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98 更新時間:11-08-26 16:55
周玉塘看了眼正在手裏慢慢融化的冰激淋,轉身離開,眼裏充滿了譏諷與無奈。對金錢所帶來的誘惑與罪惡,他無端的矛盾著。這樣的糾結終會帶給他什麼,誰又知道。
莫錦年拉住他,不可思議地說到:“周玉塘,你不會因為被一女生拒絕就傻了吧。周玉塘你出息點好不好。”
周玉塘第一次用比他手裏冰淇淋溫度還低的眼神盯著他,如果說之前莫錦年還在為周玉塘的江湖地位的到來感到疑惑的話,這一刻他釋然了,這樣的眼神足以殺死一頭大象。
可莫錦年是誰,是鎮長的兒子,是老師的眼中的佼佼子,是廣大女人追捧與YY的最佳對象,在家庭中帶受壓迫的他代表在離了家以後還那麼好欺負,眾多優越感讓他固執的認為他是高人一等的,他能和誰說話就是誰的榮幸,他的矛盾來自內心深處家庭和學校給他帶來的自卑與驕傲,厭惡與享受。他毫不客氣地瞪回去,雙方對峙,電光火石之間,居然是周玉塘先焉了下去。
他把手裏冰激淩往莫錦年手裏一塞,道:“天熱,還是不要在這曬太陽了,快回去吧,這個請你吃。”
莫錦年看著手中化得濕噠噠還直往手裏滑的冰激淋氣就不打一處的來,叫道:“周玉塘,你他、媽的什麼意思,你當我是什麼了,把一女人不要的東西扔給我,我又是不垃圾桶。周玉塘,一個女人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他、媽最討厭女人了,這個你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說完“啪”地一下扔給周玉塘,可是很不巧,就在雙方不到一米的距離莫錦年把它扔到了周玉塘胸口上。
周玉塘瞟了眼自己黑色體恤衫上的白色奶油印,緊握的拳頭捏得“咯嚓咯嚓”的響,莫錦年看著他額頭上的青筋一根根地直往上竄,硬是從咬得死緊的牙梆子裏擠出一句話來:“老子現在心情超不爽的,不想死就趕緊地給我滾,最好永遠別出現在我麵前,否則見一次打一次。”
莫錦年瞪大眼睛盯著他,眼裏盡是無盡的詫異與熊熊怒火,他指著周玉塘的鼻子連叫三聲“好……好……好……”接著說到:“周玉塘你給我記著,誰再理你誰就是龜孫子。”說完繞過周玉塘大步走開。
沒走多遠,可能也就十來米吧。莫錦年突然蹲了下去,把頭埋進肚子裏肩膀還直顫抖著。周玉塘原地觀察了他一會見他沒動,有些急了。走到他身邊推了推,沒反應。過了幾秒幾推了推還是沒反應。皺起眉頭,周玉塘有些心焦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誒你沒事吧。我給你道歉行了吧你別了。嗯……剛才是我的不對,我話就得太重了。要不我給你重新買一個冰激淋好了,真的你別哭了。”
莫錦年緩緩地抬起頭來,蒼白的小臉上掛著幾行晶瑩的汗珠子,殷紅的下嘴唇一排血淋淋的牙齒印,怨的眼神猶同剛從地獄裏爬出來的女鬼,用他那還處在變聲期的嗓子低沉又沙啞地說到:“誰哭了,誰要吃你的爛冰激淋了,我這是在胃痛,不知道就別在那亂開黃腔。龜孫子!”
周玉塘扶著胸口在原地跺了兩圈,顫抖著著手指指著莫錦年的腦袋狠狠地說道:“你……你……你這個。”硬憋著自己內心深處最原始的情緒半天沒“你”出一句話來。最後自動處理掉心中怒火無奈道:“真想一腳把你踢到對麵那條臭水河裏去。”
莫錦年鄙視地看了他一眼,血紅的嘴唇緩緩開啟,慢慢地吐出一句:“你以為你是貝克漢姆。”說完又埋頭沉默回去了。
像隻被拋棄的小狗獨自蜷成一團,皮膚白得像撥了皮的荔枝,一張蒼白的小臉在病態的襯托下越發顯得弱不禁風生動憐人。想到他那混身上下的毛病,周玉塘心一軟,不自覺地認輸了。他擦了把臉上的汗,再看了眼烈日炎炎下曬得滾燙的大馬路,拉起他的手說到:“走吧,咱先進屋去,我知道你在生我氣,可是也不用蹲在這裏生氣吧,呆會胃還沒好又整出個中署來,就你這身板可有得你受的了。”
莫錦年白了他一眼,聽嚷了句“要你管”也沒再說什麼任他拉著走。周玉塘邊走邊問:“唉你今天中午不是吃過飯的嗎,沒吃飽嗎?怎麼胃又痛了?”
