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10 更新時間:07-06-21 17:42
特意買了身正經衣服意氣風發的去上班。大家不要小瞧了我,雖然我不說,大家也千萬不要忽略,我這一個月來做的可不是人能幹的差事,所有刁難人的大牌明星都是我采訪,不用我說你也應該了解那些被媒體和粉絲們追捧的變質而扭曲的性格;所有危險的第一現場都是我親往,雖然惡劣狀況還不至於粉身碎骨,可我通過這一個月突然醒悟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即——我是這麼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同時又是如此道德高尚急劇責任感的人。
在我如此正常的生活進行過程中,我正一步一步脫離著原來那般黑白顛倒無藥可救的毀滅性生活,我也正離那晚那個讓我一見如故的女人漸行漸遠。
其實我並不是總能想起她,但當我開懷的和前台小姐打情罵俏,和頂頭上司巧妙周旋,坐地鐵回家看到神色匆匆麵無表情的陌生女人,甚至是看到網名叫做“午夜飛行”時,我都會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女子。
可我竟然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遇見過她,我的生活太規律了,正常的一塌糊塗。
不過我終於有錢買煙抽了,隻是煙癮也越來越大。
我甚至越來越迷惑我對那個不知底細的女人到底是懷著一種什麼樣的感情,可能是因為人的好奇心,越是撲朔迷離越具有誘惑力。
可我又不是一個容易被打動的人,剛好是發生在那樣一個時間又剛好是發生在那樣的環境,於是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這是你的車?”我第二次在光天化日下看到她。我說過我的開場白總是像白開水一樣淡而無味,凡是旁邊放了可口可樂的,誰也不會再看我第二眼。
當時她正從一輛寶藍色無敵拉風的單排座奔馳裏出來,帶了一個波普風格的大墨鏡,大波浪頭發顯得她很有氣勢。白天的她沒有夜裏嫵媚,看不到眼神,也看不到內心。
其實和她說話之前,我是鼓足了勇氣的,因為事隔這麼久,實在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這樣一個小角色,至少在她的劇本裏,不知道我是否就是那個無人知曉轉瞬即逝的路人甲。
她稍微詫異了一下,情況和我預測的差不多,她上下打量了我足足十秒鍾,然後摘下墨鏡,不漏痕跡也不動聲色的說:“再次見到你很高興。”
我覺得事情發展的很詭異,不受控製的情況在我看來最為糟糕,我雖然需要生活具備創造力和激情,但我不喜歡陷入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麵。
像是在報複什麼一樣,心胸狹窄的回應了一句:“我以為你會裝作不認識我。”因為她的表情在旁人看來實在有夠絕情。
我更像是被她甩掉了很多年卻仍然死性不改的眾多不記名情人中的某君。
該君因為對她仍懷有幻想所以總是在她經常出沒的地方伏守,一看到她出現,便橫空出世一般圍追堵截,結果卻強行遭遇這樣會讓人一刹那腎衰竭的尷尬。
“你還是那麼無厘頭。”她終於表現出一點除冷淡以外的表情,雖然仍不具親和力,但至少不會再被人懷疑我是那個伺機襲擊她的可憐的某君。
我咂咂嘴,欲說還休的樣子。
“好久不見,最近過得可好?”她倒是越發顯得大方,“不如坐下來喝點東西。”
這麼早就去灌酒,更何況還是在我已經如此規律生活的前提下,我有些難以抉擇,這似乎並不是我的預期。
見我並不回答,她仍然很平和的說:“沒關係,如果不方便,可以下次,我隻是隨便說說。”
虧得我緊張,原來是隨便說說,心裏不停的自嘲,覺得人生隻剩下“失敗”二字。
鬼使神差的惡劣本性突然回魂,心裏猙獰了一下,連忙說:“不忙不忙,隻要您不忙,我就有時間。”
很滿意的看到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錯愕,心裏那股挫敗感頓時消失匿跡。
我坐進了她的車,她又帶回墨鏡。我有時候很難理解,為什麼一個小小的眼鏡竟然可以隔斷我們之間那麼多親近,無論多麼熟絡的人,一刹那也變得疏遠。
如果一個墨鏡可以使我們變成陌路,不如閉眼。
我在心裏努力想找個話題打破此刻的凝重氣氛,突然一個刹車,她轉過頭揚揚下巴,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間古色古香的茶藝館。
竟然不是酒吧,我在心裏又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狠狠抽自己五個嘴巴。
氣氛並未因為熱茶而升溫,我不明白為什麼突然會對她有種從未見過的錯覺,好像眼前的這個人根本不是那個讓我總會想起的不會停歇的飛行客。
仍然是她先打破了僵局,露出一個標誌性的泛濫笑容,這樣暖洋洋的笑容在我看來卻虛無縹緲。
麵對她的笑容,我咧咧嘴:“車子很不錯。”真恨我自己,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說這樣令人絕望的話題。
“我姐姐給我買的。”又是一個泛濫性的笑容,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讓我有種眩暈的感覺,我以為這樣的女人應該是那種決絕冷豔獨往獨來的吧,就算是有親人,也從不掛在嘴邊,好像全世界隻剩下她自己。
“姐姐?你還有姐姐?”我對她姐姐並不感興趣,隻是能夠給她買的起這樣名貴限量版跑車的人應該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吧,這樣的人又怎麼會縱容自己的妹妹在外麵做那種事情,還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每天在外麵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盯著她的眼睛猜測她的心。也有可能那個姐姐根本子虛烏有,不過是自己哪個恩客信手送了她博得她的歡心或者是買斷她五年的青春,又或者以此來明示從此恩斷義絕,互不往來。
我努力洞悉她的心思的同時,她也一直在和我的歹毒對抗。
“對,我有一個姐姐。”與其說是回答我的話,不如說是沉浸在自己的浮想聯翩中。看到她那樣陶醉的笑容,我自欺欺人的強迫自己相信她說的每句話。
“請問……”她終於還是先開口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爭執什麼,和一個萍水相逢的人較真兒。她換了一種和藹又貌似不好意思地嘴臉近似於小心翼翼的問,“您是在《XX》雜誌社工作的侯先生嗎?”
