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14 更新時間：07-04-24 10:14
腰酸背痛，全身無力，隻能與越天共乘一騎，軟軟地靠在他懷中的陌春苦著一張臉，不時地向上看一眼，要是發現越天也在看他，就立即用憤怒的眼神控訴，然後就別過頭不理不睬。越天見他鬧小脾氣，心裏倒是甜滋滋的，故意將懷抱再緊了緊，“怎麼了？還在別扭？”
陌春又瞪他一眼，“你胡來！明明應該馬上出發去救流蘇他們，你卻。。。卻。。。”
越天笑道：“卻什麼？”
“不知道！”努力推開恨不得將他整個包裹起來的人，卻馬上被懲罰性的不適感給乖乖地逼了回去。
越天將他重新摟好，讓馬慢慢地走著，“好啦，乖乖躺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其實，流蘇她們早已無恙，你信不信？”
見陌春一臉的疑問，越天忽然發現，他無論作何表情，竟然都別有一番風情，一時竟然看得出了神。
見他久久不答，陌春伸一根手指推了他胸膛一下，問道：“怎麼不說了？莫非你剛才信口胡說的？”
越天被他一推，更是情動，將他臉扳過來一親，猶未盡興，還待再親上幾下，被陌春一把推開。他這一推，又牽動了某處，一陣疼痛。越天見他又疼了，這才罷手，按住他道：“好了好了，不要亂動，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陌春怒道：“還不是你！”
“我怎麼了？”似笑非笑的神情，抓住他又發怒了揮起的手，“我早已將流蘇她們安頓好了。”
“什麼？”陌春停下了掙動。
“我既然早已知道你誤會了我，怎會不將山莊人的後路安排好？不隻流蘇她們，所有的人，我都早已有了萬全的安排。”
“原來你早就作了安排。”
“怎麼了？”見陌春神色忽然有些黯淡了下來，越天不知他又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隻不過我在想，終究還是你棋高一籌。”聲音也是有些黯然。
越天止住了馬，看著陌春，“難道咱們兩個，還要比個高下麼？”
陌春沒有抬頭看他，就這麼一直低著頭，說道：“不是。”
“那你為何如此不高興？難道真要我什麼都不知道，讓流蘇他們被害了，你才滿意？”說到這裏，越天語中已帶了些嚴厲。
陌春抬頭，“果然，你還是很不高興，我做了這件事情。”若是將其他事情告訴你，隻怕你當即就會殺了我。
越天見他眼中露出失望落寞，馬上就後悔了剛才說的話，“小春兒，我剛才無心隨口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保證，以後什麼事情都先會告訴你的，莫要在想東想西了。”
陌春見他服了軟，心裏也是後悔了，但口中卻仍然不受控製般地說道：“告不告訴，其實也無所謂。但你永遠都比我先算到一步，永遠將我攥在手心裏，我就算受了什麼騙，也不知道。”
“什麼攥在手心裏？你又受了什麼騙？”越天覺得今天的陌春，忽然很不一樣起來。
“我沒有受過騙麼？”陌春語帶挑釁。
“你到現在，還在怪我騙你到藏雪山莊的事情？”難道那夜將幾年來的思念一件一件展開在他麵前，根本沒有讓他有絲毫動容？越天有些氣了。
“何止這一件？你這麼厲害，誰知道我是不是又糊裏糊塗地信錯了人。”
越天終於明白過來，抓起陌春的手腕，咬牙道：“你根本就沒信我，還在懷疑我殺了你爹爹，是不是？”
