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四章,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章節字數:6479  更新時間:23-12-2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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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四合院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出入,白勝從第一任妻子難產去世之後開始覺得這是他的報應,害怕他的黑道世家會因此而走向落敗的道路,特別是白山的一個朋友對這個孩子的評價更是讓他生畏。

    那個人說他的這個孩子生來就與人不同,就連算命的都說他命格大,放在過去不是成仙就是成魔的命。

    特別是他的一些行為,總是讓他心裏犯怵。

    所以他偶爾去從事慈善事業總會帶上他幾個孩子,妄圖彌補一下先人的罪過。

    像往常一樣,去到哪一個省市,就去往當地最有名的慈善機構。

    聽說當地有一個民間組織的福利院,可能是那裏比較有名的緣故,去到的當天有記者在采訪,還拍到了他,礙於顏麵隻能打著瑰王的名號讚助一筆錢,並領養了一個孩子。

    他記得他們瑰王家族沒少人在這裏領養過孩子,半大的也有,反正他有那麼多的孩子,多一個不嫌多,還可以給他那個可憐的孩子當玩伴。

    他那個孩子從小沒了媽,也不懂得找朋友玩,每天對著人隻會笑,跟個二傻子似的,有點讓他擔心。

    蘆山一行,被帶去的人不隻有白冬絮一個孩子,還有白冬媛白冬青和瑰王家族的其他親戚,同行六七個孩子,隻有小小的白冬絮安靜地呆在一邊觀望嬉笑打鬧的人群。

    十幾個孩子最小的剛會走,最大的十二三歲,沒到吃飯的時間都會聚在院內所建立的球場一塊玩,七八歲的弟弟妹妹逢人總說他沒有媽媽,不和他玩,哪裏想,這些孩子們也都沒有爸媽。

    互相也沒有去嫌棄誰,都向那個看起來有點靦腆又傻傻隻會笑的孩子伸出手,邀請他一塊打球。

    為此所有孩子分成了兩派,和白冬絮玩到一塊的孩子,會遭到另一夥人的嘲笑。

    一天都呆在正廳和一群老家夥們整理文件的孟溫,聽著屋外記者的采訪聲隻覺得生煩,畢竟他是個不適合拋頭露麵的人,又是個孩子,沒有人會聽信他的話,隻覺得會是炒作。

    家族內也不願意他那麼小的年紀受外界影響而忘了職責,對孟溫這個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存在。

    孟溫兩手抱臉,撐在台麵上看著賬本,嘟唇夾著一支狼毫小筆,鼻孔不時冒出一股大氣。

    老家主宋姚了解孟溫的性子,知道他是生悶了,想去玩,輕輕撫摸孟溫的臉安撫,“想去玩?有幾個新來的孩子,都是些公子哥兒和小姐們,你作為小家主,不應該去接待客人?”

    像孟溫這麼好客的人,哪能不去接待客人的道理,隻不過這些都是大人,所以沒有能讓他派上用場的時候,有了老家主的話,立馬合上賬本,擁抱了一下老家主,快跑奔向球場。

    不巧的是他聽到了一些讓他匪夷所思的言論,家裏的每個人麵孔他是熟悉的,他也不容許他的家裏有人說出這些傷害人心的話,一看是生麵孔,更是來氣。

    “我說呢,今天的空氣聞著有股惡心人的味。”年紀不小,說話卻老成得很,一來就直往當頭者去,怒斥為首的兩個比他小的孩子,“該玩泥巴的年紀就去玩,來我這兒拉幫結派,你們是黑社會嗎?”