我有些詫異,心裏不停糾結,總覺得好像先機已經被對方搶占,喪失主動權。隻是沒想到這樣一個女人竟然還真是神通廣大,無所不知。
裝作若無其事的喝茶,心裏偷偷打量女人的來曆,不忘隨口答道:“是啊!”免不了疑惑不解,忍不住問道:“你怎麼知道?”
“您真是貴人多忘事,您去麵試那天,我們還在總編門口見過麵的,我還以為您記得我!”說完,女人莞而一笑。很淑女很翩翩。
“啊——”原來是這樣,還真是怪自己,直拍腦門,腦子裏想的全是那個午夜十分出現的女人,竟然完全忽視了她白天也存在。
女人又是從容一笑,和晚上的表現截然不同。
“侯先生工作還順利嗎?這份工作很累,您要注意身體啊!”這麼體貼的關照讓我一時半會如墜雲霧,飄飄然起來。剛要顯示自己是如何神通廣大,她又說,“如今您在業內也算是知名人物,將來小女子若要是有求於您,您可不要閉門不見啊!”
說來都是套話,可卻聽得我得意洋洋,毫無城府的仰頭大笑起來:“哪裏哪裏,互相幫助互相幫助!”
雖然開始有些尷尬,不知不覺竟然也聊了個八鍾頭,我正盡興,那小妞忽然很煞風景的說:“侯先生,也耽誤了您不少時間,認識您很高興,有時間我們再聚,今天就不耽誤您了,回頭見。”
話說的這麼絕,讓我連挽留的機會都沒有,隻能順從的說:“好好好,回見回見。”走之前還非常商務性的遞給她一張名片。本來以為,作為回報她也能給我一張名片的,誰知道她竟然說:“不好意思,今天沒帶名片。”就打發了我。
可我又是如此毫無顏麵的軟弱又陪著笑臉說:“好說好說。”
一直到看著她鑽進自己的小車,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還在怨恨自己,再一次覺得自己如此無用。
回了家,泡了袋方便麵湊合,胡嚕胡嚕連湯帶水吃了幹淨,臉都不洗,一頭砸在床上,一生至愛這張大床。
平生最讓我能拿出手的驕傲就是絕對不失眠,相當初還上大學那會兒,和隔壁寢室最有名的“特困”學長比睡覺,一連睡了48個小時,被同學們驚為天人,有這樣無敵記錄在身,我樂得逍遙。
迷迷糊糊之中,電話鈴很不識時務的把我吵醒,我惱羞成怒走到電話旁一把拿起話筒,壓製住怒火,很平靜的說:“您好,哪位?”
“快點回來,有新聞。”還好我有來電顯示,送給自己一個迷人的微笑,放下總編的電話,我很紳士的朝牆上貼著的那張已經被我亂鏢飛得麵目全非的總編照片,微笑說了句:“You mother fucker!”
急速趕回單位,一臉任勞任怨心急如焚的進了總編室,門還沒關上,就接到總編飛過來的資料:“快去查。現你明天早上九點交差,完不成任務,扣你半個月薪水。”
我要有多麼寬宏大量才能忍受這樣一個囂張跋扈讓人想一腳踹死的男人。
他媽的,動不動就扣老子薪水,老子每天風餐露宿廢寢忘食的在外麵拋頭顱灑熱血,無所謂風雨無所謂打罵,凡是危險緊迫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功夫活都是老子身體力行,你丫的每天坐在陽光和煦風調雨順的辦公室作威作福,接到任務,就毫無情麵的仍給下麵的人,得了功勞全是自己的,狗娘養的,不是東西。
心裏把那個戴著假發,人麵獸心的死男人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我一臉責任感的承諾道:“沒問題,明天不交稿,我是棒槌!”
我心裏這個恨,恨自己生不逢時,恨自己千裏馬遇不上伯樂。
一邊走一邊看資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會真的讓我碰上難纏的角色了,真後悔剛才英勇就義般的信誓旦旦,軍令如山,這回恐怕真的要死無全屍了。走到電梯處,把頭摁在牆上擰,完全忽視走過去那些不明所以的眼神。
我就說總編一定和我上輩子是冤家,要不然就是生生世世的宿敵,否則為什麼那麼多人不用,單單讓我去堵槍口。
黃朝鋒是什麼人,就是婦孺也知道那個名字代表的是什麼。我一個吃苦耐勞靠工資過活的平頭百姓,哪來的膽子到太歲頭上動土。我捶胸頓足的長歎自己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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