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章節字數:7017  更新時間:07-04-22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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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保持絕對清醒的黎天愛望著遠處泛白的天空,從床上疲憊的爬起來,走到窗口,向下張望,街道上寥落的幾輛車像流星一樣稍縱即逝。

    整個一個晚上,黎天愛的腦海中都在回想著從前發生的點點滴滴,那些不置可否的故事像一條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住黎天愛的喉嚨,讓黎天愛不能再繼續無動於衷,終於在臉上展現那抽搐的痛苦表情!

    那年一直受人尊敬的哥哥張國榮永遠的離開了支持他的影迷,一個人去找幸福了。

    黎天愛就是那像滿天星星一樣多的影迷中的一個,得到消息的那天,她哭得稀裏嘩啦,耳邊還反複放著《全世界隻想你來愛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自從媽媽和姥爺都與世長辭以後,黎天愛就一直依賴張國榮,她從張國榮憂傷的歌和憂鬱的臉上找到了和自己一樣的人生,所以她總說自己對張國榮的感情更複雜也更單純。

    可惜的是除了那個和妹妹談戀愛的童政,沒有人能夠理解這種感情,也沒有人願意理解她。

    當她得知童政對她的理解之後,她開始體會悲喜交加的滋味,但一想到自己的妹妹,黎天愛毅然決然的對自己說:“黎天愛,清醒吧!不要和妹妹搶,那不是你的,不要讓妹妹難過!”不可否認,那段時間,黎天愛每天都在這種極富諷刺性的心靈對話中備受煎熬,她挖空心思想所有關於童政的缺點,想到自己都被自己的想象懊惱。

這樣的煎熬一直持續到童政和妹妹那次惹起軒然大波的分手紛爭,黎天愛埋怨自己,她在心中給自己下了一道判決書,她心甘情願地認定是自己搶走了那個左右搖擺,喜新厭舊的童政,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可恥的竊賊,不知道該把自己肮髒的靈魂和那贓物一並藏匿在哪個角落。

    那贓物,收不來折不起,有人的地方,它就明明可見。它太貴,無人消受。它抖開著,為世人指點,親友不容--我竟偷了妹妹的男人!

    她在心裏無端地責怪自己,恨不得從人群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她也恨自己瞎了眼會為這樣一個不值一提的男人浪費了那麼多個不眠之夜,可她在心裏最柔軟最無奈的地方仍然懦弱的、楚楚可憐地給了童政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直到他再讓她失望。

然後,帶著這種罪孽深重的自責感,黎天愛小心翼翼地收藏著自己對童政的所有危險的愛和恨,一步一步不留餘地的將自己的幸福當作賭注。

    在那段時間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勇敢的,這種虛偽的勇敢夾雜著不小心、虛榮和無路可退。

    她也曾暗自的給童政一個可以讓她完全回心轉意的機會,可惜童政錯失了,因為半路中突然殺出的鄭諾,因為每個男人最終目的都是“不走”,隻看他支撐到什麼地步,包括童政,不管他之前是怎麼對那個女人依戀,也不管他之前對那個女人是怎樣的沉迷,隻要另一個女人以一種高挑的姿態出現,他立刻就會現出原形。

    黎天愛想:一個男人,如何才能像磐石一樣,任憑風雨打擊,不屈不撓,目空一切,傲然挺立的等那個女人,等到她為了這個磐石一樣的男人不再虛偽的矜持。

有將近一年的時間,黎天愛和鄭諾彼此暗暗較勁兒。

    一年的暗中較量與抑鬱徹底毀滅了黎天愛的對童政所有的憧憬。

    憂鬱症混合著矛盾性的懷念和悔恨一齊折磨著黎天愛,整個人像活在蒸汽中,夾雜著溫熱的熱氣流,不停地抽動鼻子,臉色暗紅,四肢無力,頭昏腦脹,到底喜歡一個人要被折磨到什麼程度才能在半夜忽然流出鼻血,喜歡一個人要喜歡成什麼樣子才能強忍著四麵而來的衝擊。

    有時候,黎天愛會粗口,她覺得自己的憂鬱症就像熱帶的魚一樣永不停息,憂鬱症帶給她永遠的寂寞,永遠的悔恨,和永遠的冷漠。

    她有時候被壓抑的太久了,甚至迫切地幻想自己能夠真的放開所有那些所謂的尊嚴,和鄭諾好好較量一番,也放開那些足可以殺死黎天愛的閑言碎語,也放開她對童政所有傷心的印象,那樣她的憂鬱症也許會好些。