    人家還真就是黑社會,七八歲的孩子受父母熏陶,甚至不以為恥,一夥人哈哈大笑,傲氣得很,“我們就是黑社會老大,他們就是我們的手下。”

    “我這兒容不下你們這群敗壞風氣的小孩,半點大裝什麼大人,還老大。”孟溫嫌棄得閉上了眼,“在別人家管別人的小孩叫手下,你們父母把你們教育得真好。”

    人家一聽還不服氣了,囂張的大小姐指向白冬絮,“他不是你家的人。”

    “那是你家的人?是你的什麼人?”孟溫看向那個被指名的人,白白淨淨的一張臉,和他們家那群鼻涕橫流的小東西不同,一看確實不是他們家的人。

    “那是我大哥。”白冬青奶音一喊,喚來了白冬絮一個笑臉。

    這讓孟溫更看不懂了,“你大哥你們還罵他,你們是一家人嗎,壞人都會幫著自己人,你們比壞人還要壞,所以才會是黑社會的人。我剛可聽見了,你們還說他們沒有媽媽。”

    白冬青解釋,“沒有罵他們,是罵大哥。”

    “對,隻罵他,他是個傻子。”白冬媛知道來者不善,個頭比他們要高,說話跟大人似的不好對付,自認為如果是說自己人,他肯定就不敢對他們說什麼。

    孟溫又不是沒見過傻子,最見不得這種欺負人的事,“沒有媽媽做錯了嗎,是個傻子憑什麼就得挨著你罵,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我們可是瑰王的人,當然了不起了。”一個個小公子千金趾高氣揚地抬起下巴,孟溫更是來氣。

    “好了不起,就是不知道你們的父母看到了會不會以你們為傲,自己的寶貝孩子們欺負別人的寶貝,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孟溫說著往外走,並喊話引來了正廳內的人,“瑰王的人欺負小孩啦。”

    頭一回看到這麼告狀的,有人嚇哭了,個個躲在人後不敢露出臉來。

    正廳的大人們聽到動靜前來,白冬青哭得最厲害,二太太擁住他的寶貝兒子,哄著他問是誰欺負的他。

    白冬青指向孟溫,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隻有眼底隻現一絲慌亂,卻還算冷靜的白冬媛開口,“媽媽,他欺負我們,他和那個白冬絮欺負我們。”

    孟溫可不會那麼老實由著人誣陷,站在人前讓他家的孩子們往後躲,直麵迎上二太太的瞪視,眼神不帶有一絲懼怕,“我好心迎客是你們無禮在先,反咬我一口說是我欺負你們,先哭先有理了是吧?”

    二太太指向白冬絮怒罵,“好你個吃裏扒外的,合著外人欺負自己人。”

    孟溫看了一眼沒了笑容的白冬絮,將人擋在身後,“你瞪他做什麼,他是你的孩子嗎?”

    “我是他的二媽,他就是我的孩子,我想做什麼是我的事,你個小鬼少在這裏裝正義,他可不是你這個小地方的人,滾過來白冬絮。”二太太看不到白冬絮的表情,作勢要去拉他回來教訓他,又被孟溫擋住。

    孟溫從身後緊緊抓住白冬絮的手,像隻護住雞崽子的母雞,二太太一抓孟溫一擋引來所有人的笑話。

    “他沒有做錯什麼,是他們罵他沒有媽媽,你不是他的媽媽。”

    二太太哪裏受過這樣的氣,還是一個孩子,揮出的手停留在半空。

    這裏的人她可不能冒犯,傳出去是個笑話,轉頭揮向孟溫的身後,迎來的卻是一個有力的擊打,一隻手拍開了她的手。

    孟溫還順勢踩了二太太一腳,“你不愛他,別人的孩子你憑什麼想罵就罵,想打就打,那我也可以罵你、打你的孩子。”

    “你這小鬼!”

    “我不是你的孩子,別用這種語氣和嘴臉來和我說話。”

    十二三歲的大孩子知道自己的老大有難,立馬上前解困,更是有人大聲嗬斥,“我們蘆山沒有見過你們這樣沒有禮貌的客人,請你們離開。”

    “老先生來了。”有人高喝一聲,白發長須的老道士從正廳走來,跟著而來的還有其他大人,老家主看到二太太怒目瞪著孟溫,忙上前慰問。

    “這位女士可有得罪之處,為何這麼怒視我家的孩子?”

