地看著床上依然在沉睡著的人。多日以來的奔波,令他看起來已經疲憊不堪了。
拓跋鷹無奈地歎了口氣,在她身上,他嚐過太多的失敗了。這兩年來雖然已經習慣了,但是想讓她再次醒來的心情卻讓他難以招架。
布滿厚繭的手撫上了她因與蒼龍一戰,而被倒下的斷壁殘骸刮傷了的臉。那道傷疤到了現在依然是如此的觸目驚心,“現在為了你,我連秦國都扛上了,你到底還想折磨我到什麼時候?”
自從當年拓跋鷹把她從蒼龍的手中救回來後,這兩年來就沒有醒來過。就連天狼幫裏的醫師們全部都已經表示無能為力了。
但拓跋鷹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反而為了她,這兩年來不管大江南北地跑,所有的辦法都幾乎用盡了,但就是不見人能醒過來。
“兩年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醒過來呢?”拓跋鷹感到很挫敗,痛苦地說著,手卻逐漸移到了她的脖子間,“我竟然為了一具活著的屍體要拿整個天狼幫去賭。”
停留在脖子上的手,稍稍地用上了力道,血紅的雙眼充滿了殺機,“當初是你差點要了我的命,憑什麼現在卻要我來為你擔心?而你卻無絲毫感覺!”說著的同時,手上的力道卻更大了,幾乎掐得她透不過氣來,“你在挑戰我的底限嗎?或許我現在殺了你,天狼幫就能幸免了一場災劫!”
然而,無論他如何痛苦難當,床上的人依然是無聲。拓跋鷹眼裏的暴戾一閃而過,隨即便鬆開了在她脖子上的手,苦笑著說道:“想不到,我竟然會懦弱到不敢殺你!”
但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隨後便像陣狂風般卷出了房間。
拓跋鷹在長廊上快速地奔走著,想借以發泄心中的熊熊怒火,經過身旁的屬下連忙自動自覺地貼到了牆上,連氣都不敢喘得太大聲,就怕掃到台風尾。
發狂似的走遍了大半個天狼幫才停下了腳步,腦子也終於清醒了些,腿走得也酸了,這才隨便找了個台階坐下。
想起那一日的那場生死惡戰,她竟然對他手下留情,但卻也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傷痕。
拓跋鷹撫上了胸前的疤痕,既使是到了現在還在隱隱作痛著,“你為什麼不殺我?”
“因為你讓我感到了活著的感覺!”
身後突然傳來了聲音,拓跋鷹迅速地回頭,看到的卻是空無一人的黑暗。
“我看我真的是瘋了!”拓跋鷹歎了口氣,竟然會以為她站在了他的身後。手搭在了隱隱傳來疼痛的額上,喃道:“活著嗎?那你就給我醒過來好好地感受下。”
任誰也想不到,被稱為北漠蒼鷹的他,會可憐起一個曾經差點要了他的命的人。而明天,將會是一場惡戰。
夜還在繼續著!
在鹹陽城裏的不夜天,紅燈高掛,笑語如珠搖,羽扇舞飄揚,生姿美人香。
不夜天是鹹陽城裏最大最繁華的青樓,擁有最精致的水榭樓閣,最豪華的裝飾,和最香醇的酒。自然,還有最美的女人。
每一個都是國色天香,擁有隨時傾倒眾生的風姿,在不經意的笑語間不知令多少流連忘返的男人迷得如癡如醉。
更因不夜天內有一棲鳳台。傳聞是某位富有的王公子弟為了不夜天的花魁——豪姬,用純金所打造的舞台。
可惜豪姬從不輕易人前獻藝,除了每個月,那個人的到來——
紅綾翻飛、腰肢緩擺、蓮足輕移、發絲飄舞,美哉美矣,但在應龍的眼裏,這華麗的舞蹈卻少了靈魂。仿佛在他的麵前,隻是一尊美麗的驅殼在輕舞著。
如玉般的膚色顯露在外,青蔥般的手指輕撚紅綾。不經意間的一個微笑,紅唇輕啟,似有千言萬語。魅惑懾魂的眼神,在勾動著每一個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窗外銀色的月光穿透過紅色的紗幔,映照出了激情過後的深紫紅色,充滿了朦朧的曖昧。搖曳的燭光映照在一身古銅色上身赤裸的男人身上,及他身邊同樣赤裸如雪的無骨嬌驅。
應龍一把捉住了在他胸前戲耍的手,沉聲道:“豪姬!”