“還不是給你氣的。”莫錦年跟在後麵沒好氣的回到。
周玉塘轉過身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迅速轉回去說到:“瞧瞧你,生個氣也能生成這個樣子,整個跟個神經病似的,真不知道你上半輩子是怎麼活的。”
“這可不就是神經性胃炎嘛。你才神經病呢。”說完望著身前那纖長卻不顯柔弱,一看就比自己高大半個頭的背影,補了句:“沒常識!”
周玉塘懶得跟他扯,打開店門找了張小凳子讓他坐下。順手拿了把蒲扇給他扇了幾下忙問到:“怎麼樣,怎麼樣,現在是不是還那麼疼?”
莫錦年眼一斜嘴一歪脖子一扭,不理他。周玉塘又趕忙地把電扇打開,開到最大檔朝他猛吹,過了幾秒伸手摸了摸他額頭,急著問:“現在呢,還是那麼不舒服嗎?”
莫錦年“啪”地一下打在他手上,惡狠狠地叫到:“神經病啊你。我又不是腦袋疼,摸腦袋有個屁用。真當自己是電視搖控器呢,自個兒一摁的我肚子裏就能換一個頻道。”
周玉塘“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說到:“那也得你是電視機才行啊。真不知道你腦袋裏怎麼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比喻。怎麼,胃不疼了,有力氣和我叫板了?”
說完又自顧自的接著說:“我知道你在生我氣,可我都道歉,你還想讓我怎樣呢?”
莫錦年說:“誰讓你像個瘋狗似的亂發火,自己沒用還遷怒到別人身上,現在到好,還成了我的不是了。我現在這樣是誰害的!”
周玉塘好脾氣地笑了笑,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說到:“莫錦年,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這樣忍一個人,你有多幸運你都不知道啊。算了,不和你吵了,你說得對,是我沒用,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一女人破壞咱們無產階級革命者的友好合作關係,不該還沒搞清楚那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就像是瞎了眼的瘋狗般撲去,更不該因為你恰好撞到槍口上而遷怒於你,看吧,我把我的錯誤一條條都列出來了,你也總該原諒我了吧。”說完伸出右手到莫錦年麵前,嘴角揚著三十度微笑,道:“那麼,我們就和好吧。”
莫錦年瞟了眼他的手掌,再把目光轉到他臉上說到:“和好就和好唄,你伸手要什麼?”
周玉塘一屁股坐到他身後的老爺椅上,右手一把拍到自己額頭上,慘叫到:“我本來還想學一回人家文雅之士,來一個握手言和,看來實屬荒謬,咱這種人一輩子裝不了斯文人呀。”
莫錦年說:“嘁!沒思想!”
周玉塘跳起來,順手揉了把他腦袋上的黃毛碎發,說到:“你小子就在這好好涼快涼快吧,我先去把衣服上的奶油洗了,粘乎乎的惡心死了。”
莫錦年朝著他的背影大吼:“周玉塘,不準再像摸小狗那樣摸我的頭!”
工地上的水龍頭壞得更厲害了,下麵放的塑料桶接滿了一桶也沒人管讓他外麵流著,流得馬路對麵都是濕的。周玉塘笑嘻嘻地兩三下蹦過一個個水坑來到水龍頭下,身上的衣服一脫,接在水下揉了幾把再往肩上一搭,算是了事。
剛想起身時身後不知誰一把啪在他肩上,嚇得他“咚”地一聲,又撞在了水管上。接著他就聽到莫錦年扯著公鴨子般的怪嗓子逛笑:“哈哈哈哈……周玉塘你又撞上去了,哈哈哈哈,周玉塘你腦袋沒事吧!”
周玉塘氣得混身發抖,扯著他胳膊把他頭埋到水管下猛淋水,莫錦年像條被勾住的魚一般屁股一個勁的直扭。終於掙脫了周玉塘的魔掌,他逃去身來提起塑料桶往周玉塘身上澆,大半桶水都潑了出去。周玉塘用手接著水往他身上灑,兩個人像是末滿十二周歲的兒童一樣,無聊地把水潑來潑去,還玩得津津有味。
莫錦年拿著手裏的桶又一潑,周玉塘一跳,跳出陰影,站在陽光裏。莫錦年看著他光著上半身,小麥色的皮膚上掛著晶瑩的水珠,哈哈大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突然覺得他整個人都是在發光的,比希臘神話裏的神祇還要美。他呆在那裏拿裏的水也沒灑出去,突然聽到附近的包工頭扯著嗓子吼:“兩個小娃兒過去點耍,莫把水拿去潑了,不要錢的呀,呆會我喊你們拿錢出來交水費。”
兩人一聽,相視一笑,莫錦年丟下手中的桶跟著周玉塘甩著飛毛腿往店裏直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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