    至少黎天愛不會再睡著前的那幾分鍾內趕到深雪中埋藏的寂寞,她的悔恨也會因為放開了所有的一切而更光明更不用看別人的眼色,冷漠的情緒也會因對所有悔恨的消逝而融化。

    “我跟他距離那麼近,一瞬間,竟在人海中失散了。”黎天愛對著窗外冷清的街道,喃喃地說,手裏拿著鄭諾當初‘失蹤’了的日記:……我以為,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都是可以逾越化解的。就像用和解化解狹隘,用歡笑化解悲傷,用寬容化解愛情,用自嘲化解來自他人的嘲笑。我以為,隻要始終能笑著麵對這個世界,那麼這個世界一定會在某一天笑著對你。

    那時候,我們都在大段的背誦《戀愛的犀牛》裏麵的台詞。

    忘掉他,忘掉他就可以不必再忍受,忘掉他就可以不必再痛苦。忘掉他,忘掉你沒有的東西,忘掉別人有的東西,忘掉你失去和以後不能得到的東西,忘掉仇恨,忘掉屈辱,忘掉愛情。像犀牛忘掉草原,像水鳥忘掉湖泊,像地獄裏的人忘掉天堂,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快步如飛,像落葉忘掉風,像圖拉忘掉母犀牛。

    我是那麼喜歡童政,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我對他是多麼的喜歡和愛,也沒有人知道我對黎天愛是多麼的討厭和恨。我發誓我會取代她,我要讓她知道她永遠不是最好的,她永遠都將失落!

    可是我又做不到,我好像總是輸,我做了很多卻仍然贏不了她,但我總能讓她痛苦吧,至少我總會高興地看到我得不到的她也無緣無份了。

    唉,忘掉是一般人能做的惟一的事,但是現在我決定不忘掉她。我改變了主意,我決定陪在她身邊,我像一個影子一樣擺在他們麵前,那不僅是一個累贅更是一個屏蔽。

    張愛玲說,就好像我們做得了主一樣,我認為在這件事上,我已經做了主導,我不開心看到他們比翼鴛鴦,我要他們永遠不能牽手。

    瑪格麗特•杜拉斯不是說,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欲望,它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所以,我根本無法忘掉我所有的夢想。

那麼,鄭諾,我們就走著瞧吧……

    童年和少年時所有的不良經過和印象永遠的留在了黎天愛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上。

    小時候,黎天愛向往生命出現奇跡,但是活到現在,黎天愛終於意識到,生命永遠沒有奇跡,人一旦開始向往奇跡,就會把畢生的精力和時間都逃出去,可最終換回的那些生意場上的氣派、權力場上的霸道、恩仇場上的長勝不過是一場浮華一生的碎夢,是失落的一角和大圓滿之間永恒的守望。

    掙來掙去,頭頂著無限的堅強和執著,心裏想著,就算失去了一切,說不定也可以卷土重來,隻是,人徒地就老了。

說來說去,愛不過就是偶然相遇,誇大成了命中注定的故事,哪裏來的千年等一回的神話?

    世上的關於愛恨情仇的說法滿天飛舞,不過是那些閑來無事的人貪慕的費時頗長的遊戲,前世今生耗盡精力。

    天下哪來的那麼多的傳奇和神話?不過是人們一時的好奇和寂寞,勉強而來的海誓山盟支撐不了半分鍾的熱情。

    黎天愛並不是天生嗜酒,但她現在沉湎於酒,她喝得最多的是葡萄酒,有時也喝伏特加,也迷戀過布爾朋威士忌。

    她說酒精的最大壞處是能把我們變成傻瓜。

    然而我們內心睜著一雙清醒的眼睛,然後將我們的醜態擺在大家麵前,我們對自己的良好評價也會因此而被盡數毀掉。

    酒醉的時候,一些一直潛藏在心底的記憶便會比往常更加清晰地浮現出來,有些事情會讓你莞而一笑,有些事情則讓你茫然甚或痛苦。

    仿佛一塊本以為已經愈合的傷口,在酒精的作用下,突然呈加速度裂開,撕扯著你柔嫩的肌膚,讓你痛不欲生。

然後關於往事的回憶便會一件件地蜂擁而至,你的眼前仿佛正在上映一部電影,這個電影似乎與你無關,但是每一個鏡頭卻又加深了你的苦痛,於是你陷入了一個惡性的循環。因才在這種狀態下,我們不必硬充好漢。