    “嗬……也就是一群沒教養的野孩子,把我家孩子欺負哭了,還說不得,打我還踩了我一腳。”說著指向自己的白色運動鞋子,果真有一個顯眼的鞋印。

    “這事可真?”老家主走到孟溫身邊問他。

    孟溫老實點頭,立馬告狀,“他們欺負人,罵他們沒有媽媽,不讓人和他們玩。”

    白冬青這孩子打小就老實巴交,又再解釋,“沒有罵他們,是罵大哥。”

    “他們在這搞什麼小團體,站隊欺負人,這個老妖婆上來就想教育他。”孟溫指向二太太,讓人群開外的白勝立馬拉下了臉,“不僅罵他,還打他。”

    “你真的這麼做了?”白勝不敢相信看向二太太,二太太搖頭,抱住她的兩個孩子。

    “我怎麼會這麼做呢,你問問冬青,他不會說謊。”說著便問白冬青,“媽媽有沒有打哥哥?”

    白冬青搖頭,張嘴還想再說什麼被二太太捂住了嘴,並指向孟溫,“孩子們玩得好好的,他就在這使壞,把這些小孩子都惹哭了。”

    “你是在說我說謊了?”孟溫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我是這個家的小家主,不可能會胡說八道。”

    老家主也站在了孟溫麵前,“小家主的話有如我的話,那就聽從小家主的意見,要如何對待這些客人?”

    “既然他們無禮,我無須給他們麵子,我不想讓他們出現在我的球場。”孟溫轉身拉上一幫孩子走遠,走了幾步又返回,從白冬媛手裏搶回一顆球,“我家的球,沒有禮貌的人不要拿。”

    老家主笑著搖頭,也沒有和人家道歉的意思,“孩子就是孩子,多有得罪。”

    白勝狠狠盯著二太太看了數秒,“回頭找你算賬。”

    二太太心虛地拉著孩子們退開,白勝向老家主低頭道歉,“是我管教不嚴,讓大家見笑了。”

    一直一言不發的白冬絮自從被人護在身後就失了神,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感受到被愛護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很怪異,很不習慣,以至於他維持的笑臉難得消失了。

    這孩子打小就是個沒有感情的人,不懂得生氣也不懂得難過,永遠板著一張臉,有人對他笑他就對人笑,他在初期一直模仿學習別人的臉上情緒。

    孟溫第一眼就看了出來,更是氣他這麼不爭氣,“你是傻子嗎?”

    白冬絮搖頭,孟溫給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所以,他給他的臉色也同樣不是很好。

    “你就那麼喜歡讓人欺負你?”

    白冬絮愣住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隻是,沒有人問過他,你喜不喜歡,願不願意,他也沒有想過。

    “你就不想擺脫這樣的困境?”

    “想。”軟軟的音色和他那張溫軟的臉一樣,分明是讓人喜愛的,卻不明白為什麼不招他家裏人的喜歡。

    “如果你想擺脫這些人,那就改變自己,剛才那個很生氣的人是你的父親吧?”孟溫也看出來了,“就是你這樣,才會一直讓人欺負你。你得學會生氣,學會憤怒,學會真正的開心。”

    “我這麼做,會有人在意嗎?”

    “你不做,沒有人知道你的感受,就算沒有人理解你,至少你也該懂得保護自己,反抗傷害你的人們。”

