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25 更新時間：24-04-15 22:54
“當時事發突然，越垃圾隻來得及帶走龍神一部分力量。他以為力量在龍珠裏，大錯特錯。”鳳得意地說。
“龍珠是我們引他來的誘餌。真正的力量被我藏起來了。”
阿斯爾便問，“在哪裏？”
鳳反問，“你能憋多久的氣？”
“十分鍾。”
“足夠了。我數到三，我們一起往下跳，別把氣放跑了啊。三、二、一！”
說是一起跳，其實是鳳把阿斯爾給拉下去了。他們從高聳的山崖上跳下。海麵突然掀起巨大的漩渦。一張大口在漩渦裏張開。那簡直是羊入虎口的場麵。
阿斯爾大為震驚，可鳳牢牢抓著他的手。
這時他了解鳳所說的“別把氣放跑”的意思了。
阿斯爾差點噴出龍息。
巨鯨吞掉了他們，一路順著海流遊動。他們就在巨鯨口中待了差不多五分鍾。不一會兒，巨鯨再次張開了嘴，把他們給吐了出去。
一道青色的薄膜閃過。眨眼間，阿斯爾就感受到了地麵的觸感。
鳳朝著巨鯨揮手。“拜拜~”
他們可以說話？
阿斯爾試著張嘴，很奇妙，他們明明在海裏，這裏卻像是從海裏切出了一塊空間，自成一界。
薄膜之外能看到屬於海底的奇妙景色。一抬頭遊魚卷著水流遊過。相較之下，薄膜內的世界則相對乏味，放眼望去，到處是塌陷的石頭。
阿斯爾大致了解周圍的情況後，問道，“你和那條魚認識？”
“它不是魚。是異種。”
“洛街還真是盛產異種啊。”
“不是洛街產，是龍神產。”鳳抓著阿斯爾的手，帶他往前走。
很快，阿斯爾就明白鳳在說什麼。
外麵的海洋世界是絢麗的。各式各樣的珊瑚礁和魚群讓海底世界顯得十分熱鬧。可越往深處走，海水的顏色就越深。若不是憑借天生的視力，阿斯爾早已看不見路了。
周圍的景色隨之發生改變。
水母的顏色、珊瑚的顏色、魚群的顏色……它們都變得極深。有透明的魚從頭頂遊過，阿斯爾清晰地看見魚內深紅的血管和發黑的器官。魚的樣子變得猙獰。它們不僅體型龐大，還褪去了全身的血肉。骨頭一根一根從鱗片內擠壓出來。一張口就是尖銳的骨刺。
鳳說，“明白了吧？為什麼我要把龍神藏到這裏？”
“它的力量過於強大。這份強大不僅在它能移山填海，還在於它的汙染性。龍神時刻汙染著周邊。當我發現後，就立刻把它移到了海裏。然而這不是長久之計。需要誰去吸納龍神的力量，汙染才會結束。”
“為什麼不會造成更多汙染？”
“你看越垃圾他有汙染的跡象嗎？”
“為什麼是我？”
阿斯爾抬頭，巨龍的骸骨埋在海裏，從它身上，阿斯爾能感覺到某種浩蕩之力。它恰似深海，暗流湧動。僅僅是在它麵前站著，就仿佛被一隻手掐住了脖子，難以呼吸。
為抵抗這份偉力，阿斯爾凝神吐息。而在他的視線裏，此地更為可怖。他看見的不是骸骨，而是一片由青黑色的海洋。海洋和外界的海洋本該相連，但中間有一道青色的薄膜將二者隔開。仔細一看，青色的薄膜還是流動的。
鳳抬手摸上龍的骸骨，輕聲說道，“不一定是你。隻是你剛好遇上了。隻是你剛好是龍族。隻是你剛好聽完了我的牢騷。”
“你自己不行嗎？”
“我？……不行的。好了，快把它吸收了。”
鳳重新揚起一個明媚的笑容。在昏暗的海中，他的笑容就如夜明珠閃亮。
問題在於……
“要怎麼吸收？”
“我不知道啊。”鳳眨眨眼。“要不你試著把骨頭啃下去？”
阿斯爾看了眼海洋，認為有點難度。
鳳的眼神忽然變了。他表情變得凝重。“越垃圾過來了。我去攔住他，你快點。”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雖然讓快點，但阿斯爾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真的要啃嗎？
龍神的力量包圍著他。自他踏上洛街的徒弟以來，一股無形的牽引力就一直牽動著他。他的心髒為此跳動，他的血液為此流淌。這是一種共鳴。
阿斯爾走進了青黑的海洋裏，沒有受到一絲阻礙。原來根本沒有所謂的骸骨。它們隻是龍神的虛影。
可如果連實體都沒，不是更沒辦法啃了嗎？
阿斯爾焦急地晃動尾巴。等等，尾巴？
他的尾巴不知何時顯出來了。阿斯爾抬起手，手心已被鱗片完全蓋住。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阿斯爾的眼睛變成豎瞳。他正逐漸變形。龍身捅破了衣服。