    於是,黎天愛像一個遊行的酒徒,搖搖晃晃的走在自己還未開始就半途而廢的愛情上,活像一出沒開幕就已經全場哄笑的喜劇,讓人帶著陽光般地笑容失聲痛哭。

    “不加虛飾就活不下去的人的本性,即使死了,她也決不會放棄那可以放射著萬丈光芒的虛飾。”黎天愛的目光由虛無縹緲變得堅定而犀利,她瞪著眼睛下巴微翹,鼻子一動一動,臉色青白,手捏成拳狀,忽然轉過頭冷冷地對著牆上鄭諾的照片,狠狠地說。

    緊接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靜寂之後,太陽緩緩升起,帶著它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被控製一樣的悲哀,懶散地吊在城市的上空,目空一切地想忘記昨天,又無可奈何地被昨天煩惱。

    “你以為你當初的所作所為我都一無所知嗎?你以為我會對你曾經的恩將仇報無動於衷嗎?你從來都不知道女人永遠是這世上最不能將仇恨一筆勾銷的動物嗎?況且是我!”屋裏依然昏暗,披頭散發的黎天愛赤著腳站在地板上,睡衣垂在腳踝處,看上去就像是一具行將就木的活死人,她把鄭諾的照片抱在胸前,緊緊地,緊緊地,微微揚起頭低聲說。

    “不過,你讓我看清楚一個男人的本性,你讓我知道我想讓愛我的人像一堵牆一樣圍繞著我是永遠都不可能的,你也讓我順理成章地擺脫掉那些無所事事的女生長日寂寂,甚是希冀有些嚼舌的根由,無端的是非,讓我不必再為那些茶餘飯後毫無目的地閑言碎語而傷心憂鬱。”

    說著話,黎天愛又找了一塊幹淨的手絹認真地擦著相框,然後拿到窗戶邊,舉向太陽升起的方向,說白不白,說紅不紅,說紫不紫的太陽將鄭諾的臉照的光怪陸離,醜陋畸形。

    黎明是寂寞和懷念的時光。

    “不知道你後來又為什麼對我那麼好,好地讓我每天都像背負著萬斤重擔,這種無形地壓力幾乎讓我窒息,像一種含蓄的威脅,讓我六神無主;讓我不情不願地疲憊脆弱,又帶著不可告人的哀傷……”舉累的黎天愛放下相框,又仔細地端詳了一下鄭諾嫣然的笑容,這笑容中仿佛帶著一種九轉一生的宿命。

    “你總是這樣,在麵子上做得很好,可又總是擔心不安,疑神疑鬼!總害怕鄰居或朋友知道什麼,像你這樣的人,總是因為缺乏堅實的基礎而很難適應城市生活!不過,是我幫了你,我讓你依然能在麵子上做足,左右逢源,六麵玲瓏,是我讓你成為能為這座偉大的城市效命的人!”

    “也許你並不覺得自己死得蹊蹺,甚至會想這是一種設計中殘缺的美和戲劇化。不過,我從來不認為這是崇高的悲劇,這隻是遭時間報複,被往事淘汰的報應!”黎天愛又抱起鄭諾的照片,在屋子裏輕輕地旋轉,口中哼著王菲的《暗湧》“我對什麼都有預感!我對什麼都有預感……”

    “那當然不是像王清蘭一樣的笨蛋的所作所為,也不是童政這樣的人所能預料和猜測的,那都是故事的情節和安排,時間地點主人公,正好!”黎天愛吹著口哨微微笑,輕搖頭。

    “不過,我情願把所知的一切盡數埋藏,數十年過去,隻如夜間一聲歎息,是的,很快,很快我就會將我所知道的一切埋藏在我醉生夢死的世界裏!拋棄所有的怨恨,所有的包袱,所有轉瞬即逝的夢和所有毫無意義的愛戀與依賴!”黎天愛的舞步戛然而止,她穩穩地站在客廳中央,麵向著像刀子一樣折射著強烈光芒的太陽,堅定地說。