陌春被他抓得很疼，但臉上絲毫沒有顯露出來，還是慢慢地道：“我不是說過已經信你了麼？現在是你不信我。”話說著，到底因為疼痛有些顫抖起來。越天一驚，意識到自己力氣大，抓得太緊，陌春必然疼痛無比，又心疼起來，鬆開了首，瞅見他手腕上幾道紅色，問道：“疼不疼？”
“我隻是在想，咱們兩個之間，到底有多少信任。”見他關心自己，其實陌春心裏其實早已軟了，說出這句話，便再也不出聲。而越天就如沒有聽見一般，輕撫了幾下他的手腕，便策馬向前，趕起路來。
因著那日一番話，兩人之間一直有些僵硬，幾天裏沒說上幾句話，也沒有多少溫言軟語。這一日，終於到了藏雪山莊。但見門庭如故，隻是多了幾分淒涼，幾分蕭索，畢竟人去莊空。這幾日本來就因為與越天的僵局而心中煩惱，此時回想起當日熱鬧繁華的場景，陌春心下更是淒然。
“不必傷心，隻要我想，不久就可以將這裏恢複舊觀。”越天握住了陌春的手，幾日來的陰霾一掃而空，陌春笑了起來，又他牽著走進山莊裏去了。許是回到了這有這麼多回憶的地方，心情也好了起來。
雖然早有準備，所有重要物事早已轉移到步家的一處舊宅，但莊子裏麵雜亂不堪的樣子，分明顯示曾經被人翻找過幾遍，越天皺眉道：“那些下三路的賊子，終究是不死心，還到莊上來翻找過了。哼，又能找到什麼！”
陌春知他對藏雪山莊感情深厚，見山莊被別人這麼胡亂破壞，自是心疼，低聲道：“對不起，都是我。。。”
越天捏了捏他手，笑道：“你道我心疼這莊子是不是？”陌春點了點頭。越天微笑道：“有你在我身邊，哪裏都可以是藏雪山莊。”陌春心上酸了起來，隻想哭出來，連忙將臉轉過去，指著一間客廳說道：“你看那裏，掛了什麼東西。”越天笑道：“走，咱們去看看，那些小賊還能留下什麼好東西。”
走進去一看，卻是一塊大門板，上麵刻了幾行字，卻原來是一首詩：
獨步武林數百年，
秋來何嚐不蕭索。
一朝春盡紅顏老，
葉作枯黃無人問。
到盡千處回首望，
此間景致最宜人。
一座高山小城池，
觀盡人間變遷事。
陌春將那詩讀了一遍，說道：“這是一首藏頭詩。”越天點頭道：“原來獨秋一葉，也來過了。”
“一朝春盡紅顏老，葉作枯黃無人問。”陌春隻將這兩句反複念著，想起幾件往事，看著周圍蕭條的景象，心頭戚戚然。
越天也將最後兩句念了幾遍，笑道：“那獨秋一葉，倒也將人情冷暖看得清楚。”看了一眼頗有些傷感的陌春，心道：“我必將那獨秋一葉碎屍萬段，給你報仇。”
正各想各的心事，越天忽得回頭，門外便有人朗聲道：“兩位好興致，卻還在品詩。”近來了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陌春隻覺得此人很是眼熟，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何人，他卻以自報家門：“步莊主，陌公子，有理了。在下是肅清王府的走動高閣，奉了王爺之命前來邀請兩位去王府一遊。”聽他說出“肅清王府”幾個字，陌春登時想起，他便是肅清王府的侍衛首領。當初在王府隻見過幾麵，對他的樣貌也記不太清。
陌春並未將在王府中的事情告訴過越天，知越天必然滿腹狐疑，但現在卻不便解釋，隻向高閣道：“不知王爺找我們有什麼事情？”
高閣道：“前幾日王爺在路上碰到了幾位客人，知道竟然是陌公子和步莊主的朋友家人，便將他們請到王府做客了。想兩位若是長久不見他們，必要著急，便命人四處尋找二位，請二位到王府與他們團聚。可巧近日我在這裏找到你們了。兩位就請隨我來吧。”他這一番說辭雖然客氣，威脅之意卻是明顯萬分。陌春不禁向越天看了一眼。
越天握了握他的手，笑著道：“不知是我們哪幾位朋友這麼麻煩王爺？我見到他們，可要他們好好向王爺賠罪。”