    那一刻他領悟到了,他所困擾的問題是什麼,那就是改變自己。

    回去之後他努力學習努力壯大自己,白勝也發現了這個孩子的過人之處,出眾的頭腦,出眾的實踐能力,即使是一個行為上不同於普通人的孩子,他還是把重心放在了他身上。

    不巧的是,數年後白勝出了意外,在與分歧的家族交戰時受了重傷差點死去,他以為自己命不久矣,將位置讓給了那個一直聽命於他又極為聰明的孩子白冬絮。

    他通過模仿學習學會了人和人之間的情感和相處模式,長大後上大學,短暫離開這個家族,感受到了人世間的人情冷暖。

    他是一個很重情的人,鄭千義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才會對孟溫窮追不舍。

    世人都以為他是個沒有情感的無情怪物,他說,他是人,他也會痛,隻是,不懂得哭泣。

    一晃多年,他再次見到那個曾經擁護他的人。

    他知道孟溫在他身邊是有目的的,但他需要他。

    多年後才想起,原來你曾經是救贖我的那個人,讓我從黑暗中掙紮往上爬,讓我明白該成為什麼樣的人。

    我不願讓你對我感到失落,被推上那個位置的那一刻,陷入痛苦,心中無時無刻不懷著希望。

    最後歲月蹉跎,我忘了你,卻沒有忘了如何改變自己。

    曾經想殺了你,因為你的出現讓我很痛苦。

    他以為那道耀眼如太陽的光是來灼傷他的,不曾想是來溫暖他,照亮黑暗坦途的圓月。

    白冬絮仰頭靠在牆麵上,閉眼整理思緒,深呼吸片刻來到洗手台前衝臉,再次出門迎麵撞上孟溫,打了個照麵,很快避開視線。

    “我想起來還有事,不打擾你們了,百日的時候我一定會來參加的。”孟溫拉上白冬絮的手離開,走出電梯才問他,“怎麼了?”

    他以為白冬絮又犯毛病,但又發現不像是,那隻能是有心事,“有什麼想不開的?”

    之前是因幻覺,才對孟溫有煩燥心態,這個人吊兒郎當,和他的黑星朋友一樣有點輕浮,麵對一些事淡薄得不像人,又對人時有惻隱之心,給予人暖心,有時又過於聰明,猜中他的想法,讓他無法重建軟甲,在他麵前所有的防禦皆被瓦解,他變得脆弱得像個孩子隻需要被保護,被照顧。

    時隔多年,依舊如此。

    “一些過去的事,你……變得不像你,又感覺還是原來的你。”

    “什麼嘛,枉我擔心你,原來是對我失望了,有那麼難過嗎。”孟溫甩開白冬絮走在前頭,一路走走逛逛來到了一家超市。

    白冬絮一直跟在後麵觀察,沉默了許久開口問他,“為什麼罵冬明?”

    “氣不過他們那麼罵人。”

    白冬絮已經不是第一次聽說弟弟妹妹們被教訓了,因為弟弟妹妹們來上報工作的時候會提心吊膽地觀察四周,還會向他告狀,說孟溫太囂張,以下犯上。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難得見孟溫這麼護著他,心裏也是高興,安靜地陪了他一路,就怕這般美好的時刻會幻滅。

    孟溫點頭,希望如他所期望的,白冬絮沒有讓他失望。

    他也在心裏告訴自己,以後不要用言語去傷害這個人的心。

    本來是想到附近逛逛買點家用和圓圓的東西,白冬絮不知不覺竟跟了過去,走了一路孟溫納悶,回身看那個一直跟在他身後的人,“你幹嘛跟著我?”

    白冬絮沒有理會孟溫,跟著他在挑選東西,他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像這樣來逛超市買東西了,很懷念這種自在的感覺,眼睛看著一排的嬰兒沐浴露,無從下手,收回視線再去看孟溫,隻見孟溫手裏懷裏都拿著一堆可愛的東西,可愛的餅幹包裝盒,可愛的小玩具,甚至是可愛的餐具。

    “可愛吧,我家圓圓可喜歡了,想送一份給餘冬的孩子。”聽說白餘冬的孩子滿月已經過了,就等過百日,他想送點東西,又怕拿不出手,或許這個條件優越的大少爺可以幫他參謀參謀,“你就沒有一點主意,送點什麼東西?”

    “我們家不興這個。”白冬絮也從未收到或是送給別人百日禮,或是生日禮物,除非是一些特殊的情況,比如身體欠佳,看望年長的長輩。

    而孟溫不同了,幾乎每個孟溫認識的人,他都會幫忙過生日,連一條狗都不放過的那種。

    “那你來這幹嘛?”孟溫還以為白冬絮和他一樣想買什麼東西。

    來都來了,孟溫也不和人家客氣,把懷裏的東西扔給他,“本來隻想買瓶沐浴露,看到可愛的東西就忍不住買了,我去找輛購物車……”

    說著跑開了,白冬絮快步追去,購物車沒找到,反而在一個小攤前停步不走,“過分了,超市居然有賣雞崽子。”