    從前大家都沒想過童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像張巧潤那樣簡單的女人,心裏麵總是堅持“人之初,性本善”的原始道理,所以看見相童政這樣表麵上無可挑剔的男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以為此人必是得到上蒼眷顧,上輩子積善,才這輩子得此好命一條。

    怪不得有這麼多女孩子能拜倒在他麵前,不過還好她張巧潤對這樣的人除了欣賞,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她總覺得男人太完美不現實,也太不牢靠,這樣的人會讓她折壽,她可不像整天擔驚受怕的生活,還是像楊大川這樣的人最好,普通人嘛,就要過普通的生活,太炫耀了,就會刺眼。

    “真沒想到,童政這小子這麼窩囊!”張巧潤坐在沙發上,腳搭在楊大川的腿上,懶洋洋地說,“哎喲我的媽呀,這幾天真是累死姑奶奶我了!”

    “哼,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現在看出來誰才是真正的男人了吧!”楊大川拿著遙控器胡亂調台,嘴裏振振有詞。

    “哎喲,行了吧您就,這說說又說到你自己個兒身上了,還真是能往自己身上貼金!”張巧潤削了個蘋果地給楊大川,撇著嘴說。

    “你根本就不了解,其實我早就認識童政這小子了,還是軍訓那會兒呢。”楊大川轉過頭接過蘋果,一本正經地說,“你知道嗎?當時我還真把他當一哥們兒,說起話來,還真讓我覺得他有那麼點兒政治家的睿智,說話也溫柔,舉止也得體,雖然有時候也忒不給人留麵子,但是他有一點好,他記得住所有人的名字,凡是有過一麵之緣的人,他都能記得住,還特禮貌,又謙虛,我有時候想,媽的,這麼完美的人怎麼就不是我呢?就不是我也行,既然能碰上這樣完美的人,讓我做個女人我也樂意啊!嘿,原來這狗娘養的,知人之麵不知心!”說著說著話,楊大川聲音慢慢大起來,好像童政就在他麵前一樣。

    “你說,這人怎麼就這麼虛偽呢?表麵上裝得跟聖人一樣,什麼老人孩子都能溝通,交際又廣,關鍵是每天都衣冠楚楚的,誰能想到啊!內心這麼齷齪!”張巧潤也接著說。

    “這裝聖人啊,也是有技巧的,要是沒點本事還真裝不了,要是真能裝一輩子,那叫真本事!”楊大川邊說話邊點著頭。

    楊大川伸了個懶腰,一搖一晃地踱到臥室,剩張巧潤一個人靜靜地站在窗邊看窗外那片深藍色的靜默。張巧潤覺得自己一下子好像老了,不,應該說是成熟了!

    “到了這樣的年紀,我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誰少了誰都可以繼續生活下去,才知道那種窮幫窮式的姐妹情深是多麼變態的關係。

    那種關係的可怕在於,兩個人生迷茫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的姑娘坐在一起互相吹捧鼓勵,正好像走投無路就格外相信算命一樣需要一種虛妄的心理安慰,就是一個互相給對方出餿主意的過程,就是把自己的思維和生活方式強加於人的過程。

我當然希望和朋友分享快樂和悲傷,但是,快樂和悲傷說到底隻是極端自我的情緒體驗。

    即使被感染,也是因為自己有同樣的體驗而已。

人,真是越老越悲觀,越老越孤獨。因為,自己的生活,任誰都無法替代。這麼一想,又宇宙了,又黑洞了,又白矮星了。真是虛無。”張巧潤打開自己的博客,略帶調侃的寫下這些遊戲般的心。

    “可我們依然是好朋友,彼此欣賞,隻是換了一種方式相處。我們曾嚼著樂事在同一個房間裏上網,互相發振動,在三米外做出MSN上各種搞怪的表情。

    現在我們都在變老,卻仍能擠在一台電腦前看八卦帖子看肥皂劇,仍然可以吹牛皮互相貶低對方的生活有多糟糕,甚至為了嚐自製的巨辣辣椒油吃了大量的速凍餃子,無論生活變得多不堪入目,我們仍能假裝年輕,裝著年輕而純潔的樣子歪在書蟲咖啡館目光迷茫的說著各種生活瑣事。

