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47 更新時間：24-04-06 12:24
四號的戰鬥能力不能說差，也不能說好。它可以讀取別人內心，將其最為恐懼的編造成幻境，在獵物們深陷幻境時，用自己的爪子將敵人撕碎。
可它的能力麵對阿斯爾就不管用了。
阿斯爾的回憶就那麼多。無非是研究所的那些破事。
而那些事在它們逃跑時撕碎研究員後已經不再令人恐懼。
四號記得當時的觸感。它的爪子刺破那些人的胸膛，握住裏麵緩緩跳動的心髒。而後它慢慢地將其捏碎。
也就是在那時，它們才意識到，自幼揮之不去的夢魘是那般弱小。
幻覺能力之外，四號的戰鬥方式就有限了。它同樣有著非人的體質，可那是相對於普通人而言。
在作為戰鬥專精方向培養的阿斯爾麵前有些不夠看。
若是以前，它絕不會傻到對阿斯爾主動出手。但顯然，四號被各種情感荼毒太久。它一邊操控著人類的感情，另一邊又為人類感情所控。
它向阿斯爾撲去。此時的四號體型龐大。它融合了狐狸、狗和蛇類的基因。這些基因交雜在一起，使得四號具有狗的軀幹和九條蛇尾。它尾巴是漆黑色的，尾部一隻隻蛇頭吞吐長信。另外，它有三個頭顱。據說，是從神話中獲得的靈感。
但在融合過程中，四號發生了意外。那三個頭顱沒能分開生長，而是黏在一起。它們緊緊貼在同一個頭顱上，六隻眼睛並列排列，三張巨口同樣擠在一處。
而四號的背後，有一雙翅膀。那是由數個人手組成的雙翼。
從外表看，不會有人能把它和之前那張美麗的臉聯係起來。
它的撲擊迅速而猛烈。阿斯爾抬手一擋，地板向下塌了部分，碎裂的磚塊四處飛濺。
阿斯爾嘴裏發出不成語調的嘶吼。他褐色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豎瞳，鱗片在他臉上飛速生長。他的脖頸、他的手臂迅速爬上了黑鱗。
忽然，他發出一陣悠長的吼叫，用力把四號甩開。
四號龐大的身軀撞在儲物櫃上。它連忙穩住身體，看見不遠處阿斯爾已經完成異化。
那裏正站著一條龍。
它巨大的雙翼遮蔽天日，黑藍的鱗片堅不可摧。它的長尾有大樓的承重柱那麼粗。不難想象若是被那條尾巴打中會是怎樣的慘狀。
龍的爪子無比鋒利。一踩就是一個洞窟。
比起四號畸變的身體，阿斯爾的無疑更接近完美。可它們都知道，阿斯爾還能進化。
它的鱗片還沒能覆蓋全身。它沒有龍所擁有的雙翼。它的力量離神話裏的龍族還差得遠。
然而，對付四號足夠了。
龍的眼裏閃過戲謔。
四號頓時感到不妙。它飛速躍起。可阿斯爾的動物比它想象的還要看。研究所裏沒那麼大地方，阿斯爾也懶得和一條狗一樣被人研究來研究去，在各種測試裏，他隻會意思一下。可現在不同了。他獲得了自由。自由猶如給龍添上雙翼，助他騰飛。他的動作變得又快又狠。
一爪子把四號按在地上。對方骨骼發出清脆的響聲，可能是有什麼被他踩碎了。
阿斯爾毫不在意。他一低頭，狠狠咬住四號脖子。龍牙刺進四號血肉，令其嚎叫不已。吃痛之下，四號蛇尾盡出，隻想著把阿斯爾趕走。
可它的蛇牙要麼咬在鱗片上，要麼被阿斯爾的另一隻爪子按下。
四號於是用了背後的無數隻手。這些手猛然伸長，妄圖揪住龍頭。
阿斯爾就用力把四號給甩了出去。那股力道讓四號一連撞飛好幾個牆。隨後龍想開了嘴。
一道比前麵幾次加起來都要強的龍息噴湧而出。
四周的承重牆和地板瞬間融化。
它們一同向下墜去。
最終，阿斯爾平穩落地。四號則重重摔在地上。
它倒不至於死，阿斯爾也沒有殺這個老熟人的意思。
隻是四號表皮都被燒焦了。它的蛇尾斷了好幾根，瘋狂扭動著卻做不了什麼事。
“不用謝我，我隻是幫你回憶一下。”阿斯爾說。
龍形態的他聲音更為低沉，還伴有奇異的回音。
四號艱難地爬起，它頭顱向後一縮，顯然想起了自己曾經避免和五號戰鬥的理由。
研究所的測試有很多項。
戰鬥自然是其中之一。
它們作為為數不多的完成品，互相鬥毆是家常便飯。
很不幸的是，四號是其中實戰能力最差的。
又不幸的是，阿斯爾戰鬥通常很粗暴。
和五號打，缺胳膊斷腿是常有的事。
它們是實驗品，但它們也怕疼。
四號不再趾高氣昂了，它變回用幻境造出的軀體，這意味著它認輸了。
而阿斯爾沒有變回去。
