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章節字數:4507  更新時間:10-06-27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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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月光灑在雪地上,在這近乎虛無的黑夜裏,幽幽地反射出慘淡的銀色光芒。

    漫天飛舞的雪花悄無聲色地落在了枯敗的樹枝上,落在了雪地裏,落在了懸崖之上。

    隱隱約約中,隻見那懸崖邊上,有兩個正在打鬥著的身影。

    蒼龍和伊妃雪的臉上都是近乎於冰冷的認真表情,互相在雪地上摸索著對方的能耐、試探著彼此的修為,金鐵互擊碰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震撼人心。

    手上月華早已出鞘,但因身上帶傷,蒼龍雖是攻防如一,但卻顯得有點力不從心。

    伊妃雪眼中寒光閃過,軟劍隨即脫手,讓軟劍在月華劍劍身上環繞的同時,再出一掌,淩厲的掌風直逼蒼龍。

    蒼龍向後仰身避開軟劍,同時亦曲起一腳,用膝肘擋下逼命的掌刃。

    當蒼龍直起身的同時,伊妃雪已經重新握起軟劍,向他直指而來。

    蒼龍連忙將月華劍擋在身前,軟劍的劍尖便刺在了月華的劍身上。

    殺招雖擋,但也扯動了蒼龍身上的傷。身體微微一顫,皺緊了眉頭,血從嘴角溢出,滴在軟劍之上。

    伊妃雪一愣,但隨後便明白是她之前所造的傷,眼裏的冷意竟然稍減,一抹慌張的神色疾閃而過。

    蒼龍深知再纏鬥下去,將對自己很不利,隨即揮起月華劍將伊妃雪逼離三丈之外,自己便退至懸崖邊,將劍插在雪地上,用以支撐著身體。

    “再打下去,你會死的!”伊妃雪看著蒼龍說道,聲音是冰冷的,卻帶著讓人不察的擔心。

    “我死了,地圖你不是就能得手了?”蒼龍握緊月華劍,但臉上的笑意不改,“還是,你不想讓我死?”

    “的確,如若不是之前那一劍,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伊妃雪看著他胸前的白衫已染上一片血紅,舉起手上的軟劍,指向他,“將地圖交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可惜,我這人偏偏不愛如人意!”蒼龍勉強地扯出一抹笑容,一手握劍,一手按著胸前的傷口,血正從他的指縫間流出。

    “那就怪不得我了!”伊妃雪一咬牙,向蒼龍攻了過去。

    蒼龍嘴邊的笑意更深,伊妃雪的軟劍穿過落下的飄雪,傳出悅耳劍鳴。

    但當軟劍已迫在眉睫的瞬間,蒼龍卻意外地伸手握著了軟劍的劍身,身體亦同時向身後懸崖倒下。

    伊妃雪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被蒼龍拉離了地麵,跟著他向懸崖墜落。

    完全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伊妃雪震愕得忘了本能的求生。

    蒼龍揮出手中的月華劍,插在崖壁上,用劍緩衝下墜的速度。而另一隻手握著軟劍的手,始終都沒有鬆開。

    鮮血從軟劍一路流淌到伊妃雪的手上,那鮮紅的顏色刺痛了她的雙眼,灼人的溫度滾燙了她的心。

    “你。。。。。。。”伊妃雪抬頭看著咬牙苦撐的蒼龍,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兩人的墜勢終於停下來,卻掛在了半空中。

    “你到底在幹什麼?”伊妃雪有點氣急敗壞地抬頭,怒瞪著他問道。

    “沒什麼,隻是想看看,除了冰冷之外,你還有什麼表情!”蒼龍邊勉強地笑著,邊低頭看了看她,亦同時發現身下是一個瀑布。

    如玉龍懸空,飛瀉而下。

    “你。。。。。。”看起來,伊妃雪當真被氣得不輕,剛想再說什麼,卻看到蒼龍拔出了月華劍,同時猛地一拉軟劍,將她拽到了懷裏。

    就在伊妃雪震驚的同時,兩人已向身下的瀑布墜去。。。。。。

    應龍看著麵前令他震驚的畫麵,突然覺得有點啼笑皆非,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隻見在那皎皎的月光之下,像人一般高的蘆葦叢正在迎風搖擺著,那漫天飛舞的銀白色飛絮則圍繞在他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遇見的人的身邊。

    風鈴兒站在一棵已枯萎的樹前,緊皺著眉頭,像是在苦惱著些什麼。一片小小的雪花飄到了她攤開的手掌上,另一手的手指則輕觸著薄唇。

    但很快,四周的氣息卻因為應龍的到來而改變了。應龍故意運動內力,讓冰冷的飛雪遠離她的身旁。卻也讓風鈴兒吃驚地回過了頭來,“是你!”