    我們不再對瘋狂逛街有興趣,也不再搞各種盛大聚會,我們將來都會結婚、生孩子,老老實實的相夫教子,我們再也不會整天勤奮的討論那些會涉及心靈精神靈魂的問題,我們再也不用裝成進步青年整天‘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我們會給自己的孩子買成套的《十萬個為什麼》,告訴他們上學聽老師的話,不要和小朋友打架,不要和壞孩子在一起玩……甚或變得瑣碎卻逐漸有本質意義了。”張巧潤站起來在屋子裏來回轉圈。

    說實話,自從她離開雜誌社,就很長時間沒正經寫過字了,她說不能把自己這麼拽的文學才能浪費了,於是趕上網絡文學熱潮,也玩了把幽默,有事沒事的在自己的博客上小拽兩下,不過多數都是在放屁,一看就是閑得沒事幹,出來遛彎型的。

    這次這個事情讓張巧潤有些動心,她想正經的寫點東西,希望大家能看到,她又不希望大家看到,猶豫著,最後還是決定說出來。

    “其實生活本沒真相,一切表象就是本質。男朋友也好女朋友也好,簡單輕鬆自然舒服就是最佳相處狀態。雖然我們不討論人生了,但是我們也不再迷茫狂亂了。

    因為我們最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生活,知道這一切都要靠自己慢慢去改變和實現,換句話說,大夥兒終於都靠譜兒了而不再需要反複討論研究。

    韶光賤,總不能都浪費在可行性報告上麵。

    緣分說起來是件很叫人灰心的事情。難得遇見的是有緣有分,大部分是有緣無分,有分無緣,無緣無分。

    緣分滋生不出來愛情,就像望遠鏡是愛情的道具,把鏡頭推進或拉開,很容易愛上或者失去一個人。

    我們其實都麵目模糊衣著黯淡在人群裏。一不留神,一輩子就過去了。

    你不知道他在哪裏,他也不知道將我失落在哪裏。留下的,是長長的悶騷。關於愛,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而不是一個農民,和一個會計。

    有一個人,在他的鏡頭裏愛上了我。他用的不是望遠鏡,而是狙擊槍。

    仍然記得大學一次買櫻桃的時候看見一個男生在逗店主的兒子玩,小孩眉清目秀的,像是被世界杯的餘波影響,一丁點大的寶貝兒也抱著個足球在地上滾,生龍活虎也不淘氣,怪招人疼,難得那個男生這麼年輕就知道哄孩子玩,越看越覺得是人才,心裏想著:這麼好脾氣的人讓哪個姑娘牽回去都是福分呐。

    給我一個孩子吧,用我全部的愛來成全他的一生一世,他身上流著我一生最愛的人的血,也留著我們未來的歲月。

    張愛玲說我們曾因為這塵世間的因緣際會而迷惘茫然的我們: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剛好就遇見了。因為我們總是固執的相信著天上一定有一雙悲憫的大眼安靜而沉默的注視著這一切。

    你現在已經睡熟了,我能聽見你輕輕的鼾聲,這鼾聲讓我覺得幸福和安全。

    藥師佛掌管著人的健康和疾病,而我前穿白空的心卻並非拜他所賜,使你在我身邊,我才會這樣完整。

    現在是我第一次在藥師殿前如此隆重的許願,那願望是用我的壽數去交換的,我願你永遠健康,就算我老到頭發花白,我希望你依然年輕如今日。

我知道,這一切看上去都很傻,但是,這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可是一時間,當代流行的滿大街嚎啕大唱的,無數庸俗的歌詞此刻在俺腦海裏拚了老命回響,什麼‘是我上輩子欠你的’,什麼‘你哭著說塵緣已盡難再續,難再續,’你看,我總是想有那種純真樸素的情懷,卻總是掉進後工業化流行音樂的陷阱。”寫完這句話,張巧潤忽然心情大快,隔著門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幸福的感覺像浸泡在溫暖的水裏,舒適從每一個毛孔進入身體內部。

    她說:“每天的日子也像這天氣一樣半死不活,過得了無新意,哪怕換個姿勢也好啊。還好老娘就是這麼拽的一個人,比你丫半死不活的還拽,你們誰他媽有老娘牛逼?老娘是天上地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無敵女超人兼鐵金剛剛剛剛剛剛……”敲完最後幾個字,張巧潤深了個懶腰,輕輕地爬到床上,凝視了一陣子楊大川,笑著笑著,不想移開眼睛,她在心裏說,給我們一個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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