四號害怕他又給自己來一口，往後退了幾步，語氣老實了不少。“好吧。你可以多考慮一段時間。”
“你說，怎麼才能進化？”阿斯爾問。
從人類的體型看來，龍的身軀過於巨大了。當龍往自己麵前湊，露出蓄勢待發的模樣時，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用處。
四號毫不懷疑，自己若不說出方法，就會當場斃命。
指望研究所的情誼？除非它瘋了。
“慢著！我告訴你！”
阿斯爾嘲諷地哼了一聲。示意四號那所謂的組織認同感不過如此。
四號臉上露出屈辱的表情，卻還是說道，“用異物。異物是進化的材料。它們可以被我們吸收。隻要吸收完成，我們就有機率進化。”
“你試過嗎？”
“沒有。”
沒試過怎麼知道真假？
阿斯爾對這個方法很是懷疑，甚至懷疑是不是四號在挑撥離間。畢竟他最近的任務就是幫人找帕佩拉之冠。
這些疑惑阿斯爾都沒問出口。它往後退了幾步。
“滾。”
得了他的赦免，四號才圓潤地溜了。
好像忘了跟它講別再獵殺半異種。
阿斯爾想起自己還接了個委托。
不過算了。剛被揍一頓，短期內四號不敢動作。至於未來，誰知道呢。他又不是半異種的爹。
龍在原地思考的時間不長。大樓外麵卻已經鬧成一團。
被聲響吸引過來的人們都看見一個巨大的怪物。
“快變回去。”有人走進來說。
阿斯爾一看，是克利夫蘭。
“財政部的人每天都那麼閑嗎？”
克利夫蘭憋著氣，硬是忍下罵人的衝動。“是你弄出來的動靜太大了。”
“我給你帶了衣服。”
他遠遠扔過去一個衣袋，自己則背過身。
阿斯爾這才變回人身，不緊不慢地穿起衣服。
等他們走出大樓，大樓外的人群已被疏散。克利夫蘭用鼻孔示意阿斯爾上車。
十分欠揍。而阿斯爾當真揍上去了。
好在他收了力氣，這才沒能讓人橫屍當場。
可克利夫蘭鼻子已經塌陷，鼻血不受控製地往下流。
他雙眼緊盯著阿斯爾，雙手則捧著紙巾捂住鼻子。他的司機坐在駕駛座，不知如何是好。
阿斯爾一點愧疚都沒有，“不好意思。手癢。剛才沒打過癮。”
堪稱明示的威脅。
克利夫蘭不敢再說話。他從車裏的急救箱裏翻出紗布，給自己勉強處理了下，說出的話都含糊不清。“父親在裏麵等你。”
熟悉的地方。
熟悉的人。
正微笑的博格看見自己長子的慘狀不由抽搐一下，差點沒維持住笑容。“你先去找醫生吧。”
“嗯。”
克利夫蘭捂著鼻梁，快步離開。
希望他沒殘廢。博格心想。
因這小插曲，博格的語氣重了不少。“我們又見麵了，阿斯爾先生。”
“這次你能給出合理解釋麼？”
阿斯爾反駁道，“是啊。我也沒想到蘭佛聖的防衛係統如此糟糕。有東西潛入進來了，你們都沒有發現。”
博格重新揚起不帶感情的笑容，“我們起初以為隻是異種失控。所以，它和偷竊事件有關嗎？”
阿斯爾思索，“我有個想法。”
“請講。”
“你想將它們一網打盡嗎？”
最開始遇到四號時，阿斯爾不認為它和帕佩拉之冠有聯係。
四號能騙過人，但騙不過機器。
可當阿斯爾知道異物可以讓他們進化後，他的想法就變成“四號的真正目標是帕佩拉之冠”。殺死半異種隻是四號的興趣，遇到自己是一場意外，它的真正目標，是存放在亨利家的異物。
那麼，四號知道帕佩拉之冠已經失竊了嗎？
知道它被研究所的新人們偷走了嗎？
答案恐怕是“是”。
博格坐直身體，“這取決於你的方案。”
“方案很簡單。首先，你先讓城裏的執法隊恢複原樣，做出事件已經平息的錯覺。其次，給我的委托人安排一些娛樂項目。”
“你的委托人？娛樂項目？”博格皺眉，不知道阿斯爾在說什麼。
阿斯爾敲了敲桌子。“比如說，一場明星見麵會。”
“為什麼？”
“照做就是。”
博格歎道，“好吧。但我要知道具體細節。”
“我會告訴你。但我們得先談另一件事。”
“什麼事？”
“我的報酬。”
“……你的報酬會在行動成功之後給你。”
“我指的是維護城市治安，趕走不懷好意非人類的報酬。”
“……你先說計劃。”
“不行。你先給錢。”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博格屈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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