    “你。。。。。。怎麼會在這裏?”應龍走到她麵前問道。

    “鹹陽的氣候變得很奇怪!”風鈴兒一邊抬頭看著天空中的飛絮,一邊答道,“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棵樹也不再開花了!”

    “這樹。。。。。。。”應龍轉頭看了眼迎風挺立的枯樹,雪花的輕輕飄零,穿過它的枯枝,圍繞在它的身旁。

    “這棵樹就是秦國的勝利之樹,以前的人都是在這裏迎接凱旋歸來的人的!”風鈴兒伸手撫上它的樹杆,笑說道,“紅色的花朵象征著英雄的熱血,可是因為氣候的問題,這棵勝利之樹已經很久都沒有開花了。”

    “原來如此!”明白到她為何而煩惱時,應龍便笑著上前解下了她的紅色發帶。

    “呃!”在風鈴兒還來不及反應時,應龍已經縱身躍到了枯樹之上,將發帶綁在了樹梢上。

    “原來你會武功!”風鈴兒看著樹上的應龍,有點懊惱地對他說道,“原來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

    “我好像不曾說過我不會武功吧?”應龍笑著躍了下來,麵對著她說道,“更何況有人肯保護我,那我何苦動幹戈呢?”

    “你當時是不是一直在暗中幫助我?”風鈴兒想到了兩次遇上官兵的怪事,便向他問道。

    但見應龍隻笑不語,轉身看著樹上迎風而飄的發帶。

    “和你眼睛的眼色一樣!”風鈴兒看著那發帶,突然說道。

    “嗯?”應龍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你的眼睛紅色的,很漂亮,好像一塊美玉一樣!”風鈴兒轉身看著應龍的瞳孔,笑說道。

    應龍一早便知道麵前這女子的與眾不同,但是卻沒想到她竟然會對他的與眾不同毫不懼怕。而且,還出自真心的讚揚。

    此刻,可能除了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想不出任何的表達方式。

    “第一次遇見你那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可是卻被我搞砸了!”風鈴兒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的懊惱,而是笑著看向樹上那紅色發帶說著,“可是我卻覺得很高興,如果我嫁了,就無緣見到今天這一景了!”

    紅色的發帶在風中飄舞出優美的弧線,映在應龍紅色的瞳孔中。

    “我該走了!”風鈴兒說著轉身離開了,“今日你所贈的美境,鈴兒收下了!”

    應龍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轉過頭來看了眼那飄舞的紅色發帶,然後離開。

    遠遠地,便看到那一抹白色人影站在木屋前,像是早已知道他會到來一樣。

    “你似乎很喜歡那個女孩!”仙風道骨的老者摸著頜下花白胡子,對款步而來的應龍笑道。

    而應龍卻隻是無言地笑笑,便單膝跪下,低頭道,“應龍參見師尊!”

    “難得你還記得來看我這老頭子!”老者笑說著轉過身,“進來吧!”

    應龍聞言站起來,也跟著走進屋內。

    “應龍,秦國的氣候變得很奇怪!”老者邊說邊坐到棋盤前,將白子放到棋盤之上,說道。

    “不止秦國,是整個天下的氣候都變得很奇怪!”應龍說著也坐下來,將日曜劍擺在身邊,再拿起黑子放到白子旁。

    “天下局勢,憑你又如何能參透!這並非臣子所為!”老者瞄了眼日曜劍後,便放下白子,“日曜劍,蒼龍離開了鹹陽?”

    “奉陛下之命,北伐天狼!”應龍回答,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百年一遇,伏羲宮也將在下個月的初五開啟了吧?”老者歎了口氣,望看窗外的飛雪說道。

    “真是什麼也瞞不過師尊!”說話間,應龍已經將黑子放下,“北漠伏羲宮才是陛下的目標!”

    “三界眾生的生死早有定論,陛下為何偏想跳出這生死之道呢?”老者歎息著搖了搖頭,“我相信朱雀泣血早已向陛下言明一切。”

    “師尊知道朱雀泣血?”應龍有點驚訝,從不下山的師尊竟然會知道這個秘密。

    “陛下隻是不願相信天命,即使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他也要賭一賭!”老者說著再放下一白子,一旁早已溫好的酒早已散發出誘人的醇香。“那,作為臣子的你,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賭呢?”

    “如師尊所言,應龍。。。。。。的確迷惘了!”應龍說著伸手拿起酒瓶,在棋盤邊的兩個空杯上倒滿了酒。

    “你是對自己迷惘?還是對陛下迷惘?”老者喝了口酒,再次問道,“是迷惘自己是否能做到?還是迷惘陛下是否值得?”