“唉!”身旁的美人狀似重重地歎了口氣,用手撐起了頭,看著他笑問道:“怎麼樣,我的閣主大人,這麼久才來找我一次,你該不會隻是單純地來找我敘舊吧?”
“朱雀泣血!”應龍腥紅的血瞳逼視著她,問道。
“唉,我就知道!”豪姬笑著伏下了下來,在應龍的耳邊暗示道,“前一段日子,聽說城東李晟李大財主家裏有幅很漂亮的朱雀圖呢。”
“李晟?”應龍聞言後,便翻身起來穿衣。
“喂,這就走了呀?”豪姬重新趴在紅色的軟榻上,用雙手托住腮,笑著說道:“果然是沒心沒肝沒肺的男人啊。幸好我沒愛上你,要不然鐵定哭死我。”
就在應龍拿起日曜劍時,豪姬卻站了起來,也不管身體是否赤裸著。接著便向應龍伸出了手。“應龍,我沒錢花了,我的報酬呢?”
應龍看著麵前這個狀似天真無邪,但骨子裏卻一點都不無邪的女人,嘲弄道:“怎麼了?不夜天的花魁也會沒錢花?”
不夜天是鹹陽城裏最大的青樓,但也是最大的情報站——血蘭組織。
不夜天的花魁段豪姬便是血蘭的首領,掌握了大秦天下的所有情報,借以賣給有需要的人,來換取酬勞。但為了防止麻煩,卻從不明言,隻在暗底下交易。
豪姬聞言笑得更開了,“鹹陽城裏誰不知道我是你天機閣閣主的女人?誰敢碰我呀?所以你害我損失了很多生意!”早就知道認識了這個男人,她絕對不會有好事。
應龍太陽穴的青筋隱現,隨即拿了一塊金條出來放在桌子上。
認識這女人,他第一次發現了什麼叫被敲詐。然後便頭也不回地開門走了出去,該下去解救另外那三人了。
而樓下的飛廉,騰蛇,重黎此時卻仿佛如臨大敵,都紛紛恨自己今天怎麼沒有裝病請假不來。
不夜天的姑娘們自從看見他們走進來後,便不怕死地紛紛過來對他們上下其手。要不是上次玩得太過火,被豪姬訓了一頓的話,可想而知,飛廉他們會比現在更慘。
“飛廉,你千萬要頂住啊!”重黎看著身旁青筋暴現的飛廉,忙說道:“千萬別像上次那樣連劍都抽出來了。”
騰蛇更是誇張到連門都不敢進,他怕極了這幫女人。
“咳咳!”這時,一聲清亮的咳嗽聲,成功地打救了快要抓狂的三人。
飛廉一見應龍走出來,隨即二話不說地拉著重黎便走,而應龍也強忍著笑意跟著走了出去,身後卻傳來了豪姬的調笑聲,“各位大人,以後多來啊!”
還來!下次再來就全副武裝來了。
“對了,從明天開始,我的三餐又要靠你們了!”走在最前麵的應龍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漫不經心地對身後的三人說道。
三人同時如遭雷劈,異口同聲地怪叫道:“為什麼?”
“剛把這個月的奉祿和賞錢都給豪姬了!”應龍豪不在意地擺擺手。
“。。。。。。”無言的三人再次感到無言,心裏那個悲哀啊,下意識地摸了下身上那所剩無幾的銀兩,本來還可以撐下這個月的,但現在。。。。。。真是欲哭無淚了。
“還有,騰蛇回去前順便把李晟也給架回來,我們先回去了!”說著,應龍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去遲了一步,那個玄字一號肯定又沒頭沒腦地亂練一通了。
“為什麼又是我?”騰蛇用手指著自己,瞪大了眼睛問道。
而重黎和飛廉則同情地各自拍了下他的肩膀,無奈地搖著頭,歎了口氣後也跟上了應龍。
“喂!喂!”連叫兩聲,沒人理他。騰蛇隻能認命地轉身向城東走去,唉,他就是被欺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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