高閣道：“第一位便是陌公子的兄長了。他滿腹才華，王爺與他相談甚歡。還有兩位姑娘，一位叫流蘇，一位叫小又。她們兩個伶俐可愛，王爺喜歡得不得了，說是王府中的女孩子沒有一個比得上他們的。”
越天心道：“流蘇小又這兩個小鬼，卻怎麼跟莫伯龍碰到了一起？還被肅清王給捉去了？”
高閣見他二人都是神色不定，不言不語，說道：“兩位請放心，王爺絕無惡意，隻想請兩位過去有事相商。時間緊迫，兩位這就隨我上路如何？”
越天看了看陌春，陌春微微點了點頭，示意隨他決定，便向高閣道：“如此勞煩高兄弟帶路了。”
高閣見兩人肯走，大喜過望，“在下的一班兄弟，正在莊外等候，這就前去彙合如何？”
越天與陌春對看一眼，心下都道：“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押解了。”見高閣恭恭敬敬地躬身引路，微笑了一下，便一起跟著高閣出去了。
這一路高閣倒真是把他們當貴賓一樣招待，絕無半點怠慢。連兩人要獨處的要求，都一律照辦，帶著其他侍衛遠遠走開了，似是完全不怕他們溜掉。
陌春向遠處的一隊人看了一眼，苦笑道：“這幾位老兄，倒也真是好人。”
越天笑道：“他們不過奉人之命。走開了正好，咱們可以好好親熱親熱。”說著就將陌春摟在懷裏，知他又要掙紮，在他耳邊輕聲道：“咱們這麼說話，他們隻當在調情，不會來偷聽。”陌春白他一眼：“不過隨便找借口。”越天道：“你真是越來越聰明了，要我如何賞你才好呢？”陌春見他在這裏便要胡來，用力推拒起來，仍是給他占了不少口舌便宜，這才放正了身體，正正經經說起話來。
陌春將在肅清王府的事情大致說了，越天道：“怎麼你以前沒有告訴過我？”
“你又沒有問我。。。你說，這次肅清王抓我們去，到底是什麼目的？”
越天道：“他既然已經知道莫伯龍是你大哥，當然知道你是莫家的人。極有可能是向你逼問長生不老藥的事情。”
陌春點頭道：“不錯，我除了這個，也沒什麼讓人圖的。”
越天笑道：“誰說的？還有很多很多，要不要我來一一證明？”
“不用不用！”陌春從他懷裏跳起來，大聲道，“你給好好講話！不要動手動腳的。”
越天見他逃離懷抱，大為不適，向他招招手道：“好，我好好講話。你過來坐好。”
陌春將信將疑地看了他一會兒，到底還是走到他身邊坐好了，又被他一把摟住，正要發作，越天道：“我隻抱抱你，你也不要再亂動了，好不好？”
也隻好隨他去了。
“若是他要的真是長生不老藥，你會不會給他？”
陌春道：“你以前不是老到我們家來。。。看我麼？難道沒有‘不小心’聽到這件事情？”
越天聽他並無譏諷之意，寬了寬心，問道：“什麼事情？”
陌春道：“肅清王，早已有了藥方。我爹爹和我師伯，是為肅清王研製長生不老藥的。”
越天沉吟道：“莫非是你師伯研製不成，肅清王想讓你前去幫忙？”
陌春點頭道：“也有可能。”
越天忽道：“小春兒，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對策了？”
陌春道：“沒有。為何這麼問？”
越天道：“你這幾天，鎮定的很。若是沒有對策，你大哥被抓，如何能這般鎮定？”
陌春幽幽地道：“那是因為，經曆了很多事情，感覺麻木了。”不待越天安慰，已經笑著說道：“不過，肅清王的確是有那麼一點把柄，在我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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