阿斯爾整個開始狂躁。他耳邊響起了久遠之心，厚重又充滿憤怒的聲音。那是龍的聲音。龍的憤怒隨著力量一同傳承下去。阿斯爾化為了一條龍。那條龍擁有無邊偉力。可夢境裏它總是在殺戮。它的龍爪上總有鮮血。沒有獵物時，龍就會撕裂自己的身體。
體內始終躁動不安。血液沸騰得快要從體內衝出來了。它宛如被泡在沸騰的水裏。海水每湧動一次，它的血液就跟著湧動一次。隻有殺戮——唯有殺戮才能緩解片刻。
海水迅速彙聚。這些青黑色的水既是龍神留下的力量，亦是它給予後來者的詛咒。即便跨越千年，龍的殺戮之心依然沒有削減。
阿斯爾化身的龍形發布尖叫，他從未過這等躁動。無處發泄的躁動感快把他憋瘋了。他開始朝石頭撞擊，企圖用痛感蓋過去。然而那些都無濟於事。
周圍的生物已經全被汙染。它們瘋狂地相互攻擊、撕咬。有些不自量力咬上了龍，隨後被憤怒的龍一口吞了下去。
龍再度睜眼，滿是血紅。
……
鳳趕到海麵上空時，海水的流動已是十分異常了。
暴風雨總是隨著垃圾而至，仿佛這些暴風與暴雨能證明他的偉力那樣。
鳳飛在空中。在此之前，他從未展示過這項能力。可現在他的身體直直立在半空，就像腳底下有塊透明的板磚。
在他對麵，越星淵同樣飛著。他臉上的憤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冷的笑。
“小玖。不，鳳。你把龍珠藏哪兒了？”
“龍珠啊，被我扔進海裏了。你把海全部翻一遍可能還能找到。”
越星淵眼神一凜，隨後笑了。“不。你不可能把龍珠扔了。你怎麼可能放棄龍神的力量。”
“你當我是你嗎？”鳳反諷道。
越星淵的眼神越發危險，“小玖長大了。不聽話了。我作為哥哥，不得不給你一點教訓。”
“哼。越垃圾。當年你打不過我，現在也一樣。”
戰鬥一觸即發。他們都對彼此知根知底。
龍卷瞬間集結，掀起接天波浪。大量海水被風卷上天，而越星淵飛在風暴中央，大聲嘲笑。“小玖，你還是以前的小玖。我卻不再是我了。”
“我已獲得了進化！”
越星淵張開雙臂，發出怒喝。青黑的光在龍卷風上跳躍遊動。而越星淵的身體迅速變長。一條巨大的尾巴包圍住龍卷風。龍爪撕開雲霧。龍首傲然挺立。
越星淵化龍了！
一聲龍吟震懾天地。
鳳直麵巨龍，仿佛又回到被殺死的那天。他目眥欲裂，嘴角卻是不斷上揚。火紅的光從他身上竄出。暴雨不斷拍打，試圖將火光淹滅。可鳳身上的火越燃越烈。
陰雲與巨龍遮天蔽日。而火紅的光愣是成為黑暗裏的新太陽。
太陽越來越大，它飛上天空。伴隨一聲清脆的鳴叫，它展開雙翼。其羽絢爛無比，流光溢彩。細長的尾羽每一片都發著金色流光。環繞於它周旁的火焰是何等豔麗，火焰驅散寒意，將溫暖帶至大地。
它即是鳳。
鳳的真身有不遜於龍的大小。他抖動雙翼，從天空發起攻擊。遠遠望去，就是天空降下了金紅的光。
而龍不甘示弱。越星淵呼出暴風，長尾接著暴風甩出，將鳳擊飛。
鳳在半空穩住身體，口中噴出火蛇。火焰將周圍的雨水瞬間蒸發。雨化為了霧，落在鳳的羽翼上。他在空中轉身。龍卷風不僅沒成為阻礙，反而助他飛行。鳳趁著風，用力頂在龍的腹部。龍被打在後麵的山崖上，砸出一個巨大的坑洞。
越星淵憤怒一吼。龍的眼裏充血。他借著山石用力一踩，用風實力，竄到鳳麵前。
鳳自然想著躲開，誰知龍的背脊猛然一挺。碩大的雙翼從那裏張開。向側身閃躲的鳳頓時被龍翼抽中。龍順勢用尾巴將鳳一卷，再狠狠砸在山崖上。
越星淵的長尾擁有意想不到的巨力。它緊緊卷住鳳的翅膀，不讓它們張開。然後一次一次，將鳳往山石上砸。
華美的鳥兒被砸得滿身鮮血。可這樣的血滴在他金色的流光上，更添幾分美麗。龍深有所感。他入了迷似的，不斷將鳳砸向地麵。即使這樣會令他自己的尾部同樣受傷，他也甘之如飴。
鳳鳴越發淒慘。鳳的尾羽並不像龍的尾巴那樣具備很多力量。當雙翼被按住，鳳能做的隻有不斷掙紮。
但不是沒有逃脫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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