    應龍不說話,因為他知道,老者的話全部都說中了他心裏所想。

    “應龍,你可知道為什麼每次你與蒼龍隻要有一方離開鹹陽,就要交日曜月華嗎?”老者繼續問道,“因為你與蒼龍身上都背負著你們自己無法解脫的罪孽,你們兩個是一把雙刃劍,在幫陛下除去異己的同時,也將自己刺得遍體鱗傷。”

    “應龍明白!”應龍應道,但雙眼一直都沒有離開過棋盤。

    “早已安排好的命運,是繼續走下去或是更改,就看你與蒼龍的決定了!”老者說著放下一白字,也在瞬間決定了勝負。

    應龍錯愕地抬起頭,隻見老者早已踱到了窗前,背對著他說道,“在這場不該到來的雪停下之前,天下命運將由你與蒼龍決定!”

    應龍看了眼已輸的棋局,沒有說話。久久地,才站了起來對老者說道,“弟子明白,弟子先告辭了!”

    “你去吧!”老者並沒有回頭,隻是在應龍離開後,才回過身來再喝了口已經冰冷的酒。

    看向那盤棋局,短短片刻間,棋局與天下已定!

    風鈴兒回到風城後,便直奔支離的房間。

    “這顆是玉蟾石,對你的毒有幫助的!”風鈴兒說著攤開手掌,一隻玉蟾蜍便展現在支離的麵前。

    “這。。。。。。是什麼?”支離拿過玉蟾蜍,奇怪地向風鈴兒問道。

    “玉蟾石可以幫助你驅散體內的毒素!”風鈴兒頓了頓,繼續說道,“但你要明白,此毒與你的性命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當你當真要用這顆玉蟾石的時候,你就要放棄自己的性命!”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支離不明白地看著風鈴兒問道,“醫者不都是盡力救人的嗎?為什麼你要幫助我尋死?”

    “你不是一直都在這樣做嗎?”風鈴兒說著合上支離捧玉的手,看著支離震驚的眼睛,繼續說道,“作為醫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一直在用內力把毒逼出體外?”

    “那你為什麼。。。。。。”支離更加不明白了。

    “你這樣做一定有你的道理,我想你是想讓誰能碰得到你吧?”風鈴兒猜測道,“玉蟾石一方麵可以幫你驅出體內的毒,另一方麵亦可保住你的武功,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謝謝!”支離握著手中的玉蟾石,道了聲謝。

    “好了,你就安心在這休息兩天吧!”風鈴兒說著又伸手把支離按到床上,“我能做的也隻有這麼多,最後決定還在你自己的身上。”

    支離看著握在手中的玉蟾石,沉思著,連風鈴兒離開了都沒察覺到。

    我瘋了嗎?支離懊惱地想著,為什麼瘋到去做這種傻事?

    隨即便將玉蟾石扔到桌子下,強迫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情。

    拓跋鷹覺得很無語,當他與月孛終於在瀑布的下遊找到蒼龍和伊妃雪時,受了重傷的人沒有昏迷,反而沒受重傷的人昏迷了。

    “她沒事,隻是有點擦傷了!”月孛查看著伊妃雪的傷勢,說道。

    “你可以解釋下,為什麼你受的傷比她重,而昏過去的人竟然是她?”拓跋鷹一邊說著,一邊幫蒼龍包紮著。

    “我把她打暈了!”蒼龍說著的同時,另外兩人則是反應不過來的愣在了那。

    “那你怎麼也不跟著昏過去?”拓跋鷹問得有點無力。

    “我昏了,我們早就成了那些野狼的美餐了!”蒼龍說著抬了抬下巴,示意著躺在他們身旁的那些狼的屍體。

    “你不覺得讓一個沒受多大傷的人來做這項工作會更好嗎?”拓跋鷹翻了下白眼,但手上的動作並沒有停下。

    “我不認為她會打算救我,反而認為她會想讓我更快地成為野狼的盤中餐!”蒼龍笑說著同時,看到了拓跋鷹腰間的那壺酒,便對他說道,“借你腰間的酒一用!”

    拓跋鷹狐疑地拿過腰間的酒遞給他。

    蒼龍接過酒後便站了起來,走到伊妃雪的身旁,單膝跪了下來。

    就在拓跋鷹與月孛訝異的同時,蒼龍已含了一口酒在嘴裏,伏身已唇喂酒給伊妃雪。

    重複著的動作直到把整壺酒都灌給了伊妃雪。

    “看這樣子,明天日落前她是醒不過來的了!”蒼龍說著站了起來,“我們就趁這段時間回鹹陽吧!”

    “是!”反應過來的月孛連忙應道。

    “有你的啊,早知道我也對支離用這招了!”拓跋鷹邊說邊一掌拍到了蒼龍的肩上,卻沒想到手才剛拍下,蒼龍整個人便倒了下來。拓跋鷹連忙扶著了他,“喂,要暈也別現在啊,我可不想把你背回去!”

    剛想回過頭去找月孛,這哪裏還有他和伊妃雪的影子?

    “上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欠你的!”拓跋鷹無奈地說著,便背起了蒼龍便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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