    孟溫想買,無奈於他居無定所,心不能有牽掛,單手向柵欄內伸去,一群小雞崽向那隻手圍了上去,孟溫伸出食指輕輕撫摸雞崽們的小腦袋瓜,甚至抓了一隻湊到白冬絮麵前向他炫耀,“可愛吧,這些小東西最親我了。”

    說著去抓白冬絮另一隻沒有拿東西的手,“像我剛才一樣撫摸它。”

    他這輩子手上的活物幾乎不會有活著見到明天的機會,哪裏經受得住這種場麵,手上被孟溫抓著竟有些緊張,他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指頭觸碰了一下那隻小雞,那隻小雞居然沒有受驚。

    這讓他提著的心鬆懈下來,跟著孟溫去觸碰那毛絨絨帶著溫度的小東西。

    他不會濫殺無辜,也沒人教他去接受可愛的東西,愛貓愛狗愛小雞的孟溫總是伸手去擼別人家的小寶貝,他嚐試去接觸,心觸動了,臉上也笑開了。

    “你為什麼這麼善良?”他在年幼時為了懂得作為一個正常人該有的情緒,刻意觀察過人性。

    他所認識的人中有像孟溫這樣大愛無私,慈悲為懷的人,畢竟像孟溫這樣的慈善世家,心善的人所養的孩子,也不會邪惡到哪兒去。

    而孟溫卻不這麼認為,“如果喜歡動物就能體現一個人的善良,那就錯了,人們的善良隻建立在喜愛的事物之上。我會喜歡這些小動物,也殺雞鴨鵝魚豬,你說,我還善良嗎?”

    白冬絮被孟溫逗笑了,點著頭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在我眼裏,你是我認識的人中最善良的。”

    這句話很讓孟溫滿意,他已經有很多年沒被人這麼誇讚了,自從他的家族落敗之後,他的善良就等同於是嘲諷。

    他不想教會白冬絮去做一個太善良的人,“你啊,對人還是別太手軟了,善良在這個世界裏,隻會是毒藥,讓人渴望,卻會讓人死亡。”

    “不是說我冷血無情,我還不能手軟?”白冬絮有點捉摸不透孟溫的想法了。

    “對,要是我就最少一人一個嘴巴子,誰不服,我打到他服為止,一個個不爭氣就算了,還扯後腿,你就是太仁慈了。”

    “對別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不仁。”

    他不想看到白冬絮的未來是悲慘的命運,他隻有讓自己更加強大,他才能活下去。

    “你一個大忙人,這麼長時間就不想著回去工作?”孟溫還是無法理解白冬絮為什麼突然這麼閑了,還能跟著他逛超市這麼長時間。

    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是晚上的八點鍾,距離從白餘冬家吃完飯出來快兩個小時的時間,難得啊。

    “今天從天亮就一直有人陸續到我家彙報工作,我累得水都沒喝上,就被你們盛情邀請出來,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白冬絮還是小有失落,收回手,看著孟溫手掌中乖順的小雞崽,好生羨慕。

    孟溫看得出來了,也難得這個人沒有隱藏自己的情緒流露,笑著解釋,“對不起嘛,這不是看你天天忙活個不停,擔心你回去得熬夜工作。”

    “已經忙完了。”白冬絮要不是正好忙完工作,也不會跟著出來,“我很好奇才會跟著出來。”

    “好奇什麼?”

    “你的生活……”白冬絮回答得很直白,“我想體會一下你的生活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很羨慕,很想擁有這樣的生活。”

    那一刻孟溫收回了笑容,原來江豚和柴狼所說的都是真的,在瑰王對他而言,就是一個囚牢。

    如今走到這一步,他想脫身已經是不可能的事,他如果是一個不負責任的人,大可一走了之。

    但他不是,所以,他才會活得這麼痛苦。

    “你就羨慕吧,我還羨慕你呢。”他一個窮鬼,沒事可憐一個條件比他好的人幹嘛,要說可憐,他比他可憐多了,家破人亡錢財散盡,童養媳還跟別人跑了,他恨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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